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家辉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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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华裔实现了“美国梦”。
  
  作为祖籍广东台山的第三代中国移民,骆家辉有着典型的中国面孔,但正如他在2009年获奥巴马提名出任商务部长时所说,骆家的故事是一个美国故事。骆家辉胸膛里跳着的,是一颗美国心。
  美国总统贝拉克•奥巴马于2011年3月9日提名商务部长骆家辉为下一任驻中国大使。
  
  “百年走过一英里”
  
  骆家辉第一次提到这个典故是在1997年。刚就任华盛顿州州长的骆家辉对新闻界感叹,自己的家族“百年走过一英里”。
  这个故事须从骆家辉的祖父谈起。其祖父骆世泽在百年之前,怀揣“淘金梦”从广东台山来到美国,在华盛顿州府奥林匹亚的州政府不远处一户人家找到一个杂役工作,换取上英文课的机会。
  “100年前,我的祖父乘蒸汽船来到华盛顿州。他举目无亲,不懂半句英文。他在一个白人家庭做佣人,这户人家距离州长官邸不到1英里路,”骆家辉感叹道,“100年后,当我宣誓就任华盛顿州州长时,我开玩笑说,我们家庭用了一个世纪,才从那幢做佣人的房子,搬进一英里外的州长官邸。”
  与逐渐在美国社会站稳脚跟的祖辈不同,1950年1月出生的骆家辉从小即有强烈的个人奋斗意识。他回忆说,小时候他在父亲的餐饮打工,对父亲并不像中国传统的孝子贤孙那样恭敬,挨说时也会还嘴。
  正如他所说,尽管在华人移民家庭长大,但骆家辉的人生轨迹呈现典型的美国式个人奋斗特征。
  他在美国第一个多种族混居社区、西雅图耶斯勒?特勒斯社区长大,凭借个人努力考入耶鲁大学,主修政治学。他的个人网页写道,他依靠“打零工、奖学金以及其他经济资助”,于1972年完成耶鲁大学学业,1975年获波士顿大学法学博士学位。
  毕业后的骆家辉于1976年至1980年在华盛顿金县任副检察官。1982年至1993年任华盛顿州众议员,期间担任华盛顿州众议院拨款委员会主席,负责监管州政府预算。1994年至1997年任金县长。任内他竞选州长成功,完成了“一英里的百年历程”,踏入美国政治舞台。
  
  “干净”先生唯谨慎
  
  奥巴马2009年上任之初,商务部长的连续两个提名人都因各种原因退出,这才相中在总统选举中支持希拉里的骆家辉。
  华盛顿州民主党委员会主席保罗•贝伦特对《西雅图时报》评论说:“我想奥巴马政府想找一个身家极为清白的提名人,骆家辉正好就是个童子军。”事实上,骆家辉小时候真当过童子军,还得过雄鹰童子军奖章。
  骆家辉之所以在政坛打滚还如此“干净”,很多时候是由于谨慎。贝伦特就说,骆家辉在华盛顿州当政时很少冒险,按他的个性,甚至很可能连可以退的税都不去申请。以免今后遇到麻烦。
  对骆家辉有这种看法的不仅仅是贝伦特。骆家的好友、西雅图的教师卡罗尔?奥斯汀在1997年告诉《西雅图时报》说,她认识的人里头就算骆家辉最为正经。她曾经帮骆家辉介绍过女朋友,介绍时告诉别人,骆家辉很不错,但就是太正经了,约会完了之后你要请他进屋喝茶,他进去了可真的就只喝茶,不干别的。
  “中庸哲学”立场
  在骆家辉的从政生涯中,“中庸哲学”渗透其中。在亚裔人口比例只占5%,华人不到一半的华盛顿州,骆家辉1996年初次参选州长及2000年竞选连任,均取得了近60%的选票,说明他不仅深受华人拥护,也得到了全州选民的普遍认可,做到这一点实属不易。
  在美国这个种族多元化的大熔炉里,相比骆家辉的华人身份,人们更关心的是他的管理才能。“在我的政治生涯中,种族从来不是问题,我希望人们把焦点放在我的政策和管理哲学上。”骆家辉在任华盛顿州长时曾这样讲到。
  执政8年来,骆家辉办公室的灯永远是最晚熄灭。他洁身自好,从来没有传出任何工作或道德上的丑闻。在他身上,融合了东方的勤勉耐劳和西方的精准高效。
  位于西北沿海的华盛顿州云集了波音、微软、星巴克、亚马逊网站等多个跨国大公司,执掌这样一个商贸和科技大州,并非意味着坐等丰厚的税收,而是要以强有力的手腕保持州内经济的活力与规模。骆家辉在任内曾多次以州长身份,率领企业到世界各地推销商品,当中既包括波音客机等大宗工业产品,也包括苹果、马铃薯、小麦等农副产品。他有项政绩为当地媒体津津乐道:当波音公司有意将生产线外移时,他通过减税政策,成功使787型客机的装配线留在华盛顿州。虽然政府短期税收减少,却为州内居民带来了大量的就业机会。
  在他的任内,华盛顿州增加了25万个就业岗位,失业率降至历史低点,企业利润屡创新高,专为老人、儿童提供的医疗服务价格则降至全国最低水平,华盛顿州被评选为全国管理最完善的5个州之一。
  1997年克林顿的国情咨文中,特别提到了骆家辉的名字。克林顿说,骆家辉当选为华盛顿州州长,他是“数百万美国亚裔移民中的两位所养育的值得骄傲的儿子。这些亚裔移民用他们的辛勤劳动、他们的家庭价值观和他们作为公民的良好表现,增强了美国的力量。他代表着我们大家都能够实现的未来。”
  
  为了家庭放弃连任
  
  根据美国政坛惯例,总统国情咨文之后,反对党即会推出一名政坛新秀发表本党国情咨文,反驳总统的讲话,阐述己方立场。当时,在华盛顿州担任州长期间,骆家辉在全国政坛名声渐响,被民主党方面视为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民主党方面甚至在2003年决定,时任总统乔治•W•布什当年发表国情咨文讲话后,即由骆家辉发表民主党方面的“反击”。
  然而在外界看来骆家辉正是春风得意之时,他却在当年7月宣布,不在次年竞选连任华盛顿州州长。按照当时的民意支持率,他如果参选可顺利连任。下台后,骆家辉也没有另谋高就,而是进了一家律师事务所。
  对于不再竞选连任,骆家辉的理由是希望给家庭更多的时间。
  骆家辉与现在的夫人、当过电视主持人的李檬育有三个子女。有华文媒体报道说,李檬的祖母蓝妮和祖父李调生离婚后,与孙中山之子孙科结婚。李檬称孙科为“爷爷”。
  但《西雅图邮报》专栏作家苏珊•佩恩特推测,其退出政坛的真正原因大概是骆家辉因发表民主党版本的国情咨文而受到威胁和辱骂。在那次讲话后,骆家辉的州长办公室收到了数以百计不友好的信件、电邮和电话,一些甚至威胁要杀害他的家人。
  《西雅图邮报》援引华盛顿州参议员肯•雅各布森的话说,除了威胁信件,还有不少信件带有种族主义色彩,他回忆说,其中一封的内容是“你干嘛不带上你全家,上船回中国去”。
  
  “没人能比骆家辉更胜任这一职务”
  
  尽管有一颗美国心,但骆家辉毕竟有着中国血统与背景。作为波音、微软和星巴克等大企业的故乡,华盛顿州是美国最为依赖外贸的一个州。担任华盛顿州州长期间,骆家辉3次组织贸易代表团前往中国,在广州开设一家贸易代表机构。
  关于对华贸易,他说:“无论政治还是经济,与中国发展牢固的伙伴关系符合美国的利益……因为如果不能买美国产品,中国可以向欧洲国家购买,与德国和法国发展牢固的经济纽带,在国际事务中,就可能会更多地与它们合作。”
  在州长任期2004年结束后,骆家辉继续致力于巩固中美友谊,他是美国著名非政府华人组织“百人会”的成员,在美国戴维斯?莱特•特里梅因律师事务所任顾问,负责处理涉华事务以及能源和政府关系。
  他在中国政府高层的影响力,并没有因为离开州长的位置而消失。2008年,骆家辉在成都参与了北京奥运火炬接力。
  如果担任驻华大使,骆家辉与中国的关系将更进一步。
  2011年3月9日,他在白宫接受奥巴马提名时说,自己的父亲如果还活着,看见儿子获提名,成为美国驻其先辈国家的大使,“这将成为他最骄傲的时刻”。
  对于骆家辉由内阁成员到驻华大使的“变身”,卡内基国际和平基金会的戴维?罗特科普夫说,这一提名似贬实升。罗特科普夫说,美国商务部内部机构繁杂,相互间还存在制约、竞争的关系,不少进了商务部的人都在政坛上消失无踪。他开玩笑地说,商务部十分适合为联邦证人保护项目提供藏身之所。
  罗特科普夫说,驻华大使是美国最重要的驻外职务,这个职位没有人比注重细节、勤于思考的骆家辉更加适合,而且他还是个华裔,曾在华盛顿州大力推动对华贸易。
  在提名骆家辉担任驻华大使时,奥巴马评价说,“没人能比骆家辉更胜任这一职务。他到北京赴任后,我知道美国企业能指望他……代表它们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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