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丈红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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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路和雨荷认识的时候,夏草还不知在哪儿,说这话的三嫂正给两岁小子换尿湿的裤子。她男人在边上,敲了敲旱烟锅子,说这年轻人的世道我就不懂了。婆姨说,懂了,就不叫世道了。他总感觉婆姨哪里说的不对,但一时半会想不出来。他也懒得去想,起身把旱烟锅子装入烟袋,用几根红线编的绳子系住,往腰间一插,出去安抚牲口去了。婆姨换完小子的湿裤子后,把娃娃一放在地下,他就屁颠屁颠地往外跑。三嫂跟在后面拿着塑料脸盆端着湿裤子说:“你慢点,慢点,你大出去喂牲口去了。”
  等她男人回来时,三嫂把洗好的湿衣服正往院前晾衣服绳子上搭。
  小子狗蛋在一边阴凉地拿着铲子玩挖沙沙。她男人在院口处望见婆姨白嫩的后腰,翘翘的勾蛋子,身体里瞬间燃起一把火,此刻比正午的骄阳还要毒,还要热。火急火燎地走进院子,顺手把院门往后一带,只听“嗒”的一声,院门就关闭了。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婆姨身后,一把从后腰抱起,急慌慌地往里屋走,婆姨被抱住动弹不得,笑骂着她男人,死鬼大白天的,你就不能等等晚上着,让邻家看见多不好意思,手却不安分地朝男人交裆抓去。一进屋,男人用脚跟左右往后一扒拉,只听屋门“咯吱”一声,关了。男人腾出一只手将自己的裤带扣一按就开了,裤子自然顺着大腿滑落在脚脖子,等走到炕前,一把放下婆姨,一只手伸入婆姨的交裆,像蛇一样吐着芯子游走着,越过青草地,便来到一个小山包,顺着山包往下,泉水正缓缓而来。而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轻车熟路将婆姨的裤子退在后腿弯,婆姨的那片青草地早已湿漉漉的,搂着婆姨的后腰压在炕沿子上,一挺而进,身下传来一声呢喃,男人像一头跑青的儿马,尽情地翻云覆雨,而婆姨的呻吟由低到高,由短到长,呼吸又急到喘。一番云雨后,男人直接趴在婆姨背上,手托着炕沿,任由婆姨体内的男根渐渐变得柔軟。浑身是汗水湿漉漉的。婆姨头发有些凌乱,顺着发丝,流下一颗颗汗珠,后颈上的汗珠顺着背和男人脸上的汗珠汇合在一起,黏在一起。婆姨虽说被压着身子,翘臀却紧紧地贴着男人的命根,轻轻地来回摩擦着,脸上的红晕如同院子外盛开的山丹丹花一样,红格艳艳的,闭着眼尽情地享受着这一刻甜蜜。
  不知什么时候,碾子村后山上传来,迷糊老汉拉着二胡,豁牙漏齿的唱到:
  拉手手,亲口口
  咱们两背圪崂崂走
  背圪崂崂走
  我要揣你的奶,我要亲你的口
  ······
  男人等呼吸平息后,方才起身离开女人的身体,婆姨背上突觉凉飕飕的,在起身时,把凌乱的头发用手简单往脑后理了一理。男人在弯腰去提裤子时,狠狠地在婆姨的翘臀上咬了一口,翘臀被这突如其来的咬,惊得颤了一颤。婆姨翻过身来,爱呢的亲吻了一下男根,蹲下身子去,不大一会儿两腿间流出一股白色的液体。
  且说,何路是三嫂娘家弟弟,三嫂出嫁时,何路在南方某大学读书,自然没有来得及参加婚礼,等何路毕业工作后,给三嫂家买了一台播种机,这事在当时的黄塬上,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当然,最要热闹的是碾子村的三嫂家,她男人更是狠命地疼她婆姨。
  何路和雨荷认识的时候,是在一次公司年会上,雨荷一米七的个子,本来就已引人注目,谁知这个南方的女子,在舞池中翩翩起舞,更是占尽了风头。而一米八的何路却迟迟未下舞池,一直坐在角落里,默默观察。在年会即将尾声时,雨荷坐在何路的斜对面,一回头,没想到,何路正好望着她,痴痴发呆。雨荷假装一声咳嗽,惊醒了何路,何路赶紧把目光移向别处,虽说角落里灯光微暗,但是脸上不由得一阵发烫。雨荷,其实早就注意这个大块头,平时听同事们提起,同科室的某女暗递秋波,可是何路却视而不见。雨荷,站起身来,拿着酒杯走了过去,坐在何路的对面,何路心里像似装了一头受惊的小鹿,一直为自己失态,揣测不安。还是雨荷比较大方,微笑着端起酒杯,说恭喜你了,我们年度销售总冠军。何路,慌忙端起酒杯,连说谢谢,一饮而尽。这个囧样子,逗得对面的雨荷掩口浅笑。
  一来二去,两人就走在了一起。年轻人嘛兴趣相投,一有时间就出去游玩,遇到一个假期,何路说回乡下看望父母,雨荷一听,自然赞同,别的不说,就那乡村的景色和黄土高坡上独有的民歌,就很吸引人。当然这些都是何路告诉她的,曾让她最引以为豪的是何路也会唱。谁知何路说他唱的根本不是地地道道的,他们黄塬上唱得最好的是迷糊老汉,听说年轻时是整个黄塬有名的伞头,后来由于被一场官司,导致了一辈子光棍。雨荷问何路这次去了能否见到,何路说迷糊老汉在她姐家村,顺便去看望姐姐就能见到。其次是两人在一起半年多了,也没有见过何路家的人,这是个好机会。再说了,随着感情的升温,现在两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拿雨荷的话说,感觉离开一刻钟,也想的不行,常做事丢三落四的,单位的要好的同事总是拿来取笑。
  年轻人,只要决定的事情,说干就干,两人走上街,大包小包买了一堆。兴高采烈,坐上开往黄塬的车。城市越来越远,而乡村的气息越来越浓,一开始,雨荷像个孩子,对着大山、河流及两旁的农作物充满了好奇,当车子快要行驶到黄塬,明显有些疲惫,头靠在何路的肩膀上,闭目养神,只听何路情不自禁地低声唱到:
  杨柳开花飘毛毛,
  你是哥哥的嫩条条。
  白格生生的脸脸太阳晒,
  苗格条条的手手拔苦菜。
  毛突生生眼眼白格生生牙,
  红格丹丹嘴唇该叫哥哥咋?
  且说,等何路和雨荷到达黄塬时,他姐夫早站在车站大门口等候,每进一辆车,就伸长脖子张望,一连三次都没发现小舅子的身影。嘴里嘟囔着,是否把日子记错了,抬头看了看六月的骄阳有点晃眼,白刷刷的,走进车站值班室一打问,值班的说后晌还有一趟车,当下思谋,先找个地方吃喝点,然后再来,主意打定,抬腿就出了车站值班室,向街道走去。
  快到后半晌,远远驶来一辆汽车,后面紧跟着一股黄尘。何路姐夫在车站大门站起,往边上靠了一靠,尽量伸长脖子,向车厢望去,车到大门口稍微减了一下速,开进去了。车站门口接车的人本来就稀少,他姐夫还没有看清楚,车就驶进站了。只好向出站口里张望着。不大一会,他看见自己的小舅子旁边像跟着一个女的,两人提着大包小包,有说有笑地向出站口走来。   他姐夫没有急着迎上去,而是照着出站口值班室的玻璃窗子,把自已杂乱的头发收拾了一下,等他转过身来,看见小舅子已经走了出来,正在左右张望。他慌忙走过去,伸手去接小舅子手里的东西。何路把手里的东西放在脚地,说:“姐夫,你不要着急拿东西嘛,我给你介绍一下我对象。”他姐夫一听,不好意思把手缩回去,脸上挤出少许笑容,说道:“你看,我倒把这事忘了。”在何路往下放东西的时候,雨荷也把东西放在脚地,双手不自觉地放在前襟子跟前,两手相互握着,眼睛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人。只见,四十开外的汉子,中等身材,四方脸厚嘴唇,小平头,浓眉大眼睛。上衣白色褂子,下身米黄色裤子,脚穿一双黑皮凉鞋,一副小老板派头。
  何路对他姐夫说:“姐夫,这是我对象雨荷。”转身对雨荷说:“这是我姐夫,蓝招财。”雨荷伸出手说:“你好。”蓝招财双手握住说:“欢迎,欢迎。”等介绍完毕,蓝招财走过来把雨荷脚地的东西提起,转身对何路说:“车在那边。”雨荷帮何路分拿了一些,两人跟在身后,向停车那边走去。
  即将落日山头,蓝招财开着车进入后沟门村,在何路家院前停下,何路姐姐和父母早已迎了出来,大家相互认识后,雨荷在何路家人簇拥下走进了窑洞。他妈急忙给大家倒茶水,何苗进里屋张罗饭菜去了,蓝招财陪着老丈人说话,何苗的小子蓝宇围着舅舅,何路从包里拿出给姐姐这个唯一的宝贝蛋的玩具车,这小家伙不怕生人,和雨荷特有缘,两人倒是玩在一起。不大一会儿,何苗就把饭菜端上来了,众人围着大圆桌分别坐下,当然少不了酒水,一顿饭吃到天黑。
  等何苗收拾完毕,说了一会话,一家人就开着小车晃晃悠悠回碾子村了,小舅子再三要送,蓝招财说没多喝,一半里路就到家了。老丈母再三挽留,何苗说:“自晌午就过来,家里的猪羊没人经管,让何路改天带着雨荷来家做客。”众人在小车启动前,纷纷挥手作别。
  何路在家呆了三四天,家里鄰家走了一茬又一茬,大家背地里都说何路有福,找了一个南方的对象,水灵灵的,白白净净的,热情又大方,一点也不嫌弃农村人。
  翌日,闲来无事,何路决定去姐姐家玩几天,他大说:“路路你打电话给你姐夫,让开车过来接一下。”何路说:“大,你不嫌麻烦我都嫌麻烦了,也就翻一座山,淌一条河,就到了嘛。”他妈说:“路路,你还是听你大的,你没事,雨荷没走惯山路。”雨荷急忙说:“阿姨没事,我和何路每天晨跑三四里地,就当锻炼身体了。”老婆老汉两看说不转小子,只能再三安顿路上注意安全。两人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有说有笑地向碾子村走去。
  两人翻过山梁,来到河堤岸边的树荫下休息,河堤对岸长满了红高粱,那阵式,密密麻麻的,把下游的河床霸占了一片,风一吹,高粱杆连绵起伏,又是一道奇景。雨荷说:“咱们走到跟前看看吧,太壮观了。”“嗯。”何路应声道,两人一前一后,向红高粱走去。
  走在林深处,雨荷的发丝有些凌乱,呼吸明显有些喘息,茂密的高粱杆把两人挤得站不稳身,何路索性把身边的高粱杆,踏倒一小片,还没等雨荷反应过来,就从身后轻轻抱住,这刻,一切言语尽显多余,两人慢慢倒了下去,不知过了多久。红高粱里,雨荷一边整理衣服,一边把头发顺耳后一绕,而何路提起裤子,痴痴地望着雨荷,还沉浸在刚才的美好之中,这是两人第一次在野外实战,多少不免有些紧张,雨荷说:“何路,你先出去看看有人没有,没人的话你在就在河边唱几声。”何路提起裤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拨开高粱杆,往外走去。雨荷等何路走后,重新解开裤子,在那蹲了一会,一种乳白色的液体,顺着下身流到地上一滩。只听见何路在外面唱到:
  杨柳开花飘毛毛,
  你是哥哥的嫩条条。
  白格生生的脸脸太阳晒,
  苗格条条的手手拔苦菜。
  毛突生生眼眼白格生生牙,
  红格丹丹嘴唇该叫哥哥咋?
  双手搂住你的细腰腰,
  就像老羊疼羔羔。
  ······
  雨荷简单擦拭了一下,提起裤子走出高粱林子,何路边唱边捡起脚地的碎石块,向河里丢去,石子在水里打起一串串水波。等雨荷走过来,蹲在水边,掬起一捧水,洗了一下脸,顺便把凌乱的头发收拾了一下,手牵着手,向姐姐何苗家走去。
  迷糊老汉闲来无事,又是村上五保老人,村里为了照顾老人日常生活,经村委决议,由老汉照看后山水坝。给水坝前盖了两间砖房,一间存放家具器械,一间由迷糊老汉居住,吃饭则和小学老师同灶,日子自然过得舒坦。每日吃完饭回到住处,坐在坝前,拉着二胡唱一段民歌,村人们已成一种习惯,倘若一日不唱了,大家都有些不太习惯,或三两人结伴去看看。多年以后,村民们才发现,原来迷糊老汉并不是排除寂寞而唱歌,准确地说是给对面半山腰埋着的相好唱的。那日两人刚从姐姐何苗家吃完下午饭,只听见后山传来迷糊老汉拉着那把掉了漆的二胡,豁牙漏齿唱到:
  发一回山水落一层泥,
  交一回朋友蜕一层皮。
  墙头上跑马还嫌低,
  面对面坐着还想你。
  想你想得眼发花,
  把谷子锄了草留下。
  想你想得着了慌,
  犁地扛了个饸饹床。
  ······
  随着时间推移,三年后,两人有了第一个孩子,雨荷请假全力照顾家和孩子。何路比以前更忙,时常出差,有时一两个月才回家待几天,虽说小别胜新婚,可是时间久了,生活中磕磕绊绊的小事,慢慢把两人最初的那点激情,消磨得寥寥无几。每次回来就像住店似的,何路每次休假回来,不是去乡下看望父母,就是招待业务往来的朋友,在外人看来,何路国企销售老总,家里什么不缺。邻居背地里议论,越有钱越扣门,也不雇个保姆帮帮雨荷,外人终究是外人,其实这件事,何路早就和雨荷说过多次,雨荷一直反对,总是感觉雇个外人照顾孩子不放心,时间久了,就把这事搁浅了。
  这不,最近两口子正在打冷战,事情的起因是,丈夫的不体贴,妻子的不理解。本来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两个要强的人,谁也不愿意低头,久而久之,成了彼此情感上的隔膜,由原来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到如今见不得离不开的局面。就拿雨荷的话来说,夫妻在外人面前装出一副恩爱的模样,回到家里,冷锅冷灶,各回各的卧室,门一关,各想各的心事,每每说到这,雨荷就泣不成声。是啊,作为女人的三嫂,虽说一直被男人变着花样宠着,尤其性生活方面更是相当出色,从未受过任何冷落,不免对雨荷起了怜悯之心,在一旁陪着默默流泪。   各人有各人的难处,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只是有些人爱把它挂在嘴边,博取她人的同情,有些人将它埋在心底,积极向上,不负芳华,走出低谷,方才闲看庭前花开花落,漫随天外云卷云舒。
  何路越来越像空中飘忽不定的云朵,家人只能背地里劝说,每次何路满口应许,一回到家,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总是在回家的路上,一次次练习,假装出好心情,想要营造出一个温馨氛围,往往事与愿违。有时何路怀疑自己是家里的克星,背地里不知跑过多少家庙宇,求神打卦问神灵,施舍的布施总是买不回最初的爱。我们不妨听雨荷如何评价,典型的一个精神病,时好时坏。可何路始终不相信自己会是这样的结果,外地出差的时候,偷偷地去了几次医院检查,一切正常。而何路身边的同事朋友们都说何路是一个积极向上的人,敢于挑战,勇于担当,为人低调,处事圆滑,是个很靠得住的人。
  没有病乱投医,好在有朋友推荐一位心理医生,她的名字叫夏草,是某市知名的心理医生,三十四五的模样,人长得美丽大方,初次见面,就给何路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后来,一路过某市,都会停留一下,久而久之,两人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且说,不要看夏草在外面风光体面,事业有成。小日子过得更是一塌糊涂,丈夫是某私企的生产三把手,有权有势,一年四季以企为家,对于家庭和孩子从来不问不顾,每次回家草草行完房事,翻身呼噜四起,而夏草还没有感觉到快感,就已完事。夏草嘴上不说,心里却偷偷拿何路对比。何路阳光帅气儒雅,尤其对人的关心程度,有时长时间不见或不联系,夏草就有些神情恍惚。两人的关系早已跨越朋友的基础,至于什么关系两人心照不宣,始终没有捅破这张纸。
  某日,何路在夏草的城市出差,由于業务上多年合作的伙伴热情,久经沙场的何路,也不得不败下阵来。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回酒店了,又不想麻烦业务合作伙伴,只好给夏草打电话求救。这注定是一个有始无终的结局。那一夜,两人像似久别的爱人,那一夜,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那一夜,月儿那么美,夜那么静,静得听见彼此的心跳声,那一夜,一泻千里,夏草尝到了做女人的滋味,何路更没想到世界会有如此美妙的性爱。那一夜,两人像似脱缰的野马,驰骋在茫茫的草原,耳边风声雨声闪电声,最后,双双相拥着昏睡过去了。
  两人从此以后便是深入骨髓,一次何路路过夏草的城市,提前给心上人买了各种好吃,一想到能见到心爱的人,心里无比地甜蜜、幸福。那是一个星期天,他提着给心上人买的东西,约好了在酒店见面。俗话说得好,人逢喜事精神爽。何路嘴角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来笑意,车很快到了预定的酒店,当日,天空瓦蓝瓦蓝的,微风吹过来的时候,有缕缕清香,这让何路更加神清气爽。心里不由得盘算起心上人,她会穿什么样的衣服,甚至连她的内衣是什么颜色都没有放过,身下的男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是雄赳赳气昂昂的,欲突破囚笼之状,不由自主有些脸红,自己赶紧深呼吸几次,慢慢调整了一下心态,起身向酒店走去。当来到那间他们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而又干净温馨的房间时。门是虚掩着,何路赶紧推门进去,可没等到夏草激情的拥抱和炙热的吻,当下,愣在那了,我心爱的人呢……
  此时心潮起伏的何路正要打电话给夏草,突听见门外有轻盈的脚步声,何路紧出门迎接,一看不是,是隔壁的房客。何路心想去了哪里啊,不知不觉时间过了20多分钟,何路突然拿起电话拨了夏草的号码,但紧接着又挂了,心想她一定不方便吧。此时,何路心里有些小乱,会不会心上人有什么急事走了呢?又一想不会的,以夏草的性子有什么急事,会留张纸条的。夏天的天气本来就很热,不知什么时候,何路额头上出了层细细的汗珠,也许是心里着急的缘故吧。他有些坐不住了,又拿起手机发了一个微信,你好!没有回信。何路有些沉不住气了,心里发出无数遍自问,到底干嘛去了,什么情况?随后又自我安慰别胡思乱想了,这时他才发现,上衣不知什么时候黏在身上。他急慌慌地脱了衣服丢在床上,也没心思去叠。像没有魂魄一样,走进卫生间冲了个凉水澡。裹着浴巾躺在床上,眼睛呆呆地望向屋顶,想夏草的容颜、声音、身姿,甚至想夏草那凸起的小山峰,不由得自己心里一阵澎湃。
  突闻到一缕熟悉的香水味,何路从床上急忙坐起向门外望去,是心上人,是心上人。何路没来得及穿上拖鞋,等心上人一进门,还没有来得及关门,就一把搂在怀里紧紧地拥抱着,久久没有说话。
  夏草喘息着问:“等急了吧,亲爱的!”脸上流露出桃花一样的红晕,望着眼前这个将近发疯的男人。何路没有回答,而是又一次吻了彼此渴望的唇,何路听见了夏草那颗小心脏的跳动,夏草也感觉到了何路那健硕的身体发出了澎湃的脉搏。人生只有这一刻才知道彼此是多么的缠绵悱恻,爱得天翻地覆啊。原来爱是有如此的厚积薄发,什么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原来就是爱啊!
  夏草的头发乱乱的,但是脸上却泛着红韵,这让夏草更有女人的那种味道,何路躺在旁边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宝贝儿,我咋还是想你。”两人又紧紧的拥抱在一起了。这让我想起了一句歌词:
  发一回山水落一层泥,
  交一回朋友蜕一层皮。
  墙头上跑马还嫌低,
  面对面坐着还想你。
  ······
  夏天的空气是绿色的,屋里的空气是粉色的,这就是爱的颜色,爱的味道……
  华灯初上,要不是两人的肚子抗议,还在一起缠绵着了。夏草先起身下床趿拉着何路的拖鞋,向门口走去。何路望着夏草赤裸的胴体,有点发呆。等夏草弯下腰从地上捡起包,从包里拿出一串菩提子,来到床前,给何路戴在脖颈上,这是我来晚的原因,走了好多地方才给你选到,看看你喜欢吧,何路坐起一把将夏草搂进怀。夏草惊叫道,你就是它的主人,没白来迟了,多美啊,何路的皮肤本来白嫩细滑,戴上更显美好生风情。何路深情地吻向夏草白皙的脸颊,两个人又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一种无声的而无言的感动,让他们泪光满眸,何路心想,感谢上苍赐给我这么好的女人,我会倍加珍惜,人生有时候就是一个梦,只是我们不想让梦醒来……   有些时候,我们总是遗憾相逢恨晚,有些时候,我们没有开始就已知道结果,纵使是这样,我们也要去勇敢地爱,就像夏草所说的一样,人生短暂,转瞬即逝,何必委屈了自己,这一生的事,何必寄放在来世,来世有来世的事情要做。拿何路的话来说,这一生的事情,都不敢去做,纵使再有十世,也即将会是一样的结果。就这样,两个人爱的死去活来,一有闲暇的时间,两人就腻歪在一起,不管是白天和夜晚,总是在床上度过美妙的每一瞬间。因为他们都懂得,有些时候,有些事或人,一个转身就变成了永远。
  一日,两人一番云雨后,夏草躺在何路的怀抱,头枕着何路的胳膊,眼睛盯着何路发呆,起先何路半倚在床头躺着,一只手轻轻地爱抚着夏草坚挺的乳房,尤其是那颗紫色的葡萄,在太阳花上的乳晕镶嵌,在清晨一缕光芒中绽放出异样的光芒。猛一低头,方才发现夏草盯着自己发呆,何路轻轻地捏了一下手里把玩的乳头,夏草娇羞的一声低吟,何路慢慢坐起,双手捧起夏草额头,深情地吻下去。
  夏草被眼前何路这一举动,感动得流下眼泪,何路以为做错什么了,急忙把夏草搂在怀,问下夏草发生了什么事?夏草看到何路慌乱的神色,调皮地点了一下何路的额头,笑着说傻瓜,我真想死在你的怀抱,永不分离。何路轻轻吻去泪痕,无言以对,陷入沉默之中。因为两人都懂得,彼此都有家庭,有些东西是无法割舍的。
  还好,热情大方的夏草打破沉默。说何路,我听朋友说,市南郊外有一棵夫妻树,很多情侣都去拜过,我们抽时间也去拜拜。何路说:“去,当然要去,我听人说拿上一丈红绫,两人一人拿着一头,围着树一圈后系成死结,来生一定会成为夫妻的。”夏草一听激动地说:“那我们现在就去”。何路说:“等选个黄道吉日,再去。”夏草一听也对,补充着说道,我们今生注定做不成夫妻,可是,我们却做了夫妻之事,人常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等黃道吉日那天了,我们就在夫妻树下拜天地吧,也不枉我们这么真心实意地相爱过。何路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不枉此生,更不枉我们相逢,相亲,相爱,相懂。”夏草突然想到一首诗歌,轻轻地吟道:
  有些人,从遇见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永远
  亲爱的
  当我不想再漂泊
  只想停留在你的爱河里
  给你一生的快乐
  永远的幸福甜蜜时
  当我走近你的时候
  忽然,发觉
  此时的我,只能像最初的样子
  遥望、倾听
  至于爱不爱,我想把它留给时间去吧
  亲爱的
  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是遇见你
  往往最大的不幸也是来自你
  我知道,即使不能拥有
  你依然在心中永远是最美
  可是过去甜蜜的往事,深深印记
  如果爱上你是错的话
  我宁愿一错再错
  亲爱的,你曾说:时间自然会使你忘记
  如果时间让我忘记不应该记住的人
  那么我拥有整个春暖花开的季节又有什么意义
  再见了!我亲爱的、深爱的·····
  请带上我对你的无限祝福和祈祷
  无论你在哪里,永远开心、快乐、幸福、美满
  亲爱的
  爱上你是今生最无奈、最疼的(择别)诀别
  可是想你、念你是我每夜最美的场景
  岂不知,人算不如天算,正所谓,北宋苏轼的“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感慨。一月后,何路外省出差回来,顺道拜访了一位在当地很有声望的大师,帮其确定黄道吉日。何路带着出差时给夏草买的心形的吊坠,高高兴兴赶往某市。
  谁知约定的地点,何路没有等来夏草热情拥抱和炙热的吻,而是等到夏草的一位闺蜜,递给何路一封信,便匆匆离去。
  何路紧握着信件,脑海里闪过一万个理由和结果,始终,没有猜透。
  信件的内容是:亲爱的人:
  当你来到我们约定的地点,没有见到我,就已猜出结果,请原谅我不辞而别。不过这样也好,我们把最美的一面留给彼此,把最真情的爱,种入彼此的心田。这一生,你是我无法忘记和替代的人。请原谅我不能陪你去夫妻树下跪拜,亲爱的,其实,去不去都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曾爱过,爱的昏天暗地,地动山摇。请原谅我不能和你去布达拉宫祈祷,看那最美的雪山和那接近天堂的地方。请原谅我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这段感情,我会记得,哪怕若干年后。此刻,我想起一首诗,它更能准确地定义:
  躲进某一时间,想念一段时光
  亲爱的曾以为
  躲进某一时间,想念一段时光
  殊不知,
  走进某一地点,想念一个过去也是未来的人
  风就这样空空洞洞吹过
  有些人会一直刻在记忆里的
  即使忘记了她的声音,
  忘记了她的容颜,甚至忘记了她是谁
  然后,某个不经意间,你会发现
  想起她的那种感受
  亲爱的于是我总是意犹未尽地想起你
  就在那一瞬间
  我仿佛听见了全世界崩溃的声音
  散落在天涯,只是我们再也无法回去
  就让这场厚积的大雪埋葬我们的秘密
  黯然地望向远方
  或许那些上帝知道
  ······
  亲爱的人啊
  只因我未向你求婚,后悔一辈子
  你曾说:爱情要完结的时候,自会完结
  殊不知,所有的期待
  在今生的风尘中,无穷无尽的哀伤
  何路紧紧地握住信纸,泪水打湿字迹,此刻,更像个孩子失去了心爱的玩具一样,嚎啕大哭。不知道过了多久,东方渐亮,何路昏昏沉沉地起身洗了一把脸,驾车去了郊外。
  当他站在夫妻树下,红肿的眼再也流不出一滴泪,傻傻地拿着一丈红绫,望向曾经历了几百年的夫妻树,它们依然紧紧地相拥,融为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何路不知道他是如何把红绫系在夫妻树上的。在清晨第一缕阳光下,居住在离夫妻树近的人们看到,夫妻树下跪着一个人,一手牵着红绫头独自拜天地,每拜一次,只听见沉重的撞地声。   一月后,何路一反常态,回到公司请了一个月假,独自一人驾车向布达拉宫驶去。多年以后,何路的笔记本里写着这样一首诗:
  走过布达拉
  那一日我只身走过布达拉
  身后的信徒
  磕着长头匍匐在山路上
  一种修行在山路上如此虔诚
  那一月我只身走过青海湖
  身旁的信徒
  磕着长头匍匐在湖畔边
  一种祈福在青瓦瓦的湖畔边如此纯真
  那一年我只身行走在雪域下的圣山
  路边的信徒
  匍匐和磕着长头依旧成为一道风景
  修行也好,祈祷也罢
  天堂和地狱一步之遥,殊不知这一步之遥
  历经了多少个日日夜夜
  1
  山川河流
  在时光中做旧
  殿堂上的大喇嘛们
  成为这个时代的奢侈品
  2
  路
  并不分远近
  只在于人的心魔
  轻重
  3
  爱情并不是所有的花开
  都会结果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结果
  都会开花
  4
  若是,有人问我
  为什么选择诗歌
  我会笑着回答,诗歌可以净化心灵
  同样也可以保持一颗激情的年轻的心
  5
  我问路人
  身边有如此美景,为何执着于远方?
  路人答:心若有梦,我所看到的一切皆是萧条,
  何处有美景?
  6
  女子
  我把你比作什么?
  湖泊海洋
  还是,天空中那轮冰洁的弯月
  7
  相思
  让泪水凝结成琥珀
  让爱飞翔
  飞过雪域上空的宫殿
  奔向远方
  8
  我心爱的女子
  谢谢你,漫漫长夜陪我赶走寂寞的雨珠
  让我执着的心,有些活泛
  9
  离别
  不要问,不要做任何的挽留
  一切,都风轻云淡
  10
  且行
  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偶尔相遇,也不会碰撞出火花
  因为,山体没有了躁动,
  而火山体内的激情,早已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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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客
  请不需要太懂
  我只是季节的候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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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最幸福的事情
  和自己喜欢的人
  做两人欢喜的事情
  责任编辑张春喜
  作者简绍:沙柳,原名王利雄,男,陜西省煤化作家协会会员、作品发表《作家报》《诗选刊》《中国诗界》《当代》《阳光》《陕西文学》《山东诗歌》《长江诗歌》《煤炭》等发表诗歌、小小说、散文百余篇(首)。
其他文献
青山村  记得那间低矮瓦房,搂紧着温暖  记得小小的池塘,游鱼欢畅  记得屋后的青山,叫不出名的花儿  立在风中。芬芳摇曳  记得门前小溪潺潺  记得园子里的豆角、韭菜  记得您慢慢移动的三寸金莲  领我走过田埂  霞光散落,清风拂面  还记得,您走的那个冬天  大雪一场接一场,覆盖了我生命中  最温暖的地方  记得从此以后,这个叫青山的村子  就离我越来越远,越来越近……  合欢花  她孤零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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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官难断家务事,家里的事,很难说个谁对谁错,每个人都有一种不公平的感觉,岂不知,这样对清官最不公平,若让清官来断家务事,是把清官放错了岗位,因为“家”不是讲“理”的地方,“家”是讲“情”的地方。“情”和“爱”才是“家”的核心,若没有了“情”和“爱”,家庭成员就变成了“搭伙”关系,亲人就变成了普通的“室友”关系。  可悲的是,有的家庭成员连“搭伙”关系都不是,子女回来吃饭,既不交粮交菜,又不下厨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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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英的小说,此前我们没有读过。阅读《月晕》和《草木深》两个短篇小说之初,带着犹疑的。后来,这个犹疑贯穿了阅读的始终。  读完小说,稍加梳理和讨论,形成我们的阅读感受和看法,写出来与读者们一起分享。  首先,需要肯定的是,作者阿英有很强的叙事能力。这也是一个小说作者所需要的最基本的能力。虽然不少写作者叙事能力都不太过关。阿英则相反,他的叙事能力非常强,甚至是太强了。这种叙事能力太强的表现是,小说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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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上班半小时了,众人都开始忙碌起来。朱美美突然没由来的对叶菁一脸关切,“叶菁,你是不是又对着电脑打了一夜牌?瞧你现在这样子,眼睛像熊猫,脸又黄又暗,老了十岁似的,再这样下去男人不嫖也要嫖了,更别说你家章经理了。”最后还不忘补充一句,“我可是好心好意提醒你的哟。”  叶菁发誓不再把时光消磨在打牌上了,连朱美美这样的女人都同情自己了,这日子还能过吗?  朱美美的口无遮拦公司里是出了名的,虽和叶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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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智文  杨智文是我要说的第一个岐山本土文人。人们谈今天的岐山文人都会说到他。大家都盼他好。他办了个已有近万名读者的“岐山作家平台”。他编不少岐山文学书集。这两件事,显示了他的组织才华和为大家服务的高贵品德。他做的事是岐山人特别需要的好事,岐山作家对他产生了一种向心力。这就应了一句老广告词:“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1986年,中国的文学热把杨智文直热得厌恶高中学业,唯路遥、叶辛们像一群骏马,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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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从窗户泻进来,给穿着睡衣一脸慵懒的霞镀上一层金,长发散乱地披在身后,五官不错,只是皮肤有些干涩,像忘了浇水的花。女儿早早去了学校,房间简陋,但还算干净。学校附近的院子,大致都盖成这种标准间,厨房在阳台上,带一间卫生间。房东不会住在这儿,他们会住在市里的某个高档小区。随着陪读的兴起,靠学校的城中村,密密麻麻种满了房子,都是租给进城管孩子的女人们住。霞洗漱完毕,和平常一样去超市买菜,女儿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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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我爱人在柜子里找东西时,无意中找到了我们当初办的一份保险合同,以及我们收集的银行扣款存折,每年一本,整整十八本,装在一个信封里。我们这才想起还有当年买保险这么回事,也让我们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事情。  那时,我这个从农村考学出来的大学生,毕业后因无关系,被分配在我们当地县城的一家机械厂当技术员,刚上班那阵子,每月工资一百七八十块钱,虽然养不了家,但是养活自己马马虎虎也能够。那时候大肉每斤三四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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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手归途  墨尔本的冬天,一夜之间就落到了人的额头上。老旧的木屋中,散发着光阴的味道。壁炉中的炭火,烧得正旺,突突地向上蹿。你整日靠在椅子上,腿上的毛毯掉了一次又一次,此起彼伏的咳嗽声,成了这座老房里最大的动静。  我的拐杖,随着挪动的脚步,声声敲在木地板上。我从何时起是如此讨厌这种声音的?已经记不清了。时光的脚步每向前迈一步,我的心都会使劲地缩紧一下。每一次心脏的紧缩,都不由自主地让我感到了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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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子爷  园子爷是爷爷的弟弟,亲的,行五;爷爷还有个小弟,行七。  三兄弟分家的时候,还算和气。分完地分完钱粮,分庄基地了,太爷说要跟小儿子在老屋里过活,老大老二搬出去住。老二抢着说:那我要东头朝阳面那个园子,种花。太爷听了,就瞪了老二一眼。瞪归瞪,老二还是住进了那个园子,种花。后来,我爸和我姑就把在园子种花的叔父叫“园子爸”,叔母叫“园子娘”;到我们姐弟了,就叫“园子爷”和“园子婆”。太爷的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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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苟老汉很不喜欢自己这个姓,念谐音了就是姓狗。所以他不喜欢养狗,也见不得狗。平时见到狗,不是咬着牙子、瞪眼睛把它撵跑,就是从路边拾起一块砖头吓唬它。即便是这样,还是有人背后里偷偷喊他苟老汉。  平生讨厌狗的苟老汉前几天偏偏收养了一条狗,而且是一只要多脏有多脏、要多丑有多丑的狮子狗,这只狗的左前腿关节还骨折了,走路一瘸一拐的。苟老汉第一眼看到它是在街道旁的垃圾收集屋的角落里。说实话,那只狗真的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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