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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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简介】:有这样对风水师言听计从的男人吗?因为她头顶福光灿烂,便要求她做他的女朋友;因为她后来头顶福光消失,便一脚踹了她。靠!老娘得了几千万的分手费,从此翻身做主人,勤学上进变成优秀风水师,华丽丽地杀回来了!
  1.
  季恒的御用风水大师特地跑来一趟:“夏小姐,很抱歉地通知你,你被季恒先生甩了。”
  大厦的茶水厅本来就不大,这位大师又一向喜欢整日穿青色长衫彰显个性,他们这一桌早早惹了旁人注意。虽然夏零凉主张公众场合低调行事,但是世人应该谅解一个失恋女子的悲痛心情。她握紧了银色小勺子,咬牙切齿地道:“他怎么不直接叫10086给我发条短信呢?”
  她是讽刺的意思,下一秒就决定把勺子当刀使。
  季恒这个人见谁都是一张标准的臭脸,唯有对这位大师和颜悦色,恨不得日日高香供起来。夏零凉一直以来都很纳闷,季恒,集团总裁,加州大学硕士毕业,他妈的怎么就对风水这门民间“艺术”深信不疑呢?
  大师是他高价请回来的高人,当时她打听大师的身价,季恒把十个手指都用上了。她立马给大师贴上祸国殃民的标签。丫的又不是梁朝伟,凭什么动动嘴皮子就日进千斗?
  反正简单点说,大师就是季恒的心头肉,她是没有能耐动季恒的,但搞一搞大师还是有几分胆色的。估计怎么着季恒都得心疼一下吧。
  没想到大师十分认真地回答了夏零凉的问题:“第一,10086还没有这个功能。第二,季先生希望我同你解释一下,他并不是不喜欢你,只是老天不允许你们在一起。你们的姻缘将掐灭他祖坟上冒的青烟。”
  夏零凉是本世纪唯一一个因为老祖宗埋错地方而被抛弃的女人。
  真的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吗?马克思、列宁,你们在哪里?
  她狠狠地捅了大师三勺,尚不解气,一杯咖啡泼上去。大师大怒:“本来还有挽救余地的,现在丘比特也救不了你了。”
  “老娘受够了!你把自己洗洗干净送到季恒床上去吧!”
  她是真的受够了。因为季恒这个特殊的信仰,她付出的代价并不小——重新购置公寓,伤筋动骨地搬家,公寓摆设皆照大师嘱咐,特俗气地插一塑料花,喷浓郁的香水。她每每走过,必奉献一个大喷嚏。牺牲最大的是万般挣扎之下,妥协换用“夏三友”这个狗屁名字,据说此名冲煞气。
  天知道季恒喊她三友的时候,她有多想砍人。
  其实这些夏零凉都忍了。真爱嘛,这年头谁不会为真爱做点傻事?谁知近来大师又发现她家祖宗睡觉的地方和季家祖宗睡觉的地方相冲,撺掇着叫她迁坟。
  迁坟?!迁你妹啊!老娘不奉陪了!
  结果就换来分手的下场。
  夏零凉回家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中介打电话,尽早把房子卖出去。没多久,季恒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依旧是不冷不热的声音:“明早到我公司来一趟。”说完就把电话挂了。领导当久了,就习惯发号施令。
  这个面子夏零凉是要给的。季恒固执,有耐性,没有他想做做不了的事。与其等他兴师问罪杀上来,不如她先发制人,也不至于在这场恋爱游戏中输得一败涂地。
  没错,在她看来,这便是游戏。
  2.
  夏零凉遇上季恒的时候,正被销售部经理在走廊里骂得面红耳赤。季恒和大师经过,已经走出去老远,忽然又折回来。他难得到子公司巡视,级别低的经理压根儿不认识他,但是因为他浑身上下散发出的贵气唬住了经理,成功解救了夏零凉。
  他同夏零凉说,“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了。”
  夏零凉觉得她之所以草率地答应了一次草率的求爱,大约和他的身份脱不了关系。有匆匆赶来的部门高级领导,恭恭敬敬地喊道:“总裁,会议室已经准备好了。”
  “总裁”两个字听在夏零凉耳中无异于天籁。麻雀要飞上枝头做凤凰,还管枝头为什么伸过来吗?后来才听说,是大师在与她擦肩而过的一刹那,看见了夏零凉头顶福光满照,敢情风水大师还兼职看相啊。
  夏零凉是有些为季恒惋惜的,多精明的一人,商场冷血杀手呢!偏偏栽在这上面。有一点夏零凉承认大师说得没错,她确实福光满照,不然哪里有机会变成总裁的女朋友呢?她性子本就懒散,傍了大款之后更加肆无忌惮,索性辞了工作,整日里吃喝玩乐。
  季恒于工作吹毛求疵,对她倒是宠溺,钱给她花,人给她上,十分周到。就是一张扑克脸千年不变,得把他当QQ表情,点了才会有。她试过一次,说“笑一个”,他大约签到了大生意,心情好,破天荒地扬唇表示微笑,还带她出去吃了饭。
  夏零凉虽然内心强烈地鄙视大师,但在此,她还是要感谢他赐予她过了一段值得回忆的米虫生活。
  至于之后发生的变故,她认了。她都能福光满照,再福光消失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了。在日本泡了温泉,大师再一打量她,得,福气泡没了,从此还和季恒运势相冲。由此看来,季恒这人终归有点良心,没有一脚踹了她,而是请大师通过种种方法加以挽救,比如他妈的换房子、换名字、换家具。
  早知道就别搞那多事,直接换人得了。
  第二天,夏零凉起了个大早,化妆,试衣服,务必使自己以最佳的状态出现在季恒的面前。当年她高考的时候都没这么郑重其事过——照镜子,露出灿烂笑容。但忽然,她的脸就垮了下来,其实心里还是难过的,人家早说了是真爱嘛。她跑到楼下,想一想又跑回去,卸妆,换上休闲运动套装。
  既然季恒把她当鼻涕一样甩了,她就要像鼻涕一样潇洒。
  她以为季恒是为了大师被蹂躏一事大动肝火,结果人家提都没提,愣是比她还潇洒地甩过来一张支票,标准的资本家作风:“这件事大家都有错,我不同你计较。这张空白支票随你填,当做分手费。”
  放屁!她哪里有错了?她福光满照碍着他什么事了?他敢承认是自己想占小便宜沾一沾她的福气吗?夏零凉挺直了腰杆,还没有机会表现平民女子的铮铮骨气,季恒下一句话就抛了过来:“当初你也是看上了我的钱。”   靠!她要是不接支票不就辜负他了?于是,夏零凉将支票接了过来,学他宠辱不惊的样子,说:“难不成看上你的灵魂吗?”
  说得漂亮,成功打击了季恒的自尊心,使得他本就没有表情的脸更加没有表情了。
  3.
  首先,是因为没有工作,没钱要喝西北风。
  其次,是因为受到刺激。
  最后,是因为不拿白不拿。
  夏零凉伏在银行的柜台上填金额。
  要么别狠,要么就往死里狠。除去不动产、固定资产和股票,略略估计了季恒的现金资产,约莫十来个亿。法律上还规定离婚分一半呢,分手怎么说也得分个三分之一。她填金额六亿,掰着指头数后面的零。
  银行的工作人员告诉她:“小姐,这里应该大写,这张支票已经作废。”
  “我大写了啊。”
  “不是六,是陆。”
  夏零凉拿着笔愣在那里。其实季恒有教过她,握着她的手教写数字的大写。他的手修长素白,写字也好看,跟她小时候临摹的草帖有的一拼。她常常将壹和贰弄混淆了,理直气壮地同季恒说:“我大学念的艺术系,打心眼里抵触数字。”
  他就一遍遍地教她写,跟个小学老师似的。她没有笨到那种程度,就是喜欢他环在身后的感觉。他不吸烟,但是身上有类似烟草的干燥气息,呼吸之间尽数喷在她的头顶,痒痒的叫人贪恋。
  夏零凉想到这些,鼻子一酸,吧啦吧啦地掉着眼泪。她并不是个矫情的人,反对公众场合表演多愁善感,可是忍不住情绪开闸。银行的人一下就慌了,手忙脚乱地解释:“小姐小姐,不是很严重的事,重新开一张就行。”
  在她看来已经到了丧权辱国的地步。
  夏零凉给季恒打电话:“支票作废了,重新给我开一张。”
  他在那头哦了一声,也不知道和旁边什么人说话,过了一会儿道:“下午三点左右我有时间,你过来取。”
  不晓得是不是故意给她难堪,他办公室里有客人,她在外面等了将近半个小时。外面就是秘书室,八九个秘书皆是假装埋头工作,实则用眼角的余光偷瞄她。那种滋味实在不好受,她巴不得早早地拿了支票走人。
  夏零凉把作废的支票还给季恒,以此证明自己不是讹诈他。
  大约是支票上的数字刺激了季恒,他难得地给了夏零凉一个罕见的表情,眉毛一挑,语气听不出是嘲讽还是不屑:“六亿,胃口倒是不小。”
  夏零凉拿脚尖在地上画圈,偷偷将一尊玉石佛像推到茶几底下。听大师说这佛像是镇宅之宝,位置不可随意变动,否则将带来血光之灾。
  季恒已经把支票开好,这次把数字一并填上。他当然不会给夏零凉几个亿,不过金额也不小,千万结尾。一次失恋,决定了她以后吃粥还是吃饭,她琢磨着算是值了。要知道把她论斤卖了也不值这个数啊!
  季恒说:“省着点花,以后没有了。”
  夏零凉倒是愣了一愣,这么有人性的话可不是季恒嘴里能说不出来的。
  她理性地用这笔钱为自己的将来做了规划。
  也许季恒觉得亏了,她回来的时候看到他的车停在楼下,起初以为是中介带人来看房子,走近了才发现是季恒的跑车。引擎还是热的,敢情来了没多久。夏零凉有种煮熟的鸭子要飞走的感觉,在楼道徘徊了一会儿,折回银行,把钱统统转到自己账户上,如此这般方放下心来。
  4.
  季恒的时间很宝贵,他等一个人不会超过一个小时。
  以前同他出去吃饭,她磨磨蹭蹭一旦超过他等待的底线,便只有在家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份儿。
  但是夏零凉怀着暴发户的心情归来之际,季恒的车仍然停在原地。如此只有一个答案可以解释——他等啊等的睡着了。小区的三姑六婆却另有八卦爆料:“作孽哦,不知道哪个丢的香蕉皮,多帅的一男人,滚了二十来级阶梯,被摔得头破血流。”
  血光之灾!
  事实证明了风水一说不无道理。夏零凉的内心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对否定风水产生了质疑。她偷偷到医院去过一回,季恒果然打着石膏躺在床上,心情极差地对着电话发号施令。他还跟来探望的大师说:“我哪里晓得夏零凉煞气这样重,不过在她家中坐了一会儿,连她的面我都没有见着。”
  我擦!原来是她的错!
  夏零凉就是在这个时候做出了重大的历史性决定。她,夏零凉,要成为顶级的风水大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有钱能使鬼推磨,国内几所大学都有风水专业,夏零凉光荣地成为了一个修习风水的伪大学生,同时在线报名大师的网上学习班,听大师言传身教。虽然这位大师就是季恒御用的那位,但夏零凉已经完全摒弃了旧时思想,对大师佩服得五体投地。她以大师爱徒的身份活跃在各个论坛网站,很得大师欢心。前提是大师尚没有见过她的庐山真面目。
  在学校里还遇上过季恒一次——
  他为这个专业捐赠独立图书馆,受到系主任的热忱招待。她作为学校里唯一一个大龄女学生,被找来作陪。季恒见到她是见鬼的表情,当下朝后退了两步。她在席间推杯换盏,向季恒敬酒:“感谢季先生为老祖宗的精髓文化作出贡献。”
  季恒是不大能喝酒的。这个秘密鲜少有人知道,对商人来说,这无疑是一个耻辱。她记得有一回他只喝了小半杯,结果在路边吐得一塌糊涂。她把他拖回来,醒酒睡了一宿,第二天头还是痛。
  “没想到夏小姐现在对风水感兴趣了。”他象征性地抿了两口酒。夏零凉胳膊肘一抬,大半杯酒就灌了进去。季恒碍于公众场合不好发作,拿餐巾纸拭去嘴角的酒渍,凉凉地瞥了她一眼。她装作若无其事,忙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季恒的眼神是利器,他妈的就这样还觉得脊背发凉。她道:“还不是受季先生影响,这才知道风水是门博大精深的艺术。”
  系主任这才知道他们是旧识,酒足饭饱之后安排她带季恒参观学校。他走得特别慢,假装高雅,夏零凉猜他其实是酒精入侵大脑,行动受到阻碍。
  她指着一片湖水说:“这人工湖几天前才修建好,位置和形状皆是大吉大利,说是专招贵人。这不,就把季先生这位贵人给招来了。”   他倒是有兴趣,问是怎么个大吉大利法。她学了专业知识,里里外外解释了一番,他甚是满意,露出吾家有女终长成的表情:“倒是学了点有用的东西。”
  夏零凉笑得甚是迷人:“季先生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千万别客气。”她往前走了一步。她和季恒本就离得不远,虽说季恒一直觉着她会冲撞他,但在校园里他得保持亲和的形象,故此也没有与她拉开多少距离。这一步跨过来,她几乎贴着季恒了。
  他身上有一成不变的干燥味道,即使衬衫上泼了一点酒渍,也没将味道掩盖。季恒特紧张,恨不得跳起来。她拎起袖子掸了掸季恒肩膀上的灰尘:“我家祖坟还在原来的位置,不知道我现在会不会给季先生带来厄运?”
  他身子一晃,咚的一声,掉进了河里。
  5.
  夏零凉想,这下子他的酒该醒了。
  其实是屁大点事,季恒又不是不会游泳,不过是受了风寒,底下的人马屁拍得响,兴师动众叫救护车送进医院。作为旧识,夏零凉全程陪护,嬉皮笑脸同系主任解释:“季先生太幽默了,我开玩笑说咱人工湖的水能去霉运,他二话不说就跳下去了。”
  季恒眼角抽搐,不知是气的还是乐的。
  医生帮他量过体温后,开了几盒药。夏零凉为表歉意,亲自充当季恒的司机。他的车自然是好车,她记得他是跑车收藏者,家中车库停满车子。想来将跑车当成收藏品,没有点实力是不行的。
  他大约是酒劲上来,怏怏地靠着椅背,眼睛并没有闭紧,微微开着缝,像是在看她,又像是在假寐。
  忽然听见他问:“你就一直躲在学校里?”
  “你找我啊?”
  她不过随口接话,他的语气便刻薄起来,好像生怕她误会似的:“我找你做什么?难不成你以为世界上除了你,就没有其他女人了?”
  夏零凉握着方向盘,手上关节微微凸起。
  老娘很愤怒,后果很严重。
  到了他的豪宅,季恒先下车,她把车开进车库,砰的一声,夏零凉从窗口伸出头,对站在不远处的季恒叫道:“不好意思,擦到保险杠了。”
  季恒的脸色惨白,闭了闭眼,简直就是痛心疾首。可是夏零凉知道他有风度,他这个人简直就把风度当爹妈,轻易不会发火破坏形象。媒体称他是本世纪最优雅绅士,不过这并不代表他脾气好。但凡有点钱的男人,脾气都不会太好。
  她见过他发脾气,是集团股票下跌,负责人被他一脚踹到墙上。他要是不发话,负责人就贴在墙上不敢下来。
  这些日子夏零凉也是憋了一肚子的气。她本是一个纯洁可爱善良的小姑娘,可就是被季恒一步步逼成拜金的风水娘儿们!他也不想想,被他甩了的女人如果没有几千万做坚强后盾,以后还怎么活下去啊?她是越发懒了,只想着哪天钱花光了就扯褂子在大街上给人看风水。
  夏零凉掌握了这门技术,她觉着要搞死季恒那是轻而易举的事。听说大师去夏威夷度假去了,想来短时间内发现不了她动的手脚。她假装借卫生间,蹿上季恒的卧室,交换了几件小家具的位置,又将几盆盆栽摆放的方位掉转。
  她还将起居室的一面大镜子推到卧室里。夏零凉也是跟自己赌了一把,季恒日子虽过得精致,吃穿用度皆是最大程度的挑剔,但哪里有闲情逸致注意房间里的变化?总裁都是大忙人。
  听到季恒在楼下问:“夏小姐还没出来吗?”
  她连忙蹑手蹑脚地绕到卫生间,洗了手,长舒一口气,走了出来。
  6.
  夏零凉想她可以光荣毕业了。
  短短几天工夫,财经报纸就曝出季恒总裁面色憔悴、噩梦缠身的新闻。他本就是上流社会数一数二的人物,加上十分信服风水,是媒体最喜欢的话题人物。
  她在一个采访节目里看到他,果然是不大好的样子,有黑眼圈,疲惫,精神不振。这个男人最可恨的地方就在此处,明明是委靡的模样,偏偏叫好些女人生出怜爱之心。这就是盲目不是?指不定他是吸毒来着。
  大约大师也看到了新闻,这简直就是挑战他的权威,质疑他的技术。隔着十万八千里,他打来电话,难得他居然有夏零凉的号码,一开口就是赤裸裸的警告:“夏零凉,你这个扫把星,离季先生远一点!想坏我招牌,没门!”
  她唯唯诺诺地应道:“是是是。”
  一箭双雕的目的已经达到,她自然功成身退。
  大师一定会叫季恒避开夏零凉,可惜季恒最近运气不大好,时常在学校里遇到她。夏零凉可以对天发誓,绝对是巧合。她并不知道季恒和教授有学术交流,三天两头往学校跑。她是教授的得意门生,教授一心想推荐她顶替大师的位置,常常叫她来端茶倒水。
  季恒喝茶特别讲究,夏零凉在他的熏陶下也练出了一手泡茶绝技。周围的人鲜少知道她有这等闲情逸致,才露了一手,隔着竹帘子,教授已经夸上了:“没想到零凉还有此等本事,妙哉妙哉。”
  她掀了竹帘子上前倒茶,热气氤氲,季恒盘腿坐在垫子上,两只手搭在膝头,手指根根修长。她一向嘲笑他满身铜臭味,其实他是没有商人的俗气的,反倒像书香门第里走出的男子。他侧头注视着她,附和教授:“是有点本事。”
  不知道是不是有一语双关的意思,夏零凉心虚,手上微抖。
  她忘记取下眼镜了,水汽弥漫,一会儿就看不见了,也不知道倒满没有。所以惨案又发生了,热茶溢出来,惊得季恒立即站了起来。这一惊一乍连她自己都被烫到,手背上冒起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泡。季恒显然不高兴,呵斥道:“一碰见你就没好事,冒冒失失的。”
  他是心疼那件意大利定制的西装,纯手工,往意大利跑了三次试衣。
  她把眼镜拿去,八百度近视的她什么都看不清了。想去里间拿抹布,才迈了步子,季恒攥了她的腕子一扯:“小心。”
  原是差点撞上大茶壶。
  “睁眼瞎子。”他声音低,但她离得近,听得一清二楚。夏零凉狠狠剜了他一眼,他倒是不尴尬,把眼镜递给她。镜片有些模糊,她顺手在他西装上擦了两下,西装材质过硬不适合擦眼镜,于是,她又从里面扯了他的棉衬衫擦了两下。   如此这般,夏零凉的世界终于清晰了。
  教授的脸色不大好,季恒的脸色也不大好。他抚平皱起来的衬衫和西装说:“建议你去配副隐形眼镜。”
  7.
  这话听在夏零凉耳中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的。但因为是从季恒口中说出的,又听在教授的耳中,就对夏零凉的命运产生了影响。教授逼着她去配了隐形眼镜,她头一次戴,不舒服,每隔几秒钟就眨一下眼睛。
  傍晚整理教授办公室时,夏零凉遇上了季恒来寻教授。他站在门口不进来,问:“怎么你又在这儿?”
  “缘分啊。”她被隐形眼镜刺激得双眼通红,滴了眼药水也不管用,噼里啪啦地掉眼泪。季恒这才走近了些,她连忙阻止,“没事,我就是为咱们的缘分感动得痛哭流涕。你别过来,别到时候缺胳膊少腿了又怪在我身上。”
  之前她倒是很乐意见他因为自己而受三灾八难的,最近却是兴趣缺缺,想来高兴只是一时,过后就觉得或许自己真有点扫把星的潜质。
  季恒面无表情,走到离她十分之近的地方:“不能戴隐形眼镜就别戴。”她怎么就听这话那么不顺耳呢?她到底是为什么戴了隐形眼镜?
  其实她每次取戴都很麻烦,她手指粗,又没经验,总要折腾个十来分钟。季恒喊了一声别动,两指轻轻一捏,就把隐形眼镜取了下来了。她顿时觉得舒服,还有点佩服季恒,说话就温和了点:“趁现在没发生什么事你快走吧。”
  他道:“我来拿份资料。”
  他报了名字,夏零凉爬到架子上去拿。结果一本砖头厚的《易筋经》哐当掉下来,值得高兴的是,季恒没有被砸死,也许有些轻微脑震荡。他娇贵,在医院里住了几日,又被媒体大肆报道。
  大师再也坐不住了,在网上给他的爱徒——也就是夏零凉留言,请她在他度假的日子里,去季恒集团坐镇。首先得到大师的认可,夏零凉十分开心;其次,感谢大师给了她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如果说季恒在大师的指导下尚不能赶走厄运,爱徒夏零凉失败了也没有人觉得意外,她要是成功了会叫旁人以为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与此同时,夏零凉做了个小小的测试。
  毕业那天,校方请了季恒演讲。她一点都没靠近他,全程和其他同学一样远远地坐着听讲。不过,灾难还是发生了,季恒的衬衫纽扣爆裂,他于演讲的同时展现了自己的好身材。
  倒是和从前一样一点没变形,他再忙也抽出时间去健身房锻炼身体。她跟着去过一回,他光着膀子做各种运动,汗水在古铜色肌肤上纵横,十分性感。但他长着一张秀气的脸蛋儿,脱了衣服是猛男,穿了衣服就是美男。
  夏零凉得出的结论是,要改变季恒的运势,首先她自己的运势要做一点改变。大师的话没错,她确实和他相冲来着。
  她约了季恒在茶会所见面,以大师爱徒的身份。打了照面,夏零凉给了季恒视觉上的冲击后,她甚是谦虚地自我介绍:“我便是大师向你推荐的暂时接替他工作的风水新秀夏零凉。”
  夏零凉还打印了大师和她在网上的对话佐证。
  会所招待到位,清一色紫砂茶具,佐以瓜子和糖果。季恒剥了一块姜糖丢进嘴里,饶有兴趣地听她说话。夏零凉特别怕他呛着,赶紧说风水新秀的独到见解:“据说我和你相冲——”
  “据说?”季恒打断她,“事实不是已经证明了吗?”
  夏零凉清咳两声:“不要插话。大师曾经想通过提高我的运势来改变我们之间的关系,其实是大错特错的。既然我和你相冲,提高我的运势便是魔高一丈了,你会死得更惨。我打算用以毒攻毒的法子,降低我的运势,你自然道高一尺无恙啦。”
  “所以——”他忽然往前倾了身子,“你卖掉大师口中的福宅是为我着想了?”
  嗯?怎么如此迅速地变了话题?
  “你怎么知道?”
  季恒慢悠悠地说:“公寓被我买下来了。”
  其实,他有没有想起来,那公寓原本就是他买给她的。不不不,房产证上写着她的名字就是她的,夏零凉,没有什么好心虚的,昂首挺胸走起来!
  8.
  不知是不是被她的专业知识所震撼,季恒居然同意了她做他的风水顾问。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悄无声息地恢复他卧室的原貌。然后自己住凶宅,隔三差五地给她那埋错地方的祖宗扫扫墓上上香。其实风水和迷信没有关系,一是心理作用,二是家居摆设关系到人的舒适度。
  季恒之所以做噩梦,是因为她精心挪动后的卧室带给人压迫感,自然休息不好。精神不振,自然就容易磕磕碰碰了。
  所以自打她跟了季恒,自打有了她护航,季恒就开始春风得意了,面色红润有光泽啊。
  她因为自己住的凶宅,也有点心理障碍,星期天去庙里求平安符。季恒听说这件事,说也要求个符戴在身上,就跟着一起去了。夏零凉其实有点不高兴,他求符不是摆明着不信任她的道行吗?
  庙里香火旺盛,又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叫人昏昏欲睡。夏零凉求了自己的符就在外头等季恒,坐在长椅上舒舒服服地打瞌睡。朦胧间见到季恒走出来,到了她跟前,他难得微微一笑说:“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女朋友了。”
  嗯?时光倒流,她穿越了吗?
  她觉着上次答应草率了,这回得着机会问:“为什么?”
  季恒说:“我本打算再做一段时间的测试,不过大师的假期就快结束了。我听说他暗恋他新收的一个徒弟,想来就是你了。不知道如果他知晓实情后,是对你由爱生恨还是由恨生爱,鉴于到时的关系会非常复杂,我便先给你冠上我季恒女朋友的头衔,便万事无忧了。”
  夏零凉冷不丁地就清醒了,半张着嘴许久才憋出一句话:“你做什么测试?”
  “测试我的受害底线。无非是落水、流血、缝几针,尚在我的接受范围之内。想来如果你做了我的女朋友,我的受害指数会升高一些,就求个符抵灾吧。”季恒用商人的头脑无比清晰地分析。夏零凉继续半张着嘴,像条半死的傻鱼。
  季恒有些看不过去,俯身啄了她一下说:“我是喜欢你的,大师不是告诉过你了吗?”
  夏零凉用言情的思路思考了一会儿道:“其实你在见到我的第一眼就被我身上散发的纯真善良,或者是努力生活的热情什么的给吸引了,于是一见钟情吗?”
  “当然不是,你哪里来的纯真善良?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很开心,分手之后很想念你,恼怒你爽快分手,恼怒你收了支票。我一度动过迁自己祖坟的念头,我把你看得和我家祖坟一样重要了,想来我是非常喜欢你的。”
  好一个想来……
  夏零凉有些失望,喃喃自语道:“就这样?通常不是因为一见钟情吗?日久生情这档子事一点都不浪漫……”
  季恒大笑,吻她的唇。
  在夏零凉看来是小CASE了,床都上过了,接吻算什么。
  麻雀又要变凤凰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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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天都在被调姐和狸崽虐,或者被一拨一拨作者虐的时候,我都会有一种很浓的怨念,总感觉我在公司待不久了(……),唉!  和不同的人上演了一场场“虐恋情深”后,我都会跑去淘宝发泄。  本来还想世界末日那天用光所有的积蓄(幸好没那么蠢!),但世界末日竟然是假的,好难过……可等我看到我2012年在淘宝上的支出单子时,一颗心立刻掉在地上碎掉了!  这一刻,我才终于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虐恋情深!  被淘宝账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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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简介】:她是当代国画大师的女儿,他是温文尔雅的艺术馆长。为拯救男友公司,她懵懂地闯进他的领地,却渐渐被他的温暖融化。父亲的遗作引出惊天阴谋,她误以为自己痴心错付,仓皇中不告而别,怎知却负了他的一片苦心。  【一】  钱小萱二十年来最大的成就是投胎时抢了个好爹。  美术学院从来不缺乏白富美或高帅富,钱小萱硬是凭“国画大师钱远岱之女”的外挂杀出一条血路,混在学生堆里牛逼得耀眼。此爹一出,谁与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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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简介】我长这么大,一共犯了两个让我追悔莫及的错误。第一个是填错了高考志愿,第二个是得罪了钟原。  如果非要用一个成语来形容第一个错误给我带来的影响,那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如果非要用一个成语来形容钟原对我做过的事情,那简直就是,罄竹难书。  然而如此邪恶得令人发指的一个人,偏偏还是个招蜂引蝶的人间祸害。  某一日,我阴阳怪气地嘲讽钟原:“阎王派你来就是为了多祸害几个人吧?”  钟原面不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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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又无聊了!  身体里的小懒人建议我可以听歌,看小说,追剧或者打游戏,上上之选为睡觉。  从遥远的古代赶过来的男人们,摇头晃脑说可以游名山,喝小酒来消磨时光。  那被养在深闺,拘在深宫的女人们,如果她们也得了团子这种“病”,会怎么治?  清明时节雨纷纷,  我们等来了假日,她们在荡秋千,、放风筝。  提问:春意浓,花花草草都破土而出,解了胸中的闷气。领到清明假期的人,或扫墓,或旅游,那一直被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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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那日阳光甚毒。  天蚕丝帕湿了好几方,却拭不尽额上不住下滴的汗。  这汗津津地模样委实有些狼狈,早知如此定要喊些个仆从为自己沏茶打扇。  如此却需过眼前这关。  赵晋偷眼瞧着身边女子,这般烈日,极美的小脸上竟无一丝汗痕。  与其说她周身清净爽利,倒不如说是透着森然寒氣。  那女子手执一盏灯笼,异样的明亮,同着天边的火轮一起,晃得赵晋头晕眼花。  “还君灯笼一盏,愿能照君归时路。”  二  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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