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客为何爱吹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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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乍起,笛声传来,乱叶穿花,衣袂飘飘的少年侠客违反物理定律,悄无声息地落在树枝或者竹枝上。这样的场景,想必大家不会陌生。在营造恐怖气氛多半靠背景音乐的当下,塑造侠客的出尘绝世,多半靠道具,而其中的王牌道具之一,就是那根笛箫。
  笛箫,是迄今为止发现的最古老的汉族乐器。距今七千年的浙江余姚河姆渡曾出土过一根骨笛,可见那时候的人,已经知道在忙完了一天渔猎之后,在夕阳下吹个笛子,缅怀自己逝去的青春。
  虽然在现代生活中,笛箫的出镜率并不高,不过在群众喜闻乐见的古装片中却是常客。古人掏出一根长笛或者洞箫,优雅值就嗖嗖地往上涨,就跟如今在星巴克里掏出个苹果电脑似的。
  笛箫多用竹子制成,而竹子在中国文人的传统意象中是和“颜正、品端”的君子联系在一起的。于是,笛箫也连带拥有了“君子之风”的主角光环。在武侠片中,武功好颜值又高的侠客们,爱用的武器除了剑,排名第二的当属笛箫。
  在新派武侠中,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武器越优雅,杀伤力越大。如果你在山里遇到几个耍板斧大刀锤子的,不要惊慌,都是跑龙套的。如果出来一个云淡风轻、吹笛弄箫的少年,高能预警,很可能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因为,他出手太快,快得古龙都写不清楚。就连琼瑶阿姨寫《还珠格格》,也有个“一箫一剑走江湖”的主角萧剑,可见深得武侠片刻板印象的影响。
  每逢太平盛世,侠客总是无用武之地。所以,空有“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本事的李白很郁闷。于是,李白不吹箫,偶尔听到笛箫声,也总起郁郁寡欢的愁绪。比如,客居洛阳时写的《春夜洛城闻笛》:“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比如,流放夜郎临行前写的《黄鹤楼闻笛》:“一为迁客去长沙,西望长安不见家。黄鹤楼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
  笛箫承载着古代文人高冷而忧郁的情怀:被迁贬的时候听到笛声,“寒山吹笛唤春归,迁客相看泪满衣”(李益《春夜闻笛》);驻守边关的时候听到笛声,“天山雪后海风寒,横笛遍吹行路难”(李益《从军北征》);回不了家的时候听到笛声,“江上何人夜吹笛,声声似忆故园情”(白居易《江上笛》)……
  笛箫虽是汉族乐器,但在西南方向还有个近亲——羌笛。这种音色高亢悲凉的乐器,已被视为倾诉边塞之苦的标配。“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王之涣《凉州词》)“为问边庭更何事,至今羌笛怨无穷。”(高适《金城北楼》)虽是分属不同民族,但羌笛和笛箫情感上的互通,不禁让人感慨音乐对于情感的震慑力。
  为什么文人都爱笛箫,而不是唢呐?让我来讲一个记录于刘向《列仙传》中的故事:一个名叫萧史的男人善于吹箫,吹出来的声音如同凤凰的叫声(凤凰什么叫声笔者没听过,只听过它的亲戚鸡的)。因缘巧合,萧史进入了秦穆公之女弄玉的梦中。弄玉恰好是一个吹笙高手,于是俩人吹来吹去,情投意合。得知女儿芳心所向的秦穆公索性就派人找到了萧史,招为驸马。后来,夫妻双双吹着笙箫、乘着龙凤升天,从此不问世间事。
  这个秦朝版“何以笙箫默”的故事告诉我们:掌握一门姿态优雅的乐器,无论对于陶冶自己的情操,还是和姑娘劈情操,都是多么的重要啊!
  王博摘自《广州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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