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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滩金融圈三大“猛人”之一、中国证券市场的“标志性”人物、金融霸主、长袖善舞的资本家、“赚钱机器”、“消防队长”、“金融业务大全”、“阚二毛”等等,数数阚治东被媒体封的名头,就知道他在证券市场的分量。
2006年3月1日,南方证券原总裁阚治东被深圳警方羁押,与他同时被采取刑事强制措施的还有南方证券另两位前任总裁刘波和郭元先。这应该是阚治东的第二次“犯事”,1997年,时任申银万国证券公司总裁兼法定代表人的他曾因操纵股价被证监会处以“五年市场禁入的行政处罚”。
以阚治东的被捕作为他那一代不良券商谢幕的注脚再合适不过了,这或许可以看作中国证券市场告别赌徒时代的开端。
可就在他涉嫌操纵证券市场价格被刑拘以后,仍然有人用“悲情英雄”来形容他。让人们不得不审视这个“英雄”人物究竟有什么“英雄”事迹。
把阚治东作为中国证券市场发展史上的重要人物,当之无愧。但把他当作英雄人物却不可理解。
阚治东的确是早期中国证券市场历史发展的见证者。
上海第一个证券交易柜台,中国股市的第一只股票,全国第一大券商,国内第一家股份制证券公司——申银万国证券公司,都曾与阚治东有莫大的关系。
此后,股市进入到了股疯时代,第一批不良券商开始纷纷落马。1997年6月13日,《人民日报》发表题为《维护市场正常秩序保护投资者合法权益,一批违规银行、证券公司、上市公司及其负责人受到严肃处理》的文章。申银万国证券公司与海通证券公司、广发证券公司因违规获取银行巨额资金,采用连续买入卖出和大量对敲等方式,操纵股票价格被点名批评。阚治东也因为要负领导责任而被免职。
尽管背着操纵股票价格的名声,但市场普遍还是认为阚治东因负领导责任下课有点儿冤,也正因为如此,1999年下半年,深圳市政府不计旧恶、前科,把阚治东作为“证券市场的人才”挖到了深圳。
2002年,更是被深圳市政府委以南方证券总裁的重任。而被迫蛰伏了5年的阚治东也十分珍惜这个重返资本市场的难得机会。
虽然当时的南方证券已千疮百孔,但阚仍是慷慨赴任。彼时,由于股市佣金下调、行情低迷以及融资规模减少,证券行业的经纪、投行及资产管理三大传统业务损失惨重,整个行业都面临亏损考验。
然而,阚治东绝非救市的圣人,面对南方证券的烂摊子,他根本就没有从1997年处罚中吸取教训,解救之方还是过去的老一套,操纵股票价格,豪赌二级市场。
在南方证券的自营业务中,阚治东听从原南方证券副总裁孙田志(现已因该案,以操纵证券交易价格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二年,缓刑二年)的建议,坐庄豪赌。
据一位南方证券内部员工透露,南方证券本来就在哈药集团和哈飞股份上严重违规。持有哈药集团股份5.82亿股,比例高达60.92%,远远超过持有34.76%、合计3.32亿股的哈药集团有限公司这个国有股股东。
2002年“6•24”行情后,阚治东又错误估计了股市的形势,不但没有乘机卖出“双哈”股票,反而大量买入,豪赌“双哈”。
从2002年6月—2003年7月,在阚治东的操纵下,“哈药”股价开始疯狂的拉升。“从13元扶摇至24元,涨幅达85%,而“哈飞”则从除权后的14元涨到近25元,涨幅近80%。
为了给“双哈”鸣锣开道,需要巨大的资金,他在资金部门融入资金不足的情况下,开始大量侵占客户保证金。
在阚治东君临南方证券之前,南方的客户保证金占用为19个亿,但在他离去时已达近90个亿。是此前全部占用额的近3.5倍,此外,还拖欠了登记结算公司数额巨大的交易结算资金。
随着保证金侵占数额愈来愈巨,阚治东开始发现自己力不从心了。上百亿的重压,让日益不安的阚氏陷入歇斯底里的情绪之中,据公司内部员工反映,当时谁若说融资困难,他便对谁破口大骂。
南方证券的“倒”的确不是阚一个人的责任,但阚豪赌的性格和他那饮鸩止渴操纵股票价格的思维模式,让南方证券加速了死亡进程是不争的事实。
银河证券首席经济学家左晓蕾认为,“面对阚治东,这个被包装过度的伪英雄至今仍然有人为之叫好,这恐怕是中国证券市场的最大悲哀。在商界群体中,证券业的伦理底线应该是最高的,这是由其从事的特殊职业特点决定的,券商是为别人打理钱财的委托人。而挪用客户保证金这样的‘偷盗’行为竟然为我们证券市场的道德所容忍,还堂而皇之当上了证券公司的总裁,这只能说明,我们股市的价值体系还很成问题。”
知青性格的金融赌徒
很多接触阚治东时间较长的人都说,在他身上有一种霸主气概。一位在业内与阚治东相识多年的朋友告诉记者,“老阚做事讲求实际,有时甚至不择手段。”
1969年初中毕业后,阚治东到了黑龙江黑河市的逊克县插队。出生在上海大城市里的阚治东,还没来得及思考命运,就被命运抛到最残酷的环境中锻炼。
要在那个残酷的年代里顽强的生存下来,最实际的生存法则就是手段无限度。
一位在黑龙江插过队的上海老知青回忆道:“那时有的知青为了返城,几乎用尽了他们能想到的所有手段。以致于后来,他们做任何事情,都强调手段和结果,而无底线。”阚治东的性格当中就充满了这种“知青性格”。
在纷乱的无规则年代,非道德主义总是胜利者和强者,而这也加深了他们对不择手段的深信不疑。以致于在后来的人生中,他们也从来不相信规则,只相信结果。
曾有“南证”的内部员工如此拆解阚治东的性格:阚治东的“阚”字,是一个很有性格的字眼,“门”字框里一个“敢”字,意为:在门里老子什么都敢!也就是“窝里斗”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