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斗美洲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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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示-自从遭美狮袭击后,唐恩到野外必定带枪。


  唐恩让马放慢脚步,顺着犹他州布克陡崖下面的小路走进由山谷和峭壁组成的迷宫。他喜欢带上猎犬,独自一人骑马为牧场追寻离群的牲口。唐恩回过头来,瞧了瞧小跑着跟在后面的两只猎犬。一只还小,另一只叫"阿黑",说不清属什么种,有多大年岁,但自幼就一直跟他在一起。只要唐恩一骑上马,阿黑总陪在身边。
  在唐恩心目中,阿黑是最佳猎犬。它可靠,听话,随时听从他的指令。
  唐恩停下来,摘下帽子,11月的风吹在头上冷飕飕的。他低头看看两只狗,却见两狗反常地呆立着。
  唐恩对牲口的习性了如指掌,因此不时勒马回头看看。此刻唐恩就在回头朝斯威特沃特峡谷张望。他没看见任何异状。也没看见一头美洲狮正朝他扑来。
  美洲狮扑到马鞍前---其实是扑到唐恩的大腿上,后爪抓住马的肩胛,前爪朝唐恩抓来。人兽搏斗间,唐恩的一只手套扯掉了,手被狮子的利齿撕开一条口子。但是他毫无感觉;他只见到狮子的血盆大口朝他张开。
  马用后腿站起来,发疯似地打转。唐恩心想一定要撑住,但马早吓慌了,轻轻一甩便把他连同狮子一起摔在地上,马打了个转,沿小路匆匆逃去。狮子翻过身,朝马追去。
  唐恩急忙爬起来,蹲伏地上。他没有时间顾及自己是否摔断了骨头,也没注意到右手鲜血直流。在他左边是一座陡峭的山崖;右边是一览无遗的平地。他无法爬上那山崖,跑又跑不过那狮子,而且手无寸铁,没有马,猎犬也不知去向。他被困在旷野上。
  狮子追不上马,跑了不到30米便停下,回身朝唐恩逼来。
  唐恩知道最好别动,否则那狮子会更加疯狂。但他需要武器。
  他小心谨慎地环顾四周地上,看到一根大约1米长的木棍,就慢慢把它捡起。
  这时,狮子冲过来了。
  他猜想自己大概会死在这荒野上,再也看不到城镇和他的家了!那天是1997年11月6日,他无处可躲,手上只有一根易断的木棍,只好站稳马步,紧握那根棍子等待着。
  紧要关头,阿黑赶到了。它从唐恩背后不知什么地方飞身而出,拦住了狮子。猎犬和狮子立刻扭打在一起,没有咆哮,也没有狂吠。唐恩知道,这无声的搏斗是一场生死拼搏。
  阿黑给了唐恩宝贵的几秒钟逃生,但唐恩还没挪动脚步,狮子便已咬住阿黑的喉咙。
  阿黑显然斗不过狮子了。唐恩本来可以逃走,留下阿黑受死。可是他不愿意这样做,于是举起木棍,冲向狮子。
  尘土飞扬,鲜血飞溅,皮靴在岩石上刮擦,唐恩挥舞木棍,朝狮子不停打下去。他打得又准又狠,木棍的碎块四飞。可是那狮子死死咬住猎犬,就是不松口,在木棍重击下甚至连躲都不躲。
  唐恩再挥木棍,只听到啪一声。他击中了狮子某个要害,狮子愣了一下,依然咬住猎犬的喉咙。阿黑像块破布挂在狮子的嘴上。唐恩扔下木棍,从地上捡起一块巨石,朝狮子的头砸去。他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
  搏斗结束了。尘埃落定,布克陡崖上只听到唐恩的喘息声。狮子和猎犬都一动不动躺在地上,狮子的牙齿依然咬住猎犬的喉咙,星星点点的血迹洒满一地。唐恩把猎犬从狮子口里拖开,查看它是否还活着。没有动静,没有气息。唐恩呆呆地望着阿黑,知道这条猎犬为了救他,牺牲了自己。
  唐恩心想,狮子猎捕时是成对出动的吗?他不敢肯定,便决定赶快离开,以后再回来掩埋阿黑。
  牧场就在3公里外。他在午饭前已回到牧场,见到其他的马静静地站在围栏边。屋里却空无一人,其他牛仔都分散在辽阔荒凉的牧场上。
  他右手的虎口撕开了,剧痛阵阵袭来。伤口有感染的危险;牧场没有医疗器械,最近的弗纳尔镇在120公里外。唐恩只好反复把右手浸在盐水中,再用一块布把伤口包扎起来,躺在床上等待。(转下页)
  那天深夜,在唐恩回来了至少10个小时之后,其他牛仔才回来,把他抬上小货车,送到弗纳尔镇的医院。狮子从唐恩的手上撕下好大一块肉,必须移植皮肤才能让伤口合拢。
  唐恩想到阿黑的死,心情沉重。
  第二天,犹他州野生动物管理处官员特得·加德纳驱车来到牧场,听取事故报告。他下车时,看见一条黑狗躺在牛棚边,奄奄一息,脖子上有很深的伤口,头部肿得连眼皮都睁不开。
  加德纳把死狮和重伤的猎犬运到弗纳尔镇的兽医诊所,又给唐恩打了电话。唐恩喜出望外,立即赶到诊所,看着兽医清理阿黑脖子上深深的伤口,心里一直在想:"阿黑,你我缘分未尽,还要一起去追寻离群的牲口。"他们真的又在一起了。
  原载美《读者文摘》中文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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