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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色词是人类语言庞大词汇系统中一个丰富多彩的子系统。作为语言世界的一部分,它体现着人类特有的认知反映。包括人对颜色的感知、人对颜色的经验以及人对颜色的概念化过程。人们对颜色的认知并不仅仅是对客观颜色的客观描述,还更多得将主观认识和情感投射到了客观世界。因此,颜色词具有表达客观色彩的“敷彩功能”和传达主体主观感受的“表情功能”。可以说颜色词作为表达色彩和认知概念的语言成分,是一类特殊并很值得探讨的课题。颜色词由具体和抽象两类颜色词构成,其主体是前者,包括基本颜色词和普通颜色词。基本颜色词表示的是最基本的颜色概念,是颜色词整个系统构建的基础.本文的研究定位在英汉基本颜色词的认知范围内。本论文的切入点是颜色词这一从古希腊亚里士多德时代人们就关注的问题。选材的原因是对颜色词的相关研究涉及语言学、哲学、认知心理学、生物神经学、符号学等领域,正好符合认知语言学研究的最佳目标。值得注意的是近代很多学者对颜色词的研究上升到了思维与认知的理论范畴,证实了语言世界观的多元化发展。本文将以前人对颜色词的研究为依托,以英汉语言对比分析为出发点,以认知范畴理论和韩礼德系统功能语法为理据在小句层面展开研究。目的是发现英汉基本颜色词在词法和句法功能上的异同,为教学服务。由于形容词性基本颜色词在英汉两种语言当中都最为活跃,也最能体现其两大主要功能,因此本文的研究就限定在发现英汉形容词性基本颜色词在词法和句法功能上的异同上。本文的研究同时要遵循英汉对比方法论共时性、层次性、等价性和统一性原则,突出语言本体的伸缩性、语言表达的临摹性和语言组织的平衡性要求。本文研究的结论是:第一,在词法功能上,英汉形容词性基本颜色词都表现出“词无定类”,都可以在小句中大量动化和小量名词化,这点验证了有些学者将英语基本颜色词视为兼类词的说法,认为颜色词的名词和动词意义是在形容词的基础上引申、演变来的;词形上,英汉形容词性中有大量的颜色复合词,但是这些颜色复合词来源于基本颜色词。而在大量的颜色复合词当中多以深浅明暗区分颜色,如暗绿(dull green)淡黄( pale yellow ) ,这虽符合汉语构词的构词传统,但与英语在构词方式上多用内部曲折和附加成分表示语法意义的原则相悖;在词义上,英汉形容词性基本颜色词在一定程度上表现出相同或相似的语义,尤其是在表现颜色词传达其客观“敷彩功能”时,这反映了英汉两个民族对颜色范畴的原型的理解有共同的认知基础。但是值得注意的一点是,英语中的基本颜色词既可以表示基本颜色,也可以表示非基本颜色词的含义,而汉语中基本颜色词不包含非基本颜色词的含义。英语基本颜色词的主要词性是形容词,但几乎所有的英语基本颜色词都具有多个词性,可视为兼类词。《现代汉语词典》(2007)虽然给汉语基本颜色词标注了词类,但具体的词类需要与其句法成分的功能挂钩;词形上,英语基本颜色词中单纯词远远多于汉语基本颜色词;英语基本颜色词的构词法中,复合词构成成分间存在形态变化标志,如purplish red (紫红) golden brown (黄褐) lightest green (最浅绿)。汉语基本颜色词的构词法中,复合词构成多是名词与颜色词复合。如:雪白、宝蓝、海褐、血紫;汉英语颜色词都有两种颜色直接复合来表达混合色的合成词,但汉语的中心在后一个语素,英语的重心在前一个语素。如“黄绿”多指绿色,“red brown”refers to the color red;汉语颜色词的合成词常用大量重叠来表示非基本颜色并临摹该颜色给人的感受,这在英语中很少见;词义上,英汉语基本颜色词存在文化认知差异基础上形成的词义差异。反映出两种文化的传统认知差异。第二,在句法功能上,当在小句中做定语时,两种语言的形容词性基本颜色词都前置,但在汉语小句中也可后置,同种情况在英语小句中可以视为做状语;形容词性基本颜色词做定语时在小句中的三种不同形式体现了汉语经济型和具有象似性的特点;做谓语时,两种语言的形容词性基本颜色词都存在时态和语态的变化;都可以在分别明显的标志下动化,有时其用法跨认知范畴,其中英语颜色词的动化在小句中的功能相当于同一语义的不及物动词;在小句中汉语的形容词性基本颜色词可以直接用做谓语,这是汉语中形容词句法功能的一大特点;当在小句中做表语时,英语形容词性基本颜色词常遵循主系表结构并接相应的介词短语,用来表达反映主体感官的“表情功能”,而汉语形容词性基本颜色词做表语时常脱离主系表结构,同样在“表情功能”下用同义反复表达感情色彩;英语形容词性基本颜色词在句中作补语相对较少,汉语句中“得”后的补语在体现颜色状态时大致等于英语小句中的表语。汉语中动作性动词加上形容词性基本颜色词可以构成新的动词或动词短语来表达通过某种动作使颜色发生变化,如“晒黑、染红”,而这里的形容性基本颜色词充当的是补语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