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花灯传统手工艺的审美价值与当代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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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 花灯制作作为一项传统手工艺,在春节传统文化体系中具有重要的价值和意义。本文对“长安花灯”传统手工艺进行了长期的调查走访,针对这项手工艺保护与传承工作中产生的问题提出了可行性的措施,对于有效开发花灯传统文化资源和挖掘西安地区传统文化资源优势具有积极的作用。
  关键词:花灯 传统手工艺 传承
  中图分类号:J528.7 文献标识码:A
  花灯是中国农耕文明的文化遗产之一,这种传统手工艺形式起源于汉代兴于唐宋。每逢正月十五,西安地区都要举行大型灯会,在上元节张灯结彩成为从汉代流行的一种传统习俗。长安花灯自唐朝盛世以来,形成一定的传统样式,作为春节传统文化体系中重要的组成部分,活跃了民间文化生活,展现出独特的艺术个性与审美价值。在现代社会加速转型时期,对其传统手工技艺的保护与传承,是挖掘西安地区传统文化资源的一个重要措施。
  一 长安花灯的艺术特征与审美价值
  1 造型古朴自然,传承有序
  长安花灯历史悠久其起源可追溯到西汉时期,晋代葛洪《西京杂记》中有记载:“长安巧工丁缓者,为常满灯,七龙五凤,杂以芙蓉、莲藕之奇。”虽然所指并非民间艺术纸扎的灯笼,但从造型上已经形成了一定的花灯样式。到唐代,花灯在皇室庆贺节日时极为盛行,据《明皇杂录》记载,唐明皇曾在上元节于上阳宫内设花灯,20座丝绢制作而成的灯笼,以珠玉作穗。所扎之灯,有龙、凤虎、豹等各种动物样式,成为长安民间花灯相继效仿的对象,这种传统的手工艺由此在民间流行并传承至今。
  长安花灯色彩鲜丽,以红、黄、紫、绿等原色为主。造型上古朴自然,从样式上有植物花灯和动物花灯两种造型,植物花灯主要是荷花灯、石榴灯、牡丹花灯、花篮灯等,形象简练,基本呈现出对称的正方形、圆柱形或多角形的外观,往往是以大红、桃红、黄作为花瓣和花蕊,以碧绿色、紫色的叶子作为衬托,花穗流苏作为植物花灯的重要组成部分,一般以红黄两色为主,结合正月送灯的民俗习惯,寓意着幸福美满、添丁添福、早生贵子之意。动物花灯主要包括空中高举的龙灯、狮子灯等,手中提的金鱼灯、麒麟灯、猴子灯、青蛙灯等,放在地上拖着走的羊灯、兔灯、马灯等。民间艺人结合动物本身的形象和皮毛颜色,加以变形和夸张,虽不够写实精细,但设计上抓住动物的结构特点,提炼出比例协调、造型古朴的动物花灯,成为传统上元节众人最喜爱的一类花灯。因此,长安花灯在西安地区民间传统习俗中极为常见,具有很广泛的传承性。
  2 制作工艺巧妙,趣味十足
  材料简单、制作品种多样、工艺巧妙是长安花灯的另一特色。其工艺流程一般由选材备料、扎骨架、糊纸、搭配等工序完成制作,用竹篾子、木条等材料扎骨架,绑好造型,再用纸、绸等裱糊在骨架的外表面。花灯艺人一般是在农闲时制作灯笼,所以用料就地取材,多使用早已准备好的竹篾子、纸、绸等物美价廉、方便购买的材料,只有在制作大型的宫灯时,才专门选择楠木、紫檀木等红木和上等的绸缎作为材料。
  花灯需要结合实际造型特征进行工艺制作。为了使小昆虫的花灯更逼真,代表昆虫生命特点的翅膀和腿部用竹篾扎成一定造型,然后用已经处理好的不同颜色的纸裱糊起来,形成蚂蚱、蝴蝶等花灯样式,制作小巧有趣。比较常见的动物羊灯、兔灯等十二生肖花灯,都是结合动物的四肢特点制作而成,在灯的底部分别用四根与地面垂直,和与地面平行的木条扎成一个正方体支架,稳稳地支撑在动物身体底部,然后在木条结合点上安装固定四个类似车轮的木制滑轮,使原本只能静态观看的花灯可以放在地上拉着走,就像在地上奔跑的动物一样,在小孩的手中也能灵活地运动起来,具有审美价值的同时也具有一定的技术性,更带有趣味性,体现着传统手工艺人的智慧和工艺水平。
  3 艺术表现丰富,综合多元
  长安花灯的魅力不仅在于其造型古朴、制作工艺巧妙,而且还具有多元化的艺术表现特色,是一项综合性很强的艺术形式。首先表现在其手法上融合了关中的剪纸、纸扎、泥塑雕刻、草编等艺术手段,集扎制、造型和裱糊传统手工艺于一体。花灯扎制骨架的工艺与草编技艺类似,需要用蔑刀将竹子划成细长而均匀的竹篾子,纵横相交搭绕编织,形成一定的骨架样式,在裱糊于骨架表面的红绸或者纸张上做一些装饰效果。或是贴上带有喜庆寓意的关中剪纸,或是直接用毛笔绘于花灯外表面上,还有的在灯上用泥捏出一些造型的装饰物,这些手段不会像宫灯的样式受太多限制,往往以自娱自乐、即兴发挥为主。
  长安花灯在表现方式上动静结合,集合民间舞蹈、戏剧表演多种艺术元素,配合猜灯谜、耍龙灯、踩高跷、舞狮等传统民俗进行现场表演,将工艺美术、音乐、文学、舞蹈多种艺术表现汇于一身。早在唐朝上元节时便有:“……府县教坊,大陈山车、旱船,寻橦走索,丸剑角抵,戏马斗鸡……”甚至灯火、舞蹈、马戏通宵达旦,娱乐方式多种多样。长安花灯在民间的表演方式主要有“为地灯”和“台灯”两种,“为地灯”多为歌舞,民间艺人就地表演;“台灯”为戏剧,就是搭台表演,一般也叫花灯戏。花灯戏的演出,需要剧作家提供演出剧本,化妆师、道具师通力合作完成舞台布景设计和人物造型设计,乐师完成唱腔的创作,最后是演员通过各种动作来展示剧情,是灯戏兼容的一种综合风格,多元动感,带有浓郁的地方乡土气息。
  目前在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进程中,相对其他地方传统花灯而言,“长安花灯”传统手工艺传承出现一系列问题。为更好地保护与传承具有西安地方特色的花灯传统手工艺,丰富春节传统文化的民俗内容,经过长期的调研走访,笔者针对目前存在的一些问题提出相应的措施。
  二 长安花灯传统手工艺的保护与当代传承
  1 建立花灯传统手工艺资料库,深入开展研究工作
  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项目的建立,是文化可持续发展的重要载体。而历史悠久、样式古老、内涵丰富的长安花灯,并没有像进入国家名录的秦腔、合阳老腔、华县皮影等项目受到国家的资助建立完备的资料库。在对西安三兆村的调查中发现,每年冬季农闲时节,95%的农家都忙于制作灯笼,像这样在一定群体中世代传承、有鲜明地域特色的村子,在西安地区已经屈指可数。长安花灯有着一个庞大的传统花灯制作群体,至今仍在民俗活动中广泛应用,具有世代传承,活态存在的特点,作为鲜明的地域文化技艺在国内外有着较大影响,要以区域性的传统文化进行申报。建立设施完备、管理先进、资料齐全的“长安花灯”传统手工艺资料库,是保护和传承西安花灯传统的现实路径之一。目前,陕西省已经在网络上建立起了“陕西省非物质文化遗产数据库”收录了国家级、省级保护项目以及传承人,20余篇论文专著。首先利用现代化的科技手段对外推广,做到文字、图片、音像制品一应俱全。同时做好花灯传统文化的研究工作,培养专门人才,着重对花灯的源流、现状、传承人、艺术成就等方面进行专题研究。   2 保护老一辈传承人,挖掘新一批传承人
  老艺人的保护、传承人的培养、有关单位的资助,是花灯传统文化传承和创新的关键。工业化生产和进城打工问题是对传统花灯传承人保护和培养的一大挑战。由于生活方式的变化,传统花灯制作技艺的传承出现了严重的断层,使得一些靠手把手教的花灯制作工艺逐渐失传,正面临着后续无人的窘境。由政府投入,选择培训点,并对学生采取不收学费的办法,建立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保护教育基地。首先,以地区保护中心为阵地,老艺人和业务专干为主要教师开办培训班。扩大、整合和鼓励相关传统民俗文化的转化,如纸扎老艺人从纸扎技术上了解花灯的工艺技术,可以对这类手工艺人进行培养解决复杂样式的花灯问题。其次,动员和鼓励热爱民间艺术的大中专院校学生,投身到花灯传统手工艺学习中,做民间老艺人的传承人。同时,对花灯传统艺人的资助,除了国家财政和省财政每年补助的专款,鼓励通过社会组织和个人捐赠等方式,表彰为花灯文化遗产的保护和传承努力的传承人、先进单位和志愿者,大力发展传统民间艺术和传统技能培训。
  3 改进传统技术,提高民众对传统技艺的认识和兴趣
  传统花灯品种单一,展示的渠道和方式过于简单,使得传统花灯难抵工业电子灯。塑料灯笼因为制作成本低、工序简单、更新速度快的特点,取代了纸扎的灯笼,使传统手工技艺受到极大的冲击,传统纸扎工艺的兔灯、羊灯、牛灯、马灯、莲花灯、石榴灯等在销售市场上寥寥无几。技术和品种的创新开发是“长安花灯”传统手工艺传承的关键。传统手工业讲究,做工精良,但长期以来制作品种极少改变,缺乏市场竞争力,这都制约着传统花灯的发展。通过技术创新、市场运作、更新包装等手段,赋予传统艺术新的生命,复原种类众多的传统花灯。在传统花灯的创新上要考虑地域性、艺术性、经济性和时代性结合的问题。一定要在保留手工制作的基础上再进行分工制作,在制作方式的设计上,在具有关中风情的前提下,可以根据不同年份设计多种动物灯,也可同时设计不易过时的百花灯和时代性强的灯饰。利用报刊、电台、网站等公共传媒进行介绍和宣传,最好在中小学教材中有对长安花灯基本知识的介绍,在美术课和手工课中引入花灯传统手工艺制作技艺,增加学生的广泛兴趣。
  4 政府部门相互协调,建立“长安花灯民俗街”
  在西安花灯传统文化的保护与传承问题上,开发也是一种保护,既要保存传统文化原有的特色,又要注意与现代文化的交融。打造“长安花灯民俗街”是复活西安传统元宵节灯会、整合长安花灯传统文化、创新民俗文化市场化运营模式的一次新规划。“长安花灯民俗街”规划核心区可以设计为“四区、四线、四点”,四区是指在西安城区的东南西北郊各形成一个花灯民俗文化核心区;四线是指东郊的纺织城沿线,南郊雁塔路沿线,西郊劳动路沿线,北郊太华路沿线,四点是指东郊的纺织城文化圈,南郊曲江新区,西郊大唐西市广场,北郊大明宫遗址,连在一起勾勒出西安城区元宵节时期的盛世景象。规范的管理和人性化的服务是“长安花灯民俗街”顺利开市的保障。铺位招商不设任何门槛,只要是传统手工艺者均可“申请”,招商指标应主要放在花灯传统制作技艺上,鼓励各地方国家级和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前来参与,杜绝从批发市场买来的产品进入民俗街。只有在政府各部门的相互协调下,才能保证以传统花灯为特色的“西安灯会”顺利开市。
  5 静态展示与动态表演相结合,发展春节民俗文化
  元宵节作为春节后的重要节日,国务院并未规定放公假,繁忙的工作使大家没有闲暇参加传统的猜灯谜、点灯、吃元宵的节日项目。正是这些原因所致,传统上元节的节日气氛大大减少。在元宵节“长安花灯民俗街”的开办不仅带来社会效益,同时也会产生一定的经济效益,就是将长安花灯以静态展示与动态表演相结合的方式进行生产型的开发。因此,在“长安花灯民俗街”开市后,就应以文字、照片、实物等形式向公众全面展示花灯传统制作技艺,对各式各样的传统花灯产品进行开发销售,利用现代化科技手段将花灯传统制技艺转变为可视的影像资料,突出对长安花灯的文化价值及目前濒危现状的介绍,进而使参观者萌发保护意识。另外,将社火、元宵、饺子等其它元宵节传统制作技艺引进民俗街,让市民可体验到吃、穿、用、游、乐一站式逛街的乐趣,而且广场不仅允许街头卖唱献艺,还要原传统灯会热闹的景象。
  综上所述,长安花灯的保护与传承是一项全民性的文化活动。积极挖掘西安地区文化的资源优势,提高大众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认识,使花灯传统文化资源、文化产品、文化产业乃至文化市场都得到发展,才使得长安花灯这项传统手工技艺长久地传承下去,才使得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与传承不断得到良性循环的发展。
  注:本文系陕西学前师范学院科研基金项目,编号:2012KJ046。
  参考文献:
  [1] 崔锦、王鹤:《民间艺术教育》,人民美术出版社,2008年版。
  [2] 王树村:《中国民间美术史》,岭南美术出版社,2004年版。
  作者简介:魏华,女,1981—,陕西西安人,硕士,讲师,研究方向:非物质文化,工作单位:陕西学前师范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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