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那道绚丽的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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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莹已近不惑之年,她身上铭刻着八十年代初的青年人所特有的印记,她对生活的态度十分严肃,对工作认真负责,精益求精,任何事情都尽可能做到最好。客观地讲,她是那种让丈夫放心、让亲戚和朋友可以信赖的好女人。
  莹长得不太漂亮,163米的个头,微胖,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看上去精明而自信。
  莹与亮相识在1991年春天,由于工作关系,时常见面。亮英俊健谈,属于那种哗众取宠的男人。他的风趣、幽默曾带给莹无尽的快乐。她喜欢亮特有的旁若无人的洒脱,欣赏他野性十足的男子气。他俩常常在一起讨论人生,谈工作、学习、生活、婚姻,从家庭到社会,海阔天空,包括缺点、嗜好和个人隐私。莹奇怪地感到,亮是她结婚多年来碰到的第一个谈得来的异性,同时也发现亮与她目光相遇时,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有一种让莹心跳脸红的光束。
  几年后春天的一个下午,他们又相遇了,便有话没话地搭讪,但很快话题没有了,莹发现亮的举止有些不自然,于是他俩都沉默了,突然亮抓住莹的手说:“我爱你,我实在无法忘记你,你常常出现在我的梦里……”莹感到意外,又觉得是意料之中的事,看到亮因激动而发光的眼睛,急忙抽回了自己的手。莹的心脏第一次为一个不属于自己的男人而加快了速度,因为直觉告诉她已陷入了一个危险的婚外情场,糟糕的是她却无法抗拒那神秘的诱惑。
  夜里依偎在丈夫身边,莹怎么也睡不着,回味白天的每一个细节,周身荡起一种无比的快感,对丈夫的负疚感已被亮带给她的快乐所降服,毕竟爱一个人也被人爱是幸福的,她决定好好珍惜。
  此后一段时间,他们经常约会。舞厅里,河边树下都留下他俩频繁的足迹。偷来的恋情给莹带来了巨大的快乐,每一天她都想着他,但内心深处,莹常感到惶恐不安,良心和欲望常常在夜晚把她推来搡去,有时几乎把她撕成碎片,她常扪心自问:“我是不是一个坏女人?”
  莹原本是个很本份的好女人,时间久了,她开始品尝到了婚外情愫带来的负累和艰难,那也是一杯苦涩的酒。从心里说:莹爱丈夫、爱自己的家,同时她永远不会背叛自己的初衷,她会尽一个妻子、母亲、家庭主妇应尽的一切责任,因为她爱他们,只有他们才是她生活中的主流。但是她也爱亮,他的幽默、他的笑、他的自以为是、他的成功与失败,无不牵挂着她的心。亮也非常喜欢莹,欣赏莹的口才、文才、工作能力和职业女性特有的魅力。
  丈夫和亮是莹情感付出最多的两个优秀男人。他们的爱使莹无聊、寂寞的精神生活增添了许多希望和欢乐。但有时她又恨自己扮演了这样一个可怜而又可悲的角色,既想从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异性那里获得充满新鲜活力的爱,又不容许这爱给自己的小家庭带来哪怕任何一丁点的损害。莹的感情丰富、单纯、也很脆弱,她怕失去难得的好丈夫、儿子和自己亲手建立的温馨的家庭,也怕失去自尊、人格和高傲,对这份偷来的感情,她感到很累,从前那个自信又被人信赖的莹哪里去了?
  到后来,莹与亮开始闹别扭,他不再满足于亲吻、拥抱,他要得到更实质性的爱,那种人人都有的、通俗的欲望和需要,而这打破了莹对亮的那种强烈的爱恋,她认为那只是性吸引,根本不是她所渴望的爱,在莹的思想观念里,情爱和性爱,是不能完全等同的,她对他的依恋,绝不是出于生理的需要,纯粹是一种精神的愉悦。从亮那里,她获得的是青春活力和激情,是青春的爱的再一次体验,她只希望他俩能长时间坐在一起,倾诉彼此的欢乐和烦恼,倾听对方成功的喜悦和失败的气恼,做他的精神情侣,而亮却认为婚外情必然导致双方实质性的结合,否则才是不可思议,但莹坚持丈夫是丈夫,情人是情人,二者是不可能等同的,俩人争执不休,闹的不欢而散。
  夜晚,面对丈夫的温柔体贴,凝视着丈夫熟睡的面容,莹下决心斩断与亮的这段情丝,忘掉那人生短暂绚丽的彩虹,坦荡、平静地面对生活,面对丈夫,回到她原来的生活轨道,重新做原来的那个自信、自强的好女人。
  编辑/王凯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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