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的我们,到不了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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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访时间:2018年6月19日
  采访人物:浩辰,男,25岁,装饰公司员工
  采访方式:QQ聊天
  “曾经相交的两条线,在经历交点后回到了各自的轨道,纵然一方努力想再去靠近,却也只会越离越远。”2018年6月19日凌晨1点,浩辰拨出灵灵的电话,线路刚接通,却忍不住挂断。4年了,每年的这一天,剧情似乎都在重演,电话始终只会响一声,没有打扰,只有抱歉。

驾校里邂逅,我对她一见钟情


  我曾以为,遇见是开始,但不知道,它也是离别的倒计时。
  和灵灵认识是在驾校,她大我3岁,却长着一张娃娃脸,而我却有着与年龄极不相符的络腮胡。
  对灵灵,我是一见钟情。2013年年初,大雪中,穿着白色羽绒服的她跺着脚、搓着手,站在练车等候区,小小的鼻尖冻得通红,脖子上围着一条红色围巾,我的眼神无法从她身上挪开,心中萌生出一个念头——要拼尽此生去守护这个姑娘。
  为了接近灵灵,我开始打听与她有关的一切。在驾校,灵灵和婷婷玩得最好,我买零食“贿赂”婷婷,从她口中得知了灵灵的情况。灵灵是大学生,学的是文科,刚进入本地一家传媒公司做文员。而身为学渣的我,技校毕业后,便跟着表叔学做装修,靠手艺活儿混口饭吃。
  为了让自己能和灵灵有共同语言,我练完车便去书店买书,花了一个星期,熬夜看书,读了近10本,从世界名著到言情小说再到文案策划。
  终于,在练车的第二个星期,我有了一次“英雄救美”的机会。
  那天,按照签字排队的顺序,本轮到灵灵练车,但一个留着飞机头的男孩看灵灵柔弱,加上教练有事不在,硬是抢在了她前面上车。婷婷为她抱不平,但对方看婷婷也是女生,威胁她不要多管闲事。站在一旁的我坐不住了,叫上了平时几个一起练车的哥们,一起堵在了车前。我点上一支烟,在车窗前打手势示意他下车。他怒火中烧地走到我面前,丢下一句:“爱出头是吧,我记住你了,你等着!”
  为此,灵灵第一次主动和我说了话,并表示要请我和我的哥们儿吃饭。我还因此得到了她的电话。没想到就是当天晚上我在驾校附近的网吧,被一群小混混围攻。
  虽然脸上挂了彩,但我心里却很高兴,因为,我离灵灵更近了。

她陪我吃苦,我让她心苦


  我搬到了驾校住,每天早早地在练车排队名单上帮灵灵签名,只为让她能多练几把。雪天将矿泉水放到自己秋衣里捂暖后再递给灵灵。骑自行车跑到驾校10公里外的药店给灵灵买咳嗽药,凭着热情与真诚,从驾校毕业后,灵灵答应与我交往。本以为后来的我们会理所应当地幸福下去,然而,并不是所有的故事都有后来。
  2013年9月,我随表叔到厦门做装修,灵灵舍不得我走,加上我的软磨硬泡,她和家里闹翻了,随后她辞了工作,和我一起去了厦门。可就在厦门的9个多月里,我们像两条相交线,在“交点”之后,却越离越远。
  刚到厦门的日子里,我和灵灵挤在10平方米不到的小房子里。每天吃的最多的就是沙茶面,因为便宜又饱肚子。有时,我回来得很晚,灵灵就一直坐在小沙发上等我。日子最苦时,我和灵灵两人一天分吃著一碗泡面,对于这一切,她从没抱怨过。
  贫贱的爱情里,女生怕的不是辛苦,而是心苦。
  所以,我无数次地承诺过她,一定会让她过上好日子,结果却是一次次地让她失望。
  为了能快速挣钱,我拿着第一季度的工资,和几个装修的哥们一起去了赌场。我输得分文不剩,还欠了一万多元债。
  当天回到家,灵灵兴冲冲地抱着我问是不是有钱去吃肉了。我不好意思拒绝她,只好撒谎,并向朋友借了钱,带她去吃了一顿烤肉。灵灵一边满足地吃着,一边乐呵呵地畅想着我们的未来,那时,她的眼里散发着光芒,很美很美。
  怕灵灵对我失望,我决定用另一个谎言去弥补这个谎言。
  第二天,我用信用卡套现后,又去了赌场,希望能把失去的赢回来。
  然而,上天像和我开了一个玩笑,再一次让我输得血本无归。
  当晚,我买了一箱啤酒搬到家里,一言不发,只是一瓶接一瓶地喝。灵灵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没脸说话,还摔碎了身边的两个酒瓶。见我喝得更凶了,灵灵上前来劝阻,喝得晕晕乎乎的我一把将她推开,柔弱瘦小的她摔倒在地,双手刚好扎在了碎瓶渣上,鲜血直流。
  她哭了,我扔下酒瓶抱着她,连声说抱歉,并坦白了发生的一切。
  第二天早上,灵灵给我卡上打来了2万元,说是她家里人给她的。让我把债务先还上一部分。
  为了还债,接下来的日子,我们依旧紧巴巴地过着。灵犀什么都没说,但我能感觉到,我们的感情已悄悄地发生了变化。

不去打扰,只有抱歉


  金钱从不是感情路上最大的拦路虎,安全感与信任的缺失才是。那时的我,既读不懂爱,也读不懂她,最终,我们分道扬镳。
  2014年6月19日,是灵灵的24岁生日,为了这个日子,我准备了很久,希望能给她一个惊喜。然而,就在她生日前一晚,我无意中看到了她的一个大学男同学给她发来的短信,从短信中得知,那个男孩前些日子给她寄了一条贵重的项链作为生日礼物。而她,竟向我隐瞒了这件事。
  当晚,我拿着灵灵的手机质问她和那个男孩的关系,我以为柔弱的她会哭着求我原谅,然而,当晚的她只是静静听着,然后淡淡地说了一句:“既然不信任了,就没必要在一起了。”
  第二天,灵灵走了,除了桌上的5000元钱,再没留下什么。
  我没想到过,这个温柔的女孩,离开的是那样决绝。
  之后我再没见过灵灵。后来,在家里客厅的抽屉里,我找到了当铺的票据,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5000元正是她拿那条项链去当掉的钱。那一刻,我知道我们回不去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多数男人都心智晚熟,反正我是。2016年,我爱的女孩成了别人的新娘。知道消息的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傻,感觉错过了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
  其实,从2015年开始,每年的6月19日,我都会给她打一通电话,她没换过电话号码。而我,会在电话线路接通第一声后默默挂断,不去打扰,只想通过这样让她知道我心中的抱歉,以及对她的爱和思念。
  我们就这样,成了彼此通讯录里最熟悉的陌生人。
  前段时间,通过婷婷我得知,灵灵已有了可爱的儿子,我真心地祝福她,希望她幸福,也希望我能幸福。

编者的话


  让后来的我们变成更好的我们
  听完浩辰讲他和灵灵的故事,我不自觉地在电脑上播放着《后来》。也许故事里的他们,正如歌里所唱:“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
  最好的告别,是不纠缠,是笑着放手。生活里很多事都难以如愿以偿,既然错过了,既然回不去了,就要学会和自己和解,让后来的我们变成更好的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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