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安全承包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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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刊曾于2007年7(上)期刊文《老兵不死——走进神秘的黑水私人承包保安顾问公司》,对黑水公司作了深入介绍。其实作为私人军事公司,“黑水”的运营规模,行业地位远不及其他公司,只不过其不避讳在公众面前高调亮相。那么这个行业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内幕?这个行业还有哪些领头羊?请看——
  
  “军事承包商”、“雇佣军”“私营军事公司”与“私营保安公司”之辨
  
  “承包商”的英文是“Contractor”,本意是指以合同形式接受工作任务的公司或个人,相应地,承担军事任务的公司或个人即称为军事承包商。从个人角度而言,目前在伊拉克和阿富汗等战区的有武装的非军事人员都称为军事承包商。从公司角度而言,替军队承担某些工作或供应物资的非军事单位同样称军事承包商,例如给军队建筑营房的建筑公司、供应食物的食品公司等。其中,主要承担安全服务的军事承包商则称为“安全承包商”。也就是说,军事承包商的涵盖范围更广。伊拉克战争结束后,几乎所有参与到伊拉克重建项目中的工程公司或物流公司以及跑去伊拉克希望发国难财的种种商业机构都在危机四伏的环境下工作,却得不到军队的贴身保护,于是“安全承包商”就有了登台的绝佳时机。
  雇佣军的英文为“Mercenary”,是指不顾国家民族国家利益和一切后果而受雇于任何国家或民族并为之作战的职业士兵。从古希腊时代开始,雇佣军就作为一个特殊群体,以“战争”和“冒险”为职业,开始出现在世界舞台上。
  虽然军事承包商/安全承包商也带有军事色彩,但他们独立于军队的“chain of command”(链式指挥系统)外,实际上是以商人的角色出现,所以才使用了“Contractor”这个具有商业味道的称谓。但是现代雇佣军也非常具有商业味道。那么,“军事承包商/安全承包商”又算不算是“雇佣军”的另一种称呼呢?他们主要从事哪些工作呢?我们先来看几则关于我中铁十四局在阿富汗的新闻:
  2004年6月10日,恐怖分子对阿富汗北部省份昆都士中铁十四局援建工地发动袭击,造成11人死亡、4人受伤;
  2004年9月4日,驻守中铁十四局碎石机的卫兵发现两名可疑分子向碎石机方向移动,卫兵发出警告,两名可疑分子开枪射击,双方交火7分钟,可疑分子逃往附近村庄。
  2006年4月1日,一伙武装分子趁夜色潜入中铁十四局在贾拉巴德公路修复项目的工地,被卫兵发现,双方交火,武装分子被击退;
  ……
  像中铁十四局这样在高危地区工作的公司随时面临着受袭击的威胁。2005年2月3日的一则新闻中则明确提到,中铁十四局阿富汗项目部雇佣了美国USPI保安公司(US Protection and Investigations)负责其在当地的安全保卫工作。
  
  USPI保安公司其实就是“安全承包商”,公司输出的人员更准确的翻译应该是“保镖”,公司则是“镖局”。因为保镖和打仗是佣兵团的两大业务,所以有人坚持把安全承包商看作雇佣军的一部分。
  另一个导致人们经常把军事承包商/安全承包商当成雇佣军的原因是:虽然在伊拉克和阿富汗提供保安承包业务的公司有个别只是纯粹的保安公司,但更多公司却是双料公司——既承包安全保卫,又承包军事业务,因而不能将其单纯地看作保安公司,而应称作私营军事公司(PMC,Private Military Companies)。
  再有一点,由于国际上公开反对雇佣军,因此现今的雇佣军公司也都称自己为私营军事公司,并且在一系列正名活动中强调他们是“平民承包商”(Civilian Contractors)。这种混淆视听的做法无疑使人们将军事承包商与雇佣军混为一谈。
  私营军事公司提供的服务包括防务、军事训练、武装护卫和安全工作。私营军事公司不仅承担安全护卫业务,也参与许多无法曝光的军事行动。
  私营军事公司的一些雇员可能在替联合国粮食救援处、红十字会或其他类似的国际救援组织提供安全保卫工作;但另一些雇员却可能同时在其他战乱地区秘密地充当某支武装团伙的军事教官、战略顾问、战术指导、战场指挥官,甚至直接参与战斗。由于美国的私营军事公司确实会替美国政府到那些五角大楼不方便或不愿意出现的地点,所以有些美国的私营军事公司在一定程度上确实算得上美国政府的秘密部队。
  在这里,还要提到一个概念——私营保安公司。其主要提供武装和非武装的安全服务,包括巡逻、保镖、守卫,还有道路控制和防火防盗等等。例如美国航天飞机发射的安全保卫工作就是由私营保安公司承包的;又如希腊奥运会这样的一些大型国际盛事也会雇佣私营保安公司提供安全顾问咨询、安全人员培训或直接参与保安事务。但由于许多私营保安公司其实是一些大的私营军事公司为开拓保安业务而专门成立的子公司,所以私营军事公司和私营保安公司之间同样很难区分。
  也就是说,“军事承包商”、“雇佣军”、“私营军事公司”和“私营保安公司”在所承担任务性质上是有区别的,但在现实运营中彼此之间又很难区分。
  
  工作任务与作战形式
  
  私营军事公司这一行业所承担的任务性质是有区别的:当在战区里,有个合同要找人做的时候,被雇佣的人首先会问是“Shoot job”还是“Protect job”?假如是前一种,那就是去打仗,而后一种则是保护某个目标或某些物资。虽然外界觉得他们没多大差别,但在业内,区别是非常大的,因为“Shoot job”往往是指直接参与作战、捕获和审讯俘虏、战场侦察等战斗行动,工作危险性更高,一般由雇佣军承担,而私人军事承包商的分支之一——安全承包商大多只是负责保护车队、工人或输油管等等,不出意外不用主动出击。因而安全承包商与雇佣军在薪水方面差异极大。安全承包商的最高薪水大约为每年12万英镑(约16.76万美元),而雇佣军的薪水是安全承包商的3倍左右或者更高。
  
  当然,安全承包商工作的危险性相对于雇佣军来说虽然低一些,但仍是很高的。登陆受袭死亡网站(http://icasualties.org/oif/)可以查询,2007年共有1001名安全承包商死亡,2008年,这个数字已经翻番了。这个网站还列出了死亡原因,可以发现大多数安全承包商都死于路边炸弹(IED)的袭击,这就要谈到安全承包商的作战形式了。
  前面已经提到,安全承包商是不主动出击的,如果是在路上遇上袭击,就一边用火力压制一边拼命逃跑,如果是在防守地点遇到袭击就拼命地用火力把敌人拒之门外。但在伊拉克,很难分辨哪些是暗藏武器的人,哪些是没有武装 的平民,为了自保,安全承包商采用的防范措施就是——有潜在危险接近就开枪,于是安全承包商滥杀无辜的情况就这样出现了——这正是许多伊拉克人不喜欢安全承包商的原因。
  由于安全承包商的作为很惹人厌,而且又经常会被看作是雇佣军,所以他们出现在战场上都是很危险的,因为国际法不保护雇佣军,如果被充满仇恨的敌对武装抓到了,被虐杀是自然的事。
  既然安全承包商的工作如此危险,是什么趋使那些已经退役的老兵冒着生命危险重返战场呢?首先,当然是金钱的作用。虽说安全承包商不如雇佣军赚得多,但一年12万英镑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其次,退役老兵就业难也是一个重要原因。现在在许多国家里,那些经过专业军事训练的退役军人都不好找工作,尤其是特种部队退役的老兵,他们比常规部队的退役兵拥有更强的战斗技能,找到好工作却并不比他们更容易,而私营军事公司和私营保安公司为他们提供了就业机会。所以尽管在伊拉克有越来越多的安全承包商不幸身亡,却阻挡不住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这个行业。
  
  如何成为安全承包商
  
  成为安全承包商的途径有很多。对于初入行的人,首先要经过系统的培训,即使是从特种部队退役的,也得先学习怎样去当保护人而不是进攻。很多私营军事公司都开设这类培训课程。但注意,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从事这个行业的——这一行只招退役的军人或执法人员。
  在伊拉克和阿富汗,安全承包商的项目合同一般都是一年期,到期就会换人,因为怕长时间在高压环境下绷着神经工作会出现精神问题。如果中途个人自行中止合同,那就拿不到多少报酬,但如果是其他原因中止的话,则可拿到等于6个月薪水的赔偿金。
  
  另外,一些私营军事公司也招收“外来劳工”,还有一些公司为了省钱,在接到一些项目后会用较低的价钱分包给另一家私营军事公司,或通过这些公司雇佣开价更低的人,所以有许多来自东欧、南美洲、中美洲的退役军人也在伊拉克和阿富汗充当廉价护卫。
  
  装备五花八门
  
  安全承包商的装备五花八门,他们没有所谓的制式装备,最常见的是各种型号的AK或AR系步枪,其他如MP5、G36、SIG等也有,手枪也是各种各样都有,基本上大家听说过的武器都可能被使用。这些武器有些是私营军事公司提供,有些是个人选购。
  士兵在军队服役时,一般不怎么担心弹药和食物供给问题,因为军队有强有力的后勤保障,但是为私营军事公司干活,就不一定有保障了。另外,由于安全承包商大都开着车执行任务,遇到袭击就一边开枪一边逃跑,在这些战斗中基本上是谁也看不见谁,交战双方用弹药互相问候,所以许多人都尽量多带弹药,人均过千发。这正是安全承包商都喜欢那些装弹多、杂乱的东西都能装的战术背心的主要原因。
  安全承包商不怎么带杀伤型手榴弹,因为等到需要手榴弹的时候,差不多就要到拼刀子的距离了。但是烟雾弹带得很多,有事就拉出来投掷,互相看不见了,也方便逃。
  
  著名私营军事公司概览黑水公司
  
  全世界有许多家私营军事/私营保安公司,其中最为人熟知的大概算是黑水(Blackwater)公司了。这家公司的创始人是右翼富豪家族出身的退役海豹队员,该公司最初的业务是为军队和执法机构提供城市战培训,后来开始为别的私营军事公司提供培训。由于公司高层与美国政府及国会中的右翼人士关系密切,在美军推翻萨达姆政权后,他们没经过竞标就顺利拿到了保罗·布雷默(美国政治家,美军占领伊拉克后,负责伊拉克战后重建及人道救援——编者注)的安全保卫任务,此外还有其他一些小项目。2004年4名黑水雇员的不幸遭遇被媒体曝光后反而给公司带来了更多商机,承包合同源源不绝。除了承包安全保卫工作外,据说黑水公司在阿富汗、伊拉克和苏丹等地都有秘密的军事合同。
  
  Triple Canopy公司
  Triple Canopy公司在国内翻译成“三叶丛林”或“三蓬”,这家公司知道的人可能不多,但其实是黑水公司强有力的竞争对手。他们也雇佣了许多退役特种部队士兵,不但在伊拉克承包了许多安全项目,在中非等地也有秘密活动。
  
  DynCorp公司
  DynCorp公司通常译为“德阳集团”或“戴阳国际”,这家公司非常大,而且业务种类很多,是美国最大的军事后勤承包商,美军飞机的维修保养和运输基本上由该公司负责,而且该公司有许多上得了台面的工作,例如和联合国等国际机构有公开的合作,目前正在阿富汗配合国际刑警进行扫毒工作。他们也有安全承包的合同,例如阿富汗军政首脑的保卫工作,就是由美国外交部出钱雇用德阳集团的承包商来做的。表面上看来是非常正规的公司,但其实非洲和南美洲一些动乱地区也有他们的秘密身影。
  
  MPRI公司
  这家于1987年成立的公司处于行业内的领军地位。在公开的信息中,MPRI承包了美军许多模拟实战场景训练,甚至还承包了联合国开发计划署等国际机构在世界各地的安全保卫任务,例如联合国开发计划署在中国大陆的项目,外方保安人员实际上就是MPRI的雇员。当然,就像其他公司一样,MPRI在世界各地也有许多秘密的军事项目。
  
  Armor Group
  Armor Group通常译作“装甲集团”,这家英国背景公司的安全雇员曾经在美国国家地理杂志频道有关伊拉克安全承包商的纪录片里露过面。该片中虽然称其为保安公司,但其实是一家私营军事公司,因为他们的服务类型包括国家安全服务、提供军事培训、军事顾问等业务。
  其实黑水公司的行业地位、营业额、公司规模都远远不及上述几家大公司。但与其他行事低调的同行不同,黑水公司频频出现在公众媒体面前,所以才更广为人知。不过有关黑水公司的公众新闻多数都是负面的,例如费卢杰伏击,还有胡乱屠杀平民的事件等等。
  
  编辑 刘兰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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