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上365个日夜,赌一个未来

来源 :故事家·高考季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idcxinr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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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那年开学季,我在家乡的车站送走了一个又一个好朋友。看着徐徐远去的大巴,我的眼圈有些泛红,不止是因为和朋友的离别,更多的是委屈与恐慌。妈妈在身后抚着我的背,低声安慰我。是啊,我也该回家收拾东西了,高中,就要开学了。
  复读的决定是我自己做的。查出成绩的那天,我盯着电脑屏幕上那三个刺眼的数字,心脏像是被人狠狠地打了一下,顿时鼻子酸得不行。我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不停地刷新着网页,甚至有过是不是系统出错的想法。那天,我彻夜未眠,但如今的我很感謝那天晚上的我,那个理智、坚强又果断的我,那个选择复读的我。
  没有什么会比一个人的夜路更让人恐惧,也没有什么比与所有人背道而驰更孤单。再次复读,意味着我将面对一个不确定的未来,却也蕴藏着一个机会——一个我一定要抓住的机会!
  其实我高考的分数可以上二本,最差的二本,因为我仅过了二本分数线18分,跟我平时的成绩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4张试卷定生死,这就是高考的特性,如果我们改变不了环境,那么适应就是我们唯一的办法。
  我不甘心,但我并没有和人抱怨自己发挥失常或运气不好,我只是默默地参加了所有朋友同学的聚会,为他们送去诚挚的祝福。可不得不承认的是,我的心底满含失落。因为我曾经是尖子班的学生,虽然成绩一直在中下游,但这次,同班同学的高考成绩排列下来,我是倒数第一,连倒数第二都比我高出80多分。
  二
  复读的地点我选择了家里的高中,并拒绝了让家里找人帮忙直接把我安排进尖子班的决定,我觉得自己考试失利,有很多很多的因素在里面,所以我要从基础抓起,如果我实力真的足够,迟早能再考进尖子班。
  我第一天上课的状态,和高考前一个月的状态没有什么区别,早起背单词,提前到教室温习各种知识点,望着蒙蒙亮的天空,我心里有一个感觉:它跟我的未来一样,只是蒙上了一层阴影,为了擦掉它,看到后面的光亮,我愿意赌上365个日夜,试它一试。
  多了一年的学习经验,我无论学习哪门课程都比同班的同学要轻松很多,老师也很频繁地提问我,但这并不值得骄傲,甚至让我有些羞愧。因为看着同班的同学,我想起了曾经的自己,那时候班里也有个复读生,我曾在心底无数次地嘲笑过她,没想到现在这种嘲笑的对象竟轮到了自己。
  当晚,在教育部工作的姑姑发来了微信视频,手机屏幕上,她语重心长地跟我讲:“复读要付出的太多了,人生不止有这一条路,而且你可以先上本科,不满意的话可以再读研究生啊。”我强颜欢笑着摇头:“不,我不想让曾经的努力白费,这样,有点儿对不住自己。”
  我才18岁,青春还在,人生苦短,何妨一试呢?将就,是我最不喜欢的一个词,我并不奢求所有的努力都会立即有回报,但我却坚信,只要不停地努力,永远不放弃,迟早会有回报的!失败的那次高考,我与自己理想的院校分数线差了110分,这次,我一定要爬上去,一定!
  复读后的的第一次考试,我的成绩还算理想,无功无过,处在班级的中等水平。可自这之后的每次考试我的成绩都雷打不动,没有上升,也没有下降,原因在哪里?我很害怕,还有点儿委屈,深夜时,泪水一次次地打湿试卷,但我没有退路,也不能后退。
  我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深夜才睡,知识点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甚至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像个机器人。如果踏踏实实地努力了,但还没到达目的地,那只能说明,这条路是错的。
  三
  后来,我用了一整夜的时间反思自己,我决定改变学习方法,不再像之前那么“拼”。我开始增加睡眠时间,多巩固基础知识,先放下需要长时间钻研的难题,开始按部就班,把自己当成一个普通的学生,减少自己给自己施加的精神压力。果然,从那之后,我的考试成绩有了缓慢地上升,就这样,我再次考进了尖子班,虽然在成绩榜的最下面,但我已经很满足了。这时,“高四”上学期已经过去。
  “高四”下学期,授课模式大换水,模拟考试很快到来。第一次模拟考试,我便有了让我和父母都很欣慰的成绩——560分,果然,夯实基础知识,比一味地攻克难题有用得多。努力有了小小的回报,我也更加干劲儿十足,开始有条不紊地继续复习,查漏补缺,尽力完善。
  时间的齿轮转得飞快,转眼间距离高考只有一个星期了,可是这时,我的牙齿却不合时宜地忽然坏掉,疼得厉害。医生帮我治好牙齿后,我食欲大减。妈妈变着花样地给我做好吃的,可我总觉得难以下咽,以至于考试当天,我的状态很不好,但我还是尽力让自己保持清醒,认真审查每一道题目,填写每一处空白。等最终交上最后一科的卷子时,我的心里仿佛落下了一块大石头。
  尽力了,就问心无愧。
  回首那365个日夜,千篇一律,乏味得让人生厌。看着朋友圈里好朋友们多姿多彩的大学生活,我心中不止一次地打翻五味瓶,然后望着如海的试卷与发皱的书页沉沉叹息。
  第二次查成绩时,我的手是颤抖的,犹豫了很久才按下“查询”按钮,但这次出现的三个数字,仿佛散发着柔光,令人感到无比的温暖。601分,这是我从未考过的分数。当时,我的泪水便忍不住夺眶而出,激动地抱住了身旁的妈妈,同时,也在心里抱住了自己。
  感谢一年前的这个夜晚,电脑前的那个少年没有放弃,他懵懂、执拗、不肯服输,他的选择与坚持,是对的。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我心底有着说不出的喜悦,读了自己心仪的院校,还有喜欢的专业,我将拥有一个灿烂的未来。
  最后,我只想说,曾经一念之间押上的那365个日夜,我赌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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