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娥的《白鹿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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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女性,《白鹿原》片中的女人戏份当然是我关注的焦点。在陈忠实原先的小说里,当然不只田小娥一个女性角色,朱白氏、白灵等人物身上都耗费了老先生不少的笔墨与情感。但是在电影版本中,其它女性基本消失不见,或者仅仅作为模糊的陪衬出现,《白鹿原》成了田小娥一个人的史诗,这必然会引发网络上观影者的质疑甚至吐槽。
  可是我想,王全安之所以如此处理,绝非仅仅因为偏袒自己的太太张雨绮,而是出于电影创作的需要。小说的电影改编本来就不易,尤其是《白鹿原》这种五六十万字的大部头,想在二三个钟头内叙事完毕,终究需要下一番取舍功夫。
  所以很多人认为电影永远拍不出小说的丰富性与神韵。这个观点我有限度地同意,不过无疑的是,只要是小说搬上银幕,首先一定要尊重电影自身的规律。反映在《白鹿原》处理上,将其塑造成田小娥一个人的史诗,我认为完全是没有问题、无需置疑的。因为,首先这个人物像一个竹签一样,串联起小说中所有的重要人物,书中的诸多矛盾冲突都围绕这个女性展开;更重要的是,正像宝黛之于曹雪芹,田小娥本就是陈忠实最爱的心头肉。
  曾有人问过陈忠实小说中朱白氏与田小娥的异同。陈忠实说,写朱白氏时就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事,田小娥则不同,他为塑造这个人物倾注了太多的个人情感和力量。尤其写到田小娥被鹿三半夜摸进房一刀插进后背,只回过头叫了一声“大呀”(爸呀)时,只觉得“手抖眼黑难以继续,便坐下来抽烟许久”。如此一个令作家难以自已的人物,一个极其丰满的充满人性的灵魂,是完全担当得起第一主角的。
  张雨绮塑造的田小娥这个形象,与过去“第五代”摄影机下充满抗争性的女性角色相比,具有更丰富的层次。拿张艺谋来说,他非常善于刻画抗争性的女性角色,从“我奶奶”、菊豆、秋菊一直到《黄金甲》里的皇后、《山楂树》里的静秋皆是如此,这类角色均是充满主动性的,过去这常被读解为“第五代”自我主体性的塑造。相对于这种“文化性”的主动性,田小娥在《白鹿原》中是更加真实、有血肉的:她有时是主动的,尤其是摊上一个不举的举人老公,她有性的萌动和追求快感的勇气;而当黑娃逃跑后,身体成了她唯一的资本,为了生存,她不得不被鹿子霖霸占和利用,这是被动性的体现;而当她被安排去勾引白孝文,在这个过程中,她的心态是极其复杂的,她想魅惑他,后来又不忍,最后甚至想与他一起等待死神的宣判——白孝文因为田小娥而重拾男性的能力,但为此他散尽家财,两人无赖地厮守,这是影片中大悲剧之所在。
  田小娥在片中被鹿三杀死后,戏份就基本结束了。在小说中则不同,因为陈忠实在写作中借鉴了中国古典文学和拉美魔幻现实主义文学的养分,他还写了田小娥的还魂、附体、控诉以及由此引发的瘟疫,这才有了后面白嘉轩造宝塔镇住她的魂魄:宝塔显然是男性的性征意象,它之于女性,自然可以引发亘古不休的话题。
  【责编/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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