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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早在2009年,河南省教育厅按照国家教育部的要求针对教师教学特别制定了河南省规范教学50条,其中第24条明确规定公办中小学教师不得从事有偿家教,不得组织学生接受有偿家教。近日,我报接到群众反映,河南省郑州市第106中学大批在职教师公然违反相关规定,不但把有偿培训班开到学校附近而且把培训班变成了自己课堂的延续,疯狂敛财,无奈的培训和高额的培训费用令学生和家长苦不堪言。
美术组长带头校外有偿办班
11月20号,星期天。双休日本该是学生休息的时间,但对于在河南省郑州市第106中学读高三的小美(化名)来说,正是到学校老师设在校外的培训班练习画画的时间。
小美向记者介绍,她现在所在的这个培训班是自己学校的美术组长陈老师开办的,因为名气比较大,学生也最多。
按照学生提供的电话,记者以学生家长要给孩子报班咨询的名义联系上了陈老师,陈老师说电话里不便多讲,让记者来培训班参观一下,面谈。
在郑州市蜜蜂张派出所旁一幢破旧的家属楼六楼居民室里,记者见到了郑州市第106中学的美术组长陈老师。
非常普通的一套居民房,大概有100多个平方米,客厅和房间里摆放着几十套画板、桌椅,可能因为是午饭时间,学生到的不是很多。
一番客气之后,陈老师就解释说,由于今天是省美术统考报名的时间,大部分的学生都回去报名了,所以,现在学生比往常少些。
没等记者开口,陈老师继续说道,相信你来我这儿肯定也是经过一番打听和比较的吧,我这里不挂牌子,也不做宣传,全靠实力,到我这儿报班的学生,一般都是熟人介绍或者学生自己找来的,收费在周边这些老师办的培训班中是最低的,全天集训每人每月1500元,如果住宿的话,再交150元的住宿费,吃饭自理。集训的辅导时间是从每天早上的8:30到晚上11:30,每周六休息一天,这里一共两个老师,我和苏老师(我过去的学生)。
双职工校外办起“夫妻店”
据了解,在郑州市第106中学的老师中间,像陈老师一样,身为在职教师,又在外面有偿办班赚外快的老师不是少数。
从陈老师的培训班出来,穿过一座铁路桥,记者站在北工房前街和西中和路交叉口的丁字路口处,放眼望去,附近居民楼的高墙上布满了各式各样培训班的招牌。
记者随意走访,在跟陈老师的培训班仅一条马路之隔的临街房的墙面上,“左岸美术”的培训班招牌显得格外抢眼。
顺着指引标,记者很快找到了位于四楼的左岸美术培训班的教室,此时已经是下午一点,但很不巧的是,教室大门紧闭。不过,门上写有刘老师和卢老师的联系方式。
于是,记者就拨通了刘老师的电话,电话那边传来一个老年妇人的声音。
“找谁?”
“找刘老师报名”记者说。
“哦,刘老师去培训班的路上了。”
“那你是?”记者问。
“我是刘老师的妈妈。”
挂了电话,记者到附近吃了个盒饭,大约过了20分钟,记者再次来到左岸美术培训班的教室,门已经开了,教室里已经站着四五个学生。记者说要找刘老师报名,这时,一个30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走过来对记者说:“我就是刘老师,你想学啥?”
跟刘老师的一番攀谈,刘老师介绍自己也是郑州市第106中学的在职教师,毕业于中国美术学院(杭州),左岸美术的收费标准是每人每月1300元。
临走前,记者希望刘老师可以留一个自己的联系方式,刘老师显得很是为难,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写了一个号码,并且反复跟记者这个“学生家长”强调:“你不太了解情况,我们这里事儿多……我们都是在校老师。”
随后,记者向有关老师打听得知,这位刘老师叫刘晓枫(已经不在学校上班,可能学校还给他交着各项保险),教室门上写的卢老师,俩人是夫妻,并且都是郑州市第106中学的美术老师。
教学骨干也是校外办班敛财能手
从左岸美术培训班出来,记者抬腕看了一下手表,已经是将近下午两点。
此时在西中和路和北工房前街交叉口的丁字路口处,有几个卖鞋袜的小摊贩,周围围着一群学生模样的孩子们,他们中的一些人正在挑选中意的物品,还有几个孩子正在和摊贩讨价还价,付完钱后,孩子们就拿着自己购买的东西向西中和路的巷子深处走去。交易一笔接着一笔,摊贩老板忙得不亦乐乎。记者见缝插针,顺势拦下了一个准备离去的孩子。
“同学,你知道这附近有多少美术培训班吗?”
“多得很,好几十家呢。”
“106中学老师办的培训班有吗?”记者追问。
“我是六中(郑州市第106中学的前身是郑州市铁六中)的学生,六中老师的班很多,关键是看你想学啥,综合类的有陈老师的班,专业油画有黄老师的班。”
“黄老师办的班就在那儿。”孩子向巷子深处一指,“顺着这个巷子往里走50米就到了。”还把黄老师的手机号码留给了记者。
随后,记者按照这个号码拨了过去,接电话的正是黄老师本人。
一听说是学生家长来咨询报名,黄老师很是热情,并在电话里给记者指路。
很快,记者就找到了黄老师办的培训班的地方。在培训班门口的墙上,悬挂着一块写着“博艺美术培训中心”字样的牌子。
记者走进培训中心的画室,100多平方米的画室里摆放着七八十个学生的凳子和画板。时至下午两点多,不时有学生从外面走进画室。
正在这时,一位30岁左右,身穿黑色皮夹克的老师模样的男人走了进来,看到记者,便问:“你是?”记者赶忙解释,“我是来找黄老师咨询报名培训的学生家长。”这个男人说:“我就是。”
在和黄老师交谈的过程中,记者了解到,黄老师是2003年从四川美院本科毕业,到郑州市第106中学工作的,后在学校资助下考上了中央美院的研究生,研究生毕业回校后就一直担任该中学的美术教师,是学校的骨干教师。黄老师最擅长的就是油画。
另据黄老师介绍,他办的这培训班每人每月1600元的学费,住宿有统一宿舍,每人每月160元住宿费,吃饭自理。
知情人向记者表示,黄老师的班一年能收百十个学生,保守算就能敛财百万以上。
在职教师
校外办班敛财成常态
告别了黄老师,记者又在离郑州市第106中学附近的地方走访了几个培训班后,发现,围聚在第106中学附近的这些画室、培训班(包括社会办班和学校老师办班)都有两个共同特征:第一,多数培训班的创办人就是第106中学的在职教师,有的是亲自授课,对外接待,有的是聘请其他人对外接待;第二,这些在职老师以及社会人员开办的各种有偿美术培训班,几乎都没有营业执照,属于无证经营,而且收费不低;第三,这里面的学生大多数是第106中学的学生。
曾经在第106中学工作过的一位老师在接受记者采访时爆料:该中学高三有近30名美术老师,除了少数几个女老师没有在外面办班,其余的男老师大部分都在外面有偿办班或兼职授课。这位老师还给记者算了一笔账,每个老师的培训班有几十或上百个人学生,每生每月就按1300元算,每个月老师就挣6万-10万元,如果是考前冲刺3个月集训就挣得更多,每个学生3个月就得交8000元-10000元。
这位老师还说:“高三年级美术组长陈老师都在外面带头办班捞钱,其他老师当然也效仿。学生们不去他们的培训班上课都不行,如果不去的话,老师在学校班级就不主动辅导他。”
一位也曾在第106中学附近办过班的社会老板告诉记者:“以前我也办过班,生源不稳定,很快就倒闭了,关键是老师手里有自己的学生,这些学生不来上自己老师的培训班,有些作业是通不过的,”他还说,“并不是106中学的美术老师水平多高,事实上,老师们给你宣传的那样高的升学率,是为了吸引更多的学生,学生多外快就多。”
老师违规校外有偿办班
校领导称不好认定
早在几年前,根据《教师法》、《中小学教师职业道德规范》的相关要求,国务院纠正行业不正之风办公室就曾关于“严禁中小学教师举办或参与举办各类收费培训班、补习班、提高班”作出了明文规定,国家教育部等相关部门,也是三令五申禁止公办中小学校在职教师从事有偿补课、办班等活动。
援引新华网在早前报道郑州市教育局一位工作人员的说法:郑州市对在职教师办班一直持反对态度,并于2004年将这条内容明确列为师德禁令。这位工作人员指出,从前几年教师办班的结果来看,一些老师受利益驱使,出现了在班上游说学生参加培训的事例,造成了不好的影响。“其次,老师们的工作压力相当大,如果把周末和假期这些放松身心的时间用于办班,如何保证精力充沛地投身本职工作?”这位工作人员说,“而且,教育部门一般还会在假期给老师们安排一些‘充电’的机会。”
郑州市第106中学大批在职教师在外有偿办班敛财,而且是在没有取得工商部门营业许可的情况下,办黑班,赚取外快,难道学校领导不知道这个现象吗?
郑州市第106中学的马副校长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是这样解释的,以下是马副校长在其办公室里与记者的一段对话(记者简写为“记”,马副校长简写为“马”):
记:“第106中学有美术老师在外面有偿办班,你知道吗?”
马:“有反映过。”
记:“允许吗?”
马:“上级有规定,不允许。”
记:“既然知道有,为什么没管?”
马:“我们也管过,但这个不好管。第一,这些老师自己办的班都不是以自己的名义开办的,去查时,不好认定;第二,8小时工作时间段内我好管,下班后,他去兼职授课,那是个人时间。”
层层利益链
让学生和家长背上沉重的枷锁
在随后的走访过程中,有不愿透露姓名的教师悄悄告诉记者:老师与老师之间是有不成文的利益约定,任何一个老师向这些办班的老师介绍一个学生,会得到300元-500元的报酬。
而且,记者在走访学生后了解到,很多在外办班的老师把培训班的课程变成了自己课堂的延续,如果不参加培训班,学生就会落下很多东西,而这些,老师又不会在学校的课堂上重复讲解。更有甚者,老师之间还为争抢学生,敛财,暗地里较劲,如果自己的学生不报自己的班,任课老师故意就不关心甚至冷落这个学生。有的学生一方面为了不得罪自己的老师,另一方面还要根据自己的专业需要参加另一个老师的培训班,为了权衡两个老师之间的关系,有学生只好向两个老师分别交一份钱,不过其中一份只交钱,不上课。
两个课堂,如此的授课方式,不仅仅增加了学生的课业负担,高额的培训费用也增加了家长的经济负担;更重要的是,富了老师的口袋,却严重损害了老师在学生心目中的形象。在这些有偿办班老师眼里,学生、家长、社会的爱戴与尊敬,竟然抵不上金钱来得实在。
小雨(化名),郑州市第106中学一名高三学生。小雨告诉记者,自己的父母下岗多年,而且年龄偏大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家里经济很是拮据。小雨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靠亲戚帮助筹得的。谈到上自己老师的培训班小雨向记者说:“我是六中(106中学)的学生,我们每学期都交过学费,上自己任课老师的培训班还得再交钱,我想不通。”
“我本来不想上这个培训班的,但是,我们班的学生大部分都报了,如果我不去,怕老师不管我,我的课就跟不上了,没办法,忍着,只有坚持吧。”小雨显得很无奈。
记者手记:在职教师在校外办培训班由来已久,尽管有关部门也是三令五申,但仍然屡禁不止。当教师把岗位当成赚钱的平台,当学生沦为老师赚钱的工具,当知识被当成商品在师生间进行有偿交易,当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把神圣的职责淡化,试问,我们的社会将朝着什么方向发展?
这不禁让人想起前不久在安徽省发生的一起两小学生自杀事件。他们因承受不住数学老师在学校对自己的冷落和该老师催缴培训班补课费的压力,最终选择服毒自杀。更令我们深思的是,孩子服毒自杀前也没忘记写下“如果我死了请警察叔叔抓走老师”的遗言。老师与学生之间的关系竟演化成了一对不可调和的矛盾。师德已损,情何以堪?
记者在郑州市走访调查期间,还有读者向记者反映,郑州市106中学除了在职教师校外办班之外,还存在私设小金库,烧毁账目,高考作弊,校长荣誉涉嫌套取等一系列教育乱象。
美术组长带头校外有偿办班
11月20号,星期天。双休日本该是学生休息的时间,但对于在河南省郑州市第106中学读高三的小美(化名)来说,正是到学校老师设在校外的培训班练习画画的时间。
小美向记者介绍,她现在所在的这个培训班是自己学校的美术组长陈老师开办的,因为名气比较大,学生也最多。
按照学生提供的电话,记者以学生家长要给孩子报班咨询的名义联系上了陈老师,陈老师说电话里不便多讲,让记者来培训班参观一下,面谈。
在郑州市蜜蜂张派出所旁一幢破旧的家属楼六楼居民室里,记者见到了郑州市第106中学的美术组长陈老师。
非常普通的一套居民房,大概有100多个平方米,客厅和房间里摆放着几十套画板、桌椅,可能因为是午饭时间,学生到的不是很多。
一番客气之后,陈老师就解释说,由于今天是省美术统考报名的时间,大部分的学生都回去报名了,所以,现在学生比往常少些。
没等记者开口,陈老师继续说道,相信你来我这儿肯定也是经过一番打听和比较的吧,我这里不挂牌子,也不做宣传,全靠实力,到我这儿报班的学生,一般都是熟人介绍或者学生自己找来的,收费在周边这些老师办的培训班中是最低的,全天集训每人每月1500元,如果住宿的话,再交150元的住宿费,吃饭自理。集训的辅导时间是从每天早上的8:30到晚上11:30,每周六休息一天,这里一共两个老师,我和苏老师(我过去的学生)。
双职工校外办起“夫妻店”
据了解,在郑州市第106中学的老师中间,像陈老师一样,身为在职教师,又在外面有偿办班赚外快的老师不是少数。
从陈老师的培训班出来,穿过一座铁路桥,记者站在北工房前街和西中和路交叉口的丁字路口处,放眼望去,附近居民楼的高墙上布满了各式各样培训班的招牌。
记者随意走访,在跟陈老师的培训班仅一条马路之隔的临街房的墙面上,“左岸美术”的培训班招牌显得格外抢眼。
顺着指引标,记者很快找到了位于四楼的左岸美术培训班的教室,此时已经是下午一点,但很不巧的是,教室大门紧闭。不过,门上写有刘老师和卢老师的联系方式。
于是,记者就拨通了刘老师的电话,电话那边传来一个老年妇人的声音。
“找谁?”
“找刘老师报名”记者说。
“哦,刘老师去培训班的路上了。”
“那你是?”记者问。
“我是刘老师的妈妈。”
挂了电话,记者到附近吃了个盒饭,大约过了20分钟,记者再次来到左岸美术培训班的教室,门已经开了,教室里已经站着四五个学生。记者说要找刘老师报名,这时,一个30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走过来对记者说:“我就是刘老师,你想学啥?”
跟刘老师的一番攀谈,刘老师介绍自己也是郑州市第106中学的在职教师,毕业于中国美术学院(杭州),左岸美术的收费标准是每人每月1300元。
临走前,记者希望刘老师可以留一个自己的联系方式,刘老师显得很是为难,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写了一个号码,并且反复跟记者这个“学生家长”强调:“你不太了解情况,我们这里事儿多……我们都是在校老师。”
随后,记者向有关老师打听得知,这位刘老师叫刘晓枫(已经不在学校上班,可能学校还给他交着各项保险),教室门上写的卢老师,俩人是夫妻,并且都是郑州市第106中学的美术老师。
教学骨干也是校外办班敛财能手
从左岸美术培训班出来,记者抬腕看了一下手表,已经是将近下午两点。
此时在西中和路和北工房前街交叉口的丁字路口处,有几个卖鞋袜的小摊贩,周围围着一群学生模样的孩子们,他们中的一些人正在挑选中意的物品,还有几个孩子正在和摊贩讨价还价,付完钱后,孩子们就拿着自己购买的东西向西中和路的巷子深处走去。交易一笔接着一笔,摊贩老板忙得不亦乐乎。记者见缝插针,顺势拦下了一个准备离去的孩子。
“同学,你知道这附近有多少美术培训班吗?”
“多得很,好几十家呢。”
“106中学老师办的培训班有吗?”记者追问。
“我是六中(郑州市第106中学的前身是郑州市铁六中)的学生,六中老师的班很多,关键是看你想学啥,综合类的有陈老师的班,专业油画有黄老师的班。”
“黄老师办的班就在那儿。”孩子向巷子深处一指,“顺着这个巷子往里走50米就到了。”还把黄老师的手机号码留给了记者。
随后,记者按照这个号码拨了过去,接电话的正是黄老师本人。
一听说是学生家长来咨询报名,黄老师很是热情,并在电话里给记者指路。
很快,记者就找到了黄老师办的培训班的地方。在培训班门口的墙上,悬挂着一块写着“博艺美术培训中心”字样的牌子。
记者走进培训中心的画室,100多平方米的画室里摆放着七八十个学生的凳子和画板。时至下午两点多,不时有学生从外面走进画室。
正在这时,一位30岁左右,身穿黑色皮夹克的老师模样的男人走了进来,看到记者,便问:“你是?”记者赶忙解释,“我是来找黄老师咨询报名培训的学生家长。”这个男人说:“我就是。”
在和黄老师交谈的过程中,记者了解到,黄老师是2003年从四川美院本科毕业,到郑州市第106中学工作的,后在学校资助下考上了中央美院的研究生,研究生毕业回校后就一直担任该中学的美术教师,是学校的骨干教师。黄老师最擅长的就是油画。
另据黄老师介绍,他办的这培训班每人每月1600元的学费,住宿有统一宿舍,每人每月160元住宿费,吃饭自理。
知情人向记者表示,黄老师的班一年能收百十个学生,保守算就能敛财百万以上。
在职教师
校外办班敛财成常态
告别了黄老师,记者又在离郑州市第106中学附近的地方走访了几个培训班后,发现,围聚在第106中学附近的这些画室、培训班(包括社会办班和学校老师办班)都有两个共同特征:第一,多数培训班的创办人就是第106中学的在职教师,有的是亲自授课,对外接待,有的是聘请其他人对外接待;第二,这些在职老师以及社会人员开办的各种有偿美术培训班,几乎都没有营业执照,属于无证经营,而且收费不低;第三,这里面的学生大多数是第106中学的学生。
曾经在第106中学工作过的一位老师在接受记者采访时爆料:该中学高三有近30名美术老师,除了少数几个女老师没有在外面办班,其余的男老师大部分都在外面有偿办班或兼职授课。这位老师还给记者算了一笔账,每个老师的培训班有几十或上百个人学生,每生每月就按1300元算,每个月老师就挣6万-10万元,如果是考前冲刺3个月集训就挣得更多,每个学生3个月就得交8000元-10000元。
这位老师还说:“高三年级美术组长陈老师都在外面带头办班捞钱,其他老师当然也效仿。学生们不去他们的培训班上课都不行,如果不去的话,老师在学校班级就不主动辅导他。”
一位也曾在第106中学附近办过班的社会老板告诉记者:“以前我也办过班,生源不稳定,很快就倒闭了,关键是老师手里有自己的学生,这些学生不来上自己老师的培训班,有些作业是通不过的,”他还说,“并不是106中学的美术老师水平多高,事实上,老师们给你宣传的那样高的升学率,是为了吸引更多的学生,学生多外快就多。”
老师违规校外有偿办班
校领导称不好认定
早在几年前,根据《教师法》、《中小学教师职业道德规范》的相关要求,国务院纠正行业不正之风办公室就曾关于“严禁中小学教师举办或参与举办各类收费培训班、补习班、提高班”作出了明文规定,国家教育部等相关部门,也是三令五申禁止公办中小学校在职教师从事有偿补课、办班等活动。
援引新华网在早前报道郑州市教育局一位工作人员的说法:郑州市对在职教师办班一直持反对态度,并于2004年将这条内容明确列为师德禁令。这位工作人员指出,从前几年教师办班的结果来看,一些老师受利益驱使,出现了在班上游说学生参加培训的事例,造成了不好的影响。“其次,老师们的工作压力相当大,如果把周末和假期这些放松身心的时间用于办班,如何保证精力充沛地投身本职工作?”这位工作人员说,“而且,教育部门一般还会在假期给老师们安排一些‘充电’的机会。”
郑州市第106中学大批在职教师在外有偿办班敛财,而且是在没有取得工商部门营业许可的情况下,办黑班,赚取外快,难道学校领导不知道这个现象吗?
郑州市第106中学的马副校长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是这样解释的,以下是马副校长在其办公室里与记者的一段对话(记者简写为“记”,马副校长简写为“马”):
记:“第106中学有美术老师在外面有偿办班,你知道吗?”
马:“有反映过。”
记:“允许吗?”
马:“上级有规定,不允许。”
记:“既然知道有,为什么没管?”
马:“我们也管过,但这个不好管。第一,这些老师自己办的班都不是以自己的名义开办的,去查时,不好认定;第二,8小时工作时间段内我好管,下班后,他去兼职授课,那是个人时间。”
层层利益链
让学生和家长背上沉重的枷锁
在随后的走访过程中,有不愿透露姓名的教师悄悄告诉记者:老师与老师之间是有不成文的利益约定,任何一个老师向这些办班的老师介绍一个学生,会得到300元-500元的报酬。
而且,记者在走访学生后了解到,很多在外办班的老师把培训班的课程变成了自己课堂的延续,如果不参加培训班,学生就会落下很多东西,而这些,老师又不会在学校的课堂上重复讲解。更有甚者,老师之间还为争抢学生,敛财,暗地里较劲,如果自己的学生不报自己的班,任课老师故意就不关心甚至冷落这个学生。有的学生一方面为了不得罪自己的老师,另一方面还要根据自己的专业需要参加另一个老师的培训班,为了权衡两个老师之间的关系,有学生只好向两个老师分别交一份钱,不过其中一份只交钱,不上课。
两个课堂,如此的授课方式,不仅仅增加了学生的课业负担,高额的培训费用也增加了家长的经济负担;更重要的是,富了老师的口袋,却严重损害了老师在学生心目中的形象。在这些有偿办班老师眼里,学生、家长、社会的爱戴与尊敬,竟然抵不上金钱来得实在。
小雨(化名),郑州市第106中学一名高三学生。小雨告诉记者,自己的父母下岗多年,而且年龄偏大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家里经济很是拮据。小雨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靠亲戚帮助筹得的。谈到上自己老师的培训班小雨向记者说:“我是六中(106中学)的学生,我们每学期都交过学费,上自己任课老师的培训班还得再交钱,我想不通。”
“我本来不想上这个培训班的,但是,我们班的学生大部分都报了,如果我不去,怕老师不管我,我的课就跟不上了,没办法,忍着,只有坚持吧。”小雨显得很无奈。
记者手记:在职教师在校外办培训班由来已久,尽管有关部门也是三令五申,但仍然屡禁不止。当教师把岗位当成赚钱的平台,当学生沦为老师赚钱的工具,当知识被当成商品在师生间进行有偿交易,当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把神圣的职责淡化,试问,我们的社会将朝着什么方向发展?
这不禁让人想起前不久在安徽省发生的一起两小学生自杀事件。他们因承受不住数学老师在学校对自己的冷落和该老师催缴培训班补课费的压力,最终选择服毒自杀。更令我们深思的是,孩子服毒自杀前也没忘记写下“如果我死了请警察叔叔抓走老师”的遗言。老师与学生之间的关系竟演化成了一对不可调和的矛盾。师德已损,情何以堪?
记者在郑州市走访调查期间,还有读者向记者反映,郑州市106中学除了在职教师校外办班之外,还存在私设小金库,烧毁账目,高考作弊,校长荣誉涉嫌套取等一系列教育乱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