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人、诗人、志愿者——倮倮的三张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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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年6月,“中国诗歌万里行”走进超人节能厨房,这也是该活动首次走进一家民营企业。超人企业董事长罗子健亲自到机场迎接从北京来的诗人们,在车上,著名诗人洪烛问罗子健,超人是生产什么的?罗子健微笑着说,超人是生产梦想的。2012年8月初,作为超人董事长的罗子健再次邀请“中国诗歌万里行”携20余位文化名人走进西藏,见证世界屋脊的雄伟与神奇。
  在外人看来,作为董事长的罗子健多少有点“不务正业”,他经常自称“非著名营销实战专家,非著名诗人”,但是他更喜欢称自己为“超人倮倮”。倮倮是他的笔名,至今他已正式出版诗集5部,随笔集1部。中山市政协主席、著名诗人丘树宏这样评价他:艰辛而繁忙的创业之余,倮倮潜心于文字,事业和文学就像他的左右手,相得益彰,经商和作文,他乐此不疲。
  这是超人倮倮也是诗人倮倮的A面和B面。而作为“生产梦想”的超人和生产诗句的诗人,倮倮又为自己增加了让人感到温暖甚至崇敬的第三面。2010年9月,倮倮发起“壹点爱公益基金”,从此,中山的义工队伍里多了一位身形魁梧、笑声爽朗,左脑经商、右脑写诗的“衡阳蛮子”。由此,就有了今天的诗歌达人——超人倮倮。
  “每天读一首诗的人是幸福的”
  记者:罗总您好,感谢您接受采访。在这个时代,人们对身份的理解与评判,往往带有很浓厚的功利色彩。诗人这张标签能够为您带来光环吗?诗歌能带给你幸福、快乐,或者说某种满足吗?
  罗子健:一个撼动了人类起源与命运基本观点的科学家查尔斯.达尔文,在晚年的时候写了这样一段话:“在三十几岁以前,诗歌带给我的是巨大的快乐。但是许多年以来,我已经一行诗也看不下去。我的大脑似乎成了只会从大量事实中总结规律的机器了,如果我能重新活过,我一定要每星期都读些诗,听些音乐。这些品位的丧失,就是快乐的丧失,而且有可能损害我们的智力,更可能损害我们的道德,因为我们天性中的情感部分会因此而衰减。 不管未来是什么样子,没有了欢乐它就一文不值。”
  读这段话,我心里有一种特别温暖、特别舒畅的感觉,那是人性的温暖,那是通透的舒畅。人如果失去了追求快乐的权利和能力,外在的金钱、地位甚至名誉将一文不值。很多时候,我们为了工作放弃了家庭的温馨、朋友的温暖、阅读的快乐,到头来,虽然我们赚到了钱,但同时,我们也面临失去亲情、友情、爱情的危险。所以我觉得,我们要追求的不是物质生活的富足,更应该是一种品味,一种更本质的生活状态。恰恰诗歌能够满足我的这些需求。所以,很多年来,每天我都会去阅读诗歌,或者听听音乐。我觉得,每天读一首诗的人是幸福的。
  记者:这或许就是艺术独特的魅力。艺术存在的价值就在于能够抚慰人的心灵。我想作为读者,对您如何写出第一首诗一定很感兴趣。
  罗子健:事实上一开始我是不写诗的。我是因为参加了中南五省中学生千字文大赛和全国中学生文学夏令营作文大赛后开始写作的,当时主要是写千字文,一种类似于微型小说或者随笔的文体,譬如我的几个获奖作品《征稿启事》《红格子衬衣》《夏天》都是千字文。后来,大概是1986年,因为我们几个舞文弄墨的同学晚上喝了酒,深夜归校时被副校长逮住,我们当时急中生智,谎称是在商量成立文学社。副校长信以为真,不得已我们只好连夜“炮制”了“劲松”文学社交差。为了省事,创办文学社宣传栏时所有作品都写成了诗歌。第二天,副校长看了还挻满意,我们也算逃过了一劫,学校没再追究。结果不成想,一写就上了瘾,还真的在《语文报》发了一首诗。这可能是我正式发表的第一首诗、第一次发表作品,心里很激动、很甜蜜,这种感觉以后再也没有体验过。1989年参加衡阳市《苦楝》文学大奖赛获得了一等奖,也没有这么激动过。
  后来,对诗歌的理解逐渐深入,诗歌在某种意义上成了我契入这个世界的一种方式。我用诗歌不停地敲打生活这枚锈迹斑斑的钉子,企图敲掉它的虚浮繁华,进入它的内部,抵达那些最真实的所在。
  记者:似乎可以这样理解:创作在某种程度上就是直面真实的自己,不至于在这个失去象征意义的物质世界里迷失了自己。
  罗子健:2009年10月的一天,国际著名诗人、也是我的老乡洛夫先生到我公司讲学,他说,今天我们的社会环境与文化生态都在迅速地变化中,政治在慢慢开放,市场经济笼罩了一切,我们生活在一个全面物质化、数字化、科技化的世界里,人的物质欲望日益高涨,精神生活却日趋萎缩,而最令人忧心的是道德观和价值观越来越薄弱,这就是为什么文学,尤其诗歌大大地贬值,而且渐渐边缘化的社会因素。所以他认为,尽管这是一个物质时代,不是诗的时代,但却是一个需要诗的时代。
  为什么需要诗歌?原因很简单,诗歌能够拯救我们的灵魂。这一点都不夸张。当然,诗歌在这里或许只是一个指代,事实上也包含文学、音乐、美术等各种艺术作品。
  记者:您的身份让人感到困惑,您到底是把自己定位为一名诗人,还是一位企业家?换句话说,当写诗与经营企业发生冲突的时候,您会如何取舍?
  罗子健:其实,写诗是我的业余爱好,经营企业是我的工作,两者并不矛盾,也不会互为冲突。写诗确实是一种内心的需求和渴望,“它已经是灵魂的事情”。在我驰骋商场的时候,诗歌总是能给我勇气,在我失意的时候也总是给我慰藉。诗人身份让我拥有感性的特质,让我敏锐地把握到市场机遇,而对于客情关系,也易于沟通和维护,甚至我利用诗人身份成功做过一次生意。这一些都是诗歌给予我的馈赠。我从来不避讳我是一个诗人,诗人就是我个人的识别系统,把我从众多的商人中区别开来。与那些西装革履的老板相比,我穿红裤子,戴棒球帽,戴墨镜都不显得出位与异数,而是率性,有艺术气息。因为我是诗人,我的理想主义情怀也容易被别人理解。我指点江山和激扬文字好像都是我份内的事。我的偶露峥嵘、豪气冲天也并不引起同行的嫉妒。我们充满创意的一次次活动,还赢得了同行的尊敬和肯定。所以说,会有什么冲突呢?记得有一次陪客人去KTV里唱歌,我正喝着酒,一位客人点唱了一首《风继续吹》,在那个环境里,那样一种旋律,突然就击中了我的内心,就想写一首诗。四处找不到纸,于是我找服务员要了一支笔,摊开一张纸巾,现场写了一首诗。所以说,生活也好,工作也好,都与个人的创作没有冲突,只会为我们带来更丰富的经历,积累更丰富的素材。   要真的说到互为冲突,比如,到底要参加诗人们的聚会呢,还是去应酬生意上的朋友?我经常会面临这样的选择。记得有一次市作协通知我赴惠州参加珠三角诗歌圆桌会议,刚好我在谈一个工程,在事先答应的情况下,又一次爽约。当时,作协的李主席可不高兴了,没有办法,我只好给李主席发了条短信:“在诗歌与面包面前,我仍然是俗人一个,我要选择的还是面包。”对于我来说,诗歌于我毕竟只是一种自我的方式,而我还得对我的家人、企业、客户和员工负责。虽然诗歌看起来如此华美,如此高尚,但对更多人来说,在生存压力越来越明显的情况下,面包才是大家更实际、更迫切的需求。当然诗歌还送给我一份厚重的礼物,让我认识到天南海北许多个性独具、思想深邃的诗人朋友。我正在写一组《邂逅诗人》的诗,用来感谢诗歌。
  记者:记得去年超人发起了“我想去西藏”的活动,超人的自行车队从公司出发,历经两个月时间一路骑行到拉萨;今年,超人再次发起“我想去西藏”活动,邀请了文化界、诗歌界名家携手超人的员工、经销商再次走进西藏。作为一家实业,策划这种似乎与商业不搭界的活动,您是怎么考虑的?
  罗子健:其实我们的目的很简单。首先,超人向来主张有想梦,就行动。我们每个人都有一个勇闯天涯的梦想,至少,我们每个人都有一个西藏梦。但是,光有梦想是不够的,我们要有行动,要敢于行动。这是一次敢于超越自我的梦想之旅。同时,我准备以这个活动为平台,进行跨界合作、交流的尝试与探索。一个品牌的发展,应该有很多种可能性,而这种可能性不仅仅局限在品牌所在的行业属性内部,更应该向外寻求更多的机会。
  “产品就是我的诗歌”
  记者:您在很多场合都这样介绍自己:左脑经商,右脑写诗。经商与写诗,一个是理性的,一个是感性的;一个是精神文明,一个是物质文明。您是如何平衡两者之间的关系的?
  罗子健:事实上,这是一种误会,而且这种误会一直牵制着我们的经济发展,特别是实业的发展。大家都认为,做生意就是做生意,做产品就是做产品,写诗、画画都是文人雅士的事情,一个生意人去读诗写诗听音乐,就是不务正业。在中国出不了像苹果这样伟大的产品,我想这种“功利实用主义”观念的盛行是根本原因。
  我国“航天之父”钱学森多次强调,艺术里所包含的诗情画意和对人生的深刻理解,使得他丰富了对世界的认识,学会了艺术的广阔思维方法。或者说,正因为受到艺术的熏陶,所以才能够避免机械唯物论,想问题能够更宽一点,更活一点。可以这样理解:真正的产品的核心肯定不只是技术,真正让我们内心感动、产生共鸣的产品,一定是技术与艺术的结合,技术与人文科学的结合。工业化初期,人们满足于工业品带来的新鲜、便利,追求的是功能享受。随着物质生活的日渐丰富,功能齐全、质量卓越、价格公道已不再是消费者考量一件商品的单一标准,能不能满足自己的个性诉求与表达逐渐成为他们决定购买与否的关键,人们对工业品的消费从“质的满足”转向“感情的满足”,工业产品的“艺术元素”日益影响到人们的消费欲望。这时,消费方式已成为人们生活方式的重要体现,是一种身份象征,一种品位追求。
  记者:我想到乔布斯的一句话:我们把屏幕上的按钮做得如此精致,甚至让人忍不住想舔一舔。
  罗子健:这就是乔布斯的伟大之处:一切都从伟大的产品开始。乔布斯在接受《花花公子》采访时说过一段话:“我从未想象过我会在某一产品上花费这么的心血,但开发Macintosh的确是我这一生中最好的体验,几乎所有参与开发的人都会这么说。到临近发布时,我们甚至不舍得将Macintosh交付出去,因为我们知道一旦Macintosh离开了我们,它就不再为我们独享了。”我不知道有多少人真正理解这种感情。可以这样说,真正理解了这句话,我们的企业才有得救。
  当前,特别是中小企业,或许因为本身资源就不足,强烈的生存意识驱使我们把目光紧盯着商业效益。为了快速达到这一目的,大家竞相降价促销,比赛似的请代言人、通过各种形式大做广告。暂且不论这些方式方法的对与错,我只想说,换作乔布斯,他肯定不屑于花精力去“打造民族品牌”,也绝不会堕落到请一些演艺明星来为品牌加分,他甚至反对过分宣传品牌:“把标志画那么大干吗?我们的产品要在任何时候都让人一眼认出是我们的产品而非是我们的标志。” 假如苹果像我们的波导、科健一样,那被咬了一口的苹果,就真的会成为一个烂苹果。
  记者:乔布斯对产品的感情确实让人为之动容。事实上,历经三十年的改革开放,很多企业都开始觉醒,产品才是王道。但是在中国,似乎很少有人敢这样去冒险。超人在产品方面做了哪些工作?
  罗子健:乔布斯对产品的感情,绝对是真感情。只有热爱,才会有这种感情。超人至今已经20年,虽然超人说不上卓越,但是,超人为社会贡献了“内旋火”节能燃烧技术,这一点我一直引以为豪。1992年开始,超人自觉或者不自觉地走上了倡导节能这条阳光大道,以“用好每一点能源”为宗旨,专注于节能燃烧技术的研发。20年时间,超人已陆续推出9代内旋火燃烧技术,先后赢得了“国家高新技术企业”、“广东省高新技术产品”、“节能中国贡献奖”、“广东省自主创新标杆企业”等殊荣。我相信,“内旋火”节能燃烧技术的杰出贡献,是超人能够取得当前成功的重要原因。去年以来,我们引进了不少行业优秀人才,我想最终我们将实现从营销导向型企业向产品导向型企业转型。一个公司要想取得巨大的成功,离不开产品导向型文化,我始终坚信这一点。
  记者:超人在营销策划上有一点让我印象深刻。大家都在谈自己的产品有多节能,热效率有多高,但是超人却连做了几场环保公益活动,比如“为中国争气”、“节能中国万里行”、“节能中国,超人在行动”,通过公益活动向社会传递低碳、环保理念。这一点可以看出,超人是一个有理想、有梦想的品牌,但是这种理想主义会不会导致超人在当前这个唯利是图的经济社会里最终“水土不服”?
  罗子健:这一点确实是超人的一个梦想:我们不但要研发节能低碳的技术,生产节能低碳的产品,更应该“生产”(或者说是输出)节能低碳的文化,倡导低碳环保的生活理念。大家都说,我们要拯救地球,实际上不是这样的,地球不需要我们拯救,需要拯救的是我们自己,是整个人类文明。近年来,大家都在谈节能,都在谈低碳,大家都在这一点上做文章,想尽办法把节能和低碳变成自己品牌的卖点。事实上我们要清醒一点对待这两个词,这两个词不应该成为我们品牌或者产品的“形容词”,因为这是一种责任。   巴菲特自我评价说,他不是一个商人,他是一个艺术家。我觉得可以这样理解,一个艺术家可以把他的企业或者品牌,带到思想的高度,而一个商人是无法做到的。一个企业,或者说一个品牌,应该要有自己的信仰,并在我们的经营行为中去传递这个信仰,这样才能在市场中找到自己独特的位置。我相信,就算目前会有点“水土不服”,但我们是为以后的“后市场”时代作铺垫。我们的国家,我们的社会,需要这样的理想,需要有这种理想的企业。
  “壹点爱,乃大爱”
  记者:在超人的大堂有一面公益墙,上面有“壹点爱公益基金”的一些简要介绍,看着那些图片,我想很多人都会跟我有同样的想法:超人是值得我们尊敬的。请问,您是怎么想到要发起“壹点爱公益基金”的呢?
  罗子健:大概在2007年夏,一位从小父母双亡、17年来一直与奶奶相依为命的高二学生,经朋友介绍来到公司打暑假工,她年轻而苦难的人生让我感慨不已。通过这件事,我觉得我应该从繁忙的工作中抽出一些时间来,关注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为他们做点什么。就在当年,我到深圳参加一个同学聚会。甫一见面,便有同学兴奋地说,他们正在筹划一个助学基金。我当时心中也不由狂喜,连忙表示也有此意,并一起讨论细节,包括章程,包括理事长、秘书长的人选。后来不知何故,也许是因为生存的压力,或者2008年的经济危机的影响,这一计划在这次聚会后便搁了浅,没有了下文。
  但有些东西是命中注定的。2009年某一天,阿鲁的一个记者朋友罗霞说,湖南省新化县有两个孩子比较困难,需要帮助,于是助学基金这件事又被提上了议事日程。受李连杰“壹基金”的启发,我决定发起成立“壹点爱公益基金”。自此,“壹点爱”开始运作的消息在朋友圈子里慢慢传开了,朵渔、黄礼孩、余丛、黄土路、庞白、湘莲子等诗人、作家在第一时间奉献了他们的爱心。
  记者:壹点爱的工作目前开展得十分火热。通过微博、网站可以看得出来,已经有很大一群人团结在壹点爱这个平台,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罗子健:是的。壹点爱的理念就是:壹点爱,乃大爱。经过一年半的发展,“壹点爱”现已逐步建立起关注农民工、关注失学儿童、关注环保为主题的系列品牌活动,如“握手农民工”大型公益活动、“壹点爱”公益助学活动、“壹点爱书社”筹建、“壹点爱夏令营”、“壹点爱志愿者联谊”及 “我想去西藏”自行车骑行探险及弘扬低碳生活理念活动等。其中尤以“壹点爱”公益助学活动最为突出。目前“壹点爱公益助学”项目已与四川、广西、湖南、广东等山区十余所学校建立长期帮扶关系,确定长期资助学生105位,累积筹集助学金20多万元,捐赠衣服10000余件,文具价值近万元,并在四川、湖南建立了3个“壹点爱”公益书社,1个公益食堂,在社会上引起了积极的反响。去年,“壹点爱公益基金”被确定为首届“爱·大家”公益节“双千一百”评议活动“千家公益社团”团队,“壹点爱峨边2011春季助学项目”被确定为 “千家公益社团”项目。
  记者:这么说来,除了诗人、企业家,您又多了一个身份:志愿者。
  罗子健:我现在不只是壹点爱的志愿者,就在上个月,市委常委、宣传部长唐颖还亲自为我授予了“新中山人志愿者(义工)服务总队”队长头衔。说实话,在这些众多的社会身份中,我十分珍惜“志愿者”这个身份。我很赞同特雷莎修女的一句话:或许我们都不能做伟大的事情,但我们可以用伟大的爱来做些小事。做义工,对我来说,是另一种人生的修炼。
  记者:感谢罗总接受我们的采访。心怀天下,敢为人先,历来是湖湘文化的精髓。从您身上我能感受到一种强烈的爱,这既是一种世俗的爱,更是一种超越世俗的爱,这种热爱是一种力量,更是一种精神。
  罗子健:呵呵,这与超人的文化不谋而合:超越自我,关爱他人。我也希望更多的朋友能加入到壹点爱志愿者的队伍中来。50岁以后,壹点爱将是我生活的重心,我愿与大家一起为生活增添一抹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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