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袋子”意识就是公民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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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众对个税调整的关切,表面上看是关心自己的“钱袋子”,但这个私人的“钱袋子”通往公共财政的“钱袋子”,依然反映了公众对公共治理的关注。当公众不仅仅关心自己及家族的“钱袋子”,同时也在乎整个社会的治理时,公众已在悄悄地变成公民。
  
   “两会”期间,越来越多的议题显示了公众对“钱袋子”问题的关心,包括对政府“钱袋子”(财政使用)如公款消费的关注,对官员私人“钱袋子”的关心,即财产公示、阳光法案的倡议,对公民“钱袋子”的关心,即怎么收税、收多少税的关注。我认为这恰恰体现了中国公民意识的觉醒,反映了中国社会向“公民社会”的转型。
  公民社会的转型,在西方早从800年前即已开始。1215年,英国贵族集合起来强迫国王约翰签署“大宪章”,限制国王独断专行的权力,遇到加税征兵等重大事务也要和贵族们商量。这是“公民意识”的先声。18世纪美国独立战争时流行着这样的口号:“无权利,不纳税。”不过独立后的美国仍只有有钱的白种男人享有这项公民权利。19世纪英国国王要加中产阶层的税,中产阶层不答应,强调在国会中没有代表权,就不缴税,否则无法监督缴的税如何使用。这确立了西方国家“无权利,不纳税”的原则。在美国,所有人民变成公民却迟到20世纪20年代,终于妇女也有了投票权,可以选出属于自己的代表,参与政治监督了。
  在过去的帝制时代,中国人往往生活在“皇恩浩荡”之中,只要皇帝不是个暴君,能行仁政,生活安居乐业,享有一定的自由,“帝力于我何有哉”,在亲族小团体中过过自己的小日子,不会关心政府的税收怎么用了、自己的人身权利受到多少保障。
  虽然中国结束帝制已有百年,但公民意识的觉醒则是晚近的事。特别是近些年来,中国经济持续以两位数的高速增长,人民可支配所得也不断上升,社会正要奔向小康,老百姓也从对过好小日子的满足转入对公共议题的关注。今天我们不只问自己的生活改善了没有,更追问政府财政收入为什么这么高?根据《南方周末》所引用的王小鲁的估计,加上土地财政这占了我们GDP的25%以上。为什么财政收入去年成长了21%,远高于GDP平均成长率,而老百姓的可支配所得却连年低于平均?
  横向一比,我们更发觉中国人交出去的多,政府用于人民的少,依据政协委员赵海英计算,用于教育、医疗与社会保障的钱只占了政府财政支出的17%,而美国的财政收入只有约GDP的15%,支出却总有近半数用于民生建设。为什么我们付出的多得多,移转回来的却少得多?
  一连串的疑问变成了“两会”代表委员们关切的话题,比如政协“一号提案”即是加速城乡保障一体化,再比如政协委员杜黎明建议,加快推进公车制度改革、缩减公车数量,从而减少公款浪费。监督政府的“钱袋子”以及加速民生建设(即充实老百姓的“钱袋子”)成了“两会”焦点。公众对个税调整的关切,表面上看是关心自己的“钱袋子”,但这个私人的“钱袋子”通往公共财政的“钱袋子”,依然反映了公众对公共治理的关注。政府可以从公众的口袋里掏钱,但需要说清楚政府“钱袋子”的用途,保证合乎“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公共政税原则,公众特别不能容忍的是政府“钱袋子”通向官员私人“钱袋子”,所以“反腐倡廉”也是历年“两会”的热门话题之一,人大代表韩德云更是6年来坚持每年建议就公务员财产申报问题立法。
  当公众不仅仅关心自己及家族的“钱袋子”,同时也在乎整个社会的治理时,公众已在悄悄地变成公民。优良的社会是公民建设起来的,在公共事务上,能力小者参加邻里的社区建设,能力大者则组织起来参予社会公共事务,出钱出力。
  在过去的帝制时代,公众的心态还是一种臣民心态,认为社会是属于领导的,臣民可以漠不关心,对于国家权力能躲就躲,能逃就逃,今天卑躬屈膝做人下人,有了机会明天就爬上权力高层做人上人。而在现代社会中,具有公民意识的多数人会做志愿者,甚至在职业生涯之外抽出个几年时间全身心地投入社会公益活动,有钱人也经常捐钱,甚至“裸捐”,虽然社会不能强求个人这样做,但很多人却自然而然把它当做一种社会责任,这才是公民应有的心态。
  公民意识的觉醒值得庆幸,我们要大声呼求政府重视公民权利,但同时,每一位公民也要扪心自问:“我有了公民心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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