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卡的温柔计划

来源 :文学少年(初中版)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king5440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一
  厉熊熊没想到杜小卡哭起来那么惊天地泣鬼神。虽然她一向的作风都很雷人,但是,雷人的杜小卡与别的女生最大的区别就是她不哭。
  跟杜小卡同桌了那么久,厉熊熊就扶没见过杜小卡哭过。
  可是这次让厉熊熊大跌眼镜。怎么前一秒还好好的大摆足球龙门阵,这一秒就掉了金疙瘩呢?厉熊熊不过才去了趟厕所回来,杜小卡怎么就哭了呢?
  厉熊熊偷偷指了指趴在桌子上的杜小卡,用口型问洛桃花:“她怎么了?”
  洛桃花皱着眉,使劲摇头。
  怪了,连洛桃花都不知道,或者是,她不想说?
  太诡异了,这么一会儿,杜小卡就哭了起来!
  厉熊熊想,那个人还真是超能力,能把卡哥惹哭。
  厉熊熊决定讲个笑话:“洛桃花,你知道我最佩服的人是谁吗?”
  洛桃花摇了摇头。厉熊熊说:“汪精卫啊,他又能卖国又能填海。”
  乐趴下一堆人,但是杜小卡还趴在桌子上,笑声落下去,厉熊熊觉得空气里都弥漫着杜小卡的悲伤。
  二
  能让一个很MAN的女生哭得那么伤心的会是什么事呢?厉熊熊想破头也想不出。
  第二天,杜小卡雨过天晴。厉熊熊偷眼望去,杜小卡蔫了许多。每天清晨都是杜小卡最忙碌的时候。无论哪组值日,她都是编外组长。用杜小卡自己的话说她这是“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也难怪杜小卡出手,做值日时,总有一两个同学手懒脚懒,也总有一两个死角没人看到。有了杜小卡,一切都不是问题了。厉熊熊说:“卡哥,你有点黑猫警长的意思啊!”
  杜小卡很拉风地白了他一眼。看到洛桃花擦个黑板跟绣花似的,跑去接过黑板擦三下五除二搞定。
  可是,那是暴风雨之前的杜小卡。那天哭过之后,杜小卡像变了一个人似地安安静静坐在座位上。教室里一下子显得宽敞了许多,肃静了许多,大家都有些不习惯了呢。还有,还有哪不对呢,对了,一向是各自为政的头发居然用橡皮筋束成了小马尾,很乖地呆在脑后。
  书上教育我们说:人遇到重大的变故。会有外在的改变。杜小卡哭过之后……厉熊熊一直致力于行为与心理的研究。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杜小卡一眼,又看了一眼,若是以往。杜小卡肯定咆哮:“看什么看?不认得老大啊?”
  可是这次,杜小卡居然,居然哎,冲厉熊熊挤出一丝微笑。虽然那微笑像闪电那样稍纵即逝,但是厉熊熊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洛桃花又慢悠慢悠地擦黑板,看那动作都让人怀疑是不是画面卡住了。厉熊熊转头看了一眼杜小卡,杜小卡脸通红,但是坐得稳如泰山。没有冲上去的意思。大概洛桃花也奇怪怎么杜小卡还不来接力呢,她回头瞅了杜小卡一眼,杜小卡头一低,错过了洛桃花的目光。
  有事,一定有事!厉熊熊再次做出判断。
  安静装淑女还真不是杜小卡的风格。自习课上,厉熊熊说:“卡哥,你别这样呗,怪吓人的!”
  杜小卡终于发飚了,她腾地站起来,脸涨得通红,声音很大地说:“从今天起,谁再叫我卡哥,我就跟他没完!”厉熊熊有些愣住了。难道杜小卡的改变源自于这个外号?妈呀,那自己的罪过可就大了。
  他说:“那个……同桌,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杜小卡的眼泪再一次呼啸而至,厉熊熊赶紧内疚地闭上了嘴。
  三
  那天放学,厉熊熊一直在学校门口等杜小卡。杜小卡走路也不再是一阵风,而是很慢很慢地走。
  其实杜小卡真的是个漂亮女生。
  厉熊熊说:“同桌,你到底怎么了?”
  杜小卡盯了厉熊熊两秒钟,眼里的眼泪再次摇摇欲坠。女孩到底是女孩,不哭是不哭,一哭起来还真是洪水泛滥拦也拦不住了。厉熊熊在心里感叹。
  “还不是咱们班那些同学,他们说我不男不女的,很变态!”
  “谁?谁说的?”
  “古奇奇和马塞!”
  “哦!”厉熊熊心里还是有点难过的。她杜小卡干嘛这么在意那两个人的看法啊?还不是因为马赛长得帅,古奇奇是个才子。
  “其实,我觉得你挺好的,有个性,又能路见不平一声吼,挺好的!”
  杜小卡撇了撇嘴,说:“我才不要当变态,不就是淑女吗?不就是温柔吗?有啥难的?”
  说着,杜小卡细着声音说:“同桌,你看那边的风景好好看哦!”
  厉熊熊的鸡皮疙瘩“哗啦哗啦”掉了一地。厉熊熊说:“同桌,咱别这样行吗?”
  “不行!”杜小卡吃了秤砣铁了心,她说:“我就是要变成咱们班最温柔的女生!嗯,就这么定了!”
  接下来,班里的新闻不断。都是关于杜小卡的:杜小卡穿了裙子,而且是粉红色的公主裙。杜小卡说话声音变轻了变细了,虽然偶尔还是会忘记,粗门大嗓地一声喊,但那已经很少了。
  厉熊熊总觉得不太习惯。比如从前杜小卡会帮着自己擦桌子,从不嫌脏,可是现在,自己往座位上一坐,杜小卡就躲得远远的,她说:“离我远点,脏死了!”
  厉熊熊很愤怒:“我又不是苍蝇,脏什么脏?”
  杜小卡轻轻一笑。厉熊熊觉得那笑假极了,一点都不真诚。
  某一天,他说:“杜小卡,咱们变回到从前行不行?”
  杜小卡正沉浸在良好的自我感觉里,她说:“我这不是变好了吗?不当大炮筒,不得罪人,还特招人喜欢!马赛说我漂亮哎!”
  嘁!厉熊熊简直要出离愤怒了。
  四
  班主任老冯总是后知后觉的那个人。当他看出来杜小卡有了变化时,杜小卡已经变“温柔”好些日子了。老冯说:“哎,那个杜小卡,你受啥刺激了?咱们班这卫生状况你也不管了,还有,咱是学生,上学涂指甲油干什么?还有,你唱戏啊,头发弄成那样?”
  杜小卡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小声嘟囔:“凭什么就该我负责卫生啊?”
  老冯笑了,“那就封你个官!咱们班总监!总监的意思就是啥都要监督,啥都有权管。我老大,你老二,明白不?”
  杜小卡眼睛冒了光,只一秒,又收回去了,她说:“老师,你这会破坏我的温柔淑女计划的!”
  “啥淑女?那不是装嘛?装不好,做自己最好!”
  厉熊熊简直就要给老冯竖大拇指了。这不是一直他想说却没说出来的话吗?到底是老师,一级有一级的水平。
  杜小卡成了“总监”。那些个清晨又鸡飞狗跳地热闹了起来。
  “洛桃花,你能不能按个快进键,动作麻利点!”
  “吴平,你能不能把分担区扫干净点?”
  “咱们班同学怎么回事?天天站在别的班级门前?做间操要快点下楼啊?”
  杜小卡的粗门大嗓再次在班级响起。厉熊熊很想叫她一声“卡哥”,可是想了又想,没敢。
  洛桃花私下里嘟囔:“老冯也真是的,这丫头才温柔了几天啊,还没习惯成自然,这就回去了!”
  回去好,回去好!厉熊熊还是喜欢杜小卡热心又热闹的样子。说句实在的,十四岁女生的温柔,其实,挺那个的。哪个?矫情呗!
  (责编/高凯)
其他文献
下午的阳光意外的和暖,在多风多雪的罗弗敦,这样的冬日也算难得了。我推窗望去,极目都是异国的雪光天色,穆然静坐,不敢喧哗,心中自然而然地浮现出远在地球另一边的故乡来,身在异乡,故乡的一草一木仿佛也镂饰上了丝丝缠绵不绝的情,嚼不断,撕不裂。   行行重行行,在国内,或许故乡就是某个小小的城市,到了眼窝深邃的国度,才惊觉,故乡是那个泱泱大国,他乡遇故知,平时肩头擦过而不互知的人,此时却异常地亲切,互相
期刊
一  第一次见到刘苏然的时候,田小东还是大大地吃了一惊,这就是隔壁班的那个绯闻女生刘苏然吗?跟想象中的不大一样啊!  在田小东的想象里,刘苏然应该是长着“三头六臂”的小怪物,当然,这有点夸张,但至少应该和那些老师以及家长心目中的好学生有点区别才正常,至少应该是张扬不羁嚼口香糖,挂着玩世不恭或不屑一顾的表情,有点非主流的小众爱好才正常。  可是有着种种传说和绯闻的女生刘苏然,身上根本没有这些症状,而
期刊
十六岁那年,父母离异,我成了被踢来踢去的足球。正是容易受伤充满叛逆的年龄,一怒之下,我偷偷登上了南下的列车。同座的是一个土气的青年男子,劣质的羽绒服不断地向外飞着羽毛。   随着南国的临近,气温愈发高了,我脱下了靴子,脚解放出来,舒服了好多。过了一会,一个精瘦的男子站在面前,指点着说:“小姑娘,注意点公德好不好?把‘孩子’穿上,气味太难闻了。”车厢里好多眼睛都注视着我的脚。心里的怒火、委屈,突
期刊
一个女孩降生了,一个漂亮的女孩。   根据当地的传统,她的父母亲手为她种了一颗杨树。   女孩一天天地长大,父母告诉她:“这是你的树,你要好好地照顾它,这样你长大了,就会有一个像树一样的男子守护着你。”树听了这话,沙沙地摇晃着它那还嫩小的枝干,仿佛在拍着胸脯向女孩保证:我一定要长得壮壮的,我要是长得不好,那将来照顾你的男子也不好怎么办?   女孩果真把树照顾得很好,她按时地给树浇水,给
期刊
[3℃ 多云]  入冬后,不到放学时间,天空就早早地长久地失去了光泽。  周五最后一节班会课,全校都在进行大讨论。  三班的一个男生殴打同班的一个女生。整个过程被拍下来上传到互联网上。拜这事件所赐,莘川高中作为一个小小区重点转眼名噪一时,只不过是恶名罢了。  由于两个当事人都被拍得异常清晰,很快就确定了身份。打人的男生叫陈介,被处以留校察看处分,被打的女生叫纪夏衍,因软组织大面积挫伤至今还在家里休
期刊
总有些生命,酣畅淋漓地恣意挥洒,哪怕遍体鳞伤,亦有些生命,宁静淡泊地安于一隅,哪怕无波无澜。  无论如何抉择,只要心中无怨无尤,一句轻描淡写的“我愿意”便有了九鼎千钧之力,不容他人置喙。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惟愿本心充实满足,无悔自己的决定,便是无憾。  托山为钵,剪水为衣,渺渺若垂天之云,悠悠自来去。这便是庄子。他是如此飘忽不定琢磨不透,他穿行于山林间,沉浮于云气中,纵使生活贫困潦倒亦不移本心。他
期刊
一  下课铃声一响,丁涛第一个冲出座位,目标非常明确!  他可不是要去外面操场上踢球,也不是急着去厕所尿尿,他的目标是教室后面倒数第二排靠墙壁的那个位置。  倒数第二排靠墙壁的位置上,坐着的正是孙子亲。  “孙子亲,我带来一个游戏机,借给你玩吧。”丁涛说着就把游戏机送到了孙子亲面前。  “这么好?有什么要我做的?”孙子亲受宠若惊,他已经觉察到了,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只是他不知道。  “没什么呀,你
期刊
郑小天是一个很普通的高中男生,沉默得有些不起眼。跟普通男生不同的是,他喜欢养一些很普通的植物,小草或者小花之类,放在堆满课本的桌面上。他说,每一株植物都有開花的自由。  可是在红枫高中里,郑小天是很有名的,几乎像宁妍一样有名。  在红枫高中,娶找一个不认识宁妍的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她出现的那天,全校师生正在開開学典礼。  正在讲话的校长忽然就不讲了。坐在前排的同学都能很清楚地看到校长脸上惊讶的
期刊
编辑:  我又跟爸爸妈妈吵架了,他们永远都无法理解我!  我很喜欢看书,不是那些言情小说之类的,我喜欢看散文、诗集什么的。但是爸爸妈妈总和我作对。我每天安排4个小时用于学习,剩下一小时看书。可他们总说我不认真学习。我哪里不认真了!  我每天除了上课以外,还要弹琴、补习、背英语!可他们还说,如果我把看书的时间用来学习的话,我会学得更好!可是,看书是我唯一的乐趣了,如果连看书都不让,和死有什么分别啊?
期刊
【2℃,雨】  林落想不通的事还有很多。更加令人费解的是,许莎莎在“冷漠者事件”中表现出的义愤填膺比一般人更甚,完全有“查出来后一定要和他同归于尽”的觉悟。可是,林落不明之处在于,在对待自己时,她的同情心,她的正义感,她的温柔与良善又去了哪里。  想来自己从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她的事,也搞不懂自己穿错一次衣服她的人生会有什么损失,这敌意出现的没有半点合理性,但它就是存在了,而且也带来了实质性的伤害。
期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