秤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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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走进应德印三楼木杆秤制作室,立即被一条巨大的木杆秤所惊呆——尽管旁边还有许多一人多高的大秤。此秤通体黑里透红,秤花金光闪闪,是我从来未见过和想象到的巨型木杆秤。主人告知,此秤长2.8米、秤杆最大直径6.5厘米、秤体自重10.5公斤、秤锤重26.5公斤,可称重量800公斤。据说,此木杆秤是我国已知最长的一条,可称为“秤王”,完全可以申请吉尼斯纪录了。
  早就知道应德印的钉秤手艺了得,是中国衡器之乡有名的师傅,但不曾想到他居然制作出这样巨大而精美的木杆秤来。面对这一件精致的工艺品,我感叹不已,不由得细细了解了一番。
  2007年上半年,永康市某单位委托应德印制作一条木杆火秤,要求是红木秤杆、金丝秤花、不锈钢秤钮、铸铜秤砣,长度没有限制。这些材料中,红木秤杆最难找。为此,应德印花了半年多的时间,才在浙江东阳找到了一根材料,叫鸟龙木,产自缅甸,黑里发红,韧性强。
  制作这样巨型木杆秤,应德印还是第一次。一条好的木杆秤既要求秤杆光、圆、直,秤钮灵活,重量刻度准确,而且要求秤花文字、图案优美,秤花镶嵌紧密。制作这么长的木杆秤难度不小。应德印心想,如果秤花用一般的数字,虽然简单,也容易制作,但是这样的秤就是制作得再好也没什么意义,因为,现在的木杆秤观赏重于实用。因此,这条木杆秤,应德印加大了难度,用上了他的拿手绝活,即把中国传说人物“八仙”和“吉祥动物”共14个图案用金丝镶嵌在秤上,作为刻度。秤的正面50公斤至200公斤处分别是鹿、山羊、凤和马,秤背200公斤至800公斤处分别是骑牛娃、汉钟离、张果老、吕洞宾、李铁拐、何仙姑、蓝采和、韩湘子、曹国舅和仙鹤。这样,整条秤就是一幅人物、动物画,黑色的底,金色的图,非常华丽。制作这条秤,应德印真称得上是精镶细磨,镶嵌一个人物图案就花了一天,整条秤用了24K金丝二三十克,制作了足足4个月。这样算来,制作这条秤前后花了近一年的时间。
  这条巨秤以及应德印的其他大木杆秤(1.5米以上的),给人印象最深的是他用金丝镶嵌出来的人物、动物图,以及数字,件件都是艺术品,是非常珍贵的文化遗产。我好奇地问应德印,怎么想起要在秤杆上镶嵌“八仙”“八仙之宝”和“吉祥动物”。
  应德印说,在木杆秤上镶嵌吉祥动物,是中国木杆秤制作的传统,是一种衡器文化,只是以前用得少。一二米长的“大秤”,旧社会大户人家才有,为了显示地位和财富,会在秤杆上镶嵌一二只动物图,什么龙凤、麒麟之类的,但没有看到过整条都镶嵌图案的大秤。这些年,木杆秤作为观赏性的工艺品重新被人们所认识,镶嵌人物、动物图案受到了大家的欢迎。于是,他开发出了几套“八仙”“八宝”“十二生肖”“吉祥动物”图。
  应德印的“八仙”“十二生肖”“吉祥动物”图有别于其他类似的图案,具有鲜明的秤花艺术,构思巧妙、姿态生动,以点线的形式准确地体现了人物、动物形象。这是应德印的一绝。他的另一绝,是镶嵌在木杆秤上的数目文字。他虽然文化不高,识字不多,拿笔写字也不漂亮,但他镶嵌在木杆秤上的大小写中文数目字却是非常优美。在这圆型秤杆上写字,书法家写的也未必能比应德印的好看。
  应德印2006年才重操旧业,钉起木杆秤来,现在已大有名气。2007年下半年,他为国家技术质量监督局制作了200支礼品木杆秤(作国礼用),受到了国家技术质量监督局的充分肯定和褒奖。2008年,他的木杆秤作品参加浙江省工艺品展,得了“天工”奖。在近二三年时间里,应德印制作了1.5米以上(镶嵌图案)的木杆秤30多支,短秤230多支。一时间,向他求购、到他家参观的人络绎不断。
  过时的“木杆秤”,如今作为艺术品又被世人所钟爱,真是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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