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召来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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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1992年英超联赛成立时,弗格森爵士将之描述为“荒谬至极”,认为这完全是在“欺骗”球迷们。在勇夺12座英超桂冠之后,弗爵爷成功地在“荒谬至极”的英超联赛中变得伟大,也收获了一个骑士身份。然而,要不是20年前的11月底的一个偶然的电话,他可能没法获得哪怕一个桂冠。这个电话给曼联带来了坎通纳,也正是他使得曼联达到如今这不可思议的高度。
  黎明前的黑夜
  坎通纳帮助曼联五年内四夺英超桂冠,而且本来应该有第5座英超冠军奖杯的,可惜他于1995年在塞尔赫斯特公园球场对着一名排外主义者的著名飞踹葬送了球队当年夺冠的希望。这些冠军给了弗格森终生稳固的帅位,同时也给弗格森打造更多代强大红魔队伍争取了时间。如果弗格森当时下课,谁知道又会发生什么呢。利物浦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大俱乐部可不是天生注定就一定能赢得英超冠军的。如果不是坎通纳,说不定曼联本赛季还在为了他们46年来首个联赛冠军而努力呢,要知道在坎通纳率领曼联于1993年夺冠之前,曼联最近的一次顶级联赛冠军出现在1967年。
  人们经常都忘记了,当坎通纳刚来到曼联时,球队可是一团糟。他们在前一个赛季把冠军拱手让给了利兹联,整个俱乐部都因上赛季的失败倍受挫折,精神紧张。整支球队连怎么进球都不会了。当时,曼联排名联赛第8,两项杯赛都出局了。坎通纳到来之前,曼联在近13场比赛中只赢了2场,打进了仅仅9个球。夏季的重要引援,迪昂-达布林被铲断了腿,而签入阿兰-希勒和大卫-赫斯特的尝试都遭到了失败。甚至米克-哈尔福德和李-查普曼也在曼联的引援视线中。
  弗格森没有签下一名成名已久的英式中锋,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活动在禁区外围的那些顶尖球员们。这很好地体现了弗格森的冒险精神,同时弗格森忠实于他的直觉,准确的直觉也正是他的天赋之一。他此前已经从前法国主帅热拉尔-乌利耶那里得到了关于坎通纳是如何如何优秀的参考。乌利耶自从知道坎通纳在利兹联与时任主教练的霍华德-威尔金斯发生争吵后,就非常希望坎通纳能去一个能打上比赛的地方。这就是命运,将两个人联系到一起。
  改变未来的电话
  1992年11月25日,星期三,历史的车轮开始转动。弗格森与主席马丁-爱德华兹会面,讨论转会目标。就在弗格森刚刚痛陈完曼联没能在坎通纳加盟利兹前出手截下来时,爱德华兹的电话响了。电话那头的人正是比尔-福瑟比,利兹联的总经理,他是来询问能不能签下丹尼斯-埃尔文的。后来,弗格森在《Just Champion(只有冠军)》一书中回忆道:“那个电话的时机真是不可思议,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爱德华兹立刻否决了埃尔文的转会可能性,但他反过来询问利兹有没有可能考虑出售下查普曼。弗格森当时疯狂地给主席打手势,在他身边念念有词。当弗格森发现这些暗示都没被注意到的时候,他就在一张纸上胡乱地写上坎通纳的名字,以引起主席的注意。还好,爱德华兹还是问到了坎通纳,福瑟比说坎通纳不在身边,也不知道他的情况,不过坎通纳会在24小时内来见他的。事实上,坎通纳听到消息后,一个小时之内就见到了主席,并同意开启转会之门。利兹当时要价160万英镑;爱德华兹成功让福瑟比把价格降到了100万英镑到120万英镑之间,这取决于你相信谁报出来的数字,不过两者都差不太多。当弗格森的助理教练布莱恩-基德听说这个价格时,第一反应居然是坎通纳是不是“身上缺了一条腿或者别的什么零件。”
  不过令人惊讶的是,这么重大的事件,几个当事人讲述的细节却不尽相同。在《Glory Glory!(荣耀,荣耀!)》一书中,爱德华兹说当福瑟比给他电话时,他是单独一人的,询价坎通纳也是出于自己的意愿,然后他才把这个选项告知了弗格森。而弗格森则在坎通纳加盟曼联的媒体发布会上讲述了另一个故事:“我之前就已经和霍华德-威尔金斯谈过了,然后我就把坎通纳的事情告诉了主席。”
  无论如何,坎通纳的转会申请还是被递交上去了,接着整个转会以光速成交。因此,无孔不入的狗仔队都没能探到什么消息,而24小时后,转会消息公布时,英伦足球界地震了——这也成为了坎通纳英伦生涯的三大JFK(其实就是CNM或者TMD的意思)时刻之一,另外两个是他的惊天一脚和突然的退役声明。好了,历史的这一刻时,你在哪里?
  令人吃惊的消息
  加里-帕里斯特当时在家中接到一个记者的电话,问他对俱乐部签下的新前锋有何看法。帕里斯特后来在自传中写到:“那个该死的记者让我玩猜谜游戏,我都快把所有我能想到的前锋给猜遍了,不过我最终还是没猜到。当他告诉我是坎通纳时,我当时就震惊了。”与此同时,李-夏普正在利兹出席他的球鞋赞助商举办的一个签名会。当得知曼联签下了坎通纳时,他的反应和全英格兰的球迷一模一样。“我当时毫不在意地回应道‘好的,不错——你就开玩笑吧,没可能!’然后我打开收音机,听到了这个新闻:一道巨大的闪电劈中了我,我惊呆了。接着就是媒体开始回顾他过去的职业生涯。当时我们的想法都差不多吧:‘这个家伙’简直是个疯子,我勒个去啊!”
  弗格森将坎通纳形容为“开罐器”,因为他能提升队友的表现,让他们达到更高的层次。但是,在那时,大家都觉得弗格森是在自找麻烦。布莱恩-罗布森在他的自传中谈到:“队友们都不相信这是一笔有益的签约。”“埃里克总是不断的转会,在哪里都带不了多久而且总是引起一大堆麻烦。他才来的时候与我们后来所敬畏的那个家伙差了十万八千里远”,马克休斯说,他当时“担心这笔签约最后会惨淡收场。”
  有的人甚至觉得这是弗格森在曼联主帅位置上能犯下的最后一个错误了。前英格兰队长埃姆林-休斯在《每日镜报》的专栏中毫不留情地批评坎通纳是一个“华而不实的老外”,而这笔“仓促的收购”要么“让弗格森在本赛季拿到个冠军救命”要么就是“让他下课的最后一根稻草”。前利兹队长乔尼-吉尔斯则说他“非常怀疑”这次转会究竟有没有用,而且他认为弗格森本应该签下赫斯特或者迪恩-桑德斯。
  当时,为这笔交易而哭泣的人只有利兹球迷了,他们失去了埃兰路的英雄。虽然坎通纳在球队中的地位相对边缘,但是却在利兹球迷中非常受欢迎:查卢兹面包店卖给坎通纳百吉饼时都只收20便士。然而,当整个转会尘埃落定之后,弗格森紧接着就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做了笔好买卖。“我参加完新闻发布会后就开始对整个交易感到紧张”,他说道:“交易不算匆忙和慌张,但是我们是不是做了正确的事呢,这还是不确定的。我对围绕在埃里克过去的那些争议感到有点担心。这些事情让我烦躁,但是只过了几个小时,我就把这些情绪清扫一空,未来重新开始。”   曼联的这个赛季也同样在此刻重新开始。11月28日,曼联1:0战胜阿森纳,为“新赛季”开了个好头。坎通纳没能及时注册上比赛,所以只是在看台上观看了整场比赛,但是很快他就开始成为球队的灯塔,解放了整个球队的战斗力。帕里斯特回忆道:“他在阵中有着深远的影响,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的曙光来临了。”不止如此,坎通纳对整个俱乐部也有着深远的影响。坎通纳本能地感受到了为曼联效力意味着什么。哪怕是西看台的死忠球迷也不可能比他更了解这家俱乐部,比他更懂得什么是红魔精神。
  国王的降临
  “如果全世界任何一个地方,曾有过那么一个球员,生来就是为了成为红魔鬼的,那这个球员只能是坎通纳,”弗格森曾如此评价坎通纳:“他大摇大摆走进老特拉福德,挺起胸膛,高昂着骄傲地头颅,拔剑四顾,就好像在大声地质问着这个光荣的俱乐部:‘我就是坎通纳。你够厉害吗?就凭你,能配得上我吗?’”弗格森说:“坎通纳对于每天加练的热情让习惯于每天按时上下班的队友们,还包括我认识到了充足和高质量的日常训练不可或缺的重要性。”
  坎通纳在场上的创造力让曼联那群经验丰富,顽强坚毅的球员开始重新思考比赛,开始用他们之前从没考虑过的方式踢球。简而言之,他打开了红魔脚上的镣铐。很快,整个球队熟练地踢起了坎通纳式的足球。在他加盟之前,曼联深陷泥淖,他加盟之后的头10场比赛,曼联8胜2平。节礼日,曼联客场3:0落后于谢菲尔德星期三,接着坎通纳带领球队完成惊天逆转,并亲自打进制胜一球;紧接着,次年一月,曼联4:1大胜热刺,坎通纳霸气外露,如国王加冕。当坎通纳用一脚天外飞仙般的传球助攻埃尔文打进第二球时,著名BBC评论员约翰-莫特森惊呼:“这个男人主宰了这场比赛。”曼联踢着令人难忘的足球高歌猛进,成功赢得了26年来第一个英格兰顶级联赛的桂冠。
  不要妄图量化坎通纳的影响力,这是对他这样的球员的一种侮辱。然而,数字总是很具有说服力的。1992年,曼联在坎通纳加盟之前打了37场联赛,得了54分,进了可怜的38个球。然后,国王降临,接下来的37场联赛,他们拿下88分,打进了77个进球。这些数字让人无话可说。
  如果坎通纳时弗格森第一代伟大曼联的最后一块拼图的话,那他同时也是弗格森第二代红魔的第一块拼图。他的骄傲,他的想象力,他的职业态度都深深地影响了新一代的年轻球员,这其中就包括了保罗-斯科尔斯,大卫-贝克汉姆和加里-内维尔;当这群小家伙们在1995-1996赛季第一次拿到双冠王时,他们应该好好地谢谢坎通纳。在3月和4月间的5周之内,曼联打了8场比赛,坎通纳则迎来了他最绚丽的魔法时刻。他在4场比赛中打入4球,完成了4个1:0的胜利;在另一场比赛中,完成伤停补时的扳平一球;在另外两场胜利中,坎通纳都首开纪录。他的传记作者菲利普-奥克莱尔将这5个星期描述为“英格兰足球史上由个人完成的最华美乐章,坦白说,我完全没法找到另一段个人表演与之相匹敌。”
  永远的传奇
  阿兰-汉森在某种意义上也没说错:曼联不可能靠孩子赢得任何冠军——如果没有坎通纳的话。内维尔也在他的自传中说这个双冠王的成就“几乎是坎通纳一手缔造的”。“年轻人总是非常崇拜他”,内维尔说:“但我们并不是特别了解他这个人,哪怕我们对他巨大而无法言明的敬意是毋庸置疑的。我们都拼命努力,想要打动他,得到他的正眼相待。”这种情感一直在延续。2005年,尼基-巴特率领纽卡斯尔造访老特拉福德,他在赛前与坎通纳握了手,然后他非常兴奋地给队友讲这件事情。巴特曾是坎通纳的队友,但是他也是坎通纳的崇拜者。坎通纳的成功不只在于他在1996年足总杯决赛中面对利物浦打进制胜一球,还在于他与曼联球迷们建立的融洽而历久弥新的关系。
  坎通纳与曼联球迷之间建立了一种经久不衰,柏拉图式的关系,哪怕拿来与足球史上任何一段球员与球迷间的互相倾慕相比都毫不逊色。坎通纳曾在《曼联传记》中说:“我没法解释这种情感,而且我也不想去解释它。这就像爱一样。你知道你深陷爱河,但是你没必要去解释你的具体感受或者是你为什么会坠入爱河。我想,如果你非要搞清楚我和曼联球迷间的那些浪漫往事,可能得花上半年的时间。所以,一切尽在不言中。”让大家都不去解释这种引人注目的球员和球迷间的关系也是很困难的。内维尔就说:“球迷们爱坎通纳,因为他所做的所说的一切让你想不顾一切地去追随他。”不过,在故事的开头,不是每个人都对一名从利兹联来的球员那么感冒的。当时就有个曼联球迷在街头采访中对坎通纳嗤之以鼻:“‘噢噢噢噢,坎通纳’?我们才不会在老特拉福德唱他的歌曲呢。”而现在,20年过去了,他们仍在传唱着“国王”的赞歌,而且很可能会一直传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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