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冒雨上山，跟我聊了一夜的佛道。第二天早上，我们讨论写作之道，意兴正盎然，他突然走到门口，大发感慨：
　　“文章本天成，偶手偶得之！你看门口的这块石头，就像一个猿人的头。这就是一篇天成的好文章！”
　　不居居门口有块石头，我一直没留意；过去一看，果然是块石“头”！
　　我一笑，说：
　　“文章本天成，妙眼偶见之。你是‘偶见居士’。”
　　他继续发表高论：
　　“虽然说‘文章本天成’，但天地作了文章，天地自己却不知道，只有人才能‘妙手偶得之’。所以，一切文章，不管是‘天成’还是什么‘成’，其实都是‘人成’。”
　　我突发奇想；
　　石“头”是一篇“天成”的文章，但它自己却看不见；如果朋友是“偶见居士”，那么它就是“不见居士”。
　　下午，聂居士过来喝茶，说：
　　“我看，这块石头倒不像猿人的头，而像埃及狮身人面相的头。”
　　他是“有见居士”。
　　——偶见、不见、有见，不知哪个是石“头”？
　　
　　补记：
　　翌日下午，聂居士在天空的白云中看出了一条龙的模样。如果看见石“头”的是石“头”，那么，看见龙的是不是龙呢？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