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黑夜里寻找一点点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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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 郑廷鑫 翁倩 rwzkwenhua@163.com
  在过年前,李志的乐队终于离开了1701那间扰民的公寓楼房间,搬进工作室,有了自己的排练房,不用担心被投诉。下班时间,乐手们都离开,他用洗洁精把玻璃杯刷洗得闪亮,一遍又一遍擦拭厨台和桌子。
  或许是那些天与马頔的微博口水仗打得正酣,也可能轮番的媒体采访让他显得亢奋,“整个人的状态特别亢奋,思维、语言……其实大部分时候挺蔫的,有的人跟我聊天觉得挺没劲,别人说一大堆,我可能蹦两个字。但现在特别亢奋,春天来了吗?”
  为了今年5月开始的巡演,“音乐个体户”李志拼了。他放弃各种原则,强迫自己从“非暴力不合作”变得“合作”:“采访来呗,摆拍来呗,黄牛来呗,审批来呗,红包来呗,赠票来呗……无所谓,都来吧。”
  他终于接受了一切的“不要脸”,“彻底打破自己以前的价值观,只是想让这次演出做好。我不指望通过采访来树立什么形象,我无所谓。”
  系紧鞋带冲进这夜色
  这次巡演对李志很重要。
  他一直想在北京工体办专场,把父母请到现场,以隆重的仪式感告诉他们,这十多年来自己在做的事。“只是为了让他们不再担心,告诉他们这样的行业也能养活自己,唱歌也是一种正当工作。”
  在江苏金坛县农村,初中的李志跟亲戚借了两把吉他,在家弹,“特别喜欢吉他的声音。”读高中,李志不是学霸,学习中等甚至偏下,但他努力攒钱买了一把琴。
  高考志愿表上的专业,“这个专业与那个专业,都是做什么的,谁知道?随便填填,哪有什么兴趣。即使有兴趣也都是假的,尤其像我们农村,从来没接触过外面的世界,你知道自动化跟电子工程有什么差别?”就这样的,进了东南大学自动控制系。
  在南京城郊的浦口校区,典型的工科校园条块分割,横平竖直,“都不像文科学校有园林的感觉。”老师和学生都戴着眼镜,拎着书包。李志对大学很失望,对专业没兴趣。“我小时候的梦想是到处玩,按现在说法就是做个旅行家。”
  他决定退学。“需要父母同意签字。这对他们打击挺大的。”90年代,从农村考上重点大学,还是件很难的事。“你可以想象那种正常父母的反应。”但他很坚持,“只知道不愿意上学。没劲啊,就喜欢弹琴。”
  “他们拦是拦不住的,因为我的行动是自由的,我决定不上这个学,本质上跟你盖不盖章,签不签字没关系。想明白这一点,就觉得无所谓了。”虽然老师、同学和家长轮番劝阻,“其实大家都知道,大学确实可以拦着你不让进,但我要出去,你拦得住吗?”
  班主任跟他的那次聊天,依稀记得。“那是个特别好的老师,虽然接触很少。”他们站在宿舍楼的阳台上聊了很长时间,李志只记得班主任说,他很喜欢吹笛子,这就是生活爱好,没法依靠这生活,他需要这份工作,在学校当个老师。
  退学好像对李志影响并不大。除了几个瞬间,那段记忆大都已模糊了。“用同学的话说,我就是今年不退学明年也会。就算我把学上完了,以后还会去做其他的事情,他认为我的性格就是这样的。”
  那时他与同学王科常在一起弹琴唱歌。“刚接触张楚、老崔,觉得很high,一听高晓松是退学的,郑钧是退学的,那种英雄主义情结在内心激荡,你不觉得很激动吗?加上对中国教育不满,但不满在哪,那时年纪小,说不清楚,讨厌老师,加上个人性格。”
  王科也想过退学,但父母不答应,最终他留了一级,与李志成为同学。
  退学程序的最后一个场景,是他在校长办公室盖最后一个章。办公室在一栋苏联式的老建筑里,“特别高,之前是老图书馆。”中午时分,人们好像都在午休。工作人员睡得懵懂,拿起钢印的章,“轰”的一声,李志觉得整栋楼都震动了,“头发都竖起来了。”那一“轰”,至今想起仍能感觉到耳鸣。
  他拿着那张盖满章的纸,沿着校园主干道往校门口走。在校门口,不知道该往左走,还是往右走,最后走向了哪里,他也完全不记得了。
  接下来,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到处晃悠。去酒吧唱唱歌,做做乐队,大部分时间在家看书、弹琴。哪有计划?”
  就算退学,还是住在学校旁边,“在我看来也没啥差别,没事还在宿舍里睡,有时也混着上一两节课,主要是不考试了。”王科说。
  父母自然对他退学之后做什么特别揪心,“只是不太表现出来。”事实上,这么多年,李志在做什么,父母并不特别清楚。“我在酒吧唱歌,做琴行,教学生,甚至上班,他们都不是很清楚。但他们能看出来我的物质生活在好转,甚至有时,我会故意在他们面前显得我没那么落魄。这跟虚荣心一点关系都没有,就是让他们不用担心。”   至今,父母也不太知道他在做音乐。“他们差不多有数,只是大家没捅破那层窗户纸。我跟他们本身沟通特别少,不像有的父母天天会唠嗑。”他也经常回家,“但回家也没什么话说,就吃个饭。他们问我在做什么,我说在上班,他们问你上什么班,我说公司,他们问公司做什么的?我说,说了你也不懂。”对话便没法再继续。
  “我现在想,也没必要交代。虽说最早的动机是让他们放心,但现在我觉得可能也没必要。我们都这么大年纪了,没必要为了这个理由做这种事情(工体专场),这个挺操蛋的。”
  李志跟父母一直和谐相处,虽然没有沟通,但也没有矛盾。“除了结婚,他们不会给我压力。对农村人,或中国所有普通父母都这样,希望自己的孩子结婚生小孩。他们是很正常的农民,所有农民的想法在他们身上都有。”
  退学后,李志去过北京,和大多数“北漂”一样,认为搞音乐怎能不去北京?他在北京跟同学挤一个宿舍,“床特别窄,两个人睡不下,就铺一排方凳,方凳跟床高度又不一样,所以睡得痛苦。”半年不到,又回南京了。
  之后他践行了“旅行家”的梦想,游历宁夏。再回到南京时,他决定把平日的习作录制成唱片。“做一张唱片需要很多资源,简单说就是钱跟人。”他两样都没有,对这两个问题视而不见,靠着借来的5000元和好友的支持,录制了第一张专辑《被禁忌的游戏》。之后以类似的方式又录制两张,直到负债累累,不得不去成都打工。
  在成都时,他写了篇《自传》,其中记述:
  经常有一些有钱同学的饭局,陌生人问他做哪行,他吱吱呜呜低头吃肉。经常有一些春节,亲戚们问他今年赚多少钱,他吱吱呜呜低头吃饭。经常他忍着饥饿婉拒好意的饭局邀请只是因为没有一块钱坐车,经常他不好意思当着有钱人的面拿出红梅只能跑到厕所抽两口回来。他避免人多的场面,他希望自己是一团空气,他祈祷所有人都看不见他,那样他就不要说自己在写歌,没钱录音。他是这个社会最底层最懒惰最沉默的一份子。仅有的几个兄弟他都不能说太多。他自卑到他自己都无法想象的地步。他坐在街头,看梧桐叶一片片落下,他坐在街头,看人们来来往往。他幻想着一天飞黄腾达然后用钱去购买失去的尊严和青春,用钱去购买失去的孝顺和乐观。他后悔走上这条路同时又不甘半途而废。
  这段世俗的弯路,成就了他的音乐创作。“肯定是这样的。宇宙就是这样子,它从无序变成有序,在有序的过程中形成了地球。人也一样,从无序到有序,当然最后还是回归到无序。只不过在这个阶段宇宙是有序的,但它正在走向无序,人类也是一样的。一个人也是这样,在30岁到40岁的时候是最有序,前后都会无序。”
  西去而旋转的飞鸟
  刚上大学时,李志还没那么讨厌媒体。他是《南方周末》的忠实粉丝,至今仍能说出几个当年震撼过他的报道。
  2000年末的某个早晨,阳光灿烂,他一早去报摊买回《南方周末》年末特刊,读到“阳光打在你的脸上,温暖留在我们心头”,又一次被震撼了:“什么傻逼能写出这样的东西来!现在看可能有点矫情,在那个年代,网络刚开始,不管是后现代还是文艺都刚刚出来,挺震撼的。”2007-2008年间,他到广州做了场演出,名字叫“我们爱南周”。
  也是那些年,互联网在校园兴起,一夜之间,南京年轻人都聚拢到一个名叫“西祠胡同”(简称西祠)的网上社区。
  他还迷上了王小波。看到同宿舍同学拿着《黄金时代》,读得直乐呵,拿过来,越读越喜欢。循着《沉默的大多数》,又找来黄仁宇的大历史系列。
  在西祠,他最常去的讨论版是“王小波门下走狗”,那里聚集了一群王小波粉丝。此外还去一些摇滚版块。西祠也给了他很多馈赠,如今团队的几位主要骨干,几乎都是在那里结识的。
  很多年后,老六说起西祠:那个年代,人们在互联网上秀的是上限;不像现在,人们在互联网上秀的是下限。李志便是那些表面玩世不恭、脏话连篇,暗地里却努力秀上限的人。王科提起这些很佩服,“他对自己有要求,常常去西祠发文章,坚持认真地写。”他在西祠的网名叫B_B。2004年,他沿袭这一名字出了第一张唱片,他也习惯地自称“李逼”,而他的粉丝们则喊他“逼哥”。
  互联网改变了他对传统媒体的看法。“网络上的东西并不都是真的,但如果花点时间,是可以分辨出来哪个是真的。你可以不说真话,但不要说假话,这是一个人的底线。我对媒体从业人员的印象特别糟,能力各方面都很差。”
  上一次接受采访,是一家西班牙媒体,“那人问的都是关于政治,他不关心你的音乐,只是看到你音乐里有政治,他们对这些感兴趣,他的目的性太强了。虽然我有些愤青,但并不意味着,我需要塑造成那个形象,那只是我的一部分。”此后他对所有的媒体,闭门谢客。
  黄仁宇的大历史也重建了他的历史观和世界观。他对真相和是非变得充满执着。这也影响到他做音乐的态度:“我喜欢刚正不阿的精神,我喜欢是非分明的态度。所以李逼没有潜规则。从排队买票到演出顺序,李逼非但不利用关系,甚至为了避嫌还故意挑坏时段。这样的好处是:演不好有借口,演好了更牛逼。”
  这段话也出自《李志自传》。该自传发表于豆瓣月亮小组。
  那时月亮小组刚建,有人写了一篇连载文章,讲述她与各种乐手的故事。下面一堆人天天催,“快更新,快更新”,都激动地等着爆料。
  李志一看,“写得什么玩意?明显全是编的。这是什么文笔,有这样写作的吗?那时比较自负,决定我来写一下,作为示范。一写就没刹住,写了那么长。”
  他从乐手的角度,把接触到的女孩以英文字母命名,带着情色与怒骂写了一个星期。但他不承认这是在炒作:“不能说引起了争论,行为动机就是炒作,这个逻辑是错的。我不是为了红,不是为了大家议论才写,虽然后来的结果是这样。”
  在写下“自传”前几个月,他应邀参加西湖音乐节。演出换场时,他上场接线,台下人稀稀拉拉在聊天,他在接线试琴,人们以为他是工作人员。等到一开口,台下人全都站了起来,吃了一惊。李志懵了,他第一次发现自己成名了。   “现在每次演出,我上场,下面不疯,我会比较诧异。但那时,我上场,下面没反映,我觉得是正常的,我一点都不惊讶。”
  从2010年开始,他坚持每年在南京办跨年演出,坚持用南京本地乐手做乐队,“希望大家能在本地做乐队,能够做得好一点,这意义比我在北京做要大得多。”无论去哪个城市,他都会回到南京。他的歌里到处是南京的影子,被赋予地域标签的意义。
  对他来说,这只是生活习惯。“如果我的青春期在平壤,我也会在平壤。”在成都工作时,他把回南京当回家,“我在南京没有房子,什么都没有,但每次一下飞机我都觉得回家了,我回老家都没那感觉。青春期在这边,你上街都会想到一些人,一些事。但我没觉得南京有多好,甚至在我看来,这个城市没什么优点,只不过你到别的地方都不习惯,这里我闭上眼睛都知道。
  2009年,他从成都回到南京,租住在山阴路,就有了《山阴路的夏天》;搬到热河路,就有了《热河》……他满南京租房,满南京写歌。
  妈妈,我会在夏天开放吗?
  李志把做音乐看成职业化的工作,他像一个公司运营者一样,纪律分明,考虑收支,“所有以艺术家自居做事情,都是耍流氓。事情有什么艺术不艺术的,一件一件地做。”这与他音乐里真实的忧伤和残酷的绝望几乎是两极。
  他把这称为“面子和里子”:“万事万物,把它分为里子和面子,里子是本质,它需要一个面子来撑着,因为说出来太尴尬、太直白。假如老林工作没做好,我会发火;但如果他生活没过好,我也很想帮他,这并不矛盾,不算分裂。我跟观众什么关系,本质上是个生意,我做东西你买单,你觉得不好你骂,你觉得好你鼓掌。面子上,你是我的衣食父母,我要感谢你。”
  这个想法体现在歌里:“人和人一场游戏”,这是里子;“我想和你在一起”,这是面子。“我只是希望把这两者扯开来,表达清楚。说到底所谓生活,所谓人生,就是你作为个体跟外界的关系,这种关系两条线:一条是里子,一条是面子。”
  在音乐这件事上,李志的面子是做出好的音乐,里子是他做音乐的标准和态度。
  “你的天赋有多少就是多少,跟努力没关系,你再努力也写不出《Imagine》。在音乐上较劲,在我看来没什么拼的,音乐的才华早就听出来了,你可能会写一两首比较牛的歌,但再怎么努力也写不出几十首牛的歌,做不出来,不要拼命。”他说,“就像你这辈子是个大肠,你的努力是要让这个大肠看起来更好吃一点,但它本质上还是大肠,努力把这盘大肠变得好吃,是可以努力来的,认真组乐队,认真排练,把灯光、音响搞好,但歌的本身其实真的没有好坏高低,纯私人喜好。”
  李志读高华快十年了。高华去世那天,他清楚记得是2011年跨年演出前的12月26日,“追悼会我原本想要去的,殡仪馆离我家挺近,结果因为那几天准备跨年太忙,睡过了。”
  他对高华的理解是:“他的观点不重要,书的价值不重要,他对待学问的方式让我很感动。”这如同梵高,“他的画我完全看不懂,但他从事画画的经历对我意义很大,愿意为这事奉献一生,这种态度是全人类都应该学的,所谓的职业化就是这个道理。你做这一行不一定要爱这一行,但你既然做了就得尽力。”
  李志看重即将到来的巡演,另一个原因是:以前那条路走不通了,到头了。如果还像以前那样在酒吧演出,意味着还是那样的收入,乐队也还是那样的水平。他需要通过一次大体量、更高规格的演出,让所有人都得到锻炼。
  “不是说以后就这么演了,我是想通过这次操作,让大家提高练习,所有的软实力提高之后,再回到酒吧,把票价提高就理所当然。而不是今年120,明年150,后年300……太慢了,因为现在开支太大,这种收入的增加是没办法跟上开支的。”
  2013年年底,他起了要在工体做专场的心。“当时只想着找个正儿八经的地方,做一次正儿八经的演出,让父母和家人看一看。”
  最初的计划是2014年9月份演。2014年1月开始筹划,接触演出商。所有的演出商都建议他,不要只做一场,应该多做几场,把成本均摊,一场肯定亏,风险大,从另一角度,一场起不到效应。“这只是从演出商的角度考虑。”
  找演出商,是因为自己做不了。“不像每次跨年,我们自己可以搞定,那么大场地我们搞不定。”
  这一年的他,马不停蹄。春节后,女儿降生,未及孩子满月,他就出去巡演20场,巡演结束开始准备唱片《1701》,随之做工作室,工作室在年末前成型了,新一年的跨年就到来了。
  2014年4月,团队开了一次会,决定把工体演出的想法取消。“但心里还是想办,只不过想如何说服自己。最早他们跟我说办多几场时,我排斥,我只想做一场给他们看,没必要做那么多,风险又大又累,这样的演出对我来说赚不了钱。”
  5月,他破天荒地参加了一次工体“心花怒放”拼盘演出,为了体验工体演出的感觉。“不然以我的性格不会去参加那样的演出。效果是,大家都意识到,大演出不是我们想象的样子。”
  巡演、出唱片和跨年演出最终也说服了他,“如果还是按照以前的方式,几乎没有空间了。现在每一场都爆满,票价是最高的,但只能勉强支撑团队运营。每个月光工资开出去就要6万,不包括我自己。”10月,他又心有不甘地去与演出商接触。
  巡演的最后一场在湖州。结束后,他跟几个哥们聊天,有人提醒他,很多人去工体演出,并不指望赚钱,而是如果演好了,再回到酒吧,可以顺其自然地提高标价。这一说法启发了他。
  李志的职业理想状态是:两三年出来唱一次,赚一堆钱可以再生活很长时间。“但做不到,因为我不是大众人物。”
  他发现,从最初至今,“我的音乐没有进步。我对我自己的认知是对的,我的音乐天赋很平常,但到现在为止,音乐之外的事情比以前好多了。对唱片,我谈不上满意,也谈不上失望,我就这么点墨水。还是里子跟面子的问题。”
  有人问他,音乐有没有底线。“其实音乐本身没有,但做音乐是有的,歌的好坏我认为没有标准,但唱片好坏、现场好坏是有标准的。”
  做音乐十多年,李志觉得从中获得的快乐越来越少。“就像你昨天跑了10米,今天可以跑20米的时候,这种快乐远远大于今天跑20米,明天跑21米。当你事情做得越来越多,发现阻力越来越大,解决问题本身是快乐的,但那占用了大量时间体力精力,很痛苦。做到越来越大时,外面的误解也越来越大,这种压力肯定是有的,我们是凡人。”
  他时刻准备着放弃以音乐为职业这件事。“如果我发现有一件我更喜欢的事情,我会毫不犹豫去做。准确地说,遇到一件我更不讨厌的事。”
  他说:真的,我周围曾经有好几个极度颓废的朋友,他们生活里找不到任何乐趣,没有任何目标,没有任何动力。”
  李志的信仰是:不要失去信仰。“今天的信仰是,要把这6首歌排完,明天的信仰是要把采访做好……每天一个小任务,细细碎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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