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爱新风标,寻找世界上另一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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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5年7月,大型纪录片《世界上的另一个我》在各大门户网站热播,杨帆这个90后男孩用不一样的方式,诠释着独特的青春与梦想:他驾驶着一辆挎斗摩托车,用两年半的时间,穿越8个国家,历程13000公里的寻找,最终找到23个与他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杨帆用肩上的摄像机,忠实记录下了这些散落在世界各地的“另一个我”。
  只有25岁的杨帆为何能做到这一切?一路艰辛,青涩的他如何能够坚持下来?原来,漫漫旅程之中,他的身后一直追随着一个不离不弃的“伙伴”,这就是他的父亲杨波……
  天性不羁
  2005年7月的一天,下班回家的杨波看见读初二的儿子正在书房里读书,忍不住对他说道:“单位里有一位姓詹的叔叔,准备利用这个假期沿川藏线一路骑行到拉萨,你有没有兴趣一起去?
  杨帆一听,高兴得蹦了起来:“要去,我一定要去!”杨波见状,哈哈地笑了起来:“我就知道是这样,这才像是我的儿子呀。”
  1990年10月5日,杨帆出生在北京市一个知识分子的家庭,父亲杨波是央视5套的一名编导,母亲在一家大型企业做翻译,杨帆的爷爷奶奶都是学校教师。在家庭环境的熏陶之下,杨帆从小学习十分优异。
  不过,在杨帆小小的身体里,一直奔涌着一股不一样的力量。因为工作的关系,杨波一年中大部分时间奔波于各地,只要机会合适,他总是将杨帆带在身边。杨帆只有5岁的时候,就曾与杨波在野外睡一顶行军帐篷;杨帆很小的时候,杨波就要求他“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儿子个头还没有橱窗高,杨波就让他一个人到商场购物。有一次,售货员见柜台上面摆满了货物,却不见买单的人,便顺手把这些货物推到了一边,杨帆见状急得扬起脖子大喊,售货员这才发现,原来货物下面还有个小小的脑袋。
  就这样,杨帆的个性和闯劲得到了自由成长和发挥。上初一的那年夏天,区里的中学举办一次“桃李杯个人健美操比赛”。开始时,学校没有让他报名,杨帆找到校长,理直气壮地问道:“您怎么知道我比不过别人?您怎么就知道我不能为学校争光?”结果,校长被他的“虎劲”打动了,破例增加了一个名额。结果,杨帆真的过五关斩六将,闯进了决赛,而这时,学校的其他选手已经被全部淘汰了。


  决赛那天,参赛的同学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由老师和家长陪同参赛。可是杨帆却坚决不让父母陪同。那天放学,体育老师让他回家再拿几件衣物,没想到半路上他摔了一跤,回家后就先往腿上抹了一阵紫药水,然后套个短裤返回了学校。体育老师见到他顿时大惊失色:“怎么这么不小心?另外比赛时最好穿健美长裤啊!”杨帆却说:“老师,我觉得这么打扮挺好啊!与众不同,说不定会出奇制胜呢!”老师哭笑不得,让他赶紧去和别的同学对换裤子,可是杨帆长得比较高大,其他同学裤子很小,谁的都不合适。情急无奈之下,体育老师只好让他这样上场了。
  杨帆出场后昂首挺胸往台上一站,下面的老师和评委都忍俊不禁。不过杨帆可不管这些,在音乐的伴奏下,自信自如地舞动起来。现场顿时安静下来。一曲完毕,杨帆与众不同的表现,获得了全场热烈掌声,最终他获得了健美操比赛的第三名。
  2005年9月,杨帆顺利地从川藏线骑行返回,面对脸色黝黑的儿子,杨波的心里阵阵激动,他深知川藏公路的险峻,骑行者必须具备超凡的决心与勇气。为儿子举行庆功宴的那个晚上,杨波端起酒杯自豪地说道:“今天开始,我家里又多了一位响当当的男子汉!”
  辍学去撒野
  西藏之行丰富了杨帆的阅历,也让他萌生了不一样的想法。他小大人似的向杨波提出:“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不想再回到学校去了。不停地行走在路上,或许这种学习方式更适合我。”
  面对玩“野”了的儿子,杨波并没有进行任何斥责,因为在他看来,“非学校教育”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这种摆脱束缚的教育方式更适合儿子的天性,还会使父子关系更加亲密。
  不过,他俩的这种疯狂想法,遭到家庭其余成员的一致反对。杨妈妈说:“这么小就辍学在家,这岂不是让儿子与社会隔离开来,将来他能在社会上生活吗?你的‘非学校教育’失败了怎么办?”
  杨帆的爷爷奶奶也持同样的观点。从事教育工作多年的两位老人对杨波说:“孩子的教育是否成功体现在三个方面,即学会生活、学会学习和学会做人,你合三为一地大包大揽,这种家庭承包式的做法将会带来很多问题……”
  面对重重的压力,杨波却有自己的看法。杨帆小小年纪,就已经表现出不一样的个性与兴趣。家庭学校可使孩子有更多接受专业教育的机会,他还可以根据杨帆的自身情况,有针对性地对他的兴趣爱好进行重点培养。而与社会脱节的忧虑,杨波认为可以通过定期返校、参加各种社区活动或公益活动进行弥补。由于杨波的一味坚持,他在这场家庭论战中最终获胜。
  思想的禁锢一旦打开,生活便绽放出五颜六色的光彩。此后的杨帆除了在家人的帮助下,去完成一些必修的学科外,开始追随父亲去万里大漠,去原始森林,并得以接触纪录片的拍摄制作全过程。
  2007年3月,在系统掌握了电视摄像技术的基础上,杨帆开始小试牛刀,拍摄自己的纪录片处女作。视角独特、立意新颖的这部纪录片面世之后,立即获得无数网友的追捧,面对《在黑暗中奔跑》的诸多好评,杨帆却十分清醒,他对父亲这样说道:“只要梦想还在前方,我的脚步就要一步比一步快,一步比一步稳,一步比一步好……”
  2008年10月5日,杨帆决定为自己献上一份与众不同的成人礼——横渡琼州海峡。为了鼓励儿子,杨波也和他肩并肩作战。此后的三个月,父子俩每天在不同水域进行苦练,从开始的五百多米,逐步加大到二三千米,直到一口气可以游出十多公里。
  理论上杨帆似乎可以出发,但梦想与现实有巨大的差别,杨帆在微博里,记录下所有的一切:“我们从广东徐闻县出发,游了没有半个小时,身体就感到一阵火辣的痛,那是海蜇,本以为偶尔才会被蜇,没想到是连续不断地蜇,有时候是胳膊,有时候是腿,一个小时后,基本全身都被蜇过了。后来船上的人扔给我俩救生衣,是那种无袖的,所以其他裸露的地方还是被海蜇照蜇不误。那会儿基本上就是每5分钟大叫一声。最致命的一次,一条海蛇划过了我的脸,那一瞬间意识已经模糊了,所以游到6公里的时候,实在坚持不了了。”   成人礼的受挫更加激发了杨帆的勇气,他开始酝酿起更大的计划来。杨波发现,杨帆没事就开始鼓捣起摩托车,从保养到维修,所有的工作都做得一丝不苟。杨帆很奇怪,一次他忍不住问儿子:“你每天两手都沾满了黑色机油,身上到处是污渍,学这种又脏又累的活做什么?难道你想开一家修理店铺?”杨帆却神神秘秘地回答:“当然不是开店铺,不过,我的另一个梦想的确要在摩托车上起航,到时您就瞧好了。”
  2012年年初,经过大半年的准备后,杨帆向父亲和盘托出了自己的计划:拍一部不一样的旅行记录片,寻找世界上跟他同年同月同日生的青年人,把他们的烦恼和梦想一一记录。
  儿子的想法让杨波充满了惊喜,他立即亲手为他设计了一个片花,并向单位进行立项申请。这年3月,一个好消息传来,父子俩的骑行被央视正式审批通过。出发的那一天,杨帆兴奋地骑跨在他的长江750挎斗摩托车上,大声对身边开着旅行车的父亲说:“风掠过我的面颊,这是有生以来,最接近飞翔的感觉。”
  父爱“风标”,不断指引前程
  2012年8月,一路北上的父子俩进入了蒙古国境内,这里没有任何公路,全部都是颠簸不平的搓板路,离乌兰巴托还有500公里的时候,路况变得更差,这让处于磨合期的摩托车不堪重负,车灯与螺丝不时被颠松,几乎每隔两个小时,杨帆就要停下来检查车辆。更加糟糕的是,车斗里的电瓶数次被颠翻,从里面流出来的硫酸烧坏了他的骑行手套和护膝,这一切让杨帆苦不堪言。
  经过最艰难的路段后,说不尽的精彩,便在杨帆面前画卷一般地展开了。穿过蒙古之后,杨帆路过俄罗斯境内一个叫伊尔比特的城市。来到这里之后,杨帆惊讶地发现这里是二战时苏联秘密挎斗摩托车的生产基地,近万辆“乌拉尔”挎斗车走上前线,为二战的胜利立下了赫赫战功。乌拉尔工厂的厂长得知杨帆前来参观,亲自坐上他的长江750,陪同他四处观光。厂长钦佩地对他说:“你是第一个骑着摩托车来这里的中国人!”
  11月16日,一路西行的父子俩来到了芬兰的首都赫尔辛基,还未卸去一路风尘,杨波便发现一个好消息:第二天是芬兰的“餐馆日”,任何人只要在网上做一个登记,便能将自己做的食物摆在大街上叫卖。
  在父亲的鼓励之下,杨帆找到附近一处公寓的免费厨房,在里面忙碌了整整一夜后,他终于鼓捣出两箱大小不一,但看起来十分逗趣的北京包子。结果,第二天早上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里,杨帆的“北京包子”便被疯抢一空……
  2013年4月,杨帆的摩托车驶入了西行的终点——冰岛,在冰岛大学的一个典礼上,父子俩得知冰岛总统要出现在现场。杨帆和平常一样,在现场进行各种角度的拍摄,然后发布在自己的博客上,接着准备离开,站在一边的杨波突然对他说:“儿子,你能否对冰岛总统作一个采访呢?”杨帆的手停住了,他抬起头惊讶地问:“爸,你该不会痴人说梦吧?我们没有预约,见上一面已经是莫大的荣幸,采访一定会遭到拒绝的。”
  杨波却道:“你的名字就是‘扬帆起航’的寓意,人生的前面都是未知数,你所要做的,就是不断地锐意进取,不让任何一个机会从手心里失去。”
  按照父亲的指点,杨帆在静静等待当地媒体采访完后,特意准备了一杯酒作为见面礼,并向总统先生大胆表达了他的采访意愿。让他意外的是,总统欣然接受了采访的请求。在万分惊喜之中,杨帆迅速提出了三个问题,总统一一作答。对于这位年轻人的非常之旅,冰岛总统还诚挚地表示:“你的想法非常好,希望你尽情享受旅程。”总统的祝福,让杨帆平添了许多力量与勇气。
  2015年1月,经过两年半的执着追寻,杨帆通过各种方式找到了来自8个国家的23个和他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这些“另一个我”有即将临盆的90后蒙古妈妈、有莫斯科时尚前沿的调酒师、有多才多艺的乡村说唱歌手、还有妥瑞氏综合症患者……随后,经过后期的紧张剪辑,14集纪录片《世界上另一个我》开始火爆于各大网站。
  8月,这对横跨了半个地球的父子接受了笔者的采访。杨波透露,下一步他俩将继续向前旅行,把寻找的脚步延伸到美洲。站在父亲身边,杨帆完成了男孩向男子汉的蜕变,他说:“同为1990年10月5日出生的人,他们的性格、爱好、人生轨迹却与我大相径庭,近距离的接触,让我体会到了世界上另一个自己的丰富人生,这一切收获,都缘于父亲像一支风标,对我不断进行指引。”
  责编/昕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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