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页鹿城

来源 :中学生博览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saialmaster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距学校跨年晚会还有两个月的时候,校霹雳舞社的排练室进来个穿polo衫背单肩皮包的low装男,这low装男叫存子,是个孤僻到没朋友特立独行到形迹可疑的伪文青。
  四姐看到后门钻进来个可疑人士,就停下来问:“你好,请问找谁?”
  存子把包摘下来放在桌子上,说:“不找谁,就瞅瞅。”
  四姐看这男生单肩包上的fashion特大号logo,觉着不像是来拜师学霹雳舞的,就说:“好吧,那你坐。”
  其实存子早就坐下了,两条腿紧紧靠在一起。
  四姐回到刚刚跳舞的地方,嘴贴陈辛辛耳朵上嘀咕了两句,陈辛辛露出箍着牙套的大板牙奸笑了两声。鬼知道陈辛辛笑什么,反正师范学校男生是稀有动物,管他穿的是polo衫还是镶着水钻的高领毛衣,那都是稀有动物,让人看着就想要流口水。
  这是存子闯进人家排练室的第一天,等排练室人走没,没过多长时间存子也就撤了。
  第二天,存子又闯进了排练室,当时排练室里放的音乐正高潮,“砰砰砰砰”震得人头发直往起飞。陈辛辛在托马斯,看样子还不太熟练,身下那一块儿地给拖得锃亮。存子就站在后面看了一会儿,没摘下他的皮包,也没坐下来。
  倒是过了有五分钟,四姐走过来说:“你又来了。”
  存子点点头,说:“嗯呢。”
  四姐问:“东北人?”
  存子说:“嗯呢。”
  四姐伸出她的左手,说:“我也东北人。”
  存子瞎么咔嚓眼地愣是没瞅着四姐的左手伸过来,他说:“哦。”
  四姐有些尴尬,悻悻地回刚才倒立的地方倒立去了。
  这是第二天,练舞的人走没之后,存子十分钟之后也走了。存子喜欢走校外回寝室,他出了东门往北门走,路过小吃街的时候正好碰到陈辛辛在买酸辣粉。存子本想装作啥都没看到的样子走过去,没成想被陈辛辛拽住。
  陈辛辛问他:“你去哪儿啊?”
  存子说:“这么晚了还能去哪儿!回寝室呗。”
  陈辛辛问:“你几号楼?”
  存子说:“5号。”
  陈辛辛张开嘴巴,亮闪闪地说:“那正好顺路,咱俩一起走吧。”
  一路上,存子总感觉陈辛辛想要说什么,为了避免被问的尴尬,就来个先发制人。存子分别问了陈辛辛的姓名、年龄、家乡、年级、爱好、身高和体重。总结下来,存子了解到陈辛辛是个20啷当岁、来自锡林郭勒的大二吃货高个子学姐,体重117斤。
  到了5号楼门口,两个人就道别了。回到寝室,存子暗爽起来,不但没被打探到,还得到一个霹雳舞学姐诸多的资料,看来先发制人这招真是歹毒至极。
  存子再去排练室的时候,陈辛辛给了他一瓶奶茶。
  存子连忙推脱,他想,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能要女孩子的东西呢……万一里面下迷魂药了怎么办,不能乱喝陌生人给的饮料这一小时候妈妈的谆谆教导他一直铭记于心。存子说:“陈辛辛学姐,这,我真不能要!”
  陈辛辛说:“这有啥不能要的?快拿着,你也不是白拿,我们今年跨年晚会的节目缺个龙套你客串一下,这下你良心过得去了吧。”
  存子一下炸了毛,他说:“不行不行,我从小四肢不协调。”
  陈辛辛说:“你一个龙套,不需要协调。”
  存子刚想编个理由说自己以前腿受过伤现在还有个铁板在里面,就被陈辛辛拽到排练室前面。
  存子还没站稳,陈辛辛就打开低音炮,说:“我要用我的舞蹈打动你这颗破碎的心。”
  四姐和其他几个女生站在边上,坏笑一脸。
  “叮叮叮哐哐哐”,伴着狂野的音乐,陈辛辛又是拧胳膊,又是抖大腿,甚至连脖子都能拐三个弯。存子站在一边都给吓傻了,这么牛的舞者从前只在电视里见到过,他恨不得现在面前有个灯,“哐叽”一拍,直接给pass!
  四姐走过来说:“咋样?加入我们?”
  存子还是加入了,时不时学点啥。虽说是霹雳舞社团,鬼步、爵士和poppin也有人会点皮毛,所以存子也就学了鬼步。鬼步对基础要求不是很高,相对来说简单一点。四姐很和蔼地跟存子说:“存子啊,简单归简单,节奏还是要跟准的,要不活生生像脑血栓患者半康复时跳广场舞。”
  有一回四姐想让存子慢慢学着下叉,存子脸红脖子粗下到一半时,陈辛辛过来把存子拽了起来。陈辛辛说:“算了吧,这要下去了估计也就上不来了。”存子感激涕零,头一回觉得牙套学姐有着不容易被察觉的脱俗之美。
  大西北的天不知不觉冷了起来,枯叶子一地一地铺,一股子风吹过,路人都能和枯叶一起飞漫天。
  存子由一开始的立领polo衫男变成了立领风衣男。他的风衣是纯黑的,粘着密密麻麻的白毛毛,胸前还有一大排工业塑料钻石。存子穿着这身走进排练室的时候,这一票子女生笑翻了。有个女生说,存子,我怎么看不到你的腿。存子僵笑着坐下,从包里掏出一本书低着头翻了起来。
  陈辛辛这天没有练舞,跑过来坐到存子边上,不说话,也掏出本书看,时不时偷偷看存子两眼。她想着,这小学弟长得还说得过去嘛,就是穿衣风格诡异了点……以后会不会是我男朋友呢?
  陈辛辛离开排练室之后,回寝室打好热水就去小吃街买酸辣粉,排了大半天队才买好,正要往回走时碰到存子。她和存子并排往寝室走。
  过了会儿,存子吸了吸鼻子,说:“多辣多醋。”
  陈辛辛瞪大了眼睛问:“你咋知道的?”
  存子说:“闻到的呗。”
  陈辛辛说:“我天,狗鼻子啊!”
  存子说:“都来那个了就别吃那么辣的了。”
  陈辛辛脸刷地一下子红了,她支支吾吾地说:“你咋知道的?”   存子说:“走路姿势奇怪,加上刚刚在排练室你没动弹。”
  陈辛辛低着头走,心里有一点暖暖的。
  走没多会儿,存子就快到寝室了,他说:“把酸辣粉给我吧,我帮你吃了。”
  陈辛辛这雷打不变的万年吃货竟然乖乖把酸辣粉交到存子手上,她还说:“那就,那就你帮我吃了吧。”说完之后,陈辛辛赶紧走掉了,走路姿势的确很奇怪。
  第二天存子去排练室的时候,陈辛辛跟他说,明天下午霹雳舞社团全体成员要去娜琳步行街跟科技大学那帮只会叫嚣的loser斗舞。她还说存子也必须去,负责拿衣服拿包拿热水壶。存子问陈辛辛去不去,陈辛辛点点头,眼睛里满是杀气,意思是当然啊,少了本小姐能行吗!
  存子说:“可是你……能行吗?”
  陈辛辛说:“不行也得行,没有不行的道理。”
  第二天,两队人马从青山区大学城压着马路气势汹汹地往娜琳步行街走,这两个舞团的人虽然分属两个学校,但只隔了一条马路,明明可以在其中一个学校斗,却要舍近求远去那么远那么挤的步行街斗。存子想,果然跳舞的人都喜欢哗众取宠。
  但事实不是存子想的那样,一开始科技大学的人让四姐带着她的人去科技大学。四姐不乐意,叉着腰说你们为啥不去我们学校。科技大学的说,那你要这样说咱就找个人多的地方,看到时候输了臊不死你。四姐撇了撇嘴说,去就去,谁怕谁啊!
  正因如此,两方人马都出奇卖力,所以这一次斗舞相当精彩,就连来步行街购物的老大妈都提着大包小包在一边站着津津有味地看。
  四姐拿出了看家本领,还翻了两个跟头,直接K.O掉了对手。
  四周的观众不停地鼓掌,清脆的“啪啪”声不绝于耳。四姐她就是能耐,其实师范学校这边早就有了舞蹈社团,而且有段历史了,但四姐看不惯那个说话翘兰花指的社长就出来另立了个山头。叫霹雳舞社团也是不得已,社团里的舞种实际上杂七杂八,不过是以霹雳舞为主罢了。
  轮到陈辛辛了,她想着要乘胜追击,所以也准备拿出抢眼的本事。跳完一段很正统的霹雳,掌声并不是很多,她想着是时候来托马斯了。她下了身子在地上旋转,像个超大号的陀螺,随着燥热的音乐节奏眼花缭乱的,四下的掌声震耳欲聋。
  存子却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不看节目,也不鼓掌,一直望着对面科技大学的拉拉队,好像在找着啥。
  陈辛辛这边跳正嗨,不知道谁往场子中间踢了个啤酒瓶盖子,陈辛辛一巴掌按了上去。只听一声尖叫,陈辛辛右手握着左手手腕不动弹了。
  四周的看客有的喊赶紧送小姑娘去医院,有的扭头走了。霹雳舞社团的人手忙脚乱把陈辛辛扶起来,存子也收回一直落在科技大学那儿的目光冲上前去。到了医院,医生说陈辛辛手腕伤得很严重,伤筋动骨一百天,不好利索就先别跳舞了。陈辛辛把其他人哄走之后,当着四姐和存子的面抽泣起来。
  是的,陈辛辛等学校跨年晚会等了一年。陈辛辛大一的时候有个男朋友,那哥们儿有一天跟她提分手,陈辛辛问为啥,那哥们儿说不喜欢跳霹雳舞的女生。陈辛辛因为男朋友这句话,一段时间没跳舞,正好错过跨年晚会。直到转过年春天的时候,陈辛辛男友身边出现了个又白又美的女孩子。陈辛辛跑到川菜馆要了份水煮鱼边吃边哭,她想,拉倒吧,啥不喜欢跳舞的女生啊,不就嫌我颜值低吗。吃完水煮鱼,她看了看一桌子吸满眼泪鼻涕的卫生纸,骂自己一句笨蛋,就删了男友的手机号和微信。其实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陈辛辛都得了失恋后遗症久久不能治愈,她好几次把那哥们儿的微信加回来又删,也无数次在那哥们儿寝室大门口堵着就为看他一眼。直到有一天,那哥们儿当着那女孩子的面,把陈辛辛骂了,骂她是个只会抖胳膊甩腿的丑货,她才彻底放下,重新好好跳舞。
  四姐跟存子说完这些的时候,存子立了立风衣领子,没有说话。其实他早就知道了,陈辛辛是个好学姐,是个好姑娘,也是个好舞者。
  陈辛辛受伤以来,存子每天晚上替她买酸辣粉,三勺辣椒三勺半醋,有时候他还在街上直接尝两口。跑腿就是跑腿,钱还得照收,存子实在是需要钱,要不前几天怎么会骗陈辛辛的酸辣粉吃。存子想,幸好我口味和陈辛辛口味一样重,三勺红通通的辣椒油,一般人闻闻味就死了。
  存子还纠结着一件事,他想着到底要不要把自己的那点破事也说给陈辛辛听。直到一天,存子参加晚间活动没去帮陈辛辛买酸辣粉,他在小吃街看到自食其力买酸辣粉的陈辛辛,存子走上前去,跟陈辛辛打招呼。
  陈辛辛脖子挂着胳膊,转过头,冲存子笑了笑说:“我现在不是特殊时期,可以吃辣啦!”
  存子一手帮陈辛辛拿着酸辣粉,一手放在陈辛辛的小蛮腰上说:“走,咱俩往东走,散散步。”
  存子讲了他的故事。
  他高二开始,暗恋隔壁班一女生,直到高考结束才表白。女生倒是一句伤人的话也没说,但总归还是拒绝了。这段感情终于是要结束了,存子当时想。后来,谁也没想到,他和女生到了同一个城市念大学,而且就只隔了一条马路。存子也是想多了,他觉得这是老天都在帮自己追女生,中国那么大能在一个遥远的城市再度相遇,简直就是让人无法视而不见的缘分。大学开学没多久,存子就约了女生见面,并且言语中句句透露着他的不死之心。女生可能是看存子有点死缠烂打的意思,就加重了言语的伤人指数。女生一连串儿问了几个问题:你有钱吗?你是富二代吗?你是高富帅吗?你能买起玫瑰金iphone6splus吗?存子自动屏蔽掉高帅这俩硬性条件,直接说,好的,你等着。然后存子就到处找兼职赚钱,校外的兼职都要先交好几百块订金,只有校内的兼职可以直接上岗,所以他就去了校勤工部门找了这么一个晚自习后打扫卫生的兼职。一开始他抹不开面子,就在四姐的苦苦追问下说自己是正在写关于舞蹈团体的小说缺素材才来排练室观摩学习。
  往东边走,人越来越少,路灯没精打采,风也越来越大,还有丝丝小雨飘着。可陈辛辛一点也没觉得难熬。她问:“那后来呢?”
  存子从包里掏出玫瑰金iphone6splus说:“后来我就拿着它去找她了,就在前天。她狠狠地瞥了我一眼连个屁都没放就走了,把我晾在那儿。我在她学校门口站了一个小时,冻得像条狗,后来实在受不了就去串儿店喝酒。一边喝一边觉得自己冤,高中那段不提,就这上了大学之后,不但每天下了自习要打扫卫生,回寝室还要从校外走就为了看一眼她们学校大门,好像看够了几百次她们学校大门她就是我的了一样。你说也怪,那天我越喝越清醒,酒喝到位了,我好像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段没有结果的感情中我好像觉得自己冤的时候更多。你说我是不是更喜欢自己?”
  时间过得很快,大学其实还真的比高中轻松,一天睡几觉吃两顿饭看两集韩剧就混混沌沌地过去了。大学时光是被老天垂青无忧无虑白驹飞过的紧缩版日子。
  校跨年晚会,校霹雳舞社团登台。闪光灯四射,光怪陆离的电子音乐震得人细胞分裂,活力十足的社员们各显神通,帅爆全场。最后,存子在一圈舞者中跳魔鬼的步伐,一步两步,一步两步……引得场下妹子连连尖叫。这次演出,他身着深灰色施普帽衫,浅蓝李维斯牛仔裤,发型是那种超短的板寸,跟杀马特再也挂不上钩。
  表演结束,存子走下舞台,陈辛辛笑着迎接他。
  “累吗?”陈辛辛问。
  “不累。”存子答。
  “帅吗?”存子问。
  “帅。”陈辛辛答。
  存子牵起陈辛辛的手,走出剧院。外边下雪了,一片一片镀着银,亮亮闪闪,细风一吹,在干净的空气里打着旋,好看极了。
  陈辛辛说:“走,去买酸辣粉。”
  存子说:“买啥酸辣粉!走,去川菜馆!吃毛血旺,吃水煮鱼,吃干锅虾子……那破手机终于卖出去了,现在我有钱了!”
其他文献
兼职应该算是大学生的生活体验之一吧。总有人在你出去吃喝玩乐的时候拼命兼职赚钱,我兼职赚钱的初衷是想去重庆玩和换笔记本电脑。  做过的兼职很多。  第一份兼职是六一儿童节那天穿人偶服在奶茶店帮忙招揽客人,原本是要求男生,但是由于实在没人,就将就用我这个一米六四的女生。累到腿软但是也很开心,很多小朋友都来找我拍照夸我好可爱。那时候我心想,要不是有机会穿上人偶服,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有机会被人抓着要合照。 
前阵子有个朋友让我去看一个帖子,《一审判决你无罪,二审由我亲自了结》,楼主文笔很好,故事真假不论,精彩是挺精彩的。当我看到东野的《白夜行》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心里震惊了一下,当第二次出现东野君《嫌疑人X的献身》的时候,我有点心痒,当出现《时生》《恶意》《分身》等等的时候,我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洪荒之力,打开QQ对那个推荐我帖子的小可爱balabala地讲了一大堆关于东野的话,《白夜行》简直是我东野大大
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见到她拿着大包小包的快递在路上艰难地走着了,因为个子小,抱着一堆快把她压倒的快递走路都是颤颤巍巍的。我走过去顺便帮她拿了两样。她吃了一惊再看是我笑眯了眼:“呀,麻烦你了。”  我“嗯”了声低头看了下名字,还是她室友的快递。  送她到寝室门口我忍不住回头叫住她,犹豫两秒还是开了口,我说:“你试试拒绝吧。”她愣了下然后笑:“不碍事的,就是顺道的事。”我无话可说。  我第一次见她是在快
在几乎所有的青春杂志封面上,都出现过这样一个“封面男神”,他陪伴了无数人的青春。  他叫金浩森,自由摄影师、模特,一个1986年出生于浙江温州的天蝎座男生。2009年与好友文子成立MOON工作室,首开巡拍先河,开启摄影新模式,成为青春摄影的领军人物。  他想要看尽这个世界的美丽与孤独,用镜头记录岁月的繁华与落寞,用脚步丈量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在坚持梦想的路上不忘初心。如今,金浩森带着首本个人图文随笔
凌晨五点,从睡梦中苏醒。天已经大亮,还好这次醒来的时候不再是深夜,没有因为噩梦惊醒,在后半夜的失眠里挣扎着苦等天亮。  我梦到了爷爷,他好久没再出现在我的梦境里。而我,也是第一次在梦见他后不再掉眼泪,反而释怀了他当初的不告而别。  在梦里,他气若游丝,大家都知道他就要走了。大姑、小姑一人抓着爷爷的一只手,奶奶也站在旁边。她们在爷爷耳边低声地诉说着琐事,而他始终面带微笑地听着,脸上充满了欣慰。最后他
《夏洛特烦恼》上映的那天我在D市,想要去见一个人。我来到他的城市,走过他来时的路,却没有告诉他“我来了,想见见你”。  我认识林峥是2014年6月,刘同的新书《你的孤独,虽败犹荣》上市,读者群里开始流行写书评。我不写,但我总会花很长时间看别人的书评,好像在找一个与自己志趣相投的人。你能想象,一个男生把书评写得细腻飘逸又字字扣人心弦吗?我点他ID发信息:“姐姐你好,你的书评写得真的好棒。”直到现在一
大抵只要专业涉农,就不被人看好。  記得当初从招生考试信息港查到我被“植物保护”这个专业录取时,我妈登时就皱起了眉头,我爸更是怒不可遏,把桌子拍得震天响,恨恨道,填志愿时就不该让我自作主张,十几年的寒窗苦读换来的却是这么个返璞归真(下乡种地)的结果。  别说长辈们觉得这专业没有医学、金融那么可靠体面,连我的高中同学谈论起这个专业时都带着那么一点若有似无的嘲讽。而我,因为是在绿意盎然的边缘小镇长大,
我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忽然间有一种说不清的,简直就像是夏天开一瓶冰镇可乐,气泡不受控制哗啦啦盖住了整个瓶子还在不断地涌的感觉。我深刻地认识到,我可能会喜欢上她。在当天我回忆起这一幕的时候,我就给她起了这个名字,还为这个对她的独一无二的称谓偷偷高兴了好久。  然后连续很长很长一段时间的早上我都在吃包子。  从纯肉到青菜,再到豆腐芝麻馅。  真是个英雄。  后来我终于打听到包子小姐的真名以及所在班级,
[捡了张字条,我写的]  “天气越来越热啊~”同桌竹子摇着扇子,把最后一个“啊”字拖得老长。  “借我扇扇!”后面的陈礼然一把夺过扇子,惹来竹子一个白眼。我“哈哈”地干笑两声。根本没有几个人在听讲台上年轻的化学老师讲什么,有的看小说,有的玩手机,有的干脆趴在桌上睡大觉。这真不像个班级,说这话的时候我同样没有听课。  “这像话吗?睡觉的都给我起未站到后面去!”有人跟我想的一样,老班把桌子拍得“砰砰”
——你有特别想去的地方吗?  ——有。  ——哪里呢?  ——长春。  ——那里有什么特色景点吗?  ——我也不知道……  每当朋友问我想去哪里玩,我们之间都会进行这样的对话。然而重复多了,脚步却依然停留在原处。因为那是梦开始的地方,去那里是需要勇气和能力的。  记得15岁那年,老师让同学们逐个到講台上讲述自己的梦想,然后用作文簿写一篇关于梦想的文章。当年的我说出“我想成为作家”时,收获了全班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