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世界杯看国民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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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人算不上足球球迷,只看世界杯和欧洲杯足球赛(正好隔两年举行),而且也是移居香港之后才开始收看电视转播的球赛。
  今年的世界杯足球赛,照例引起了各国球迷的极大兴趣。香港的一些报纸动辄大字标题宣称“全世界关注世界杯”,内地报纸时有“环球同此凉热”的类似标题。本人平时关心国际时事,而世界杯的举行,也为国际时事增添了兴味。从常识来判断,世界杯还不能说是全世界普遍关注的大事,至少几个主要的大国,人们并不关心世界杯,各位看官且听我一一道来。
  我所说的大国,主要是美国、俄罗斯和印度。这三国人口总共超过15亿(美国人口近3亿、俄罗斯1.4亿、印度近11亿),占了世界人口的23%,也就是世界人口近四分之一并不关心世界杯。
  先看美国。美国不仅是经济、军事和文化的超级大国,也是体育超级大国,有奥运会成绩为证。不过美国不是足球大国,足球在美国是小众运动。1994年世界杯在美国举行,许多美国民众根本不知道什么是世界杯,也不知道世界杯在美国举行。今年的情况也差不多,美国为数不多的足球球迷,特别是来自足球强国的移民,都抱怨在美国看不到电视转播的世界杯球赛。
  美国最普及的体育运动是美式足球(橄榄球)、棒球和篮球,尽管前两者和世界几乎所有的户外运动一样都起源于英国,但是在美国特别发达。美国人的心态是,最重要的事物在美国,反之就不重要,对足球,也是如此。因此,虽然美国队进入了世界杯的32强,但是美国媒体并不重视美国队的成绩,一般民众更不关心,这在其他参赛的国家是不可想象的。如果美国获得世界杯,美国人不会狂欢庆祝。
  不过足球在美国也折射出社会的变化。随着越来越多的拉丁美洲移民进入美国,西班牙语和对足球的爱好也在美国一部分地区普及。1994年世界杯期间,在洛杉矶举行了美国队与墨西哥队的比赛,足球场座无虚席,几万观众都摇旗呐喊,他们举的不是美国国旗而是墨西哥国旗,他们是为墨西哥助威。这一情况不可能发生在其他国家,却在美国国土出现了,因此引起了学者杭廷顿的关注,从而触发他对美国人国家认同危机的关注。
  不过就事论事,如果美国民众喜欢足球,以美国体育运动的普及和民众对体育的热爱,如果美国官民结合制订足球发展战略并实施之,则美国肯定很快就会成为足球强国。
  印度的情况比较有趣。不能说印度人不喜欢体育,风靡西方的瑜伽就起源印度。印度的国球是板球,曲棍球也很受欢迎。不过奥运会的大部分项目,在印度都不普及,2004年雅典奥运会印度获得的奖牌总数和香港地区相同,如果以此衡量,显然印度还不是体育大国,虽然没有人能够以此瞧不起印度,这一事实也并不影响印度作为经济大国的崛起。印度踢足球的人不多,不过随着印度人生活水平的提高和日益参与全球化,看电视转播世界杯的人数也在增加,只是还远远谈不上是全国普遍关心的事件。
  俄罗斯的情况也比较有趣。苏联是足球大国,现在的俄罗斯足球也是全国主要体育项目之一。然而这一次世界杯俄队未能进入32强,俄人对世界杯兴趣大减,据俄媒体报道,民调表明,只有不到一成的成年男性表示会看世界杯,大部分人不愿意看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俄罗斯没有份参加。一些俄罗斯球迷在被问到是否支持乌克兰队时,都很坚决地作了否定的表示。
  相形之下最有趣的还是中国球迷。中国足球管理体制之低能与足球联赛之腐败,决定了中国足球水平的低下。然而中国有世界上人数最庞大的足球球迷群体。美国队进入世界杯,美国人不关心;俄罗斯打不进世界杯,俄国人就不看世界杯。印度人不打足球,也不怎么看世界杯。唯有中国,尽管打不进世界杯(即使打进也必输),全国却有数亿观众通宵达旦守在电视机前,为自己喜爱的外国球队的输赢而悲欢。香港球迷大部分是英格兰的支持者,除了历史的原因,中国队和香港队的水准低落也使他们没有选择。
  (作者为凤凰卫视评论部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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