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果然蟹的“光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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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快到了,支奶奶想念孙女,希望儿子与媳妇他们一起在这双休日里回来吃顿饭。孙女是她一手带大的,直到现在该上学了,才与支奶奶分开,被接到她父母身边去读书。她知道儿子与媳妇他们喜食螃蟹,为了增强对他们回家的吸引力,确保自己在这双休日里能与孙女亲热一回,支奶奶一咬牙,买了3斤大螃蟹回来。
  大螃蟹在家里的红塑料桶里不停地爬来爬去,时时在寻找逃跑路线,那像铁耙的利爪敲得塑料桶不停地发出响声。可支奶奶听这声音一点也不嫌烦,甚至觉得这热闹的声响正与她兴奋的心情相合拍呢。从前她也没有专门为自己买过螃蟹回来享用,她是节约惯了的人。菜场上的便宜菜,她倒是买得最多的人之一,菜场的小贩们都熟悉她买菜的特点。所以,当她买这贵重的螃蟹时,人家都以吃惊的眼神盯着她。支奶奶则自豪地向人家解释:“明天儿女们回来,他们喜欢这玩艺,价钱我不还你,但你千万别弄劣货耍我,我是买给他们吃的。”当她再打电话约请儿、媳他们回家时,就向他们大声宣告:“大螃蟹已先你们一步进家门了,正忙着熟悉环境呢。”
  这个小区里,许多人都知道支奶奶买了螃蟹。平时,支奶奶就与他们交流频繁,家里的芝麻点事儿,他们也都互相知道,何况,这回花大价钱买了螃蟹回来。有与支奶奶情况相似的,受她启发,也打算请这“贵客”临门,借以召唤儿女们回家来大饱一顿口福;也有人具体地指教支奶奶新式的蒸煮螃蟹的方法。就在支奶奶万事俱备、只等东风时,儿子晚上的一个电话,让她身心俱冷。儿子说:“实在没办法,这双休日不能回去。”支奶奶对他摊牌说:“那螃蟹怎么办?”“你们吃吧。”“不可能,一定要等你们回来。”支奶奶斩钉截铁地说。“那我们星期二一定回去。”“行,就星期二蒸螃蟹。”支奶奶这才挂了电话。
  星期一早上起来,支奶奶去瞧一瞧桶里的螃蟹,未揭盖时,她就觉得异常,心生不祥之感。那桶里出奇地安静,靠近了,也听不到螃蟹抓爬的响声。揭开盖来一看,支奶奶吃惊地发现:它们全死了,这只卧在那只身子上,八爪都无力地松散开来。
  支奶奶家螃蟹全部死亡的消息,一下就在小区被传开了。支奶奶又面临着是继续吃它们还是扔了它们的两难选择。但多数人劝她:扔了是可惜,但还是扔了为好。因为,死螃蟹毒性很大,万一吃出病来,上医院的花费,还不止买螃蟹的钱呢。最后,支奶奶万分痛苦地决定:还是扔了它们。
  螃蟹死了,扔了,可事情还没完。第二天,又有人问她:“支奶奶,你隐瞒得好紧啊,原来,你买的是阳澄湖大闸蟹,每只螃蟹还带‘戒指’呢。”支奶奶说不可能的,买的都是土生土长的稻田蟹,都是赤膊的,稍齐整些而已。那人说:“你别谦虚了,它们还在垃圾堆里躺着呢。每只起码有3两重。”支奶奶急了,说:“从螃蟹刚进家门,我就告诉你们了,全过程你们都知道,有什么好隐瞒的呢。”那人听了就要拉着支奶奶去垃圾堆看个清楚。这时,退休的王老师正好路过,见此情景,便插话了:“我们院子里吃螃蟹的不止支奶奶一家呢,支奶奶是花钱买的,我们一开始就知道。可有人家不用买。有人送呢,还是上等的大闸蟹,你没看见有人左一包右一包地往他家拎吗?”这么一说,大家都会意了。市建设局赵局长也住在这院子里,但他家住的是别墅。虽然大伙儿住在一起,但他家无疑是属于先富裕起来的群体,他家从不与院里的邻居们交流什么。对他家的情况,邻居们都不了解,看他家人的一些日常举动,就像是看一部无声电影。所以,王老师说:“那螃蟹来也不明不白,死也偷偷摸摸。支奶奶家螃蟹可‘光荣’得光明正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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