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亲情绝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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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年前,如初绽雪莲般美丽的妹妹,在回家路上遭遇歹徒施暴,经医院抢救后成了植物人;17年来,哥哥一直守护着妹妹,无微不至地照顾她,怀着一个磐石般的信念——妹妹这朵睡莲,一定会再度苏醒绽放……
  厄运袭来,漂亮妹妹惨遭摧残
  1997年4月的一天傍晚,在湖南省邵阳市双清区,天色已渐渐放暗,刚从长沙铁道学院毕业,20岁的女孩宏宏外出找工作后正急匆匆地往家赶。这时,天空下起了雨,宏宏哪里想到,一场厄运正悄然向她袭来。突然间,宏宏感到自己的脖子被一双魔爪死死掐住,她呼喊求救,但喊不出声音。接着又被猛击几拳,便昏晕过去……
  见宏宏深夜未归,焦急的母亲与哥哥陈敬民打着手电筒,奔呼在雨夜里,但寻找一无所获。第二天一大早,民警在一偏僻处发现了宏宏。当时她全身被绑,赤身裸体地躺在雨中……宏宏一家惊闻后如五雷轰顶,母亲哭得死去活来。案发后,全市震惊。此案件当时被邵阳市警方列为重点督办大案。
  为抢救女儿,陈家几乎倾尽所有。半个月后,躺在重症监护室的宏宏依然没有醒来。经医生诊断。她是因被歹徒绳勒手掐时间过长。导致严重窒息并发重度脑水肿,造成脑缺氧后遗症。“病人最好的情况,也是植物人。”医生的话让一家人如坠入冰窖。
  妹妹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后,被陈敬民背回了家。3个月后,警方将犯罪嫌疑人钟某抓获。据其交待,在那个雨夜,他将宏宏打晕后,用绳索勒住她的脖子,拖到僻静处先后两次实施了强暴。1998年3月26日,钟某被邵阳市中院判处死刑。行刑那天,陈敬民买了一挂鞭炮燃放,他流着泪告诉妹妹:“妹妹呀。害你的人已得到报应,你快点醒来啊!”
  妹妹还这么年轻,难道就这样躺一辈子?“就是倾家荡产也要让妹妹醒过来!”陈敬民咬咬牙对母亲说。父亲走得早,陈敬民作为长子担起了家庭的重任。此后,他背着妹妹历尽艰辛,在北京、武汉、长沙等地来回奔走。3年下来,家中已欠下了30多万元外债,已经出嫁的大姐甚至还卖掉了自家的住房。但痛心的是,妹妹依然睡得像孩子一般。陈敬民的女友不能忍受,提出了分手。
  祸不单行。独腿哥哥倾心呵护
  2000年6月,陈敬民了解到武汉的一家部队医院治疗植物人很有效。他连夜卖掉了自己赖以谋生的小四轮,背着妹妹前去治疗。一下火车。陈敬民将妹妹安顿在一栋大厦的阶沿下,就去给只能吃流食的妹妹买一罐八宝粥。在过马路时,一辆飞驶的小货车将陈敬民撞倒,被人发现时他已不省人事,肇事车辆逃之夭夭……
  陈敬民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湖北省武警医院里。从湖南老家匆匆赶来的妈妈、大姐和三弟哭红了眼睛。车祸导致陈敬民右腿膝盖以下粉碎性骨折,肌肉和神经坏死。医生说:“为避免感染,必须截肢!”“什么,截肢?”陈敬民紧紧护住自己的腿,死也不答应。母亲抱着他泣不成声地劝道:“民伢,妈也难受啊,但咱得听医生的,好吗?”陈敬民黑着脸不吭声。母亲用上了激将法:“你不做手术,连命都保不住,往后怎么照顾妹妹啊?”陈敬民猛地一惊:“是啊,妹妹还需要我照顾……”
  半个月后,陈敬民一家沮丧地回到了老家。母亲因女儿出事身心备受打击,变得体弱多病。陈敬民主动接过了日常照顾妹妹的担子。每天,陈敬民隔2个小时,便要给妹妹翻一次身。按摩周身关节。他拖着残缺的右腿吃力地抱起妹妹,帮她翻身子,然后又一只脚单跳着进厨房打来半盆热水,细心地给她擦拭。遵照医嘱。妹妹必须少食多餐,保证营养。每天清晨,陈敬民就到附近的菜市场买鲜肉、小鱼、青菜熬成汤,再用纱布滤渣后,和着米粉调成流质食物,一匙一匙喂给妹妹吃。
  2003年春,听说中医针灸对激活植物人神经大有裨益,陈敬民便拜当地一位老中医为师学习针灸。经过2个月的努力,陈敬民能准确地找到穴位和进针了。更令他欣慰的是,每次扎针之后,妹妹的消化能力、肢体伸展能力都会增强,这意味着她的神经系统没有萎缩。
  植物人的大脑是接收外界刺激的通道,以触觉和听觉为主。为强化刺激,陈敬民一有空就跟妹妹说话。宏宏虽无法睁开眼睛,有一次她却转动了几下眼珠,似乎在作出回应,这让陈敬民兴奋不已!从此,陈敬民每天坚持给妹妹朗读诗歌,逐渐加大对妹妹的感觉刺激。
  守候希望,哥哥照顾妹妹一生
  在陈敬民无微不至的照料下,2008年3月16日,宏宏终于睁开了双眼!虽然她的意识仍不明显,但对于已守护妹妹10年之久的陈敬民来说,这个微小的动作,挟裹着太多的惊喜与心酸。3个月后,妹妹的神经系统开始恢复,她能扭动身体、自主咀嚼。当陈敬民问“饿不饿,要不要吃饭”时。她想吃时就咂巴着嘴,不想吃就闭着嘴巴。当陈敬民离开稍久时,她就发出“哦哦”的声音,直到陈敬民走到身边她才安静下来。面对妹妹的渐渐复苏,陈敬民喜极而泣!
  2009年初,陈敬民购置了一辆轮椅,每到晴日,他就蹒跚着脚步,推着妹妹去逛商业街、广场和公园,大声告诉她商业街是旧街改造的、广场原先是一片荒地……尽管妹妹神情木然,他却滔滔不绝。乐此不疲。天感其情。2010年的一天,陈敬民推着妹妹在人行道散步时,一辆洒水车播放着《生日快乐》的曲子经过,妹妹的眼神突然变得专注,嘴角上扬,露出了微笑!陈敬民欣喜若狂,蹲下去抓住妹妹的肩膀摇晃着:“妹妹,那是《生日快乐》歌,你听懂了吗?”
  陈敬民特意咨询了医生。医生惊讶之余,告诉他,可能是他持续利用外界刺激,激活了妹妹的神经细胞,尤其是瘫痪的脑部网状神经已经初步复苏,意味着她离彻底康复已经不远了。然而,就在陈敬民满怀信心时,2011年5月,他母亲被医院查出患了卵巢癌,且是晚期……在母亲临终前,陈敬民单腿跪伏在她床边,挥泪保证:“有生之年,我绝不抛弃妹妹!”
  母亲走后,妹妹似有感知,总是怅然地四处张望——她在寻找母亲的身影。一晃又是两年过去。2013年11月的一天晚上,陈敬民把妹妹推到阳台上。繁星满天,他牵起妹妹的手,指向夜空:“妈妈到天堂去了。看,那颗最亮的星星,就是妈妈守望我们的眼睛。她要你快点醒过来。”妹妹沉静了片刻,突然发出了婴儿般的啼叫:“妈妈……妈妈是星星!”陈敬民一愣,抱着妹妹大叫:“妹妹,你醒了,你真的醒了吗?”
  当地政府在将陈敬民兄妹纳入低保的基础上,又为他安排了一个保洁员的工作,每月又多了850元收入,而且路途近工作时间灵活,方便他照顾妹妹。“我自己缺了一条腿,反正也不打算成家。妹妹需要照顾,妈不在了,我做哥哥的就照顾她一辈子!”兄妹情深,陈敬民的话中透着温暖和坚毅。
  责编/晓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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