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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现阶段的网络正处于高速发展的成长期,但在其高速发展的背后,我们必须清醒地认识到:由于“低门槛”进入的生产群体,缺乏对传统文学美学内涵的基本理解,导致了网络写作的危机;对于虚拟的网络世界,由于缺乏合理、规范的管理和约束,导致了道德信念的缺失和道德人格的异化;网络文化在作品生产程序和叙事模式上的简单化,作品生产原创性上的随意化,加剧了传统经典文化的缩减过程。从而导致网络文化向低俗化的方向发展。
关键词:网络文化 生产群体 伦理价值 文化缩减 低俗化倾向
中图分类号:G112 文献标识码:A
网络文化作为引领时代潮流的时尚文化,反映了多元化社会的时代特征,满足了人们的文化需要,丰富了人们的文化生活,为全社会获取信息,开辟了新的空间,为沟通与交流创造了良好的环境。然而,网络文化也是一把双刃剑,由于缺少监控,同时,由于网络写作源于内心冲动,只是用文字捕捉自我刹那间的所思、所想、所感,因此,往往会造成过度自由化和规则法律意识淡薄。有些网络缺少真诚,缺少严肃,明目张胆地转贴或整合大量网络作品,一味期待点击率、留言率,一味追求高更新率背后的哗众取宠。空洞、做秀、转贴,制造网络的虚假繁荣,产生消极、颓废的情绪,甚至使一些人精神空虚、迷茫,价值观混乱,从而引发了网络文化的低俗化倾向。
一 “低门槛”进入的生产群体,导致了网络写作的危机
我们知道,博客写作属于网络写作的一种,而博客是一种“零进入门槛”的网上个人出版形式,即博客满足4 个零条件:“零编辑、零技术、零成本、零形式”。会申请免费邮箱的人,基本上都能够快速掌握博客的使用。申请博客只需要填一点个人资料即可,后面的工作就是将你的思想转化为文字。任何人只要学习过汉语拼音,经过短短几个小时,甚至几分钟的学习,就可以使用计算机,就完全可以在网络世界中任意驰骋,充分表达自己的思想。网民不再受到学历层次、技术的限制。同时,网站、网页的大量涌现,降低了人们使用网络的门槛,人们不需要注册域名,不需要租用服务器空间,不需要FIP 知识和许多软件工具,不需要制作专门的网页,发表信息也无需再通过专门的网管,只要通过网站的注册,便可以自由发表自己的作品了。
对于这样一个文学生产群体,他们缺乏对文学内涵的基本理解,不知道感情要真挚(真)、内容要健康、富有道德良知和社会责任感(善)、形式美妙(美)的“美”文才能称为“文学”;不明白文学创作要求文笔优美,语言凝炼,排比对偶等修辞手法综合运用,节奏有张有弛,内容形式和谐统一,才是令人赏心悦目的富有感染力的“美”文。那么他们创作出来的作品,就实在让人无法恭维。虽然现在的网络上也出现了像余华这样有深度、有内涵,同时比较传统的文学写作,但更多的是那种哗众取宠,单纯地为吸引眼球的文字泡沫写作。虽然前者更加让人钦佩,可是明显后者在现今的网络文学中,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网络文学成为了一种任性撒娇的文学,从而导致网络写作陷入“体验式写作”的泥潭。身体叙事,隐私描写,使得网络文化充斥着与美女作家同调的情欲书写。总之,传统的行文方式在网络这个载体中,受到了严峻挑战,从而不可遏止地引发了网络文学创作的危机,转而向低俗化的方向发展。
二 网络文化对传统伦理价值的冲击
网络的精神实质是共享与协作,但共享的对象,应有所规范与约束。现在互联网中存在大量以记录个人生活、展现个人思想为主体的网络,其中不乏那些宣扬传统伦理道德所难容的思想,同时西方个人主义、拜金主义、自由化思潮等,都不同程度地冲击着我们的传统价值观的底线。当现实世界中曾经有的公众和私人之间的那条原本明显的界限逐步被腐蚀掉后,网络文化在伦理价值上的低俗化倾向,也就成为了不可回避的必然趋势。
首先,虚拟的网络世界减弱了大众的道德规范意识。在现实社会中,每个人都在扮演一定的角色,人与人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个人的性别、年龄、相貌、名誉、地位等自然属性和社会属性,都充分地展示在交往对象面前,而在网络中,人的自然的、社会的一切特性都被剥离了,剩下的只是代表交往对象的一个符号,甚至连符号也是不确定、不统一的。在虚拟的情景中,一切皆由主体意愿决定,而主体又无须承担道义的责任,由于网络交流的双方是在交流暗示缺失状态下进行,交流是短期的,随意的,因此每个人都处于不明地位状态,成为真正的“边缘人”,而边缘人无须遵守任何群体的道德规范。综观各大网站的网络栏目,真可谓是种类繁多、纷纭热闹。可是在这一片繁荣下,娱乐小资等轻松性或求职咨讯等实用性网站占了绝大多数,而且也拥有众多的点击率。与此相对,有一定思想深度的网站却是寥寥无几、门可罗雀。
以中国博客网为例,博客目录包括生活百科、经济金融、公司企业、旅游自然、娱乐休闲、情感绿洲等19类,然而却没有一个思想博客群,唯一与之有关的“社会文化”群,也被爱情故事所淹没。某女影星的个人博客仅创建112天,其浏览人数就突破了千万大关,其中也不乏大众的热情追捧和积极参与,当然更多地反映了当前人们价值观和道德观的巨大变化。例如,《遗情书》的作者木子美,沉溺于个人的虚拟空间,进行着自我暴露、自我欣赏、自我狂欢,讲究自我感受和意志的自由无羁,天马行空,我行我素。文艺美学硕士毕业生的“竹影青瞳”,以一种放纵性情、求异和求刺激的大胆方式吸引读者。他们以自我为“中心”,颠覆自己往日的行为,放纵情感,引来万千看客的“喝彩”,在这种暴露与狂欢中,颠覆了传统的人生观、价值观。
其次,虚拟空间交流的自由性和宽广性,导致道德信念的缺失。道德信念是人们对于某种人生观、道德理想和行为原则的正确性和正义性深刻而有根据的笃信,以及由此产生的对某种道德义务的强烈责任感。现实社会中,个人言论都会受到社会、家庭、族群,甚至个人的规训,而网络是一种利用虚拟空间的交流,无限扩展与开放的交流平台,不仅造就了独特的文化景观,也改变了信息的存在方式。网络的自由性和传播的宽广性弱化了道德规范,为各种价值观的存在,提供了平等的分庭抗礼的空间。主体在交流思想时放任自流,没有社会规则的束缚,从而容易发出一种与主流文化悖谬的声音,如韩寒在网络上大骂:“文化算个屁”。新加坡某些青少年甚至在网络上散布种族理论,造成了社会恐慌和道德危机。
再次,网络世界中作者的隐蔽性、匿名性,导致了道德人格的异化。现实中人与人的交往采取的是合作策略,恪守交往的道德准则和社会公德,而网络这种纯私人发言空间,既没有人监管你的言论,也不需要负任何法律道德责任。一方面它使个性得到极大的张扬,人格得到健全发展,另一方面,它也使人的劣根性暴露,传统伦理规范很难约束网络行为,导致了人格异化趋势。网络交往中人与人的道德准则降低为零,互相攻击,互相暴露隐私,互相欺骗,缺乏最起码的诚信,改变了对人、对己道德关系的体认。正是由于网络世界是自由的,原本应该协作和共享的资源,却因隐蔽而又缺少监控,从而导致强烈主观意识的无限张扬和扩张,主体思想的随心所欲,主体言论的明目张胆,主体行为的无所顾忌。基于此,它的隐蔽性、匿名性,导致了道德自我和道德人格分裂,表现出道德人格的异化。
总之,在网络世界里,对性欲书写的津津有味,对心理阴暗层面的着力夸张,对他人隐私的极致关怀和大力宣扬,对国家和社会不满情绪进行肆无忌惮的发泄,对国家体制和个人的无限攻击等等,严重考验着我们的道德防范能力,挑战着我们的传统伦理价值底线。
三 网络文化加剧了传统经典文化的缩减过程
米兰·昆德拉曾说过:“人处在一个真正的缩减的漩涡中,胡塞尔所谓的‘生活世界’在漩涡中宿命般地黯淡,存在坠入遗忘。”这句话暗示了文化潜在的缩减现象。文化的“缩减”似乎成为中国当下社会文化生活的强烈走势。在市场经济及其实用主义哲学的漩涡中,一切精神价值都被简化为实用价值,永恒的理念和追求被缩减为当下的感官享受。而网络文化在互联网巨大的商业价值诱引下,也自觉不自觉卷入这中缩减的漩涡,缩减成了简单实用的大众传媒,对传统经典文化产生了巨大冲击。
首先,作品生产程序的缩减。从出版程序上看,传统文学作品一般是写完所有文字后,才交给出版商审定、修改,而后出版,而网络文学不一样,它是边写边出版。网友读者也参与评论,博主则边写边改边出版,简化了传统文学作品的出版程序,弱化了传统文学生产的严肃性,强化了网络文学生产的随意性。从发表程序上来看,一般文学作品的发行,尚需经过文化音像的管理机构的审批,故从成品到被人所知所需时间较长。而网络文学则以最快的速度上传到网上,管理机构还来不及审查,它就早已公开发表,并且已有很多读者(网友)了。
其次,作品叙事模式的缩减。网络作家们抛弃了沉重的权威的文学观念,而把写作变成在个体的空间里随意书写,变成精神享受和狂欢的一种方式。不论是网络小说还是散文,它们都由宏大叙事变成日志(Blog)式的私人化叙事,由反映时代“主旋律”,变为演绎个人琐屑小事。它们远离文学的政治命题,关注个体作为主体的生命空间,表现任性自然的情感心灵,还力图招来成千上万的看客“围观”,给网友以“陌生化”的生活情态和“陌生化”的感受,从而大大提高点击率。颠覆和缩减了传统文学作品宏大的叙事模式。
再次,缩减了文学作品生产的原创性。许多博客不再思索与创造,而满足于在各种“优秀博客”、“博客排行榜”中登榜亮相。为了迎合网络文化市场的需要,一味地去投大众读者之所好,用广告、申请链接、推荐链接等手段提高知名度和点击率,和他们一起成为网络媒体上的热点人物。在这种情形下,网络世界里出现了大量毫无意义的信息堆积与复制,从而使文学作品生产的原创性流入异化。
总之,现阶段的网络正处于高速发展的成长期,但是,在这一片繁华背后,我们没有看到制度的跟进和到位。其实,对于任何一个新事物,合理的、完善的规章制度,是其高速、安全发展最有力的保障,而对于网络尤其需要。网络的发展在有些方面,可以借用互联网信息管理的某些规章制度。2003 年11月16日,中国网络的最初发起者方兴东,发布了《博客宣言》和《博客道德规范》的倡议书,对网络行为进行了文本上的规范;2006 年4月19日,中国首个《博客自律公约》出台,博客网发起并联合和讯、新浪、搜狐、赛我网等19 家网络网站,共同签署了这份《博客自律公约》,博客服务商群呼,互联网从业者应以高品位、高格调的服务赢得网民信赖。
网民应提高自己辨别是非的能力和自身思想道德素质,提倡网络道德观念。因此,要教育人们从主观上认识网络这一新生事物的本质,树立网络责任观念,对于纯粹是低级、庸俗甚至恶意的网络,要予以抵制,不断提升道德观念和审美趣味,净化网络领地,使其成为欣赏、传播真、善、美的空间。但这毕竟与法律、法规不同,从信息发布、管理到信息版权,从单个网络到群体网络、企业网络,从纯粹网络到网络广告、网络经营,这一切建立在个人基础上的网络事务,如果完全依赖个人意识、个人自律、个人监督,将不可想象。未来应该有更有力的法律法规,制约道德法庭无以裁判的网络事件。同时,我们期待着更好、更健康、更有价值的网络文化的传播。
注:本文为河南省社科规划项目:网络对大学生的负面效益及其对策研究(2009BSH007)。
参考文献:
[1] 方东兴、王俊秀:《博客——e时代的盗火者》,中国方正出版社,2003年版。
[2] 慕容风:《刻奇·缩减·博客——当今中国博客文化之批判》。[EB/OL].http://www.blogsun.com.
[3] 罗皓菱:《博客时代的麦哲伦——博客现象分析》,《文化研究》,2005年第5期。
[4] 汪晖、陈燕谷主编:《文化与公共性》,三联书店,1998年版。
作者简介:祝军,男,1967—,河南信阳人,本科,副教授,研究方向:传统文化与信息传播,工作单位:信阳师范学院华锐学院。
关键词:网络文化 生产群体 伦理价值 文化缩减 低俗化倾向
中图分类号:G112 文献标识码:A
网络文化作为引领时代潮流的时尚文化,反映了多元化社会的时代特征,满足了人们的文化需要,丰富了人们的文化生活,为全社会获取信息,开辟了新的空间,为沟通与交流创造了良好的环境。然而,网络文化也是一把双刃剑,由于缺少监控,同时,由于网络写作源于内心冲动,只是用文字捕捉自我刹那间的所思、所想、所感,因此,往往会造成过度自由化和规则法律意识淡薄。有些网络缺少真诚,缺少严肃,明目张胆地转贴或整合大量网络作品,一味期待点击率、留言率,一味追求高更新率背后的哗众取宠。空洞、做秀、转贴,制造网络的虚假繁荣,产生消极、颓废的情绪,甚至使一些人精神空虚、迷茫,价值观混乱,从而引发了网络文化的低俗化倾向。
一 “低门槛”进入的生产群体,导致了网络写作的危机
我们知道,博客写作属于网络写作的一种,而博客是一种“零进入门槛”的网上个人出版形式,即博客满足4 个零条件:“零编辑、零技术、零成本、零形式”。会申请免费邮箱的人,基本上都能够快速掌握博客的使用。申请博客只需要填一点个人资料即可,后面的工作就是将你的思想转化为文字。任何人只要学习过汉语拼音,经过短短几个小时,甚至几分钟的学习,就可以使用计算机,就完全可以在网络世界中任意驰骋,充分表达自己的思想。网民不再受到学历层次、技术的限制。同时,网站、网页的大量涌现,降低了人们使用网络的门槛,人们不需要注册域名,不需要租用服务器空间,不需要FIP 知识和许多软件工具,不需要制作专门的网页,发表信息也无需再通过专门的网管,只要通过网站的注册,便可以自由发表自己的作品了。
对于这样一个文学生产群体,他们缺乏对文学内涵的基本理解,不知道感情要真挚(真)、内容要健康、富有道德良知和社会责任感(善)、形式美妙(美)的“美”文才能称为“文学”;不明白文学创作要求文笔优美,语言凝炼,排比对偶等修辞手法综合运用,节奏有张有弛,内容形式和谐统一,才是令人赏心悦目的富有感染力的“美”文。那么他们创作出来的作品,就实在让人无法恭维。虽然现在的网络上也出现了像余华这样有深度、有内涵,同时比较传统的文学写作,但更多的是那种哗众取宠,单纯地为吸引眼球的文字泡沫写作。虽然前者更加让人钦佩,可是明显后者在现今的网络文学中,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网络文学成为了一种任性撒娇的文学,从而导致网络写作陷入“体验式写作”的泥潭。身体叙事,隐私描写,使得网络文化充斥着与美女作家同调的情欲书写。总之,传统的行文方式在网络这个载体中,受到了严峻挑战,从而不可遏止地引发了网络文学创作的危机,转而向低俗化的方向发展。
二 网络文化对传统伦理价值的冲击
网络的精神实质是共享与协作,但共享的对象,应有所规范与约束。现在互联网中存在大量以记录个人生活、展现个人思想为主体的网络,其中不乏那些宣扬传统伦理道德所难容的思想,同时西方个人主义、拜金主义、自由化思潮等,都不同程度地冲击着我们的传统价值观的底线。当现实世界中曾经有的公众和私人之间的那条原本明显的界限逐步被腐蚀掉后,网络文化在伦理价值上的低俗化倾向,也就成为了不可回避的必然趋势。
首先,虚拟的网络世界减弱了大众的道德规范意识。在现实社会中,每个人都在扮演一定的角色,人与人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个人的性别、年龄、相貌、名誉、地位等自然属性和社会属性,都充分地展示在交往对象面前,而在网络中,人的自然的、社会的一切特性都被剥离了,剩下的只是代表交往对象的一个符号,甚至连符号也是不确定、不统一的。在虚拟的情景中,一切皆由主体意愿决定,而主体又无须承担道义的责任,由于网络交流的双方是在交流暗示缺失状态下进行,交流是短期的,随意的,因此每个人都处于不明地位状态,成为真正的“边缘人”,而边缘人无须遵守任何群体的道德规范。综观各大网站的网络栏目,真可谓是种类繁多、纷纭热闹。可是在这一片繁荣下,娱乐小资等轻松性或求职咨讯等实用性网站占了绝大多数,而且也拥有众多的点击率。与此相对,有一定思想深度的网站却是寥寥无几、门可罗雀。
以中国博客网为例,博客目录包括生活百科、经济金融、公司企业、旅游自然、娱乐休闲、情感绿洲等19类,然而却没有一个思想博客群,唯一与之有关的“社会文化”群,也被爱情故事所淹没。某女影星的个人博客仅创建112天,其浏览人数就突破了千万大关,其中也不乏大众的热情追捧和积极参与,当然更多地反映了当前人们价值观和道德观的巨大变化。例如,《遗情书》的作者木子美,沉溺于个人的虚拟空间,进行着自我暴露、自我欣赏、自我狂欢,讲究自我感受和意志的自由无羁,天马行空,我行我素。文艺美学硕士毕业生的“竹影青瞳”,以一种放纵性情、求异和求刺激的大胆方式吸引读者。他们以自我为“中心”,颠覆自己往日的行为,放纵情感,引来万千看客的“喝彩”,在这种暴露与狂欢中,颠覆了传统的人生观、价值观。
其次,虚拟空间交流的自由性和宽广性,导致道德信念的缺失。道德信念是人们对于某种人生观、道德理想和行为原则的正确性和正义性深刻而有根据的笃信,以及由此产生的对某种道德义务的强烈责任感。现实社会中,个人言论都会受到社会、家庭、族群,甚至个人的规训,而网络是一种利用虚拟空间的交流,无限扩展与开放的交流平台,不仅造就了独特的文化景观,也改变了信息的存在方式。网络的自由性和传播的宽广性弱化了道德规范,为各种价值观的存在,提供了平等的分庭抗礼的空间。主体在交流思想时放任自流,没有社会规则的束缚,从而容易发出一种与主流文化悖谬的声音,如韩寒在网络上大骂:“文化算个屁”。新加坡某些青少年甚至在网络上散布种族理论,造成了社会恐慌和道德危机。
再次,网络世界中作者的隐蔽性、匿名性,导致了道德人格的异化。现实中人与人的交往采取的是合作策略,恪守交往的道德准则和社会公德,而网络这种纯私人发言空间,既没有人监管你的言论,也不需要负任何法律道德责任。一方面它使个性得到极大的张扬,人格得到健全发展,另一方面,它也使人的劣根性暴露,传统伦理规范很难约束网络行为,导致了人格异化趋势。网络交往中人与人的道德准则降低为零,互相攻击,互相暴露隐私,互相欺骗,缺乏最起码的诚信,改变了对人、对己道德关系的体认。正是由于网络世界是自由的,原本应该协作和共享的资源,却因隐蔽而又缺少监控,从而导致强烈主观意识的无限张扬和扩张,主体思想的随心所欲,主体言论的明目张胆,主体行为的无所顾忌。基于此,它的隐蔽性、匿名性,导致了道德自我和道德人格分裂,表现出道德人格的异化。
总之,在网络世界里,对性欲书写的津津有味,对心理阴暗层面的着力夸张,对他人隐私的极致关怀和大力宣扬,对国家和社会不满情绪进行肆无忌惮的发泄,对国家体制和个人的无限攻击等等,严重考验着我们的道德防范能力,挑战着我们的传统伦理价值底线。
三 网络文化加剧了传统经典文化的缩减过程
米兰·昆德拉曾说过:“人处在一个真正的缩减的漩涡中,胡塞尔所谓的‘生活世界’在漩涡中宿命般地黯淡,存在坠入遗忘。”这句话暗示了文化潜在的缩减现象。文化的“缩减”似乎成为中国当下社会文化生活的强烈走势。在市场经济及其实用主义哲学的漩涡中,一切精神价值都被简化为实用价值,永恒的理念和追求被缩减为当下的感官享受。而网络文化在互联网巨大的商业价值诱引下,也自觉不自觉卷入这中缩减的漩涡,缩减成了简单实用的大众传媒,对传统经典文化产生了巨大冲击。
首先,作品生产程序的缩减。从出版程序上看,传统文学作品一般是写完所有文字后,才交给出版商审定、修改,而后出版,而网络文学不一样,它是边写边出版。网友读者也参与评论,博主则边写边改边出版,简化了传统文学作品的出版程序,弱化了传统文学生产的严肃性,强化了网络文学生产的随意性。从发表程序上来看,一般文学作品的发行,尚需经过文化音像的管理机构的审批,故从成品到被人所知所需时间较长。而网络文学则以最快的速度上传到网上,管理机构还来不及审查,它就早已公开发表,并且已有很多读者(网友)了。
其次,作品叙事模式的缩减。网络作家们抛弃了沉重的权威的文学观念,而把写作变成在个体的空间里随意书写,变成精神享受和狂欢的一种方式。不论是网络小说还是散文,它们都由宏大叙事变成日志(Blog)式的私人化叙事,由反映时代“主旋律”,变为演绎个人琐屑小事。它们远离文学的政治命题,关注个体作为主体的生命空间,表现任性自然的情感心灵,还力图招来成千上万的看客“围观”,给网友以“陌生化”的生活情态和“陌生化”的感受,从而大大提高点击率。颠覆和缩减了传统文学作品宏大的叙事模式。
再次,缩减了文学作品生产的原创性。许多博客不再思索与创造,而满足于在各种“优秀博客”、“博客排行榜”中登榜亮相。为了迎合网络文化市场的需要,一味地去投大众读者之所好,用广告、申请链接、推荐链接等手段提高知名度和点击率,和他们一起成为网络媒体上的热点人物。在这种情形下,网络世界里出现了大量毫无意义的信息堆积与复制,从而使文学作品生产的原创性流入异化。
总之,现阶段的网络正处于高速发展的成长期,但是,在这一片繁华背后,我们没有看到制度的跟进和到位。其实,对于任何一个新事物,合理的、完善的规章制度,是其高速、安全发展最有力的保障,而对于网络尤其需要。网络的发展在有些方面,可以借用互联网信息管理的某些规章制度。2003 年11月16日,中国网络的最初发起者方兴东,发布了《博客宣言》和《博客道德规范》的倡议书,对网络行为进行了文本上的规范;2006 年4月19日,中国首个《博客自律公约》出台,博客网发起并联合和讯、新浪、搜狐、赛我网等19 家网络网站,共同签署了这份《博客自律公约》,博客服务商群呼,互联网从业者应以高品位、高格调的服务赢得网民信赖。
网民应提高自己辨别是非的能力和自身思想道德素质,提倡网络道德观念。因此,要教育人们从主观上认识网络这一新生事物的本质,树立网络责任观念,对于纯粹是低级、庸俗甚至恶意的网络,要予以抵制,不断提升道德观念和审美趣味,净化网络领地,使其成为欣赏、传播真、善、美的空间。但这毕竟与法律、法规不同,从信息发布、管理到信息版权,从单个网络到群体网络、企业网络,从纯粹网络到网络广告、网络经营,这一切建立在个人基础上的网络事务,如果完全依赖个人意识、个人自律、个人监督,将不可想象。未来应该有更有力的法律法规,制约道德法庭无以裁判的网络事件。同时,我们期待着更好、更健康、更有价值的网络文化的传播。
注:本文为河南省社科规划项目:网络对大学生的负面效益及其对策研究(2009BSH007)。
参考文献:
[1] 方东兴、王俊秀:《博客——e时代的盗火者》,中国方正出版社,2003年版。
[2] 慕容风:《刻奇·缩减·博客——当今中国博客文化之批判》。[EB/OL].http://www.blogsun.com.
[3] 罗皓菱:《博客时代的麦哲伦——博客现象分析》,《文化研究》,2005年第5期。
[4] 汪晖、陈燕谷主编:《文化与公共性》,三联书店,1998年版。
作者简介:祝军,男,1967—,河南信阳人,本科,副教授,研究方向:传统文化与信息传播,工作单位:信阳师范学院华锐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