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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世界正在经历一个通讯技术飞速发展,不同文化、国度之间交流日趋密切的时代,社会迫切需要的是能够熟练进行跨文化交际的专业人才。美国国家外语课程标准《21世纪外语学习标准》(Standards for Foreign Language Learningin the 21st Century,Allen Press Inc.,1999)作为新型外语教育理念的典型代表,集中反映了第二语言学习的最新趋势——超越语言形式本身,理解、体认多元文化,最终实现在适当的文化情境中整体地使用语言,这在美国汉语与文化先修课程(AP Chinese Language and Culture)中得到充分展现。自上个世纪80年代起,我国语言教学界逐渐打破了“就语言教语言”的传统教学模式的藩篱并迅速在语言教学中必须进行文化教学这个问题上达成共识,此后国内对外汉语文化教学层出不穷、文化体验活动方兴未艾,跨文化交际能力(ICC)的培养在国内外得到普遍重视并上升至外语学习的最终目标。上海中心作为美国某大学的海外教育机构设立了中文培养项目,招收该校大二、大三学生,培训周期为1学期。“美国某大学的海外独立办学机构”、“中国籍的汉语教师”、“美籍学生”、“在沪上高校借址办学”这些特征激发笔者浓厚的研究兴趣,该中心如何开展、推进汉语文化教学和体验活动逐渐进入了研究视域。1993年弥尔顿·J·班尼特博士(Milton.J.Bennett)创立了跨文化敏感度发展模式(DIMS:A Developmental Model of Intercultural Sensitivity),他运用认知心理学和建构主义的概念,将对文化差异的意识转变情况划分为6个阶段,以期通过每个阶段跨文化敏感性的提高来实现跨文化交际能力的提升并以此为框架来解释人们对文化差异的反应。应用DMIS相关理论指导汉语文化教学和体验活动的开展,从根本上关注跨文化交际能力的习得过程将展现语言文化教学研究的新视角。笔者于2008年2月至2008年9月在上海中心担任留学生生活助理一职期间,通过学期初对该中心留学生开展第一次跨文化敏感度测试、汉语学习动机调查、跨文化交际阶段自我诊断以及学期期末的第二次跨文化敏感度测试、文化体验活动和教学辅助的阶段评估等研究形式进行数据收集,运用SPSS17.0软件、Excel2007软件进行信度检验、样本检验、描述性分析和多元回归分析,配合对留学生的访谈和对该中心汉语文化教学和文化体验活动的观察和参与,整理、分析该中心2008春季学期留学生的汉语学习动机、跨文化敏感程度、跨文化敏感各层面目标的相关程度、留学生所处跨文化交际能力的分布情况、对文化体验活动提高自身跨文化交际能力的评价和活动频次调整的意见以及不同的汉语学习动机对文化体验活动和教学辅助选择的影响。研究中笔者发现上海中心汉语文化教学和体验活动设计存在以下不足:(1)单一的根据留学生汉语水平能力测试结果的分班教学掩盖了分层班级内留学生之间跨文化敏感程度、所处跨文化交际阶段的差异,影响了课堂汉语文化教学的实效;(2)课堂上的汉语文化教学目标尚不明确,传统的“黑板+粉笔”、“师生问答式”的教学模式占据主导地位,既没有应用多媒体教学辅助提高课堂教学水平,也没有采用国内外新兴教学模式对教学目标和教学内容进行有机整合;(3)未经分层的文化体验活动面向所有留学生展开,忽视了身处不同跨文化交际阶段的留学生的认知结构、语用能力的差别,造成了留学生在眼花缭乱中不知如何选择最适合自身发展的文化体验活动,频频参与文化体验活动导致留学生产生交际倦怠,背离了文化体验活动开展的初衷,而中心花费大量人力、物力开展的文化体验活动是否真正满足了留学生不同的汉语学习需求则被打上了问号。为此笔者在对国内外汉语文化教学的文献整理的基础上,结合上海中心的实际情况,应用跨文化敏感度发展模式(DMIS)中的相关理论,提出以下建议:(1)引进相关量表,更科学地鉴定留学生跨文化发展阶段,对跨文化交际能力的阶段评估要常规化;(2)分层教学依据要多元化,将留学生跨文化敏感程度和跨文化交际能力作为重要的考虑因素;(3)汉语文化教学和文化体验活动培养目标要明确、细致,照顾到留学生不同的汉语学习需求和留学生自身的实际情况,建议初、中、高级3个分层班级中的汉语文化教学各有侧重,灵活运用国内外新兴教学模式,依靠在沪上高校借址办学这一大好契机,打破封闭的汉语学习课堂,争取在真实环境中体验浓郁的中国风情,在现实交流情境中提高留学生的跨文化交际能力;(4)参照DMIS模式,运用阶段推进策略指导文化体验活动,设计面向汉语初、中、高级班各自所处跨文化交际初级、中级、高级阶段的总计9个不同层级的留学生群体的文化体验活动推荐清单,满足不同的汉语学习需求,有针对性地提高留学生的跨文化交际能力,促进其尽快进入更高的跨文化交际阶段。研究接近尾声时,反思上海中心的游学项目呈现出旺盛的生命力缘于美国国内对密集型语言学习所提供的沉浸式语境的期待,而上海中心所设计的汉语课堂文化与体验活动仍停留在“行为文化”习得的圈子内,这在短期的汉语语言强化培训中固然是有其独到之处的,但是从长远观之要达到“文化体认,多元文化融合的跨文化交际最高阶段”来看,当前的汉语文化教学与体验活动设计是却是受了急功近利的误导,进入将“小c(custom)取代大C(culture)”的误区,这点尤其值得今后的汉语文化教学和体验活动推进设计者深入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