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敢的女人,猥琐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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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通奸故事都是从一个不安分的女人开始的,最后终结于这个女人的死亡。围绕在这个女人身边的,是不解风情的丈夫、懦弱的情人、不贞的谴责、儿女的疏远。在这些故事中,女人通常都是被谴责的那一个,但男人往往是始作俑者。
  狗血通奸情节的三个关键人物:爱疯了的女人、吓破胆的情夫、无情的丈夫。
  并非所有通奸关系都是狗血剧,像小说《廊桥遗梦》里的弗朗西斯卡,在与摄影师情人拥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时光之后又回到那个沉闷的家庭。弗朗西斯卡最后要求将自己的骨灰撒到当年的定情之地——麦迪逊桥,儿女才知道母亲的这段往事。这是一个充满隐忍的爱情故事,听起来更像是一个道德说教。这个默默回到家庭的女人选择了适当的时机终止感情。这给那些在晦暗婚姻中艰难度日的人一些安慰:维持现状是更大的爱。但是,也有另外一种暗示:假设不被发现,通奸也是美好的爱情。在很多虚构文本中,通奸是具戏剧效果的爱情故事,是男女战争中最精华的篇章。
  拉克洛的小说《危险关系》展示了通奸关系最致命的一环:让那个女人爱上男人。在两性关系中,女人最致命的地方是容易过于投入一段情感,而且常常投入到让人厌倦的程度。像安娜·卡列尼娜那样,即便与情人渥伦斯基在一起了也无法幸福,爱让她充满了猜忌和妒忌。于是,她只好去死,“就往那儿,往正中间一倒,我就能惩罚他,就能摆脱一切人,也包括我自己”。死比活着纠缠容易,卧轨自杀前的准备就像是游泳前的试水一样。最后,“头往肩膀里一缩,两手着地扑到车厢下面……”现实主义者大致都觉得这类女人不值得同情,觉得她们太过贪心,有了穩定的家庭生活和社会地位,还要轰轰烈烈的爱情。女性主义者也总是警告女人:不要爱得失去自我。但是,如果人类的情感世界都像精算师一般张弛有度,那该是多么无聊。
  通奸关系中的女性是纯粹情感的化身,她们反抗无聊、乏味的婚姻——虽然婚姻关系本身或许就是无聊的,总是飞蛾扑火般地追寻爱情——对象本身已然不重要,况且我们看到她们的情夫像她们的丈夫一样自私、懦弱。在女人抛开丈夫、孩子,不顾一切地跟他们在一起的那一刻,这些男人便已经吓破了胆。像《红与黑》中的于连,他们野心勃勃,只是将这些处于婚姻中的女人当成征服的对象,是占有欲而不是爱情让他们显得狂热。一旦女人臣服,他们便无法继续疯狂,会害怕社会的谴责,更无法回应那么强烈的爱情。所以,安娜·卡列尼娜卧了轨,包法利夫人吃了砒霜。
  女人通奸是危险的,不仅冒着不贞的舆论风险,离开安全的家庭,很容易将自己暴露于男性暴力之下。爱尔兰女作家克莱尔·吉根的《南极》中,婚姻幸福的女主角每次离开家时都会想,如果和另外一个男人上床,感觉会怎样。终于,在圣诞节前的一个周末,她决定做一番尝试,这样年老时不至于感觉错失了什么。但是,事情失去了控制,在她决心结束这段艳遇搭火车回家时,那个男人把她囚禁了起来。接下来是一个社会版新闻故事:出轨主妇惨遭凌虐,暴尸荒野。这不是一个道德教化的故事,也吓不倒那些“不安分”的女人。但是,在一个不能用石头来处置不贞之妇的时代,女性依然会承担更多的危险。这也符合一种心理预设:淫妇没有好结果。
  “爱情只是男人生活的片断”——这让男人在通奸关系中很无情。
  在妻子眼中,通奸的总是狗男女,男人固然可恨,但毕竟与自己生活多年,打他骂他恨他还能隐隐感受到痛惜,但那个“第三者”是一个无关的陌生人,而且是一个可以欺负的对象,她们至少在道德上是弱势的,对现实同样很无力。妻子顺理成章地将自己遭受的不公和不满统统都归结于“那个女人”。“打小三”是一种弱者对弱者的战争,反而那个制造事端的男人毫发未损,认个错就能浪子回头金不换了。《红楼梦》中,凤姐捉奸,不敢打丈夫贾琏,拼命打“奸妇”鲍二媳妇,连一旁协助捉奸的平儿也被牵连责打,只因鲍二媳妇对着贾琏吹枕边风:等王熙凤死,扶正平儿,日子也比现在好过。
  可惜,即便明白该打的是精虫上脑的男人,最终也不过是一声叹息。亦舒的小说《外遇》展示了另外一种绝望,妻子发现丈夫口袋中的情书,看着稚拙的字迹,她的第一个反应是:丈夫有没有欺骗那个年轻女孩?妻子去见丈夫的情人,看到满屋考究的家具,还有桌上的黄玫瑰,心想:丈夫连这瓶玫瑰都买不起,这个女孩看中丈夫什么?她判断丈夫是一个没有外遇资格的男人——他不够有钱,他不过是一个想占点小便宜的男人。《失乐园》中男人对于“找女人”这件事达成的共识是:“找女人首要的是金钱和闲暇,没钱就没有轻松的心情。”
  《外遇》中的妻子看穿了丈夫,甚至还替情人惋惜:两个星期之后,丈夫就将这么好的姑娘忘记了——“爱情只是男人生活的片断”。最后,妻子还是没有与丈夫离婚,因为作为夫妇,他们得共同面对棘手的生活。
  即便是那些没有“屈从于现实,凑合了事”的婚外恋男人,在追求极致爱情时,也很难让人“原谅”他们。《失乐园》中,久木决定与情人凛子一起自杀殉情,临行前见家人最后一面,正与他办离婚手续的妻子整理出了秋天的衣服,装在一个纸袋里,让他带走。他不解,为什么憎恨自己的妻子会在这个时刻依然体贴地做这些事情。作为一个男作家,渡边淳一没顾得上去写妻子的想法,书中只是让久木猜想:或许是妻子长期照顾形成的习惯。作为丈夫和男人,他的想法如此理所当然,轻描淡写地撇清了情感上的负累。在久木与情人一起自杀之前,能够触动他的只是女儿在他离家前的那一声呼唤,而不是妻子的那份体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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