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仰望到路人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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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苏:
  你好吗?
  原谅我这句迟到的问候,也请你原谅我这个不称职的徒弟,尽管我想说的话有那么多,能吐出口的却只有这三个字了。
  记得初二的时候,我的物理成绩吊车尾,有一次更是很光荣地成为倒数第一,这让其他科目都风光无限的我很是受挫。然后,你出现了。高高瘦瘦的你没有像泡沫剧里演的一样给我递纸巾,也没有用温暖的话安慰我,反而很欠扁地在我面前幸灾乐祸,把我那些堆砌起来的自尊笑得一无是处。好胜心极强的我被你给激怒了,一把抹掉眼泪站起来说:“如果我期末物理考得比你好,向我磕头认错!”你很不屑地挑了挑眉毛,大概觉得我有点儿可笑吧。“如果你做不到呢?”“做不到就叫你师傅,行了吗?”
  现在的我想起那个时候的自己嘴角是漾着笑意的,谁都知道你的物理一直是全班第一;谁都知道那个学期的物理课我没有一节不是在当“睡美人”;谁都知道打赌的时候离期末考试不到一个月了。我惊讶于那个时候的自己固执到不知天高地厚。
  然后是一个月的奋斗,那大概是我读书以来第一次领会什么叫寒窗苦读。我每天盯着那本物理书,物理资料一个星期换一本,连睡觉也是枕着它们睡的。幸运的是,因为你我开始努力;不幸的是,期末成绩出来了,我96,你97。
  新学期开学的第一天,我特大义凛然地迈向教室,那视死如归的样子和董存瑞有的一拼,谁会知道前方迎接我的是什么呢?好吧好吧,我承认我有点儿啰嗦了,我只记得因为输了一个莫名其妙的赌约只好莫名其妙地叫了你一声“师傅”,我只记得之后的我把脸皮厚的精神发扬到了极致,像个跟屁虫一样整天跟在你后边叫师傅,从“师傅”到“阿师”,后来叫着叫着就成了现在的“阿苏”;而手里拿的从最初的物理资料到数学资料,再到后来有什么不懂的都往你座位跑。不得不说,是你拯救了我已经无可救药的数理化。
  收到一中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是期末考试的前一周,我们都还是初二的小屁孩,对黑色六月充满了恐惧,又怀抱着一丝好奇。而我,因为被老师拉去参加一个莫名其妙的竞赛,居然误打误撞地上了一中的特别实验班。才初二就要毕业,真的挺舍不得大家的,但毕竟一中是我们学校的直属高中部啊。于是我拿着录取通知书去征求你的意见,你很狂妄地说:“走吧走吧,走光了我就天下无敌了。”我知道你不开心,拿到录取通知书的人中,本应有你。你的成绩那么好,只是因为一时的沉沦让你和竞赛名额擦身而过。但我更清楚的是,你一直都在努力。而我,好像不能再跟在你屁股后边叫“阿苏”了,因为我选择换个环境,换个心情让自己重新开始。
  再后来的后来,我们都成了彼此的路人甲。
  在新学校辗转听说你的成绩很好,成为普通班的骄傲。也不是没有回去过,只是当我被大家团团围住时,你却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你比以前憔悴了很多,好像已经抽离了所在的周遭,好像世界与你无关了。他们说,你开学到现在说过的话不到十句;他们说,你的成绩越来越厉害,可是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甚至面无表情;他们说,你的世界只剩下读书。他们很担心你,我也是。
  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直到妈妈打电话催我回去,我鼓起勇气跟你告别:“阿苏,我走了哇。”你跟他们说的一样,面无表情,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哦”。我想,你的世界一定发生了什么,可惜我无从知晓。
  亲爱的阿苏,这些矫情的文字让我有种想撕毁它们的冲动,但我还是选择让你有看到它们的可能。只是很简单地想让你知道我们都在担心你,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们一直和你同在,因为你是我的阿苏,天下无敌的阿苏。
  真的很希望你快乐起来,虽然我不知道你的世界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我不知道你怀揣着的梦想是什么,但我希望能再次看到那个少年,那个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的少年,那个一直不停地骂我笨却总是很详细地给我讲解题目的少年。回想起以前的日子,小打小闹,却洋溢着满满的快乐,那是我们最初的模样。我还记得第一次被你嘲笑抬起头的那一瞬间,阳光折射出眼泪的多面体,我忽然觉得被刺痛了双眼,是被眼前的你,还是不堪入目的成绩,我已经忘了。我只知道那是第一次对你的仰望,再到后来的追赶。你一直是个倔强的孩子,那么,倔强的孩子,请努力让自己快乐一点,再快乐一点,好吗?
  一个不称职的徒弟
  
  后记:付洋姐姐,你好。看了“成长泡泡”,所以写下了这个故事,但它好像和成长泡泡的主题不符,我只是想说出这个故事,请原谅我的唠叨吧。姐姐,你说,是不是人都会在一夜之间长大,是不是我们都要不断地努力?我还是有点儿害怕,我想起以前的阿苏和现在的阿苏,更多的是担心。是他在拼搏,而我停止前进了么?我不知道,我只希望他能好好的,大家都能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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