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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改革开放以来，温州社会受“事功“思想影响，只注重经济发展这一主要问题，而忽视文化建设，从而导致文化成为社会发展的短板，造成发展失衡，目前这一现象已使温州社会发展越来越陷入僵局。因而，分析该现象形成的原因、并探索经济与文化的协调发展具有重要的现实和理论意义。
关键词：经济 文化 发展失衡 温州
中图分类号： G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本文提出所谓发展失衡，是指社会发展过程中，经济和文化不能两者兼顾、相携并行，一者明显落后，且差距逐渐扩大，导致一脚轻一脚重的现象。依我国社会的现状，常表现为重经济而轻文化，使得发展缺乏底蕴，而发展可持续无从谈起，最终使发展滞缓。改革开放30多年来，我国大部分地区逐渐表露出这中征兆，笔者试就其中较为突出的温州做一浅析，希望能引起社会各界对该问题的广泛思考。
一、经济快速发展如轻车快马
温州经济发展有其特色，所谓的“温州模式”即是以“务实肯干、轻装简从、转向快捷”著称，因此其发展速度很快。从1978年到2012年，全市GDP從13.2亿元增加到3650亿元，增长了276倍；工业总产值从1978年的11.12亿元增加到2012年的6839亿元，增长了615倍；全市农村居民人均年纯收入从113.5元增加到14719元，增长了130倍；城市居民人均年可支配收入从1981年的422.6元增加到2012年的38601元，增长了91.3倍。收入水平一度列浙江省第一。
与此同时，温州的三次产业结构也发生了重大变化，一、二、三次产业的比重从1978年的42.2：35.8：22.0转变为2005年的4.1：54.3：41.6。温州已经进入工业化的后期阶段。
二、文化徐徐而动如老牛拉车
温州历来有着悠久的耕读文化传承和独特的文化传统，文化底蕴不可谓不深厚，但在其经济快速发展的同时，文化发展却被忽略而明显滞后。
（一）文化发展指标落后
2009年，温州在浙江省11个市社会发展相对水平比较中，排名第9位，教育卫生文化支出占财政支出的比重虽居全省第1位，但每万人拥有公共文化体育设施建筑面积却排在第10位。
2010年， 温州市社会发展水平在全省11个市中位居第九。相对领先指标6个，其中3个指标发展水平居全省第一；相对落后指标14个。其中，文化方面，教育卫生文化支出占财政支出的比重继续排在全省首位，但每万人拥有公共文化体育设施建筑面积却跌至全省最后一名，同居末位的还有每万人口人才资源数。
2011年， 温州市社会发展水平在全省11个市中继续位居第九。相对领先指标4个，相对落后指标14个。除教育卫生文化支出占财政支出的比重仍坚持排在省内首位外，每万人口人才资源数、每万人拥有公共文化体育设施建筑面积同样坚守在末位，而科技活动经费支出总额占生产总值的比重一项，又大大低于全省平均水平，排在了全省第10位。这一年，温州与省内其他主要城市相比，社会发展不仅显出明显的颓势，且差距呈现扩大态势。
（二）文化设施建设落后
文化设施既是文化的载体，也是文化发展的反映。温州文化设施建设主要指标，即每万人拥有公共文化体育设施建筑面积，在浙江省也是处于“垫底”位置，且与全省平均水平差距甚大。见表3。
表3 2011年温州每万人拥有公共文化体育设施建筑面积在浙江省的排位
（三）文化经费投入不足
虽然，温州的教育事业经费占财政支出比重较大，但人均教育经费等投入却不足，城镇居民人均娱乐、教育、文化支出占消费支出的比例、农村居民人均娱乐、教育、文化支出占消费支出的比例等指标都低于浙江省的平均水平分别排在第7、6、11位。
（四）落后的观念与浓厚的宗教迷信
从精神崇拜方面看，温州从古至今都有很浓厚的迷信氛围。瓯越素有 “其俗信鬼神，好淫祀……”的传统。基督教在温州也很有“市场”。今天，在温州的乡村，到处可见各类大大小小的庙宇、教堂。这些庙宇和教堂都是民间自发修建的，每座建筑物的筹集资金都在几十万以上，甚至有上百万元。有的地方，一座宗教建筑物的建设费用可以建设五座希望小学。而温州人宁愿用自己的血汗钱去从事宗教迷信活动，以此来求得心灵上的慰籍。这些宗教迷信活动不仅麻痹了温州人了，也阻碍了温州文化的现代化进程。
综上可得出，温州因经济发展较快，在资金投入方面并不落于人后，但由于观念和执行力度的松散，导致文化发展难如人意，其弊端已一一显现。
三、人才资源匮乏如无源之水
（一）人才培养乏力
温州在教育上的投入不可谓不大，但总体教育水平还是处于全国和浙江省平均水平之下，这直接体现在其人口文化程度的落后上，见表1。
表1 各种文化程度人口占总人口的比例 （%）
教育水平的低下，直接导致了温州市人才储备无法保证，2011年，其各项人才相关指数在浙江省排名为：高等教育毛入学率率排第9位，专利授权指数排第8位，每万人口人才资源排第11位。
更直观一点，以经济发展的主要推动者和中坚力量，即25岁以上人口为考察对象，温州的现有人才力量也是非常薄弱的，见表2。
表2 2010年温州25岁以上人口的受教育程度
从表2中可看出，，温州25岁以上人口的文化素质不高，主要以接受小学教育和中学教育居多，约占总人口的82.37%，而接受高中（中专）和高等教育的分别只占9.85%和2.61%。
（二）科研人才缺乏
温州科学技术和人力资源的底子很差，在20世纪80至90年代中期，温州经济发展中科学技术问题主要靠外聘人员来解决，90年代中期以后，主要靠引进人才来解决。但至今，科学技术发展滞后，人力资源不足仍然是温州前进的软腿。有研究表明，在我国城市综合竞争力排名中温州居第39位（杭州9，宁波17），但人力资本教育竞争力排名列第50位（杭州15、宁波37），人力资本投入指数排名列第53位（杭州12、宁波19），人力资本素质指数排名列第98位（杭州16、宁波48），不仅在全国范围来看，人才培养力度大大落后于城市整体实力。就是在省内，与杭州、宁波也有较大差距，从近几年来看，比之省内其他主要城市也已有不足。这就直接体现在科研人才的紧缺上。
在浙江省社会发展的评估中，温州科技活动经费支出总额占GDP的比重、每万人口人才资源、每万人口拥有医生等指标都远离全省平均水平，分别排在第10、11和第10位。
四、经济转型发展如空中楼阁
温州社会的失衡发展所带来的负面效应是极为严重的，在人才匮乏的大前提下，所有抓转型、促创新、求发展的努力都如空中楼阁，基础既不稳，干什么都是事倍功半。这一负面效应已经逐步给经济发展造成难以跨越的阻碍。
（一）技术革新受限，举步维艰
温州是以轻工业为主导，而轻工业主要依靠劳动力资源进行生产的。劳动者的文化水平较低，必然阻碍生产力的进步。由于业主的文化程度低、经济基础差、技术水平低,又普遍缺乏外地科研、学校和大企业的技术支持和指导,因而温州的民营企业普遍是规模小、产品档次低、科技含量少、模仿成风。现在的经济增长越来越依赖科技进步，对人力资本的要求越来越高。温州的劳动力素质状况是不能适应这一需要的，文化教育的相对落后，使专业人才、技术工人紧缺。“技工荒”在温州是较突出的。企业之间相互哄抢人才，有时表现还很激烈。有的企业为了保证生产，干脆出重金聘用。无论是资源优化配置还是技术创新，都要求劳动者具备高素质。只有依靠教育、依靠科技，增强劳动者的人力资本，技术创新才可能继续、有效。
（二）管理水平低下，制约发展
作为企业的领导者、管理者，是企业规划的重要人物，不仅需要有干劲、有魄力，更需要有一定的文化素质作为后盾。而温州的企业管理者文化程度普遍较低，多为中等受教育者，高中、中专和初中占了三成多，大专以上学历者不到三分之一，甚至有10%左右是小学及以下的程度。这在一定程度上导致企业产业上规模难、上档次难，经营管理上水平难，从而影响了温州经济的发展。最近几年，一批曾经排在温州后面的城市，正在赶上甚至超过温州。尽管温州GDP总量仍居全省第3位，但GDP增速2011年排在全省11个市的倒数第2位，2012年排名倒数第1位。这其中，文化的影响应是主要因素之一。
（三）企业质量不高，难上层次
为什么温州的经济发展“低、小、散”突出？重要原因之一就是文化欠发展的制约。由于缺乏高层次人才，研发能力不足，也由于缺乏战略决策型的领导集体和劳动密集型产业的限制等原因，整个经济发展的“低、小、散”问题必然突出。粗放型的经济增长，只能造成经济的短期飞跃。温州产业集群的优势虽然明显，但产业持续演进和升级动力不足，缺乏一批具有较强带动能力的产业和企业。经济增长方式转变滞后，依靠低成本劳动力和模仿创新为主的产业发展路径受到国际贸易保护壁垒、国内国际競争加剧等多重挑战。
（四）文化产业断层，缺乏底蕴
文化产业的发展需要有较发达、较雄厚的文化基础。文化产业的发展依重于科学技术。当科学技术从经济发展的实践中被提炼出来并运用到文化产品生产中时，就成为文化产业发展的重要推动力量。温州由于文化发展的滞后，科学技术欠发达，缺乏支撑文化产业发展的文化基础，所以，含有较高“文化基因”的文化产业就难以发展。在温州，除了印刷、报纸外，文化产业整体落后，特别是科学技术含量高的文化信息产业很欠缺。
（五）制度陈腐落后，阻碍创新
制度创新需要良好的文化土壤，而文化发展的滞后则阻碍了各项创新前进的步伐。
温州的家族文化造成了温州企业对现有制度安排的路径依赖。温州家族企业内部制度安排是典型的家族控制式,这样的制度安排使得家族成员的利益与企业紧紧地联系在一起,当制度变迁损害了家族成员的利益时,为维护自身的利益,他们将阻挠产权制度的变迁。这就决定了温州制度变迁的艰巨性。⑾家族模式虽然能使企业内的人际关系比较融洽，但内部交易成本太高，企业对员工的照顾是面面俱全，结果导致员工的积极性、创造性不高，企业经济效益较差。另一方面，家族式管理过分重视人情，进企业的能人不能及时、公平地得到提拔重用，挫伤他们的积极性，阻碍了良性循环的用人机制，忽视企业的制度建设和管理。
五、经济与文化发展失衡的成因
温州虽然在经济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但是文化并没有同样取得辉煌。为什么经济和文化会存在这么大的反差呢？我们认为，主要原因在于以下几个方面：
（一）温州社会经济发展的特性
温州经济的崛起，主要得益于农民的快速分化、家庭工业引发的工业化、个体私营经济和轻型劳动密集型产业的迅速发展。然而，正是这样一些特性，却制约了温州文化的发展。
产业特性。温州的经济产业主要是劳动密集型产业，这种产业的特性决定了经济增长要靠大量的劳动力来支撑，而不主要靠“知识”来支撑，因而，这种产业缺少文化基础。缺少文化基础的经济增长方式只能是粗放型的。也就是说，温州的经济增长主要不是依靠科技进步、增加科技投入、提高管理水平和管理效益以及产业结构的优化等来实现的。在这样的经济环境下，以科学技术、管理的知识化等为主要内容的科学文化难以获得发展。
动力特性。温州经济以民营、轻工业为主，而从事工商业的温州人大多原来是农民，甚至亦农亦工。他们受到教育水平低的限制，缺乏对现代市场经济的了解。从温州的工商业者中，很少成长出现代企业家，从小工商业中也很少发展出现代企业。如职业经理人在温州的路子一直走得不顺，这除了跟温州家族企业通常以亲戚血缘为纽带、盛行民间古老的以亲朋好友围纽带的集资方式等有关之外，与温州的文化基础薄弱也有很大关系。
企业制度特性。家族制作为温州民营经济运行的主要体制，在一定程度上束缚了企业运用社会资本、实现跨越发展的能力。2003年成立的中瑞财团，在聘任职业经理人担任CEO不久之后，该CEO即辞职。据该职业经理人讲述，财团内部的矛盾很大，主要是每个财团的董事还是各自为阵，把原在本企业的管理方式带到财团当中。其实，归根结底还是他们本身的文化（意识）在作怪。
（二）重实惠、讲功利——追求物质利益的浓厚氛围，鼓励着温州人更多地注重发展经济
受永嘉学派“事功”思想的影响，温州人更追求的是功利，在生意场上讲求的是利润，对于没有利益的事是不会做的。恰恰文化方面的收益不是能马上见效的，文化建设的效果需要相对长时间的渗透才能慢慢显露出来，而对经济的投入的反映就比较迅速和明显。这就使重实惠、讲功利的温州人更愿意去发展经济，而不是文化建设。
（三）历史欠账较多、政府对文化建设重视不够
温州由于历年国家投资少，文化和基础设施建设欠账较多。而改革以后，政府的眼光主要盯着经济。在考核政府业绩的项目中，更注重考核的是GDP。因此，历年政府对经济建设会投入更大的精力，而对文化建设就显得“心有余力不足”。
（四）群众的文化意识不强、综合素质不高
在教育问题上，尚有部分温州人的认识还不够清楚，特别是从农民转变来的企业经营者，认为孩子只要不文盲就可以了，没必要学这么多知识，自己没文化也能做出大事业。在温州的报纸或媒体上经常会报道某某公园的艺术品遭到破坏；在温州小弄堂的墙壁上，你经常会出现一些骂爹骂娘的字句，其主要功效是阻止别人在墙角小便。这些虽是生活中的小细节，但同样也能反映出群众的综合素质不高。
六、通过强化文化建设推动社会良性发展
（一）文化对经济发展的能动作用
经济与文化失衡发展是违背经济与文化协调发展要求的。经济建设无疑是文化工作必须服从和服务的大局，但如果不能形成文化与经济荣辱与共的关系，不尽快让文化从现实上的边缘地带和薄弱地带走出来，就不会有经济的可持续发展，更不会有社会的全面进步和人的全面发展。就现在的情况来讲，充分认识这一点，至关重要。
1、文化作为一种精神力量，越来越成为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动力。在经济发展中，人文资源甚至比原材料、能源的作用大。在文化因素的作用下，没有资源可以创造资源。而且，随着科技的产业化,经济的发展越来越依赖于文化。人类在漫长的时间里主要是依靠体力进行经济活动，随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具有重要意义的不是人的体力的增强,而是智力的迅猛发展。智力的增强,既是促使科学技术、文化知识发展的动力源泉,又是人类科学知识增多的结果。
2、文化对经济具有拉动作用，可以优化产业结构，提高企业和产品的竞争力，提升经济增长的质量和层次。而且文化产业作为联系经济和文化的纽带，其发展有助于二者相互促进、协调发展。
（二）教育训练、科学技术等文化事业的发展对当代经济增长有日益增大的正效应
文化是提高效率的重要途径。越是高水平和高效率的经济增长，越需要高水平的文化资源去挖掘。文化教育既是文化的传播过程，又是文化的再生产过程。它通过提高劳动的整体素质来改造和发展社会生产力，促进社会经济增长。
（三）文化产业具有巨大潜力
文化产业是具有巨大发展潜力和较高产业关联度的新兴产业。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科技技术日新月异，文化产业的属性越来越明显。一方面，在文化产业生产和服务的过程中，文化产业的社会化大生产成为现实。另一方面，高新科技尤其是数字化、网络化的运用，使文化产品的生产效率越来越高，文化的传播力越来越大，文化覆盖面越来越广，文化的表现力、感召力得到了空前的发挥和提高。20世纪90年代以来，文化产业成为全球发展最快的产业之一，文化与经济的一体化已经成为必然的趋势。
经济与文化的失衡发展现象不是温州特有的，在全国也有一定的普遍性。因而，在经济与文化的关系上，在我国已经进入工业化中期阶段和经济发展已经有了相当的基础以后，我们更需要注重的是文化发展适应经济的发展——经济与文化的协调。
参考文献：
[1] 温州市统计局《温州统计年鉴》（1982-2012年）.北京：中国统计出版社
[2] 浙江省发改委社会发展处《2009年浙江省社会发展综合评价报告》
[3] 浙江省发改委社会发展处《2010年浙江省社会发展综合评价报告》
[4] 浙江省发改委社会发展处《2011年浙江省社会发展综合评价报告》
[5] 中央人民共和国国家统计局《中国2010年第六次人口普查主要数据公报》
[6]张苗荧《论温州文化的消极因素及其对温州经济进化影响》，《华东经济管理》2003（5）。
关键词：经济 文化 发展失衡 温州
中图分类号： G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本文提出所谓发展失衡，是指社会发展过程中，经济和文化不能两者兼顾、相携并行，一者明显落后，且差距逐渐扩大，导致一脚轻一脚重的现象。依我国社会的现状，常表现为重经济而轻文化，使得发展缺乏底蕴，而发展可持续无从谈起，最终使发展滞缓。改革开放30多年来，我国大部分地区逐渐表露出这中征兆，笔者试就其中较为突出的温州做一浅析，希望能引起社会各界对该问题的广泛思考。
一、经济快速发展如轻车快马
温州经济发展有其特色，所谓的“温州模式”即是以“务实肯干、轻装简从、转向快捷”著称，因此其发展速度很快。从1978年到2012年，全市GDP從13.2亿元增加到3650亿元，增长了276倍；工业总产值从1978年的11.12亿元增加到2012年的6839亿元，增长了615倍；全市农村居民人均年纯收入从113.5元增加到14719元，增长了130倍；城市居民人均年可支配收入从1981年的422.6元增加到2012年的38601元，增长了91.3倍。收入水平一度列浙江省第一。
与此同时，温州的三次产业结构也发生了重大变化，一、二、三次产业的比重从1978年的42.2：35.8：22.0转变为2005年的4.1：54.3：41.6。温州已经进入工业化的后期阶段。
二、文化徐徐而动如老牛拉车
温州历来有着悠久的耕读文化传承和独特的文化传统，文化底蕴不可谓不深厚，但在其经济快速发展的同时，文化发展却被忽略而明显滞后。
（一）文化发展指标落后
2009年，温州在浙江省11个市社会发展相对水平比较中，排名第9位，教育卫生文化支出占财政支出的比重虽居全省第1位，但每万人拥有公共文化体育设施建筑面积却排在第10位。
2010年， 温州市社会发展水平在全省11个市中位居第九。相对领先指标6个，其中3个指标发展水平居全省第一；相对落后指标14个。其中，文化方面，教育卫生文化支出占财政支出的比重继续排在全省首位，但每万人拥有公共文化体育设施建筑面积却跌至全省最后一名，同居末位的还有每万人口人才资源数。
2011年， 温州市社会发展水平在全省11个市中继续位居第九。相对领先指标4个，相对落后指标14个。除教育卫生文化支出占财政支出的比重仍坚持排在省内首位外，每万人口人才资源数、每万人拥有公共文化体育设施建筑面积同样坚守在末位，而科技活动经费支出总额占生产总值的比重一项，又大大低于全省平均水平，排在了全省第10位。这一年，温州与省内其他主要城市相比，社会发展不仅显出明显的颓势，且差距呈现扩大态势。
（二）文化设施建设落后
文化设施既是文化的载体，也是文化发展的反映。温州文化设施建设主要指标，即每万人拥有公共文化体育设施建筑面积，在浙江省也是处于“垫底”位置，且与全省平均水平差距甚大。见表3。
表3 2011年温州每万人拥有公共文化体育设施建筑面积在浙江省的排位
（三）文化经费投入不足
虽然，温州的教育事业经费占财政支出比重较大，但人均教育经费等投入却不足，城镇居民人均娱乐、教育、文化支出占消费支出的比例、农村居民人均娱乐、教育、文化支出占消费支出的比例等指标都低于浙江省的平均水平分别排在第7、6、11位。
（四）落后的观念与浓厚的宗教迷信
从精神崇拜方面看，温州从古至今都有很浓厚的迷信氛围。瓯越素有 “其俗信鬼神，好淫祀……”的传统。基督教在温州也很有“市场”。今天，在温州的乡村，到处可见各类大大小小的庙宇、教堂。这些庙宇和教堂都是民间自发修建的，每座建筑物的筹集资金都在几十万以上，甚至有上百万元。有的地方，一座宗教建筑物的建设费用可以建设五座希望小学。而温州人宁愿用自己的血汗钱去从事宗教迷信活动，以此来求得心灵上的慰籍。这些宗教迷信活动不仅麻痹了温州人了，也阻碍了温州文化的现代化进程。
综上可得出，温州因经济发展较快，在资金投入方面并不落于人后，但由于观念和执行力度的松散，导致文化发展难如人意，其弊端已一一显现。
三、人才资源匮乏如无源之水
（一）人才培养乏力
温州在教育上的投入不可谓不大，但总体教育水平还是处于全国和浙江省平均水平之下，这直接体现在其人口文化程度的落后上，见表1。
表1 各种文化程度人口占总人口的比例 （%）
教育水平的低下，直接导致了温州市人才储备无法保证，2011年，其各项人才相关指数在浙江省排名为：高等教育毛入学率率排第9位，专利授权指数排第8位，每万人口人才资源排第11位。
更直观一点，以经济发展的主要推动者和中坚力量，即25岁以上人口为考察对象，温州的现有人才力量也是非常薄弱的，见表2。
表2 2010年温州25岁以上人口的受教育程度
从表2中可看出，，温州25岁以上人口的文化素质不高，主要以接受小学教育和中学教育居多，约占总人口的82.37%，而接受高中（中专）和高等教育的分别只占9.85%和2.61%。
（二）科研人才缺乏
温州科学技术和人力资源的底子很差，在20世纪80至90年代中期，温州经济发展中科学技术问题主要靠外聘人员来解决，90年代中期以后，主要靠引进人才来解决。但至今，科学技术发展滞后，人力资源不足仍然是温州前进的软腿。有研究表明，在我国城市综合竞争力排名中温州居第39位（杭州9，宁波17），但人力资本教育竞争力排名列第50位（杭州15、宁波37），人力资本投入指数排名列第53位（杭州12、宁波19），人力资本素质指数排名列第98位（杭州16、宁波48），不仅在全国范围来看，人才培养力度大大落后于城市整体实力。就是在省内，与杭州、宁波也有较大差距，从近几年来看，比之省内其他主要城市也已有不足。这就直接体现在科研人才的紧缺上。
在浙江省社会发展的评估中，温州科技活动经费支出总额占GDP的比重、每万人口人才资源、每万人口拥有医生等指标都远离全省平均水平，分别排在第10、11和第10位。
四、经济转型发展如空中楼阁
温州社会的失衡发展所带来的负面效应是极为严重的，在人才匮乏的大前提下，所有抓转型、促创新、求发展的努力都如空中楼阁，基础既不稳，干什么都是事倍功半。这一负面效应已经逐步给经济发展造成难以跨越的阻碍。
（一）技术革新受限，举步维艰
温州是以轻工业为主导，而轻工业主要依靠劳动力资源进行生产的。劳动者的文化水平较低，必然阻碍生产力的进步。由于业主的文化程度低、经济基础差、技术水平低,又普遍缺乏外地科研、学校和大企业的技术支持和指导,因而温州的民营企业普遍是规模小、产品档次低、科技含量少、模仿成风。现在的经济增长越来越依赖科技进步，对人力资本的要求越来越高。温州的劳动力素质状况是不能适应这一需要的，文化教育的相对落后，使专业人才、技术工人紧缺。“技工荒”在温州是较突出的。企业之间相互哄抢人才，有时表现还很激烈。有的企业为了保证生产，干脆出重金聘用。无论是资源优化配置还是技术创新，都要求劳动者具备高素质。只有依靠教育、依靠科技，增强劳动者的人力资本，技术创新才可能继续、有效。
（二）管理水平低下，制约发展
作为企业的领导者、管理者，是企业规划的重要人物，不仅需要有干劲、有魄力，更需要有一定的文化素质作为后盾。而温州的企业管理者文化程度普遍较低，多为中等受教育者，高中、中专和初中占了三成多，大专以上学历者不到三分之一，甚至有10%左右是小学及以下的程度。这在一定程度上导致企业产业上规模难、上档次难，经营管理上水平难，从而影响了温州经济的发展。最近几年，一批曾经排在温州后面的城市，正在赶上甚至超过温州。尽管温州GDP总量仍居全省第3位，但GDP增速2011年排在全省11个市的倒数第2位，2012年排名倒数第1位。这其中，文化的影响应是主要因素之一。
（三）企业质量不高，难上层次
为什么温州的经济发展“低、小、散”突出？重要原因之一就是文化欠发展的制约。由于缺乏高层次人才，研发能力不足，也由于缺乏战略决策型的领导集体和劳动密集型产业的限制等原因，整个经济发展的“低、小、散”问题必然突出。粗放型的经济增长，只能造成经济的短期飞跃。温州产业集群的优势虽然明显，但产业持续演进和升级动力不足，缺乏一批具有较强带动能力的产业和企业。经济增长方式转变滞后，依靠低成本劳动力和模仿创新为主的产业发展路径受到国际贸易保护壁垒、国内国际競争加剧等多重挑战。
（四）文化产业断层，缺乏底蕴
文化产业的发展需要有较发达、较雄厚的文化基础。文化产业的发展依重于科学技术。当科学技术从经济发展的实践中被提炼出来并运用到文化产品生产中时，就成为文化产业发展的重要推动力量。温州由于文化发展的滞后，科学技术欠发达，缺乏支撑文化产业发展的文化基础，所以，含有较高“文化基因”的文化产业就难以发展。在温州，除了印刷、报纸外，文化产业整体落后，特别是科学技术含量高的文化信息产业很欠缺。
（五）制度陈腐落后，阻碍创新
制度创新需要良好的文化土壤，而文化发展的滞后则阻碍了各项创新前进的步伐。
温州的家族文化造成了温州企业对现有制度安排的路径依赖。温州家族企业内部制度安排是典型的家族控制式,这样的制度安排使得家族成员的利益与企业紧紧地联系在一起,当制度变迁损害了家族成员的利益时,为维护自身的利益,他们将阻挠产权制度的变迁。这就决定了温州制度变迁的艰巨性。⑾家族模式虽然能使企业内的人际关系比较融洽，但内部交易成本太高，企业对员工的照顾是面面俱全，结果导致员工的积极性、创造性不高，企业经济效益较差。另一方面，家族式管理过分重视人情，进企业的能人不能及时、公平地得到提拔重用，挫伤他们的积极性，阻碍了良性循环的用人机制，忽视企业的制度建设和管理。
五、经济与文化发展失衡的成因
温州虽然在经济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但是文化并没有同样取得辉煌。为什么经济和文化会存在这么大的反差呢？我们认为，主要原因在于以下几个方面：
（一）温州社会经济发展的特性
温州经济的崛起，主要得益于农民的快速分化、家庭工业引发的工业化、个体私营经济和轻型劳动密集型产业的迅速发展。然而，正是这样一些特性，却制约了温州文化的发展。
产业特性。温州的经济产业主要是劳动密集型产业，这种产业的特性决定了经济增长要靠大量的劳动力来支撑，而不主要靠“知识”来支撑，因而，这种产业缺少文化基础。缺少文化基础的经济增长方式只能是粗放型的。也就是说，温州的经济增长主要不是依靠科技进步、增加科技投入、提高管理水平和管理效益以及产业结构的优化等来实现的。在这样的经济环境下，以科学技术、管理的知识化等为主要内容的科学文化难以获得发展。
动力特性。温州经济以民营、轻工业为主，而从事工商业的温州人大多原来是农民，甚至亦农亦工。他们受到教育水平低的限制，缺乏对现代市场经济的了解。从温州的工商业者中，很少成长出现代企业家，从小工商业中也很少发展出现代企业。如职业经理人在温州的路子一直走得不顺，这除了跟温州家族企业通常以亲戚血缘为纽带、盛行民间古老的以亲朋好友围纽带的集资方式等有关之外，与温州的文化基础薄弱也有很大关系。
企业制度特性。家族制作为温州民营经济运行的主要体制，在一定程度上束缚了企业运用社会资本、实现跨越发展的能力。2003年成立的中瑞财团，在聘任职业经理人担任CEO不久之后，该CEO即辞职。据该职业经理人讲述，财团内部的矛盾很大，主要是每个财团的董事还是各自为阵，把原在本企业的管理方式带到财团当中。其实，归根结底还是他们本身的文化（意识）在作怪。
（二）重实惠、讲功利——追求物质利益的浓厚氛围，鼓励着温州人更多地注重发展经济
受永嘉学派“事功”思想的影响，温州人更追求的是功利，在生意场上讲求的是利润，对于没有利益的事是不会做的。恰恰文化方面的收益不是能马上见效的，文化建设的效果需要相对长时间的渗透才能慢慢显露出来，而对经济的投入的反映就比较迅速和明显。这就使重实惠、讲功利的温州人更愿意去发展经济，而不是文化建设。
（三）历史欠账较多、政府对文化建设重视不够
温州由于历年国家投资少，文化和基础设施建设欠账较多。而改革以后，政府的眼光主要盯着经济。在考核政府业绩的项目中，更注重考核的是GDP。因此，历年政府对经济建设会投入更大的精力，而对文化建设就显得“心有余力不足”。
（四）群众的文化意识不强、综合素质不高
在教育问题上，尚有部分温州人的认识还不够清楚，特别是从农民转变来的企业经营者，认为孩子只要不文盲就可以了，没必要学这么多知识，自己没文化也能做出大事业。在温州的报纸或媒体上经常会报道某某公园的艺术品遭到破坏；在温州小弄堂的墙壁上，你经常会出现一些骂爹骂娘的字句，其主要功效是阻止别人在墙角小便。这些虽是生活中的小细节，但同样也能反映出群众的综合素质不高。
六、通过强化文化建设推动社会良性发展
（一）文化对经济发展的能动作用
经济与文化失衡发展是违背经济与文化协调发展要求的。经济建设无疑是文化工作必须服从和服务的大局，但如果不能形成文化与经济荣辱与共的关系，不尽快让文化从现实上的边缘地带和薄弱地带走出来，就不会有经济的可持续发展，更不会有社会的全面进步和人的全面发展。就现在的情况来讲，充分认识这一点，至关重要。
1、文化作为一种精神力量，越来越成为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动力。在经济发展中，人文资源甚至比原材料、能源的作用大。在文化因素的作用下，没有资源可以创造资源。而且，随着科技的产业化,经济的发展越来越依赖于文化。人类在漫长的时间里主要是依靠体力进行经济活动，随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具有重要意义的不是人的体力的增强,而是智力的迅猛发展。智力的增强,既是促使科学技术、文化知识发展的动力源泉,又是人类科学知识增多的结果。
2、文化对经济具有拉动作用，可以优化产业结构，提高企业和产品的竞争力，提升经济增长的质量和层次。而且文化产业作为联系经济和文化的纽带，其发展有助于二者相互促进、协调发展。
（二）教育训练、科学技术等文化事业的发展对当代经济增长有日益增大的正效应
文化是提高效率的重要途径。越是高水平和高效率的经济增长，越需要高水平的文化资源去挖掘。文化教育既是文化的传播过程，又是文化的再生产过程。它通过提高劳动的整体素质来改造和发展社会生产力，促进社会经济增长。
（三）文化产业具有巨大潜力
文化产业是具有巨大发展潜力和较高产业关联度的新兴产业。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科技技术日新月异，文化产业的属性越来越明显。一方面，在文化产业生产和服务的过程中，文化产业的社会化大生产成为现实。另一方面，高新科技尤其是数字化、网络化的运用，使文化产品的生产效率越来越高，文化的传播力越来越大，文化覆盖面越来越广，文化的表现力、感召力得到了空前的发挥和提高。20世纪90年代以来，文化产业成为全球发展最快的产业之一，文化与经济的一体化已经成为必然的趋势。
经济与文化的失衡发展现象不是温州特有的，在全国也有一定的普遍性。因而，在经济与文化的关系上，在我国已经进入工业化中期阶段和经济发展已经有了相当的基础以后，我们更需要注重的是文化发展适应经济的发展——经济与文化的协调。
参考文献：
[1] 温州市统计局《温州统计年鉴》（1982-2012年）.北京：中国统计出版社
[2] 浙江省发改委社会发展处《2009年浙江省社会发展综合评价报告》
[3] 浙江省发改委社会发展处《2010年浙江省社会发展综合评价报告》
[4] 浙江省发改委社会发展处《2011年浙江省社会发展综合评价报告》
[5] 中央人民共和国国家统计局《中国2010年第六次人口普查主要数据公报》
[6]张苗荧《论温州文化的消极因素及其对温州经济进化影响》，《华东经济管理》200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