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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我国公司投资衍生品大多亏损使得监管层更加强调职业审计的作用,然而金融危机和财务报告审计的现实却告诉我们,现行职业审计并不能充分揭示企业潜在的经营风险、公允定价和信息披露,尤其是衍生产品的运用所带来的企业风险特征的改变、误定价和误导性信息,审计的作用相当有限。为此,有必要从审计理论指引、审计依据、技术和方法及其审计行为尤其是职业判断行为规律三个方面的重新探讨入手,降低公允价值审计,尤其是衍生金融工具审计中的审计判断有限理性,进而提高审计质量。
[关键词]衍生品审计;风险导向审计;审计失败
[中图分类号]F25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6432(2009)32-0082-04
就公司投资衍生品交易大部分亏损、部分企业甚至巨亏的情况,财政部、国资委、中注协等纷纷出台有关应对之策,其中之一就是强调建立金融衍生业务审计监督体系,定期对企业金融衍生业务套期保值的规范性、内控机制的有效性、信息披露的真实性等方面进行监督检查。然而金融危机和财务报告审计的现实却告诉我们,现行职业审计并不能充分揭示企业潜在的经营风险、公允定价和信息披露,尤其是衍生产品的运用所带来的企业风险特征的改变、误定价和误导性信息,审计的作用相当有限。为此,有必要从审计理论指引、审计依据、技术和方法及其审计行为尤其是职业判断行为规律三个方面的重新探讨入手,降低公允价值审计,尤其是衍生金融工具审计中的审计判断有限理性,进而提高审计质量。
1 问题的提出
据美国公众廉正中心的研究显示,2008年主要由25家公司引起的导致许多国家经济衰退甚至国家破产,许多大公司动辄损失以几十亿、数百亿美元计的金融危机,其核心金融产品——信用违约掉期产品(CDS)的真实交易的净头寸仅1.7万亿美元。萨—奥法案明确了表内项目财务批露的可靠性程度,要求年报和季报要批露所有重大的表外交易,且以不误导的方式编制模拟财务信息;《巴塞尔协议Ⅱ》要求衍生工具无论表内交易还是表外交易,均统一按暴露的风险敞口计提减值准备,配置监管资本。PCAOB的AS5要求注册会计师在进行财务报告审计时,必须就公司内部控制单独提交审计报告;SAS61号要求注册会计师与被审单位审计委员会讨论公司管理层及注册会计师对会计原则判断的冒险或保守程度,并予以公开批露;ISA545、ISA540及SAS421均特别对“测试和复核管理部门确定公允价值的过程”部分给予了最高度的重视和最详尽的说明,甚至比会计准则规定的程序或过程还要全面和细致,而且公允价值至少应反映市场的系统风险和不确定性,如实反映既包括报表内项目也包括附注和其他财务的非财务信息。实务中,各国纷纷倡导的风险导向审计,风险评估也早已超出控制风险而是对经营风险进行评估。衍生工具公允价值审计,风险控制(以风险的准确度量为基础)与监管资本的计算(计价)无疑是审计关注的重中之重,如果风险度量可靠、计价合理,交易各方应该是风险互抵、盈亏相补,断不会引致金融风暴。但如此重大的系统性风险、误定价和误导性信息未能及时地有效揭示,无疑是审计的重大失败。
在我国,中航油、中信泰富、东航、国航、南航、太子奶、中国远洋、深南电、碧桂园、江铜等的对赌或套保协议,以及主要钢厂与贸易商的赌涨铁矿石,都给它们带来了巨额损失,甚至许多公司濒于破产。这些协议绝大多数不是最近一年内才签订的,可在事发前的每一年,这些公司的审计报告都是干净审计意见,不存在持续经营问题或重大不确定性,更不用说其他非标意见。可这些非一日之功的巨额亏损无疑证明着我国职业审计的能力、技术和方法存在相当大的不足,审计是失败的。
2 原因分析
2.1 理论分析
2.1.1 审计判断符合前景理论而非预期效用理论
审计环境或多或少地存在着不确定性。审计人员与被审单位管理层在对公司情况运营、财务、市场环境等信息的掌握方面是信息不对称的,其信息来源渠道主要为外部来源和内部来源,外部信息来源主要包括行业政策法规信息、竞争和市场信息等一般性信息。受信息搜集成本的影响,可能不会比公司管理层掌握得更全面和充分,而且很多信息不宜直接应用于公司审计中。内部信息来源则可能源自管理层、员工和治理层,但主要应是管理层。因为治理层一是往往是非全职的,二是无法介入公司具体经营管理活动,对具体情况的了解就不可能很充分;而员工一是可能受到要挟不敢透露实际情况,二是只参与具体工作,每个人掌握的只能是其中的某一小的方面或环节上的情况,也许对发现审计线索有帮助,但在审计人员掌握公司全面情况方面帮助不会很大。
长期以来,人们一直都认为注册会计师在审计时会遵循预期效用理论来进行风险决策,因而他们有一致无偏的理性预期,决策者的行为选择仅仅决定于未来的收益风险关系。但行为经济学发现,人们的行为不仅受到利益的驱使,还受到多种心理因素的影响。在不确定状态下,人们以初始值即 “锚”(Anchor)作为参照点来定义“损失”或“利得”,并根据获得的新信息调整,运用直观推断等简单的经验法即启发式决策法以进行判断和决策。参照效应函数不仅受行为结果影响,还有赖于结果所创造的现状中出现的性质及数量变化,即损失规避及反射效应。即在获益时趋向于特别厌恶风险,而在受损时则趋向于甘冒风险,这两种效应不会完全抵消,损失带来的不快大体上是得到同样收益带来愉快程度的两倍。而且人们在评估产出价值时不是特别有效,主要是受编码(Coding,即先确定前景价值参照点,然后根据参照点对决策问题进行编码,当决策前景超过参照点时被编码为收益;反之则被编码为损失)现象的影响,包括:一是在对结果赋值使用各种估值捷径如代表性直观推断,使得当结果具有诸多属性时,可能会因基于一些属性将结果视为等同而导致赋值错误,而且,因为错误会随实际考察的属性的函数发生变化,错误本身是随机的且在没有系统的调查方法可用时会变得不可预测。二是使用取零为整以及比率差原则导致错误。三是评估(Evaluation)产出估值理论时的“框架效应”,即评估产出的方式有赖于结果是如何被特征化或者被表示出来(或者被框定)。在收益与成本不确定时,惯例或框架的作用会被放大如心理账户,经常以非预期的方式影响着决策,使个体的决策违背最简单的经济法则。在估计概率时,未能最大限度地利用可得到的信息,过高估计较小的概率而过低估计较大的概率;而且现实中, 决策者对于风险性决策事件的决策权重之和小于确定性事件的决策权重;还有就是函数在趋近确定性事件的边界地带概率评价容易发生突变, 即在边界区域决策权重可能会被放大为1,也可能被忽视为0,因而导致持续性的错误。在形成概率估计后,人们不会直接运用这些评估的概率去计算行为的期望值,而是依所要作出的决策的特性使用另一套加权来得出效用值。
Stock and Watson(1984)发现,人的判断准确度总体上很低,可能与人不能将不确定环境下的多种信息来源予以最佳组合有关 。作者检验了财务信息呈现形式的不同对使用者判断的影响,同时检验了不同呈报形式或其组合对使用者判断准确性的影响。个体很少有衡量乃至运用信息到形成判断的洞察力(如Brehmer,1980),这一结果在主观事件上即使专家也是如此。
2.1.2 审计主体迅速适应外在环境变化、及时更新和拓展综合职业能力的不足
知识和技能是企业可持续竞争力的根本源泉,企业能力的提升是渐进的漫长过程,内源性变革的力量会促使其提高核心能力,而对外在环境的影响并不敏感,组织、制度和文化建设有利于提升企业的能力。
审计人员的知识来源主要有教育、培训和对过往经验的总结,它们都是对过去无数成功与失败经验的总结。对于具体审计人员来说,前者是间接经验,而后者是直接经验。我们今天的教育和培训不能适应审计发展的需要,这是国际学术界早已有论述的。而在对过往经验的总结上,一是研究者发现,人们很少从其错误中吸取教训。代替性地,他们陷入了所谓的“重复效应”(如Hasher et al.,1977); 二是过往的经验可能陈旧过时,不能适应现今公司的审计实践而审计人员并不自知,相反,准备者可能从过去的经验信息中获得了过度自信(Slovic,1982;Davies et al.,1994;Paese and Sniezek,1991) ,从而就未考虑其他可能的方案、相关的信息或可能的新情况;决策执行者可能无意识地偏离客观的估计而转向其更偏好的方面(如Kunda,1990;Wilks,2002;Kadous et al.,2003)。证实偏好会使管理层趋向于搜集支持而非驳斥先验信仰或偏好的信息。许多情况下这一趋向会导致无理由地信赖先验信仰或偏好(如Klayman and Ha,1987;Nickerson,1998)。
在事务所整体上的职业能力上,迅速适应环境变化和业务发展需要,招聘不同专业人士或果断借助外脑并能实行无缝对接、知识共享的能力,鼓励创新、风险控制和知识共享的机制、文化等还没有完全建立和完善起来。
2.1.3 衍生品审计是非结构化或弱结构化决策问题
衍生工具唯一相关的计量属性就是公允价值,公允价值计量是不确定性会计,属非结构化或弱结构化决策问题。结构不确定性与人对每一决策未来结果的无知相关,因而无法有效地预见和控制。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大部分衍生合约都是表外交易,但一旦发生不利事件,大多会转化为表内项目并带来绝不亚于表内项目的损失。
2.2 实务分析
2.2.1 衍生品交易风险的综合准确度量至为困难
对于衍生工具,人们往往并不关心其使用价值,而是其避险和投机的功能,成功运用衍生产品的关键是充分了解后再使用,并施以有效的风险管理来获取风险收益。达到这一目标的前提是能够准确地度量风险,并能在定价过程中充分地反映风险程度,表内外业务均应如此,这是对其正确定价的基础。而任何估价模型效果的好坏不仅取决于其自身的科学性,也与该模型使用的“原料”(即输入变量)的质量有关。衍生工具的风险主要包括市场风险、信用风险、操作风险和其他风险,其他风险主要有模型风险、会计风险、法律风险、税负风险、监管风险、基差风险、展期风险(Rollover Risk)等。金融市场流动与波动性的提高,增加了公司的财务风险敞口。
遗憾的是,重大风险事件不常发生,也很难用标准的统计方法进行分析,尤其是信用风险和操作风险很难加以评估。与衍生品相关的流动性风险和模型风险,可能是审计人员感觉最难对付的两个领域。并且各种风险在恶劣的市场条件下相互交织时,便会引发突如其来的危机。不断改变的会计流程、更先进的技术及新的监管要求促使人们不断认识与了解金融风险。但经常发生的是,高管们根本未意识到潜在的风险,错失了及早发现问题以尽快采取改善措施的机会,直到一切太迟时才采取补救措施。在许多令人震惊的案例中,尽管其表面原因往往是重大预料之外的市场变化,但实际上,衍生品交易中所牵涉到的不适当的组织架构、政策、程序、系统和沟通才是问题的根源。
今天的风险管理应从公司层面、从总体上更全面地看待相关头寸对公司的影响,确保其管理流程和控制能跟上金融创新和其他如合并、剥离和成本控制项目等企业变更。衍生交易的管理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日常的调节和确认,如果一家机构不能以一种有组织的方式及时地了解自己的衍生品交易,世界上最复杂的风险模型和概念也无法帮助它免于损失。风险管理工作必须更加集中化,成功的风险管理还需要运用各种组织理论,如层级结构、指挥链、电脑系统和软件、信息的获得、培训、报告和绩效评估。
2.2.2 审计衍生品的内部控制与计价需要更高的综合能力
衍生工具审计特别强调下列财务控制的审计:
(1)独立于前台(交易室),前台也有评估工作。这意味着估价模型应由独立于前台的专家进行确认;所使用的市价资料来自前台之外的其他渠道,如前台是某特定产品的主要造市者,则自经纪商处获取的报价实际相当于从另一渠道取得自己前台的报价,因而不是真正独立的报价。
(2)完整性,不仅涉及所有的衍生头寸,还与所有的估价参数如内在假设相关。
(3)使用得到独立确认的模型。
(4)流程的实施由具有足够技能并能有效地履行审查职能的人员担任。
(5)重大事项应予追踪并提出报告,管理层必须确认,任何必要的损益调整事项均已调整入账。
由此可见,公允价值计量与历史成本计量最大的区别就是,历史成本下,一般交易数据就是记账的原始凭证,而公允价值计量要求会计部门必须使用单独验证的模型和资料独立评估衍生品的价值,因此前者要求前中后台信息保持通畅,而后者则要防止信息串联带来的估价失败。
测试中存在的任何差异都应予以解释,在现代计算机程序中,误差小于一亿分之一才可能被接受。大多数标准的衍生产品定价模型中,在将市场价格转换成模型输入变量时,最容易产生差异和困难,不仅表现在模型得出的衍生品价格上,也表现在人们的观念上,除非模型输入变量与市场上能直接观察到的价格完全一致。压力测试非合理行为和极端情况,如模型会产生不合理的结果就要小心该模型。有些模型在输入参数位于某一特定范围时,只会产生好结果,如第一代亚洲期权模型(均价期权模型),在波动率较高时,往往会高估或低估期权价值。大部分估价参数都有可能获得独立的报价或估计值。
金融创新使得看来相似的产品,却往往需要采用不同的模型进行交易和风险管理,但员工在评估产品时会使用手头已有的模型和技术而忽视其适用性,或未对其作任何测试。这在店头交易中更是特别真实。审计人员必须对模型的开发方式及各业务线的使用有一个全面的了解,如模型的用途,模型赖以建立的理论基础,模型的使用者及其使用意图,涉及的风险大小(如名义合约价值的规模),及使用该模型的交易的总当前市值(CMV)。模型的测试流程与最初开发时相似。模型错误的原因有:模型不正确,即理论方法本身错误;模型正确但提供的解答不正确,即理论在施行过程中出了偏差,可能是所选数值不对,或数学计算中的去零取整所致;编程错误;有效模型的不当使用,这是最常见的错误。理论错误可能最明显的就是无法确认一些变量对产品估价的影响。对某些特殊的衍生品来讲,可能会找到几种不同的数值方法来给其估价,这时就不仅要考虑模型的合理性,还要考虑模型所产生的价格和风险数据的准确性。模型测试是模型审查流程中最具挑战性的部分。一般编程错误能迅速得到追踪和纠正,但理论错误的处理情况就较差。
例如东航套保巨亏的失误在于:首先,管理层对国际油价波动的市场风险认识不充分、不到位,不了解经济的周期、全球金融市场的走向和国内外宏观经济政策的变化;对看涨和看跌期权的风险认识不足,认为不用付外汇、不用收外汇、没有现金流就以为在财务上没有负担,不了解金融衍生品风险放大的功能。其次,很多企业没有约束机制,公司治理结构有严重缺陷,比如一两个人说了算,同时没有职审机制,缺乏止损概念,任意由市场波动。东航当时赌油价不会跌破每桶62.35美元,所以其套期保值协议没有设置止损线。最后,东航上市公司财务部的大部分人以前是做算账、结算、清算工作的,主要是去银行清账。真正懂得金融、懂得金融工具、懂得交易、懂得市场风险控制的人员没有几个,所以投资金融衍生品这种风险交易肯定会出问题。
还有中信泰富,据事后分析,就存在合约定价陷阱目标错位、量价错配、工具错选、对手欺诈等,因而在签订合约时中信泰富就已经亏了1亿美元,表明该公司的经营理念、经营方向、管理水平和强化监管等方面存在严重问题。
3 解决之道
3.1 创新完善审计理论
现行标准审计理论未能充分指出衍生产品的使用可能引发的新问题,特别是由衍生产品的高杠杆特性所带来的风险,及由此所引致的投资组合风险特征的变化。而且囿于审计的法律责任和审计风险,现行审计准则要求注册会计师不得对预测性信息作出保证,当现行财务报告将越来越多的对未来的预期的信息纳入表内确认和批露时,审计作为信息工作者的处境就会极为不妙。因而有必要重新阐释职业审计的一些重要概念,如独立性、审计功能、财务报告目标、重大性、风险导向审计、审计模式的概念、审计风险及审计报告等。例如,Smieliauskas,Craig and Amerni(2008)就建议审计报告用“可接受重要性误报风险”的意见来替代“真实与公允”的审计意见。
3.2 会计审计准则及相关法规的修改完善
国际会计师联合会(IFAC)、美国财务会计准则委员会(FASB)、美国注册会计师协会(AICPA)、中注协(CICPA)等均启动了新的会计审计准则方面的研究项目,如FASB 启动了公允价值估值技术及其信息披露两个项目,IAASB发布新的审计实务提示:在当前经济环境下对持续经营的审计考虑和在当前市场环境下审计公允价值会计估计面临的挑战,等等。
3.3 能力建设
(1)两个层面:注册会计师个人的能力建设与事务所综合能力建设。企业资本中,人力资本是重要基础,是员工所有的各种技能与知识,结构性资本是企业的组织结构、制度规范和组织文化等,而市场营销渠道、顾客忠诚和企业信誉是企业的顾客资本。Leif Edvission 和Patrick Sullivan认为人力资本代表企业解决问题的个人能力,他们所具有的知识与技能是以隐含的、未编码(tacit)的形式存在,个人拥有未编码的知识和技能一旦被激活,就将成为创新之源,也将是他们及所服务企业有竞争力的源泉。
独立审计中的人力资本是在审计判断、审计市场开拓、事务所内部管理等方面有创新能力的人力资源,是决定独立审计质量的关键性因素。人力资本产权与其所有者不可分离,因而不具有可抵押性,在经济上没有赔偿价值,可能存在“偷懒”和“说谎”,这一产权特性决定了企业合约的不完全性。人力资本的所有权与其所有者的不可分离性决定了它的不可抵押性,不能为其造成的审计失信承担有价值的赔偿责任。同时,人力资本又不同于一般的人力资源,其从事的审计活动具有双重性,一方面表现为其努力可以自我调节,在合作中更容易“偷懒”,更容易在审计报告中说谎,引发审计失败;另一方面,在开拓审计市场、创新审计技术和提高审计质量等方面又更具有创造力,前者需要激励,后者需要约束。事务所对人才的竞争就是对人力资本的激励与约束的复杂均衡的竞争,其中最重要的是防止人力资本将创新变成“冒险”。企业对会计师事务所的专业服务需求日益超出传统的财务报表审计服务,要求提供包括内部控制鉴证、企业估值、税务代理、司法会计鉴证、破产清算管理、会计顾问、财务咨询、管理咨询、战略筹划、并购咨询等在内的多元化专业服务,甚至是跨行业的资产评估、房地产评估、土地评估、工程造价咨询等其他多元化的专业服务。注册会计师应当具备的“专业知识”拓展到会计、审计、财务、税务、估价、法律及相关知识以及组织和企业知识、信息技术知识等相关领域,综合能力观要求既要具备岗位适应性,又要具备能力持续发展性,明确了注册会计师应对复杂性和需求性不断增长的职业环境所必需的智力技能、技术和功能技能、个人技能、人际和沟通技能、组织和企业管理技能五类职业技能,强调了注册会计师所必需的职业价值观、道德与态度的基本内涵。而事务所整体上的职业能力除上述能力要求外,还应包括:迅速适应环境变化和业务发展需要,招聘不同专业人士或果断借助外脑并能实行无缝对接、知识共享的能力,鼓励创新、风险控制和知识共享的机制、文化等。
(2)两个方面:技术与行为。审计质量是行为和技术的结合。技术可以标准化而行为不可行。在复杂环境下的审计行为与对审计技术与方法的选择及其综合运用,最能反映审计主体的职业能力,尤其是职业判断能力,因而也是决定审计质量的重要基础。审计职业行为规律的研究日见其重要性。
诚如斯蒂格利茨(2008)所言,目前而言,此次金融市场危机并非都是由不良激励引起的,更多的责任在于公司管理当局的过度自信、错误的模型及其定价和市场参与者系统地忽略系统性错误,即各种风险彼此联系、相互影响以及误导性会计信息的披露等。最近AIG就受到非营利组织对其管理当局过度自信地运用风险过高的衍生品和发布误导性信息造成股东损失逾2000亿美元的指控。而审计未能有效评价相关公司的管理当局,对误定价和误导性信息揭示不力,无疑彰显了审计功能的有限理性。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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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09-06-18
[作者简介]曹细钟(1973—),男,南京财经大学会计学院讲师,会计学博士,研究方向:审计及其与之相关的公司治理。
[关键词]衍生品审计;风险导向审计;审计失败
[中图分类号]F25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6432(2009)32-0082-04
就公司投资衍生品交易大部分亏损、部分企业甚至巨亏的情况,财政部、国资委、中注协等纷纷出台有关应对之策,其中之一就是强调建立金融衍生业务审计监督体系,定期对企业金融衍生业务套期保值的规范性、内控机制的有效性、信息披露的真实性等方面进行监督检查。然而金融危机和财务报告审计的现实却告诉我们,现行职业审计并不能充分揭示企业潜在的经营风险、公允定价和信息披露,尤其是衍生产品的运用所带来的企业风险特征的改变、误定价和误导性信息,审计的作用相当有限。为此,有必要从审计理论指引、审计依据、技术和方法及其审计行为尤其是职业判断行为规律三个方面的重新探讨入手,降低公允价值审计,尤其是衍生金融工具审计中的审计判断有限理性,进而提高审计质量。
1 问题的提出
据美国公众廉正中心的研究显示,2008年主要由25家公司引起的导致许多国家经济衰退甚至国家破产,许多大公司动辄损失以几十亿、数百亿美元计的金融危机,其核心金融产品——信用违约掉期产品(CDS)的真实交易的净头寸仅1.7万亿美元。萨—奥法案明确了表内项目财务批露的可靠性程度,要求年报和季报要批露所有重大的表外交易,且以不误导的方式编制模拟财务信息;《巴塞尔协议Ⅱ》要求衍生工具无论表内交易还是表外交易,均统一按暴露的风险敞口计提减值准备,配置监管资本。PCAOB的AS5要求注册会计师在进行财务报告审计时,必须就公司内部控制单独提交审计报告;SAS61号要求注册会计师与被审单位审计委员会讨论公司管理层及注册会计师对会计原则判断的冒险或保守程度,并予以公开批露;ISA545、ISA540及SAS421均特别对“测试和复核管理部门确定公允价值的过程”部分给予了最高度的重视和最详尽的说明,甚至比会计准则规定的程序或过程还要全面和细致,而且公允价值至少应反映市场的系统风险和不确定性,如实反映既包括报表内项目也包括附注和其他财务的非财务信息。实务中,各国纷纷倡导的风险导向审计,风险评估也早已超出控制风险而是对经营风险进行评估。衍生工具公允价值审计,风险控制(以风险的准确度量为基础)与监管资本的计算(计价)无疑是审计关注的重中之重,如果风险度量可靠、计价合理,交易各方应该是风险互抵、盈亏相补,断不会引致金融风暴。但如此重大的系统性风险、误定价和误导性信息未能及时地有效揭示,无疑是审计的重大失败。
在我国,中航油、中信泰富、东航、国航、南航、太子奶、中国远洋、深南电、碧桂园、江铜等的对赌或套保协议,以及主要钢厂与贸易商的赌涨铁矿石,都给它们带来了巨额损失,甚至许多公司濒于破产。这些协议绝大多数不是最近一年内才签订的,可在事发前的每一年,这些公司的审计报告都是干净审计意见,不存在持续经营问题或重大不确定性,更不用说其他非标意见。可这些非一日之功的巨额亏损无疑证明着我国职业审计的能力、技术和方法存在相当大的不足,审计是失败的。
2 原因分析
2.1 理论分析
2.1.1 审计判断符合前景理论而非预期效用理论
审计环境或多或少地存在着不确定性。审计人员与被审单位管理层在对公司情况运营、财务、市场环境等信息的掌握方面是信息不对称的,其信息来源渠道主要为外部来源和内部来源,外部信息来源主要包括行业政策法规信息、竞争和市场信息等一般性信息。受信息搜集成本的影响,可能不会比公司管理层掌握得更全面和充分,而且很多信息不宜直接应用于公司审计中。内部信息来源则可能源自管理层、员工和治理层,但主要应是管理层。因为治理层一是往往是非全职的,二是无法介入公司具体经营管理活动,对具体情况的了解就不可能很充分;而员工一是可能受到要挟不敢透露实际情况,二是只参与具体工作,每个人掌握的只能是其中的某一小的方面或环节上的情况,也许对发现审计线索有帮助,但在审计人员掌握公司全面情况方面帮助不会很大。
长期以来,人们一直都认为注册会计师在审计时会遵循预期效用理论来进行风险决策,因而他们有一致无偏的理性预期,决策者的行为选择仅仅决定于未来的收益风险关系。但行为经济学发现,人们的行为不仅受到利益的驱使,还受到多种心理因素的影响。在不确定状态下,人们以初始值即 “锚”(Anchor)作为参照点来定义“损失”或“利得”,并根据获得的新信息调整,运用直观推断等简单的经验法即启发式决策法以进行判断和决策。参照效应函数不仅受行为结果影响,还有赖于结果所创造的现状中出现的性质及数量变化,即损失规避及反射效应。即在获益时趋向于特别厌恶风险,而在受损时则趋向于甘冒风险,这两种效应不会完全抵消,损失带来的不快大体上是得到同样收益带来愉快程度的两倍。而且人们在评估产出价值时不是特别有效,主要是受编码(Coding,即先确定前景价值参照点,然后根据参照点对决策问题进行编码,当决策前景超过参照点时被编码为收益;反之则被编码为损失)现象的影响,包括:一是在对结果赋值使用各种估值捷径如代表性直观推断,使得当结果具有诸多属性时,可能会因基于一些属性将结果视为等同而导致赋值错误,而且,因为错误会随实际考察的属性的函数发生变化,错误本身是随机的且在没有系统的调查方法可用时会变得不可预测。二是使用取零为整以及比率差原则导致错误。三是评估(Evaluation)产出估值理论时的“框架效应”,即评估产出的方式有赖于结果是如何被特征化或者被表示出来(或者被框定)。在收益与成本不确定时,惯例或框架的作用会被放大如心理账户,经常以非预期的方式影响着决策,使个体的决策违背最简单的经济法则。在估计概率时,未能最大限度地利用可得到的信息,过高估计较小的概率而过低估计较大的概率;而且现实中, 决策者对于风险性决策事件的决策权重之和小于确定性事件的决策权重;还有就是函数在趋近确定性事件的边界地带概率评价容易发生突变, 即在边界区域决策权重可能会被放大为1,也可能被忽视为0,因而导致持续性的错误。在形成概率估计后,人们不会直接运用这些评估的概率去计算行为的期望值,而是依所要作出的决策的特性使用另一套加权来得出效用值。
Stock and Watson(1984)发现,人的判断准确度总体上很低,可能与人不能将不确定环境下的多种信息来源予以最佳组合有关 。作者检验了财务信息呈现形式的不同对使用者判断的影响,同时检验了不同呈报形式或其组合对使用者判断准确性的影响。个体很少有衡量乃至运用信息到形成判断的洞察力(如Brehmer,1980),这一结果在主观事件上即使专家也是如此。
2.1.2 审计主体迅速适应外在环境变化、及时更新和拓展综合职业能力的不足
知识和技能是企业可持续竞争力的根本源泉,企业能力的提升是渐进的漫长过程,内源性变革的力量会促使其提高核心能力,而对外在环境的影响并不敏感,组织、制度和文化建设有利于提升企业的能力。
审计人员的知识来源主要有教育、培训和对过往经验的总结,它们都是对过去无数成功与失败经验的总结。对于具体审计人员来说,前者是间接经验,而后者是直接经验。我们今天的教育和培训不能适应审计发展的需要,这是国际学术界早已有论述的。而在对过往经验的总结上,一是研究者发现,人们很少从其错误中吸取教训。代替性地,他们陷入了所谓的“重复效应”(如Hasher et al.,1977); 二是过往的经验可能陈旧过时,不能适应现今公司的审计实践而审计人员并不自知,相反,准备者可能从过去的经验信息中获得了过度自信(Slovic,1982;Davies et al.,1994;Paese and Sniezek,1991) ,从而就未考虑其他可能的方案、相关的信息或可能的新情况;决策执行者可能无意识地偏离客观的估计而转向其更偏好的方面(如Kunda,1990;Wilks,2002;Kadous et al.,2003)。证实偏好会使管理层趋向于搜集支持而非驳斥先验信仰或偏好的信息。许多情况下这一趋向会导致无理由地信赖先验信仰或偏好(如Klayman and Ha,1987;Nickerson,1998)。
在事务所整体上的职业能力上,迅速适应环境变化和业务发展需要,招聘不同专业人士或果断借助外脑并能实行无缝对接、知识共享的能力,鼓励创新、风险控制和知识共享的机制、文化等还没有完全建立和完善起来。
2.1.3 衍生品审计是非结构化或弱结构化决策问题
衍生工具唯一相关的计量属性就是公允价值,公允价值计量是不确定性会计,属非结构化或弱结构化决策问题。结构不确定性与人对每一决策未来结果的无知相关,因而无法有效地预见和控制。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大部分衍生合约都是表外交易,但一旦发生不利事件,大多会转化为表内项目并带来绝不亚于表内项目的损失。
2.2 实务分析
2.2.1 衍生品交易风险的综合准确度量至为困难
对于衍生工具,人们往往并不关心其使用价值,而是其避险和投机的功能,成功运用衍生产品的关键是充分了解后再使用,并施以有效的风险管理来获取风险收益。达到这一目标的前提是能够准确地度量风险,并能在定价过程中充分地反映风险程度,表内外业务均应如此,这是对其正确定价的基础。而任何估价模型效果的好坏不仅取决于其自身的科学性,也与该模型使用的“原料”(即输入变量)的质量有关。衍生工具的风险主要包括市场风险、信用风险、操作风险和其他风险,其他风险主要有模型风险、会计风险、法律风险、税负风险、监管风险、基差风险、展期风险(Rollover Risk)等。金融市场流动与波动性的提高,增加了公司的财务风险敞口。
遗憾的是,重大风险事件不常发生,也很难用标准的统计方法进行分析,尤其是信用风险和操作风险很难加以评估。与衍生品相关的流动性风险和模型风险,可能是审计人员感觉最难对付的两个领域。并且各种风险在恶劣的市场条件下相互交织时,便会引发突如其来的危机。不断改变的会计流程、更先进的技术及新的监管要求促使人们不断认识与了解金融风险。但经常发生的是,高管们根本未意识到潜在的风险,错失了及早发现问题以尽快采取改善措施的机会,直到一切太迟时才采取补救措施。在许多令人震惊的案例中,尽管其表面原因往往是重大预料之外的市场变化,但实际上,衍生品交易中所牵涉到的不适当的组织架构、政策、程序、系统和沟通才是问题的根源。
今天的风险管理应从公司层面、从总体上更全面地看待相关头寸对公司的影响,确保其管理流程和控制能跟上金融创新和其他如合并、剥离和成本控制项目等企业变更。衍生交易的管理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日常的调节和确认,如果一家机构不能以一种有组织的方式及时地了解自己的衍生品交易,世界上最复杂的风险模型和概念也无法帮助它免于损失。风险管理工作必须更加集中化,成功的风险管理还需要运用各种组织理论,如层级结构、指挥链、电脑系统和软件、信息的获得、培训、报告和绩效评估。
2.2.2 审计衍生品的内部控制与计价需要更高的综合能力
衍生工具审计特别强调下列财务控制的审计:
(1)独立于前台(交易室),前台也有评估工作。这意味着估价模型应由独立于前台的专家进行确认;所使用的市价资料来自前台之外的其他渠道,如前台是某特定产品的主要造市者,则自经纪商处获取的报价实际相当于从另一渠道取得自己前台的报价,因而不是真正独立的报价。
(2)完整性,不仅涉及所有的衍生头寸,还与所有的估价参数如内在假设相关。
(3)使用得到独立确认的模型。
(4)流程的实施由具有足够技能并能有效地履行审查职能的人员担任。
(5)重大事项应予追踪并提出报告,管理层必须确认,任何必要的损益调整事项均已调整入账。
由此可见,公允价值计量与历史成本计量最大的区别就是,历史成本下,一般交易数据就是记账的原始凭证,而公允价值计量要求会计部门必须使用单独验证的模型和资料独立评估衍生品的价值,因此前者要求前中后台信息保持通畅,而后者则要防止信息串联带来的估价失败。
测试中存在的任何差异都应予以解释,在现代计算机程序中,误差小于一亿分之一才可能被接受。大多数标准的衍生产品定价模型中,在将市场价格转换成模型输入变量时,最容易产生差异和困难,不仅表现在模型得出的衍生品价格上,也表现在人们的观念上,除非模型输入变量与市场上能直接观察到的价格完全一致。压力测试非合理行为和极端情况,如模型会产生不合理的结果就要小心该模型。有些模型在输入参数位于某一特定范围时,只会产生好结果,如第一代亚洲期权模型(均价期权模型),在波动率较高时,往往会高估或低估期权价值。大部分估价参数都有可能获得独立的报价或估计值。
金融创新使得看来相似的产品,却往往需要采用不同的模型进行交易和风险管理,但员工在评估产品时会使用手头已有的模型和技术而忽视其适用性,或未对其作任何测试。这在店头交易中更是特别真实。审计人员必须对模型的开发方式及各业务线的使用有一个全面的了解,如模型的用途,模型赖以建立的理论基础,模型的使用者及其使用意图,涉及的风险大小(如名义合约价值的规模),及使用该模型的交易的总当前市值(CMV)。模型的测试流程与最初开发时相似。模型错误的原因有:模型不正确,即理论方法本身错误;模型正确但提供的解答不正确,即理论在施行过程中出了偏差,可能是所选数值不对,或数学计算中的去零取整所致;编程错误;有效模型的不当使用,这是最常见的错误。理论错误可能最明显的就是无法确认一些变量对产品估价的影响。对某些特殊的衍生品来讲,可能会找到几种不同的数值方法来给其估价,这时就不仅要考虑模型的合理性,还要考虑模型所产生的价格和风险数据的准确性。模型测试是模型审查流程中最具挑战性的部分。一般编程错误能迅速得到追踪和纠正,但理论错误的处理情况就较差。
例如东航套保巨亏的失误在于:首先,管理层对国际油价波动的市场风险认识不充分、不到位,不了解经济的周期、全球金融市场的走向和国内外宏观经济政策的变化;对看涨和看跌期权的风险认识不足,认为不用付外汇、不用收外汇、没有现金流就以为在财务上没有负担,不了解金融衍生品风险放大的功能。其次,很多企业没有约束机制,公司治理结构有严重缺陷,比如一两个人说了算,同时没有职审机制,缺乏止损概念,任意由市场波动。东航当时赌油价不会跌破每桶62.35美元,所以其套期保值协议没有设置止损线。最后,东航上市公司财务部的大部分人以前是做算账、结算、清算工作的,主要是去银行清账。真正懂得金融、懂得金融工具、懂得交易、懂得市场风险控制的人员没有几个,所以投资金融衍生品这种风险交易肯定会出问题。
还有中信泰富,据事后分析,就存在合约定价陷阱目标错位、量价错配、工具错选、对手欺诈等,因而在签订合约时中信泰富就已经亏了1亿美元,表明该公司的经营理念、经营方向、管理水平和强化监管等方面存在严重问题。
3 解决之道
3.1 创新完善审计理论
现行标准审计理论未能充分指出衍生产品的使用可能引发的新问题,特别是由衍生产品的高杠杆特性所带来的风险,及由此所引致的投资组合风险特征的变化。而且囿于审计的法律责任和审计风险,现行审计准则要求注册会计师不得对预测性信息作出保证,当现行财务报告将越来越多的对未来的预期的信息纳入表内确认和批露时,审计作为信息工作者的处境就会极为不妙。因而有必要重新阐释职业审计的一些重要概念,如独立性、审计功能、财务报告目标、重大性、风险导向审计、审计模式的概念、审计风险及审计报告等。例如,Smieliauskas,Craig and Amerni(2008)就建议审计报告用“可接受重要性误报风险”的意见来替代“真实与公允”的审计意见。
3.2 会计审计准则及相关法规的修改完善
国际会计师联合会(IFAC)、美国财务会计准则委员会(FASB)、美国注册会计师协会(AICPA)、中注协(CICPA)等均启动了新的会计审计准则方面的研究项目,如FASB 启动了公允价值估值技术及其信息披露两个项目,IAASB发布新的审计实务提示:在当前经济环境下对持续经营的审计考虑和在当前市场环境下审计公允价值会计估计面临的挑战,等等。
3.3 能力建设
(1)两个层面:注册会计师个人的能力建设与事务所综合能力建设。企业资本中,人力资本是重要基础,是员工所有的各种技能与知识,结构性资本是企业的组织结构、制度规范和组织文化等,而市场营销渠道、顾客忠诚和企业信誉是企业的顾客资本。Leif Edvission 和Patrick Sullivan认为人力资本代表企业解决问题的个人能力,他们所具有的知识与技能是以隐含的、未编码(tacit)的形式存在,个人拥有未编码的知识和技能一旦被激活,就将成为创新之源,也将是他们及所服务企业有竞争力的源泉。
独立审计中的人力资本是在审计判断、审计市场开拓、事务所内部管理等方面有创新能力的人力资源,是决定独立审计质量的关键性因素。人力资本产权与其所有者不可分离,因而不具有可抵押性,在经济上没有赔偿价值,可能存在“偷懒”和“说谎”,这一产权特性决定了企业合约的不完全性。人力资本的所有权与其所有者的不可分离性决定了它的不可抵押性,不能为其造成的审计失信承担有价值的赔偿责任。同时,人力资本又不同于一般的人力资源,其从事的审计活动具有双重性,一方面表现为其努力可以自我调节,在合作中更容易“偷懒”,更容易在审计报告中说谎,引发审计失败;另一方面,在开拓审计市场、创新审计技术和提高审计质量等方面又更具有创造力,前者需要激励,后者需要约束。事务所对人才的竞争就是对人力资本的激励与约束的复杂均衡的竞争,其中最重要的是防止人力资本将创新变成“冒险”。企业对会计师事务所的专业服务需求日益超出传统的财务报表审计服务,要求提供包括内部控制鉴证、企业估值、税务代理、司法会计鉴证、破产清算管理、会计顾问、财务咨询、管理咨询、战略筹划、并购咨询等在内的多元化专业服务,甚至是跨行业的资产评估、房地产评估、土地评估、工程造价咨询等其他多元化的专业服务。注册会计师应当具备的“专业知识”拓展到会计、审计、财务、税务、估价、法律及相关知识以及组织和企业知识、信息技术知识等相关领域,综合能力观要求既要具备岗位适应性,又要具备能力持续发展性,明确了注册会计师应对复杂性和需求性不断增长的职业环境所必需的智力技能、技术和功能技能、个人技能、人际和沟通技能、组织和企业管理技能五类职业技能,强调了注册会计师所必需的职业价值观、道德与态度的基本内涵。而事务所整体上的职业能力除上述能力要求外,还应包括:迅速适应环境变化和业务发展需要,招聘不同专业人士或果断借助外脑并能实行无缝对接、知识共享的能力,鼓励创新、风险控制和知识共享的机制、文化等。
(2)两个方面:技术与行为。审计质量是行为和技术的结合。技术可以标准化而行为不可行。在复杂环境下的审计行为与对审计技术与方法的选择及其综合运用,最能反映审计主体的职业能力,尤其是职业判断能力,因而也是决定审计质量的重要基础。审计职业行为规律的研究日见其重要性。
诚如斯蒂格利茨(2008)所言,目前而言,此次金融市场危机并非都是由不良激励引起的,更多的责任在于公司管理当局的过度自信、错误的模型及其定价和市场参与者系统地忽略系统性错误,即各种风险彼此联系、相互影响以及误导性会计信息的披露等。最近AIG就受到非营利组织对其管理当局过度自信地运用风险过高的衍生品和发布误导性信息造成股东损失逾2000亿美元的指控。而审计未能有效评价相关公司的管理当局,对误定价和误导性信息揭示不力,无疑彰显了审计功能的有限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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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09-06-18
[作者简介]曹细钟(1973—),男,南京财经大学会计学院讲师,会计学博士,研究方向:审计及其与之相关的公司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