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号意指实在 ,但符号也有其自身独立的存在特性 ,与其要表现的实在一样 ,也是一种实在 ,因而符号具有充实性。这种充实性与符号要意指的实在共生 ,且正由于其充实性 ,反而遮蔽了要经由它而意指的实在。因此 ,符号需要空洞化。空洞化的途径是扬弃或隐退符号自身的存在 ,这时意指功能充分展显出来 ,充实性从符号向进行指谓的行为本身转移。而这种指谓无法另外用指谓来指谓 ,它当下呈现 ,这恰恰展显了指谓的存在本性。充实性又回返到了空洞化后的符号 ,因而符号自性或充实性的实现首先在于将其自性扬弃或者说空洞化。但庄子并不有意识地、人为地寻求符号的空洞性 ,而是居于语言符号中 ,日常而无心地运用语言符号 ,完全与语言符号化为一体 ,并不追问其所以然 ,这时言意一体 ,处于“忘言”的天然境地。艺术是一种指谓。中国艺术的写意与抽象传统把符号的空洞性和充实性发挥到了极致。萧疏的笔墨 ,简单的桌椅 ,甚至空白处 ,相对于它们要表现的实在来说 ,已至空洞的境地 ,却在画幅中、舞台上 ,经由艺术家的意指行为 ,指向并展现了奇山异水、历史真象、人间百态。这种赋予意义的活动凭借符号的空洞性而实现了符号的充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