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尼钓的鱼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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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笨蛋!”我埋怨道,“他也要一起来?”
  我厌恶地看着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班尼,他正坐在父亲的车后座上。班尼今年八岁,矮冬瓜身材,金鱼眼,招风耳。现在母亲跟父亲离婚了,我每星期只能见父亲一次,但每次都有班尼在场,他净捅娄子。
  我们徒步旅行,班尼就得水泡;去动物园,班尼就过敏,喷嚏连连;每次打棒球,班尼额头就会肿起“鸡蛋”。如果父亲一定要再婚的话,为什么偏偏挑班尼的母亲呢,我的意思是,后母还不错,但偏偏有班尼这家伙插一脚。
  这次,父亲和我第一次去深海钓鱼,看样子又要给班尼搞砸了。
  “乔,”父亲耐心地开导我,“班尼是你的弟弟!”
  “非亲兄弟!”
  “你们会玩得痛快的,”父亲承诺道,“最好带上一件夹克。”
  “为什么?”我看着佛罗里达一片蔚蓝无云的天,“今天晴空万里。”
  渔船就像一个结满痂子的老浴盆。但每人十五美元钓鱼三小时的价位,决定了不会有一艘伊丽莎白女王二号在等着你。船上有人坐在甲板长椅上,有人呆在船舱里。
  钓鱼开始前,大副给了我们每人鱼杆鱼钩,还有一桶鱼饵。
  “我们赌一把,看谁钓到最大的鱼,”大副说,“每人五元一注,快快下注。”
  父亲给了十五美元,我想押班尼的那注简直是浪费金钱,他甚至连上饵还不会呢。
  我猜得没错,班尼只是傻傻地看着饵桶,扮着鬼脸。
  “这玩意臭死了!”
  “死鱼能不臭吗?”我没好气地说。
  “我一定要摸它吗?”
  “可以不碰,在一旁干坐吧!”
  “来,班尼,”父亲说,“用我的杆,已经上好饵,入水了,我用你的吧。”
  “好嘞!”班尼开心地接过杆。
  吹起了海风,波浪起伏,乌云慢慢遮住了太阳,但船上的人没谁觉察。
  班尼突然小声说:“有东西咬线了,我该怎么办?”
  “向后猛拉!”我叫他,我想抢过他的杆,“让我来!”
  “让他自己来,乔,”父亲说,“拉,班尼,抓紧杆子不放!”
  你知道是什么吗?班尼钓到的第一条鱼是一条甲鱼,小得可怜。但班尼兴奋得就像钓到了一条大枪鱼。
  突然,天空阴暗下来,微风变成了狂风,海面翻起巨浪。雨点抽打着我们的脸,气温骤降,远处雷声隆隆,渔船一下成了一个失控的摇篮。
  父亲的脸变得青绿。
  “我想我要到船舱歇会儿,”他把鱼杆交给我,“照顾班尼。”
  父亲扶着横杆,摇摇晃晃地走过甲板,下船舱去了。
  我真希望是班尼晕船,而不是父亲。
  波浪很高,船就像一会儿升到小山顶,一会儿又堕至深谷底,我抓住横杆,看着海浪一上一落,只觉得天旋地转。
  我的胃突然一缩,一股咸苦的味道涌上喉咙,我弯下身子,向海中吐出了我的午餐。
  一辈子还没试过这么恶心,而且,我还冷得像个冰人!手臂涌起鸡皮疙瘩,俨然柚子皮。为什么我不多带一件夹克呢?为什么我要来呢?谁要尝试这见鬼的深海钓鱼?突然我发觉自己十分讨厌鱼,特别是桶子里那些死鱼,一股臭味袭来,我的天,不,我的胃,哗!我连早餐也奉献了。
  “也许,你最好还是回船舱去吧,”班尼说,“我扶你。”
  “我不让你扶!”
  但我还是让了,虚弱的颤抖的双腿让我无法拒绝他的好意。如果没有班尼的搀扶,我可能很难走过那段颠簸湿滑的甲板。班尼比他看起来强壮多了,他扶我下到船舱,找到一张长椅让我休息,在那里,我看到了爸爸正呆坐着,脸色灰白。
  父亲无精打彩地打量了我们兄弟俩一眼,又紧闭双目,神情痛苦,那滋味我深有体会。
  船舱里暖和多了,但我还是在发抖,一直强忍着不让黄胆水涌到嘴边。
  班尼脱下他的防风衣,披到我肩上,“你最好躺到长椅上,把头枕在我大腿上吧。”班尼说。
  我就那样一直躺着,直到这次痛苦旅程的结束。当我下船时,感觉走路就像踩棉花,父亲说,他也在踩。
  我感谢班尼的夹克,还感谢他那胖乎乎的大腿——感觉就像一个鹅绒枕,让我虚弱的脑袋在惊涛骇浪中找到了避难所。
  “谢谢你,班尼。”我向他一笑泯恩仇。
  “甭提了,”班尼咧嘴一笑,“兄弟是用来干什么的?”
  “用来赚钱的!”我指着他提着的一大袋美元笑道。由于暴风雨,没有人钓到鱼,除了班尼那条小甲鱼,所以他赢了全部的“钓鱼大奖”。
  班尼应获此奖。
  发稿/田俊 tian17@hotmai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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