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这场情战的替罪羊

来源 :健康向导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dabing_12130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1
  
  头顶是盘旋鸣叫的乌鸦,凄惨的号声与寒风中,我的身体如残叶般从七楼窗台跃下,下面是坚硬的水泥地,穿着白色棉布衬衫的男人回过头,微笑温暖又浓烈。猛然地,却发现自己从未坠落,坠落的是另外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的脸,淡漠,嘴角却勾起似有似无的微笑,袭带来一股百合香。
  惊醒后,大汗淋漓。这个梦,三年来,周而复始,日夜纠缠。
  身边的张俊文醒转,朦胧之中问我怎么了。
  “我看见安安了。”我颤抖着声音,心底的冷扩散到全身。张俊文的脸由清醒转成灰白,瞬间又成冷漠。
  “她就站在这个房间的角落看着我。不,是看着我们。”我无法说服自己很平静。
  张俊文终于不耐烦起来,起身抱着被子,鞋也没穿就出去了。我知道,他又会在客厅的沙发蜷缩一夜。
  三年来,我的反复折腾,早让他筋疲力尽。而安安,她曾那么清晰的出现,又那么清晰的消失。在一来一去的瞬间,爱情已经支离破碎。
  一夜无眠撑到天亮,起床开门,看到张俊文准备出去。
  在他拉开门时,我以最快的速度奔过去,握住他的手。指尖微凉,恍若握住了一个熟悉的灵魂。
  他微微一怔,望着我,却深得不见底又熟悉。他看起来,那么沉默,这样的沉默让我恐惧和绝望。
  我几乎哀求的看着他说:“抱抱我,好吗?”
  他依然沉默,然后叹息地摇头说对不起。他转身离开,我倚在门口,觉得阳光很冷,心口发凉。我的手里,拿着那张从他口袋里掉出来的相片。
  相片里的安安站在一棵大枫树下,踩在松软的枫叶上,安静站立。她的眼睛里,一直是我看不懂的幽深。
  
  2
  
  三年前我二十八岁,应聘在一所舞蹈学校教形体课,张俊文是一名小小警察,2004年我与张俊文在市区中心买了一栋二室一厅的房子,那是为年底结婚准备的。爱情似乎已经瓜熟蒂落,只是一张纸的问题了。
  但我从没想到,我的生命里会横插进一个人,会有一天纠缠至此。
  那年夏天,干燥无风,因着给学生讲解形体课,所以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平常我是不会走那条黑的胡同,那么深,似乎看不到尽头。但是,它却是一条近路,可以省掉近二十分钟的路程。
  就是在那个黑得幽深的胡同里,我的腰间被冰凉又坚硬的物件抵住,伴随着低沉的警告:别动,把包给我。我不动,坚硬的灵魂比这腰间的器物更甚,慢慢地,我感觉到我的坚硬带给他的震憾与颤抖。
  僵持不下的时候,一块黑色物体直接飞过来,伴随腰间一阵尖锐的疼痛,我软软地躺下来,我的血液在向同一个方向奔涌。
  醒来在医院,睁开眼睛就看到面容憔悴的张俊文,还有强烈的药水味。
  张俊文说,是安安救了你,这是她的学生证,刚好是你学校的学生呢。张俊文递过一张证件,姓名栏写着付安安,那张小小寸照上,她剪着可爱的磨菇头,一双眼睛大而有神,清汤挂面的女生。
  是18岁的付安安拿起石头砸向那个偷袭我的人。在我失去意识后,她被他用同样的砖块砸中了脑袋,她的额头会永远留下一个伤痕。
  张俊文开始在两个病房来回跑,倾尽他的温柔与责任。
  在这其间,张俊文说:安安是个令人疼痛的孩子。
  我很惊讶,惊讶张俊文说起安安时,眼睛里的茫然和疼痛,陌生的是张俊文身上的百合香味,很淡,却如针扎。而张俊文一直知道我对任何香水过敏。
  但我什么也没说。因为我已经28岁,步入一个成熟女人的轨道,没有理由和一个18岁的小女生争风吃醋。而且只是一股香水味而已。
  一个星期后,我与安安见了第一面,她头上的纱布还没有拿掉,不过脸色看起来不错,只不过过于削瘦。她是由张俊文扶着来到我的病房的。
  她说谢谢你,老师。
  我笑着拍拍她的肩说应该是我谢谢你,还受了伤。我从包里拿出一叠钱说:拿去吧。
  安安看看张俊文,摇摇头,把我的手推回来说:我是缺钱用,但是没有想过用我的容貌来换取钱。
  我惊讶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坚忍。
  出院回家后,隔着洗澡玻璃门,看到张俊文身体的轮廊,沙发上,有他的衬衫,我悄无声息地放进黑色塑料袋,放回一件新衬衫。
  晚上,张俊文热情喷发的时候,我推开了他,坐在床头,抽烟。
  张俊文抱过我,吻着我的额角问我什么时候学会了抽烟。
  我笑笑,挣开他的怀抱,答非所问:“我们提前结婚好吗?”
  张俊文惊讶,既而找到了理由,比如说如今房价那么高,工作还不稳定等等。
  我突然想到,他从来不是一个找借口的人。
  张俊文没再靠过来,我的抵制让他知趣的松手,转身睡去。我靠在床头,坐到天亮抽掉了四包烟。
  谁都明白,世间的男女爱情总是敌不过时间的角逐,难以做到相濡以沫,就如七年之痒。所以付安安的出现,足以让我意识到一种潜在的危险。
  与付安安相识这年,我和张俊文相爱刚好七年,我们都说好七年后会结婚。
  
  3
  
  接到学校领导给我去上海深造一个月的通知时,心底无比兴奋,要知道,这样的机会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全校一百多名老师,只有三个老师拿得深造名额。谁都知道这代表什么。
  下班我特意买了很多的菜,预备让张俊文为我高兴一场。
  我一眼认出安安,只因她额间的那明显的伤痕,她没有刻意的遮掩,而是暴露和明目张胆。
  她在我家客厅里走来走去,身上穿着大号的衬衫。我们同时愕然又吃惊。
  我突然头痛欲裂,因为她身上那件白色棉布衬衫,是我那天买给张俊文的新衬衫。
  安安跑过来拉住我的手说:老师,你回来了,俊文今天亲自下厨哦。她脸上的天真,让我产生了错觉,强烈的错觉。看到我的目光盯在她的衣服,她笑笑,在放学的路上,碰到俊文,衣服湿了,换了下来。
  晚餐可口,我从来不知道他的厨艺是这般好,而安安的笑容透明得像白纸。张俊文不断的夹菜给她,似乎早已相识,这让我感觉到张俊文的天平在摇摇欲坠。
  我盯着她,却是用女人看女人的眼光。女人的不安全感便是从另一个女人的身上开始和毁灭的,虽然付安安并不能算一个女人。但,她的年轻、容颜、包括身体都具有那么大的诱惑与危险。
  那晚,在黑暗里,我疯狂的索要张俊文,我们不断的做爱似乎要把精力透支。我知道这些欲望的声音,会穿透墙,直达安安的耳膜。
  早上的时候,安安已离开,床上放着折叠好的衣服。我感到如释重负。
  回头看看张俊文,他在煮咖啡,没有任何的异常。
  第二天,我去上了去上海的飞机,在上海培训期间,我与张俊文每天都有通电话,简略地聊几句,诸如好好照顾自己之类的话,没有过多的热烈。却已足够。一个月后,我提前一天回家,一切如初。但学校在两天后贴出了令人震惊的公告,付安安因为早孕被开除学籍。
  
  4
  
  安安出事的时候,是张俊文打电话告诉我的。那时候是安安被开除学籍第三天。
  一路上把车开得飞快,脑子里回旋的是,为什么张俊文会和安安在一起。但愈想,一些清晰又难堪的画面一点一点重叠。一阵急刹,我差点撞上迎面而来的卡车。
  医院里,张俊文的头部缠着纱布,微微的血丝渗透出来,有些刺目。
  我和几个朋友在酒吧谈工作,安安和几个社会青年起了冲突,然后有人拿酒瓶砸安安。不等我问,张俊文轻轻把事情简单的陈述。他低着头,不如以前那般看着我的眼睛,所以我捕捉不到他的真诚。
  然后你挡下来了?我不动声色的。
  他点点头。
  我说:张俊文,你以为我真这么傻吗?你从来不去酒吧那种地方。
  张俊文愕然,他没有料到我的这番话这般的突如其来。
  就当,我替你还安安的。最后的话让我哑口无言,我不能忘记当初是安安替我挡了那一砖头,不然那条痕迹便滋生在我的额头了。
  晚上的时候,张俊文下楼去买快餐,我守着安安。她裹在白色的床单里,是如此单薄和孱弱,我伸出手,想帮她把额间的发丝撩到耳后,但最后还是停顿住,这样的精致容颜,现在在引诱我的爱情一步一步跨过警界线。她的肚子里,有着日益增长的小生命,有那么一刻,我真想照着她的腹部打下去,下一秒,就被自己这样可耻的想法吓呆了。
  但是,我怎么可以忘记,在这之前的一天所发生的一切。
  我没有告诉张俊文我的提前回家,在回去的途中,在医院门口看到了安安与张俊文。
  我站在马路的对面,看到张俊文把手里的纸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看他们拥抱,很久很久后才分开,他的唇落在了安安额角那块伤痕上然后落在鼻子,一处一处的延伸,最后唇与唇的重合。
  我蹲下来,捂住脸,张俊文,付安安,你们凭什么要这样对待我?
  我终于把医院的诊断书放进了学校校长的信箱。
  
  5
  
  安安走了,什么也没留,是那天早上醒来之后的事。
  我打电话到学校,领导说这样的学生,是门卫也不会让她进的。我沉默地挂掉电话,对着张俊文的脸,他冷冷地盯着我:如果安安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不会原谅你。
  凭什么?我和你恋爱七年,抵不过一个十八岁的小女生吗?我盯着他,他让我陌生,这个男人,还是那个感情浓厚,疼我宠我的男人吗?
  张俊文一言不发地丢下我,奔出门去。
  张俊文发疯地寻找,报纸、电视、广播,无一不用。但八个月以来,一无所获。他学会了抽烟,酗酒,他的疼痛我看得一清二楚。
  终于,在无数个沉默面对的一天,我难过的看着他:“一个安安可以让你这么疯狂吗?”
  “你难道还认为是安安的问题吗?”他抬起头,眼眸闪动,带着隐忍的痛。
  我知道,所有都到了尽头。
  十个月后的一天,安安从五楼天台飞跃而下,那天,安安的奶奶去世,安安失去了惟一的依靠。而我从来不知道安安原来患有严重的抑郁症。
  张俊文知道后,关在卧室里整整两天。而我,这个曾与她敌对无声无息拉开战争的女人哭得撕心裂肺。她是个令人疼痛的孩子,我不得不承认,她的离去带给我的痛楚远比她夺走我的爱情强烈。
  我终于醒悟,原来这场爱情战争,只是我一个主角,因为她从来没有想过与我争夺张俊文。
  
  6
  
  张俊文发生车祸的时候,是我终于决定逃离的时候,因为这些年的挣扎所带来的巨大苦楚和恶梦已让我无法承受。
  我放满了浴缸的水,撕了安安的相片,丢进浴缸里,提起行礼走向门口,拉开门时,电话响了。
  张俊文全身插满管子,医生不无叹息地说:那样一条宽敞的路,他偏偏撞进了沟里。
  我握着他的手,手指是冰凉的。疼痛让他什么也无法说出来,只是交给我一小片钥匙。
  最后,他费尽最后一口气说:这样,我们都可以解脱了。
  我的眼泪大滴下落。他努力想抬起手替我拭泪,但是只到半途,便无力的掉下去。我被医生拉开,白布缓缓盖上他的身体至头部。
  三年后的今天,我明白他想永远沉默,谁也留不住他,正如他留不住安安一样。
  我用那枚钥匙打开了那个一直锁着的抽屉,有一个厚实的笔记本,里面记着我与张俊文走过的十年,包括安安的出现与消失及爱情的开始与结束。
  张俊文这个温暖的男子,此生做了一件错事便是在酒后错把安安当作我。那段时间正是我出差的时候。我全力以赴奔向战场,亲手毁了安安的梦,也结束了自己的幸福,以为自己步步为营,其实步步坠落。
  四月,我找回了安安的孩子,取名叫暖暖,拥抱很暖的暖。
  编辑:云崖xingxiaohui108@sina.com
  
其他文献
没想到“蓝色妖姬”化作绕指柔,让我变成了风情万种,热烈奔放的“小魔女”,唤醒了雷涛濒临沉睡的爱……     快乐是从的我指尖开始的。   那天,与闺蜜逛街,经过一家美甲屋,那些靓丽的“指甲”让我怦然心动。一向扮淑女的我竟鬼使神差般的选中了一副名叫“蓝色妖姬”的靓甲。   入睡时,我趁雷涛上床前悄悄把“蓝色妖姬”戴在十个手指上。在米黄的灯光下,“蓝色妖姬”在指尖散发着幽蓝的光,暧昧、性感、妖娆。  
期刊
{一}    什么样的虫子爱吃苹果呢?  江小特一啃苹果就想这样的问题。  江小特是最普通的那种女生,普通到你看到她十次都不记不住她的长相。  小特的死党何晴,是和她完全不同的。  班里填表时,在特长一栏里,小特总是利落地写个“无”。  而何晴却要填得满满的,跳舞、唱歌、写作。小特就会开玩笑地说:“太有才了。”  何晴会微微一笑,那样子,像极了红楼里的薛宝钗。  “我是宝钗,你是哪个呢?”何晴笑着
期刊
我的爱情,在都市的东南西北风中百转千回,他的怀抱不再是一处港湾,只是一个符号,一块烙印而已。我把那些曾经的爱恋记录下来,为的只是一份淡淡的回忆。    2006年3月21日  今天终于和他吵了起来,这样分分合合了七年,从大学一毕业我就在等他离婚,等了七年。他对我说,我们就这样不是挺好的吗?我当时就把整个生日蛋糕扣在了他的脸上,问他,你不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吗?他从餐桌边站了起来,什么也没有说,径直向门
期刊
在父辈眼中,80年代人是万千宠爱集一身。20多年过去了,那个时代出生的女孩,如今都已成为待嫁的女子。面对越来越多的讨伐声,80年代的女人,她们的归宿在哪里,而她们的感情,又该何去何从?    80年代的女子是叛逆的,另类的。她们会在快发白的牛仔裤上面剪出几个洞,露出那性感的大腿;她们会在网络里横冲直闯,谈着一场又一场的网恋;她们会面不改色的谈论性,谈论同居。她们浮躁而华丽地叛逆着。    素描80
期刊
女人不要以为媚惑是狐狸精的专长,杨贵妃回眸一笑百媚生,连后宫的三千粉黛都失了色。男人不是生活在单纯的世界中,处处有诱惑,为什么不把诱惑的新奇留给自己呢?换个角度来说,也只有在这个惟一的男人面前才能展现自己不为人知的美丽,既然如此,又为什么不让自己像罂粟花一样妖娆绽放?  并不是所有女人都爱下厨,但我敢肯定,大多数的男人一定迷恋爱人在厨房为自己洗手做羹汤的刹那温暖和美丽。有多少女人不知道自己那一刻的
期刊
刚认识的时候,我和子安整天缠在一起。那时我大学毕业还没找到工作。而子安在一家电脑公司工作了两年,职务工资都很稳定,夏天还有一个月的假期。我们就在那月里结识了。之后发展神速,我们很快租了房子过起相守的日子。  相守后,一直没找到工作的我有大把的时间和子安暧昧缠绵,有时白天也拉上窗帘温柔一会儿。只是我虽然开朗,但骨子里却比较保守,尤其在床上,招式只会那么三两下。时间久了,我竟然对此不那么感兴趣了。恰在
期刊
Hello,大家好!欢迎各位来到这个神秘的欢乐园。我是你们的新朋友空谷幽兰。在这个甜蜜的情爱世界里,你们之间有着什么样的故事呢?有趣?尴尬?嘘!都悄悄地告诉我吧!这里还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在等着你哦!  主持人:空谷幽兰  Email:kgyl@sina.com    他出差半个月后,给我打来电话说,他正在火车上,晚上就到家。我心里顿时像桃花般呼拉一下子就盛开了。  收拾完小家,扒拉了几口晚饭,就赶紧
期刊
心理症状一:逼近死亡的过食症    经历者自述:  我很爱吃,可是又怕胖,于是就在纵情吃喝后再把食物呕吐出来。每次我感到压力、不安时,就吃一大堆东两下去,在十分钟后全都吐出来。  这严重地损害了我的身体。我喉咙一直疼,经常晕倒,营养不良,脱水、怕冷、皮肤发干,头发和指甲易断,还有心悸、月经不调症状,因为总是内疚、沮丧,我还常常失眠。  男友很敏感,有次追踪我到洗手间发现了真相。我以为他会离我而去,
期刊
我认识静的时候我们都已经大三。我们手牵手去图书馆上自习,去食堂吃饭,在林荫路上散步,品尝着那份平淡中的甜蜜。  我们学校有好几处浓密隐蔽的风景,被称之为“情人坡”,顾名思义,那是情侣们栖息的乐园。每到夜色降临,那里便晃动着男男女女的身影。每一个浓密的阴影下,都充满着诱惑。而渐渐地,我已经不满足于只和女友牵牵小手,亲亲小嘴的重复单调的剧情。我年轻的身体渴望更进一步的尝试。可是,每当我的双手抚上女友那
期刊
我终于把相恋2年的男友骏领到了父母跟前。从父母赞赏的眼神里,我知道他们对于我的选择是赞许的。他们欣慰的看着未来的女婿忙进忙出。而骏,却总是用一种哀怨而充满欲望的眼神望着我。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来家里快一个月了。在父母关爱的注视下,在小侄女整日的跟班下,他除了能和我四眼相望,连手都不敢牵,更别说拥抱和亲吻了。即使是出去闲逛,我们中间也会有小侄女这个“第三者”在中间牵桥搭线。这下可苦了这个色魔,除了
期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