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加诺夫:让共产党挑战普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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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联解体后,俄共在久加诺夫的领导下,完成了转型,成为最主要的反对党。
  俄罗斯共产党领袖久加诺夫前段时间在电视上所预言,“2011年12月4日杜马选举,我们将增加议席,会真正贯彻大多数人的意志。”杜马选举结果公布后,久加诺夫的预言得到了应证,俄共得票率19.20%,比上届增长了7.63个百分点,继续保持议会第二大党的优势。
  但普京统领的统一俄罗斯党得票率49.29%,虽然比上次选举下滑了15.01个百分点,议席减少了77个,照旧是议会第一大党。
  俄共小有气候
  2011年,还有一件事令久加诺夫精神大振,在地方选举中,俄共颇有斩获,如新西伯利亚别尔茨克市,俄共候选人波塔波夫以压倒性优势战胜了统俄党的候选人,赢得市长之职,多年来这种情况尚属首次。俄共是否重振旗鼓,会像久加诺夫的雄心一样膨胀呢?
  在久加诺夫的办公室里,摆放着一尊小型的列宁半身雕像。作为成长于赫鲁晓夫、勃列日涅夫时期的苏联高官,久加诺夫亲历了苏联的兴衰。
  30岁时,久加诺夫成为奥廖市党委书记,后又出任州委宣传部长,成为俄罗斯政坛一颗耀眼的新星。1983年,久加诺夫被调到莫斯科,出任苏共中央宣传部督导员,时年39岁。随后,久加诺夫可谓平步青云,当选苏共中央委员,苏共俄罗斯局书记,直至出任苏共中央意识形态部副部长。进入苏共高层后,久加诺夫和利加乔夫、卢基扬诺夫等主张稳重改革的代表人物关系密切。其时,苏联领导人戈尔巴乔夫提出了“新思维”改革,走“人道的民主的社会主义道路”,实行完全的市场经济。
  久加诺夫深感忧虑。“我读了很多书,也做了很多研究。我认为,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理想,是符合俄罗斯民族特质的。”长期从事党务工作的经历,使久加诺夫对自己的判断很有信心。
  1989年7月,久加诺夫发表了《告人民书》,批评戈尔巴乔夫“对党和国家处于危险边缘负有责任”。此文引起了苏共高层的极大震动。1990年6月19日,久加诺夫和苏共中央政治局委员波洛兹科夫成立了俄罗斯联邦共产党。当时,它是苏联共产党“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俄共成立之初,有党员680万人。
  1991年8月,戈尔巴乔夫和俄罗斯总统叶利钦颁布了停止苏共和俄共活动并没收其财产的命令,使俄共与苏共事实上被同时取缔。苏联和苏共迅速瓦解。1991年9月14日,久加诺夫发表声明,批评中止俄共活动的决议是“非法的和武断的”。与此同时,他开始为恢复俄共的合法地位而展开上诉。
  久加诺夫和利加乔夫、卢基扬诺夫联系,多次组织集会游行,要求恢复俄共名誉。1993年2月,俄共举行了重建大会,久加诺夫当选重建俄共后的第一任主席。1993年3月,俄共重新注册登记,取得合法地位。到当年年底,俄共党员人数已稳定在50万人左右。
  沉重的历史包袱
  俄共的基本盘全靠久加诺夫个人魅力维持,他的能力及资历具有无可替代性。此次杜马选举,俄共得票率提升7.63%也有些偶然因素。
  2008年金融危机冲击,俄罗斯经济增长放缓,失业率从2008年的6.4%骤升到2009年的8.4%。但无非是发达城市就业率增加所带动,从各州省数据来看,偏远地区的失业率有增无减。
  普京政府近年来推动福利货币化改革,俄共持激烈反对态度,这个举措有一定放缓但仍触动不少人利益。即使不考虑俄共因素,普京政权支持率有所下跌是必然。上述原因致使“弱势群体”增加,而这正是俄共基本票仓。
  俄共有值得骄傲之处,它长期在杜马中占据第二大党的位置,尽管实力难望第一大党项背。
  俄罗斯这种独特现象,有其自身复杂的原因:俄国是共产主义国家的发祥地,共产党的历史或多或少与民族自尊牵扯不断,可在“去共产化”中轻装上阵;俄共在苏联解体后,借民众对所谓丢失超级大国地位的失落感,鼓吹苏联的“荣光”,大打强国牌;俄罗斯地域广,包袱重,转型比东欧更困难,针对转型期弱势群体,俄共大打民粹牌,以他们代言人自居。
  俄共还有另一个精神武器,通过赞颂苏联时代的福利来宣扬社会主义的好。俄共把自己定义为反对党和苏共的继承者,对普京政权批判激烈。
  但这些既是优势,也是包袱。这造成了俄共发展的悖论——承袭苏联能坐享很多怀旧者的支持,但同时,既然是苏共继承者和马列主义政党,俄共就要为苏联时代的一切灾难背过,导致它永远争取不到占多数的厌恶苏联的选民。
  角逐总统屡战屡败
  苏联解体后,俄共在久加诺夫的领导下,完成了转型,成为最主要的反对党。
  上世纪90年代初,俄罗斯形势一度十分恶劣:通货膨胀、失业、犯罪、经济停滞等等。从1989年到1993年,俄罗斯的GDP整整下降了50%。叶利钦由于实行休克疗法在国内声望大跌。
  1995年11月,俄共赢得国家杜马选举的胜利,久加诺夫也在民意调查中遥遥领先,不断在媒体中公开批评叶利钦将把俄罗斯民族“带向毁灭”。但是久加诺夫的先天劣势是,许多人不愿意看到共产党重新执政。
  所有的报纸、杂志、电台连篇累牍地报道各种不利于俄共的“独家新闻”,不断用“共产党人已经商定了秘密的计划,将要把我们重新带回苏联时代”之类的话吓唬老百姓。
  宣传起到了这样的效果:大选是俄罗斯人民对两条路线的选择,到底是继续市场化改革,还是回到苏联体制;是新俄罗斯,还是旧苏联。久加诺夫的势头也让俄罗斯国内新崛起的寡头资本家们感到害怕。他们决定阻止久加诺夫,因此他们必须支持叶利钦,无论叶利钦多么令人失望。
  1996年的俄罗斯总统选举,可谓惊心动魄,跌宕起伏。在首轮投票中,久加诺夫获得32%的选票,仅比叶利钦落后三个百分点。但进入第二轮后,形势发生逆转,叶利钦突然与同样参加大选的、在俄罗斯人气很高的将军列别德合作,一举战胜势单力孤的久加诺夫。
  4年后,久加诺夫卷土重来。面对已经积累了相当人气的代总统普京,久加诺夫输得一败涂地。选举失利,同久加诺夫的领导风格有直接关系。俄共早已今非昔比,但久加诺夫仍将有限资源耗费在树立个人形象上。这招致俄共高层严重不满,而且,俄共领导层的貌合神离已经很久了,矛盾爆发只是时间问题。
  2000年后,以舍宁为首的列宁派退出俄共,前国家杜马主席谢列兹尼奥夫被开除出党。随后,“人民爱国联盟”领导人格拉济耶夫也与俄共分道扬镳。“人民爱国联盟”执委会主席谢米金更是从俄共内部拉走部分同盟者,组建了新左翼政党“俄罗斯爱国进步党”。分裂使俄共元气大伤,2004年,俄共只剩18.4万人。
  2008年,久加诺夫第3次参加俄罗斯总统竞选。但是,面对由普京支持的梅德韦杰夫,他仍然无力回天,再度铩羽而归。2011年12月17日,俄共举行代表大会,正式推举该党领导人久加诺夫为总统候选人,参加将于2012年3月举行的俄罗斯总统选举。试图将他们在此前议会选举中的抢眼表现,变成对普京的一次真正挑战。
  在2011年12月的议会选举中,俄共得票率翻了一番,达到20%,跃居俄罗斯第二大党。而随后针对选举舞弊传闻的抗议活动也提升了俄共的士气。67岁的久加诺夫也将是第四次竞选总统。此前,他在1996年、2000年和2008年分别败给了叶利钦、普京和梅德韦杰夫。
  根据俄罗斯舆论研究中心数据显示,目前久加诺夫的支持率为31%,仅次于普京。尽管支持率不低了,但在普大帝的“压迫”下,估计还是翻身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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