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美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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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地的平和宁静,自然的清静无为自是大美。这是我从刁望平的绘画、书法作品中读懂的。
  刁望平在很小的时候就表现出对艺术的热情和执着,在父亲的督促下每天习练书法,有时也会跟在村里画墙画的艺人后面偷偷观看。那时的他已经显露出超人的悟性,一边听评书,一边在昏暗的煤油灯下画出他脑海中的连环画《岳飞传》。他曾偷偷离开家徒步往返两百里路买回油画颜料,在素描纸上开始对欧洲写实绘画大师们的临摹,只可惜在他离开家乡后,这些承载着他年少时憧憬和理想的画稿无法再找回来了。他带着对西方写实主义绘画大师达芬奇、安格尔、伦勃朗的敬慕之心,系统地学习了油画的表现技法。
  在20出头的年纪,他的油画作品在山东省的展览中获奖。1995年,他在北京创作的油画作品《轮与生灵》在1996年挪威奥斯陆国际油画艺术展上获得金奖,并授予他“国际青年艺术大师”的称号。他的脚步并没有停留在大师的光环中,在已近不惑的年纪,又重新展开宣纸,拿起搁置已久的毛笔,走进他从前并不太熟识的中国水墨画和书法创作的世界,开始了他生命中崭新的探寻。
  偶然的一次机缘,他相识了中国香港水墨写意画大师范子登。范先生在北京时,刁望平经常陪伴在他身旁,看他作画。有时他也会在刁望平的习作上添加几笔,笑着说:“画得很好嘛,你一定要传承啊!”他经常对刁望平说,水墨画一定要从古人身上学习,要清虚自然,清雅无极,“不求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才是写意的最高境界。刁望平走进王羲之、怀素、倪瓒、黄公望,用他四十多年生命中的感悟解读他们。书法的精妙、水墨的意韵其实早已在他的油画作品里呈现出来,只是文化根源的差异,材料和技巧表现方法的不同,给观者不同的视觉享受,但是对天地对自然对生命的敬畏与感恩是永远没有分别的。
  刁望平是一位在自然中找寻真我的觉者,保有着超然于物外的心境,追寻着智者的踪迹,在宇宙自然中闲游,用他手中的画笔,娴熟的技巧,捕捉着自然中的真善美。他把天地万物宁静致远、宽广博大、生生不息的神韵跃然纸上。在艺术作品里,心无一物的沾染,而能包容万物的大自在,是他生命中永不会落伍的意境。
  刁望平创作的第一张中国画是《禅净图》。“月挂中天风摇松,双目垂心定入空,慈愿唤醒甘泉泪,慧起莲生普苍穹。”这首诗是他为此图所题,尘缘难断空心已了,冷月青松为伴,在空寂高险的绝壁上静悟,心已触摸到无痕的清风,心已聆听到无声的细雨,似睡非睡,似得无得,似幻似真,自然而然,慈悲的眼泪悟化成圣洁普度的甘露,点醒在梦中痴醉的众生。刁望平的心不仅是诗情,不仅是画意,还有他了无挂碍、不染俗尘的觉者智慧,在天地间自在游走的慈悲情怀。
  “两岸峭壁万丈崖,霜打枫叶赤若花,风击云帆千层浪,清音一曲竟如画。”这是刁望平为他的写意山水画《山水清音图》所作的题画诗。他沐浴着缕缕秋风,享受着自然的无言,宁静的心灵融入了虚空,面对着远山、飞瀑,一曲琴音流淌在碧波中,飘散在孤舟上,抚琴者在为谁拨动琴弦?是山是水?是石是花?画中人是他,是你,还是我?时间停止了,空间重叠了。琴音有情,天地无为,此时无我,方才感受到山的伟岸、水的柔情,与天地同乐的自在。人生苦短,瞬间消逝,琴音已去,山水常存。
  刁望平喜画梅花,尤其爱冬梅。他笔下的梅花没有沾染一点尘俗,没有一点造作,花青的点染更添加了清韵,淡淡的花香没有在宣纸上停留,默默地净化在天地间。他为《寒梅图》所题的诗句是“万静无声彻地寒,霜挂枝头百花残,俏丽独香三九绽,傲骨迎风雪舞天”。空寂的寒天,深漠的雪地都在它孤傲独标的气韵中黯然失色。梅花的枝干是他的骨,梅花的清香是他的心,梅花的气韵是他的神。
  宣纸上的蝈蝈、螳螂、麻雀,都是充分运用了他高超的写实油画的技巧,利用科学的透视原理,在光线的变化中产生的明暗虚实处理,增强了草虫的体积感、空间感,造型精准,取舍得当。蝈蝈眼睛上提亮的高光,更传达出它如真的神采。他把中西方绘画的精髓巧妙地融会贯通,表现出草虫的逼真传神、水墨的淡然清韵。
  《寒雀图》和《秋谷戏雀图》的创作来源于工作室地板上死去的麻雀。手心中的麻雀正是画中的标本,清晰的连羽翎都能数清。沉甸的谷穗带来收获的喜悦,成熟的味道戏弄着麻雀飞来,饱餐后的闲散私语,恬淡惬意。
  “空谷寒风处,溪旁石兰青,无心入幽境,明月映香行。”望平用他充满诗情的画笔在宣纸上随性的勾勒出兰花的空幽、荷花的高洁、牡丹的娇润、风竹的闲雅。墨韵自然,意韵天然。
  刁望平是一位追求完美的人,任何事都要亲历亲为,认真严谨的程度是常人不能及的,无论是写诗、绘画、治印,就连油画架都要用两个月的时间自己制作,设计选材,喷漆组合,连一颗螺丝钉都要亲手拧上。每一道程序都是他一个人完成,每一根他亲手刨好的木头都能感受到他灵魂中对艺术的深情。他经常说,做任何事都要全身心地投入,没有全情的投入就不会求证到生命的圆满,他画的不只是画,也是他对自然生命圆容无碍的证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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