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的墓志铭(外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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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秋天
  一个多雨的黄昏
  我抱着一块煤回家
  天空流浪着那么多
  连绵不断的游子
  那天 是我退休后
  第一次赶回故乡
  我用一块红布
  包裹着那块煤
  像包裹着我自己的骨灰
  对于一块煤
  燃烧即是结束 而对于
  一个年过半百的釆煤人来说
  退休 就意味著
  精神的回归和死亡
  此时 我感觉到
  血是凉的
  肉是凉的
  连骨头都变成了凉的
  唯有红布里包裹着的
  这块用钢铁挖掘出来的
  宁碎不屈的煤
  还在我怀中 冒着
  最后的火苗
  这是我生命中
  最昂贵的宝石了
  是我五十年欢乐与痛苦的
  最后的安慰
  我想把它带回故土
  埋进枯草
  让这块陪伴我半生的
  父母一样疼爱我的煤
  和我一起
  下葬 安魂
  钢的琴
  一个男人在弹钢琴
  一个男人在廊厅下弹钢琴
  一个男人冒着飘飞的雪花弹钢琴
  一个男人嘴里叼着香烟
  闭着双目
  流着热泪
  沉浸烟雾之中
  一个男人 在琴声里
  托举起久违的艺术和亲情
  一个男人
  双脚沾满泥浆
  双手落满水渍
  蓬头垢面地
  坐在钢琴面前
  雪花抚摸着男人的胡须
  而男人的血
  在黑夜中流动着
  在灯光中流动着
  在长发中流动着
  流动着 一个女人
  生前和死后
  所有的眼神
  和所有的灵动
  一个男人啊
  最终疯狂成悲壮的旋律
  在最后的夜晚
  在寂寞的廊厅
  怀拥最后的暗伤
  飞灰一样
  烟雾散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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