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最好的旗袍,一针一线的匠人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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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0后女孩不愿做“裁缝”
   90后包蕾妍出生在杭州一个著名裁缝世家,祖上留下的“振兴祥”老店创始于1897年,具有122年的历史,“振兴祥”中式服装制作技艺是“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
   受家庭环境的熏陶,包蕾妍从小就非常喜欢做手工,用各种碎布从缝制最简单的沙包开始,到大公鸡、布娃娃等,色彩斑斓,非常漂亮。上小学五年级时蕾妍就能做自己喜欢的衣服了,她设计的款式很洋气,颇有点“动画片味道”,连爸爸包文其都忍不住啧啧称赞。
   最初包蕾妍只喜欢动漫人物的服饰,对旗袍并不感兴趣,在她看来这是家里每天都在做的“古董玩意儿”。
   读中学时,妈妈特意为她制作了几件旗袍,穿在身上显得非常温婉有气质。几位女教师对包蕾妍的旗袍产生了兴趣,她每穿一件,她们都要认真研究一番,对其考究的做工赞不绝口。这让包蕾妍自豪之余,开始对家里原创的旗袍产生了好奇,并在业余时间窥探缝制技艺。
   包蕾妍这才发现,做旗袍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一针一线一丝一锦都很复杂,小小的一个盘扣做下来,就得两三个钟头。裙摆滚边,重重叠叠,要滚上三四道。父亲告诉她,经过100多年的技艺沉淀,包氏旗袍形成了几个标志性的特征:立领、连肩连袖、大襟、贴边、直扣。每一道工序都十分考究。
   包蕾妍还发现,在“振兴祥”工作的多是手艺精湛的老手艺人。旗袍上的精美刺绣,工匠们往往一绣就要几个月,旗袍在老匠人的亲手缝制下,已成了一件件精致的工艺品。
   如此讲究工艺,做旗袍的速度自然慢如蜗牛,包蕾妍曾迷惑不解地问父亲:现在的服装都是流水线作业,干吗不用机器批量生产呢?爸爸笑着说:“那样做快是快了,但做出的东西千篇一律,即使衣料再讲究也缺少手工制作的独特韵味。”
   他还说,一件旗袍穿上身要想合适、出彩,讲究很多。制作过程中,店里“镶、嵌、滚、宕、镂、雕、盘、绣、绘”九大工艺最为知名,每一步都要求高水平,保持原汁原味的制作工艺。除此之外,缝制过程要求也很严格,“每一个针脚必须细且均匀,一寸长度里刚好九针,这叫“一寸九珠”。听着爸爸娓娓道来,包蕾妍对这种老手艺开始着迷,开始学习每一道工艺。当别的女孩购物、看电影、喝咖啡时,她却在老匠人的指导下,飞针走线,乐在其中。
   不过,尽管包蕾妍喜爱旗袍,但她对回到“振兴祥”工作并不感兴趣,她觉得做得再好也不过是个高级裁缝。大学毕业后,她在杭州一家公司做了一名每天有免费咖啡喝的时尚白领。这让爸爸颇感失望。
  接手“振兴祥”掌舵人
   自上班后,包蕾妍常常穿着自己设计制作的旗袍,旗袍把她玲珑婀娜的身材曲线展现得淋漓尽致。很多女孩看到后连声赞叹,有的同事干脆说,“阿妍,帮我在你家店里定制一件,就和你身上穿的这个一模一样!”
   包蕾妍这才体验到了手工技艺的魅力,难怪爸爸总对她说,“机器裁出来的衣服硬邦邦的,体现不出女性柔美的气质,只有人手才能缝出圆润的感觉,旗袍是手工编织的另一层皮肤!”
   有一次父女俩谈到老手艺这个话题时,爸爸说,“振兴祥”的老裁缝们都很有工匠之心,做事一丝不苟,把手艺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他们不为赚钱,也不想出名,只想把这门做旗袍的高超技艺一代代传承下去。包蕾妍被深深感动了。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让她终于下定决心来传承家业。
   2016年5月的一天,一位穿着时尚的女子来定做旗袍,还没量尺寸就和店员吵了起来。原来,她看中了店里一件粉红色的旗袍,想定制一套作为婚服。店员却建议她选正红色。女孩也是个倔脾气,偏偏不喜欢大红。最后老掌柜包文其不得不亲自出面解释,原来“振兴祥”有很多祖传下来的店规,比如:领子做高不做低,脑后有风门容易生病;衣服上不能绣梅花,谐音没钱花,有漏财之意;婚服必须是正红,粉红是留给二婚用的等等。
   女顾客认为自己只要掏钱,想定制什么样就要什么样的,关那些店规什么事!可师傅们认为严守古训没错,结果双方闹得不欢而散。女顾客临走时还生气地说,“你们这些老古董这样做生意,不倒闭才怪!”包文其被气得浑身发抖。其实,这些年受廉价旗袍的冲击,店里的生意并不好做,原本就很郁闷的他与人争吵后竟病了一场。
   都说女儿是爸爸的贴心小棉袄,看到65岁的父亲因日夜操劳满脸憔悴,包蕾妍心疼极了,决定辞职回家做父亲的助手。
   此后,包蕾妍对“振兴祥”的经营情况进行了认真的研究分析。她认为这家百年老字号打下的“底子”还是不错的,曾为陈香梅、上海影星蝴蝶等名人定制过旗袍。在那个年代,姑娘们在出嫁前若能量身定制一身“振兴祥”的旗袍,那简直就是天大的幸福!还有2008年北京奥运会的颁奖礼服,“青花瓷”和“粉色”两个系列近200套服装,也是由振兴祥负责制作的,特别是蓝白相映的“青花瓷”旗袍式长裙,被称为“会行走的中国瓷器”!
   包蕾妍觉得,有着祖辈传下来的金字招牌,在坚守严谨工艺和工匠精神的同时,还要做一些更能让女性显得年轻时尚的改良式旗袍,走“高大上”路线,将包氏旗袍做成精品。
   2016年9月,父女俩办理了交接班手续,包蕾妍这个90后姑娘,毅然挑起了“振兴祥”掌舵人的重担!
  “中国的LV”一件卖3万
   为推广这家百年老字号的“纯手工艺术品”,包蕾妍特意招聘了专职的微博、微信运营官,使“振兴祥”在全国一下就有了大批粉丝。有人甚至从乌鲁木齐、哈尔滨、西宁等地千里迢迢赶来,定制属于自己的旗袍。
   打造纯手工旗袍是个非常细致的活,从选布料到做成衣服,得经过量身、设计、画版、裁剪、缝制等大大小小十几道工序。包蕾妍和工匠们会根据顾客的相貌、身材、气质,为她们挑选布料、花色、款式,做出合身旗袍,充分展露优点,弥补形体不足。
   包蕾妍说:“真正扯布料做衣服才能看出裁缝的真功夫,每个人的身材各不相同,恰到好处才能做出贴身的旗袍。”就算一件普通的旗袍,一个有30多年经验的老师傅,要手工缝制1个月才能完成。
   当然旗袍费用也会相对高昂一些,贵点的一件要卖到1万多元,量身定做还要外加30%的费用。如果是定制婚服,因工时长,仅手工费就高达2万元。一位法国模特定制的一件旗袍,費用是3万元,在外国人眼里,“振兴祥”就是“中国的LV”!即使有人吐槽说“振兴祥”的定制旗袍太贵穿不起时,包蕾妍也坚信“物有所值”。
   近两年“振兴祥”对部分定制旗袍,赋予了不少时尚元素,比如花色和布料有所创新,还有一些现代图案的印花等等。“但是一些传承下来的东西仍是精髓。”包蕾妍说,像立领、一字扣、大襟等传统款式却不能抛掉,否则会失去传统旗袍的韵味。
   “振兴祥”地处杭州西湖边,被称作“中式服装博物馆”,经常有一些明星前来选购和定制。包蕾妍还非常重视参加一些大型秀场等活动,提高品牌知名度。2018年“振兴祥”旗袍参展米兰世博会,2019年参加阿里巴巴组织的非遗年集等,都引起不小的轰动。“振兴祥”的旗袍还出现在了《延禧攻略》《扶摇》《知否》等热播电视剧中,受到网友的推崇。
   有人问包文其,“振兴祥”这个90后美女掌舵人做得如何?包爸爸满脸钦佩地说,“现在蕾妍每年赚的钱,是我当老板时的3倍,真的有点看不懂!”
   其实包蕾妍最看重的不是财富,而是发扬工匠精神,把获得“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这种旗袍制作技艺,一代代传承下去。她说,“旗袍的一针一线都有讲究,都是文化的渗透和传承。”
  编辑/纤手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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