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面对你们，我无力于一切解释说道，因为我并不知晓，爱与责任，哪个更为重要，哪个可以使人长久持守。
　　你的猝然离去，成就了我责任的最终担负，默念着你的名字，突然发现其实我并不明白，你跟我之间是什么关系。
　　还记得那秋后的黄昏吗？我们挽着手漫步在公园的小道上。走着走着，你突然停下了脚步，默默的看着我。
　　“知道那里吗？”顺着你指的方向，我看到了隐隐出现的小灵山。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记得葬我在小灵山上。”
　　“为什么是那里？”
　　“那里离天多近呀。”
　　“爱恋是那么的荒谬，善良是那样的虚伪，认可的一切优秀在潜意识里最终毁灭了自我。也许他是善良的，保有的温存正在抚慰着妻子，孝敬着父母，怀抱着女儿，但这一切与我又有何相干？除了躺在他怀里的那一刻，我真的不了解那个依然怀有着激情与浪漫，纯真与可爱的男人。”
　　九月二十六日，同样的秋后，同样的黄昏。面对芳华般逝去的容颜，长久消失的那个男人，出现在小灵山的脚下。
　　也许这一切本可以不发生，但那个男人却故意似的掀起帽子，缓缓的走向小羽的家人---这个倔强的男人啊，他为此付出了应有的代价。暴怒的发泄，难堪的谩骂，几经时间的催促，终于强加在了这个男人的身上。
　　这一切最终在疲倦中结束，而她却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中。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赶来这里，她却明白这样做是因为什么。情感的无力，无法洗涤所有的屈辱，却在这一刻成为最后的寄托。
　　借着发泄后静寂的空白，她走上前用衣衫擦掉丈夫身上的泥土和血迹，而后搀扶着他默默离开了这与天最近的地方。
　　回家，然后平淡的生活，这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但他却没那样做，甚至连缝合伤口的时间，也没有留给那个称之为家的地方，匆匆一纸书信，便告别了温柔的妻子，像从前一样离开了这座城市。
　　不过略有不同的是，这次，他相信是永远的离开。
　　二
　　小羽，还记得你所钟情的那首诗吗？
　　“毕竟只有一个世界为我们准备了美丽的春天，而我们，却按照少年的思维，实践着成人的梦想？”
　　当你看到这首诗的时候，意外的盯着他久久。你说你爱上了他，迷恋的程度不亚于我。
　　“孩童的游戏！”痴痴一笑之后我这样说道。
　　“可我更喜欢他，虽然他来源于北岛的《爱情故事》”，顿了顿，你接着说，“冬天与春天的差别，在于它所描绘的是一个奇幻的纯洁童话，本身就是一种奢求。而春天则不同，它所开放的色彩斑斓，营造的清新美好常常使得人们以为拥有了它，其实更多的只是置身其中而已。则更优于任何作答方式，它以严峻的面孔质问着过度成熟的人们，为何这样理解人生？”
　　“拥有了你就拥有了整个春天，没听过吗？”我惊讶于你的如此解析，却还是戏谑到。
　　“拥有了我就拥有了整个春天？”你疑惑的看着我，突然咯咯地大笑起来。紧接着飞一般的扑入我的怀里，用你的鼻尖碰着我的鼻尖---“真的吗？”
　　三
　　很难用失败或成功来定义我与你之间的爱情，因为没有至始如一的方式。当你离开我回到家中，抚慰着你的妻子的时候，我也搂抱着我的过去。我们欢喜疯狂的方式也同样在我与另外一个男人身上上演着：鱼儿的水泡泛响在偌大的空间里，轻轻游走的比目鱼与我共卧水底。是痛，是欢愉。拨起的水纹是花，是泪水。
　　很快，朦胧中的颤抖不由自我的又一次走向了水底。
　　没有了吼叫，只是轻轻的让他离开。在屋门扣响的那一刻我用力的拽着刚上身的衣物。衣柜里储物甚多，红橙黄绿，青白紫蓝，长短相间，异朴相叠。换下白绒装，着上紫袍装，扯下绿衣袖，披上红外套……
　　就这样反反复复几个钟头，衣柜里便只剩下一套粉色的春装。扫了一下桌脚的钟表，已经午夜十分了，知道跟往常一样你不会来了，踩着满地的衣物，和衣倒在沙发上。迷迷糊糊中，空寂的客厅里传来哝哝细语：也许朝阳会送给我一个想要的男人……
　　清醒过来的时候，那妻子的丈夫已站在了家门口---他也是这个屋子的主人。猛然坐立，而后飞快的窜上了他的脖颈。深深的唇印已使他不知所措，但女子还是不由分说的继续为所欲为着：衣服扯掉了，裤子扯掉了……
　　半晌，静寂的屋子突然傳来了莫名其妙的哭声。
　　“怎么了？”
　　“你，你混蛋！”
　　四
　　我的确是个混蛋，莫名其妙的离开，而后散漫的游走。知道其实我是没有家的，虽然两扇家门都为我敞开着，可以怀抱着妻子感受节日的欢愉，也可以依偎着你享受两个人的幸福时刻。但我不能，因为这些对我来说都意味着背叛：妻是心的背叛，你是情的背叛。我无法面对着温情去想象激情，更无法去坦然的接受一个毫不在乎的我。
　　干燥的街道上，行人甚多。避着脚跟，谨慎的前行。走着走着，突然感觉肚子饿了，抬头看了看拐角处的肯德基，径直走了进去。
　　好久没来这种地方了，大概是感觉自己已不再年轻———窗口四周的年轻人和那镜子里浓密的胡须也说明了这一点。端着那点来的汉堡、可乐，一个人自顾的坐在一堆年轻人中间，吃了起来。
　　身边的年轻人换了一茬又一茬，不知什么时候，终于感觉有点累了，直起身子，伸伸臂膀，又径直离开了肯德基。
　　漫游着，晃悠着，回到家时已午夜十分。桌子上的餐食完好的用碟子扣着，妻一个人耷拉着双手看着电视。看着我回来，她缓缓起身。
　　“回来了，吃饭没？”
　　“恩，吃过了，”看了看妻微笑的面容，“看到一群年轻人去吃肯德基，心里热的慌，一激动就跟着进去凑热闹了！”
　　“你都多大了，还当是跟我谈恋爱那会啊！”妻走过来，缓缓的接过我手中的衣物，“不过下次记着给我带回来点。”
　　“奥，你瞧我这记性！”我故作遗忘的拍了一下脑门，“下次一定给你带回来一份。”刚说完我又摆手到，“不，不，不，下次是我们一块去。” 　　“那东西哪能吃饱呢？我把这些饭菜热一下，你再吃点，要不待会又要喊饿了！”
　　“奥，不---”话刚到嘴边我又咽了下去，“那热一热，我们一块来品尝，对了，我去买瓶解百纳，庆祝一下这个节日！”
　　“柜子里有我下午刚买的，你不用---”
　　门“咣”的一声响。
　　等待是漫长的，相见却又是短暂的。不是怨妇却留有着那样的状态---很多时候，我就这样过活。也常常怀念往事，微笑着予家予夫，轻然间淡化一切的琐痛。但知己又何曾逊他人？哭过笑过之后，紫月亮又重上眉梢。知道天上的摸不到，水中的捞不着，却不曾想强留人间的也是这般艰难！等待，等待，独自的等待，有了戈多，没了温存。
　　小燕子已经飞过了五六年，每一次，当他抱起这个小天使的时候，我才感觉我是他的妻子，我们是一家人。他待我依然温暖，依然是个好丈夫。每天按时上下班，接送小燕子，偶尔还会来道拿手菜，送我一束玫瑰花。每一次，我都会沉浸其中，忘记所有。那个时候，我感觉我是那样的幸福。可遗憾的是，每一次都会很快被那面庞打破，哪怕他笑得是那样灿烂，那样真切。
　　一种无以言说的疲惫，一丝束手无策的无奈。想去伸手抚摸那熟悉的脸庞，却被借故逃脱了。无法，起身走向厨房。
　　五
　　小雅，对不起。也许这句话显得有些多余，可我真的不知道用什么来表达心中的那份愧疚。我知道我已无法面对你，面对你的父母，甚至面对青城，这个生活过无数年的地方。我的所作所为让你蒙受了太多的屈辱，比之当初的誓言，是那样的荒诞。不想过多的去解释，离婚协议书我已签过字了，在桌上。还有你一直不愿拿去的存折，所有的积蓄都在里面，用它好好照顾自己，照顾小燕子。
　　珍重。
　　六
　　离开了青城，来到了古城，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春去秋来，南北奔往。
　　小燕子也曾在这里驻足。当你三岁的时候，你的父亲，我，牵着你的小手在这里追逐尚未飞起的风筝。那冬日的大雁塔没有往日的人潮人海，你的小脚踩的是那么踏实，小手挥舞的是那么勤快。你不满于牵着的大手，拼命的挣脱，挣脱。自由了，你欢笑，你甩手，你跺脚，猛地一瞬，你又向前跑去。
　　还记得那个阿姨吗？
　　当你快要跌倒的时候，是那个阿姨用双手垫在了你的身体下，撑起了你这个小胖墩。你当时只是笑，不停地笑，在阿姨怀里还不停蹬着你的小腿。
　　那个阿姨叫小羽，两年之后的今天，你的爸爸有点想她。
　　很惭愧，原本是来这里结束过往的，却不想一开始就碰触了故事。一个三十五六的男人，翻山越岭，不断跋涉，到头来是这么的狼狈，需要古城来抚慰一切。这算是一种逃避吗？亦或真的从来都不是一往无前，只是在逃避。
　　“有什么打算？“
　　“暂时还没想好。”
　　“那先好好理理吧，你暂时就住在这里，有什么需要随时打电话。”
　　“好的，你先忙。”
　　“嗯。别想太多，多大的事都得过去，除非你不想活了。不过你要真想死，死远点，别把哥们这新房糟践了，还指着他给儿子娶媳妇用呢。”
　　“哥们没那么脆弱。再说你家儿子才几岁呀？”
　　“不死就成，走了。”
　　还好有一处落脚地。这个城市顿时增添了几多温暖。
　　对于这座城，总是纠结缠绕，爱恨交织。比如“西安”之名，不甚喜欢，却常想把“长安”拥抱怀中。曾在这里与小雅相恋，却也在这里认识了小羽。
　　白玫瑰与红玫瑰的故事不分属于她们，小雅，也曾是一朵那么耀眼的红玫瑰。
　　“我说你没长眼睛，没看到有人在身后吗？”
　　“哦，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就完了，你看看这衣裳还能穿吗？”
　　“我，我赔你一件吧。”
　　“这可是你说的，走，前面就有商场。”
　　不由分说，这个女人拉着我向前奔去。
　　很难想象，这个女人后来成为了我的妻子。而那时候心里满是厌恶和不快。
　　这朵红玫瑰很快挑好了衣裳，就在付钱的一霎那，我却发现我的钱包里根本不够支付这笔不算昂贵的费用。
　　“我先垫着，完了你再去银行去取。别想赖賬！”
　　我像先前一样，被拽着往附近的银行奔去。
　　当取好钱后，红玫瑰却没有伸手要我结算。
　　“算了，便宜你了，我饿了，你请我吃点东西吧。”
　　就这样，我又一次被赶向茫茫人海。
　　总是这样意外，此起彼伏。一年后的一天，我带着小雅回到了青城。
　　婚后的生活是幸福的，一度我觉得这就是人生活于世的所有意义，扫除所有阴霾，铺就万千绍锦。我知道这所有的所有都得益于我有一个好妻子，一个为了家，为了我几乎耗尽了自己所有的女人。此生、来世与万千世的誓言在心中默念，那一时，她成了生命的全部。
　　后来，小燕子出生了，为此，小雅更是万千痛苦生就，一度虚弱的几近生命的边缘。而我也一度迈进崩溃的门槛。那时候，天地之间所有的祈盼都是围绕小雅发出的，恨不能自己是仙、是魔，可以扫除所有的病痛。
　　后来呢？祈福灵验了，两年多后小雅逐渐康复起来，而我却带着小燕子遇到了小羽。
　　七
　　“我特好奇，这样一个可爱的小女孩，他的父亲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认识小羽许久后，她这样告诉我。
　　生命果真充满了悖论？一个小女孩，让一个女人几近消失，却让另外一个女人产生了诸多好奇。面对此，我战栗的前行着。
　　事情总在继续，那一夜，我撕扯开你的外衫，近乎暴戾的想去占有你。那哭泣，那捶打，无法阻止坚硬的双手，但你仍未放弃。在我几乎疲倦的时候，你放弃所有的抗争，咬着我的耳朵道：你得愿意陪我同生共死！
　　我未及细细品尝其中的滋味，只顾强行的进入了密林深处。 　　“为什么是我？你不是也曾有过其他么？”
　　“那都不是我的停脚处。”
　　“我这里已经有人停靠了。”
　　“谁叫你沾惹我呢，我不会去开垦第二港口。”
　　不知怎的，那一刻，对话的那一刻，我想到了一种鸟，荆棘鸟。
　　荆棘鸟，何曾见过的人间致贵，也许这只是一句戏言罢了。笑了笑，我并未放在心上。不料生活却充满戏谑的味道，毫无预兆中，你突然離开了我。
　　“你说要是有一天你有机会书写故事，你会写上我吗？”
　　“没想过，现在是不是太早了？”
　　“你现在想想，快点呀。”
　　“肯定会，估计还得占很大篇幅。”
　　“真的？那你以后写好了要给我看，我要看看到底占了多大篇幅，哼！”
　　这长安，风光旖旎，萧瑟陵阙，浑厚之味，太白积雪，秀丽非常。
　　这长安，再次停歇，千里奔袭，余味灞上，汉唐风月，斯之为美。
　　这长安，空空如也，
　　那午夜，那行走，那塔楼，那一日三餐，除却灰黄，未有任何模样。
　　萧萧汉水，丝绸缎面迭起的湖水映出的是你的笑容。
　　华清故宫，熙熙攘攘的人群独有你的身影存留脑海。
　　西市东市，我的样子，你的影子，光怪一片。
　　汉家陵阙，那清冷的矗立，那独有的碑塔，独念你的软语贴近耳廓———
　　念你，清晨初起时，念你，双脚跋涉处，念你，午夜惊醒后，念你，每日每夜的时时刻刻……
　　想你了，在这独居长安的午夜……
　　八
　　为什么会是这里？离开本不就是为了忘却？
　　可这里，满满的故事，揪绕的开始，怎能心绪安宁？
　　为着这离开，也曾思虑无数。
　　除却古城，有边城，有家乡小城，还有不知名的友人居处。
　　这非冲动的思虑，一度陷入迷惘。
　　可决意离开的时刻，古城却再次印在了脑海。
　　“你说我们的未来在哪里？就在这古城吗？”小雅轻声问道。
　　“也许吧。你呢，想去哪，想在哪里生活？”
　　“古城，青城，你那家乡，都好。还有去过的边城，也行。”
　　“你不是想跟父母生活在一起么？要不我们就去青城吧。”
　　“你真好！”小雅轻轻的趴在我的肩头，“其实在哪都行，只要有你在。”
　　想不到，不几年，青城却是逃离的开始。
　　你仍在那里，我却在古城，隔空千里相望，我怎么也看不到你的笑容。
　　这苦酒我一手酿造，却端来让你跟我一起品尝。小雅，这不该。
　　九
　　你又走了，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跟个小孩似得。
　　难道你不明白吗？我压根就没有怪过你。
　　我见过那姑娘。青城是我的家，也是她的家。
　　她长得挺美，也挺善良。在我跌倒的时候，有一次是她扶我回家的。
　　燕子说，她认识那个阿姨，也喜欢她。
　　以后我们又接触过几次，但她始终没有提起过你。
　　可我能感觉到，她心里有你，每次她都会看那张照片，很久很久。
　　就这张照片，你蹲在地上，用手撑着下巴，那是一次旅行的时候我帮你拍的。
　　认识那么多年了，我真不知道你有什么魅力让一个适当年龄的姑娘那么着迷。当年要不是我可怜你的模样，谁会让你请我吃饭呢。说不定早就让你兑现那花裙子的价钱，扬长而去了。
　　可毕竟现在除了我，你又多了一个人爱着。
　　有时候我在想，我到底是不是真的康复了？不会再出现什么意外了吧？要是某一天不幸猝然来临，留你一个人在这青城该怎么办？你会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小燕子吗？要是有一个喜欢你，也喜欢小燕子的人照顾你们是不是会好点？那个姑娘呢？
　　“阿姨，你要是有个小妹妹多好，我们可以一起玩。”
　　“等阿姨有了小妹妹就让她天天跟你玩。你可要照顾好她哦。”
　　“阿姨，你放心，小燕子还要带她去飞呢。”
　　可怜的小燕子，她可能永远没有这样的机会了，甚至，她连多看一眼阿姨的机会都没有了。
　　十
　　我一直以为我很了解你，因为你也只不过是一朵红玫瑰。在这之前，我看过一朵红玫瑰已经七八年的日子。我努力用之前看到的一切待你，也试图用七八年学到的慢慢化解一切相处的不快。可我显然低估了你的能量，在古城，我第一次领略到了你的坚定。
　　“真的就不能在这里好好呆着吗，有什么事情明天说不行吗？”
　　“不行，我现在就要定明天飞青城的机票。”
　　“为什么，就因为那句玩笑话？”
　　“那是玩笑话吗？”
　　“我向你道歉，有什么事情明天解决好吗？”
　　“道歉？我不接受。你呆着吧，我订机票了。”
　　“你就不能听我说完？这个电话晚点拨又有什么关系？”
　　“你把电话还给我！”
　　“你能不能听我好好说？”
　　“不能，不能。电话我不要了，我外面找地方住去。”
　　“小羽，我们都冷静点，好吗？”
　　“可以，但我不想在这里住了，明天我们再谈吧。”
　　……
　　“小羽，小羽，你慢点。”
　　“你别跟着我，听到没？我想一个人在外面静静。”
　　“你一个人那哪行？？”
　　“你放手不？”
　　“不放！”
　　“我放，放，放。”看着你胳膊上顷刻间的深深伤痕，我近乎恐惧的撒开了手。那一刻，我突然发现我并不是很了解你。
　　我没有拦着你，只是默默跟着，进去一个酒店，迅速登记，迅速跟随，直到看着你安全的进入房间。 　　遇到你的时候我已三十几多，石榴花开，木棉如血。对于我的生活，我万分知足。善良的妻子，可爱的女儿，我拥有着这世间少有的两个女人的爱，暮归晨起，朵朵温柔。想来人生不过如此，我常常笑看远方。
　　湖水荡漾，绸面如丝。在那歇脚处，你以一种不可拒绝的姿态强行走入了我的生活。看着你抱着小燕子的手，我知道我已开始贪婪，但我无法舍弃。
　　那些天，你似家人。百花、垂柳带来恩赐，阳光路上，笑看南山。小手予以的連接，远远望去，雕镂玉砌的阁楼、宫殿，古朴中呈现出祥和、温馨的氛境。一出皮影，你的面庞，晚霞遮去尘埃，燕子挠鼻轻睡。
　　悠然间全是你的故事，一瞬里分不清星光蝴蝶。就那样，我牵起了你的手。
　　当我出现在你的面前时，你只是微微怔了怔。我不知道如何去消除你的不满，只是静静的蹲在你的面前。想着那南山，那华清宫，眼泪突然止不住的往下流。
　　“还没走远，还没走远”，你俯身搂着我的脖子，抚摸着我轻轻细语。
　　你说那一刻，我像极了孩子。
　　十一
　　我又何尝只是你的孩子，你不也是我的女儿吗？像小燕子。
　　某一刻，我想有个女儿，当小燕子还没有出生的时候。我极尽想象的憧憬那份未知的美好，也在心中勾勒出一个女孩未来的模样---
　　当你很小的时候，一定竭尽所能的，让你好好享受公主般的待遇，但不溺爱，要教会你作为女孩的一些基本功课，扎辫子，爱臭美，也喜欢一两件在这个社会看来没多大用的，诸如画画、唱歌或者其他，只要你喜欢，哪怕是砖雕。以后的生活靠技能，但解决生活中的痛苦、烦恼，那些没用的有大用。
　　上小学了，让你跟大多数孩子一样，开始于同一起跑线。除了完成基本功课，天性的东西随意挥发。玩游戏、胡思乱想，三五个知己的小姐妹，哪怕叽叽喳喳在家里闹，也不介意。完了老爸美美的做一桌好吃的，让她们无尽嘚羡慕，让你洋洋瑟。
　　上初中了，功课一样跟上就行。这世界变化太快，有呐喊数学滚出课堂的，有让英语回老家的，只要不落伍未来都还美好。哪个少女不怀春？该恋爱就恋爱，该牵手就牵手，用老爸教你的诗词文章，好好的让那些野蛮的小子知道什么是见多识广的奇女子。偶尔动心处，不妨也露一手，七绝五绝，或填首菩萨蛮，如梦令，再或者自创现代诗一首，让那男孩肝肠寸断，泪痕不消。但记着，只恋爱，只牵手。
　　上高中了，这个世界到底如何，心中该有一个相对清晰的轮廓。好奇于许多事情可以去体验，去尝试。学会喝酒没关系，抽烟会就成。学校里有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组织，想参加就参加，不想参加就去谈恋爱。看中了一个傻小子，或英俊男孩，就好好的恋爱一把。把想付出的真情全部用来好好待他，也好好的体验一下被人爱，被人疼的感觉。跟丫好好的接吻，肆无忌惮的激情，但守住，守好女人的最后一关，这还不该。当然，也别太把男人当回事，实在不爽了，就踢开他，没什么大不了。这不还有老爹疼你呢，怕什么。
　　上大学了，也基本成人了，这个世界基本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你前进的步伐了。逃课，旅游，泡吧，KTV，当然还有爱情。什么也不用顾忌了，情到深处，亚当夏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喜欢就换个男孩，经历的多了也许就真的长大了。但记着，长大了也要开始对自己以后的生活负责。除了这些肆无忌惮，该有一些你认为有意义的事情要做。考过司法考试，挣个注册税务师、注册会计师头衔，或者其他一些社会技能，足够养活自己就可以的那种。
　　社会是一所大学，忘了这是谁说的。大学毕业了，如果没有玩够，老爸供你两年。但这两年你得学会真正地看清这个社会。你得明白自己是怎样一个人，自己适合怎样的工作，怎样的生活。要是看不清楚，试着去找上几份工作来做做，切身体验一下也许会有最真切的感受。女人有资本被别人包养是好事，但不能靠这个交待自己的人生。
　　该结婚了，那个男人一定是对你更好的那一个，当然你也得看中了他。老爸一定替你办个完美的婚礼，把你交到那个男人手上，然后微笑的看着你跟他离家而去。婚礼结束了，回到家，你老爸估计会哭的。老爸会像个孩子一样伏在你妈妈的肩头痛哭一场，然后擦干眼泪，跟你老妈一起望着对方笑笑。
　　到这里，基本完成，后来你会有自己的孩子，我跟你妈妈会变成外公、外婆。
　　这就是我曾经的梦，可对于你这个女儿我真的未曾想象过。
　　某一天，你说你想真真的喊我一声“爸爸”，我的心里是甜蜜，却也是惊恐。我懂得那些许有些调皮，有些感伤的称谓意味着什么，也知晓某些东西我真的无能为力。
　　我把你和小燕子都当做上天难得的赐予，默默珍重。黑熊抱枕成双抱对，开心礼物双份购得。可每每等到午夜，你安然睡去的时候，我总不得安宁。善待于你，可我的小雅呢？她不才是上天赐予我最珍贵的礼物吗？
　　十二
　　我诧异于那红玫瑰的突然转变，惊讶之时已被拽进一辆车上。
　　二十分钟之后，我知道了她的名字，小雅，那天正好是她的生日。两个小时后，我被她挽起臂腕，迈步走出了吵闹的空间。
　　一路走来，海天阔地，远亲挚友，十分通透。轻柔的语调合上少许的期待，抱着的双臂，缓缓的前行，那时她似乎把所有都交给了我，比你，我瞬间喜欢上了这个可爱的姑娘。
　　他停步了，为这眼前的景象---缓缓地落下振动的羽翅，慢慢地抚摸着刚刚丰盈的羽毛。
　　花欲开的季节，郁郁葱葱的桦林，欢快流淌的河流。不远处，轻捷的身姿亮开粉红色的羽毛，随着河流与蓝田玉石的激响声轻然飘动着。
　　这就是古城里的瑰丽百合？
　　轻轻地拍拍羽翼，悄悄地的前行几步。
　　雨水润泽过的树叶青翠欲滴，小草散发着自然的气息。她，踩踏着河边的国画石，一个轻然地旋转便奔向了鲜亮的枝头。
　　旋转，同样的方向。青纱的霓裳沾染几滴春的露珠，随着舞动的身姿轻轻的滴落在眼前。
　　痴迷的眼神，无力前行的脚步--- 　　顺着目光延伸，那南山尽头横越的七彩霓虹，竟不经意间裹住了舞动的身躯！！！
　　依然舞动着，袖口微微分开。
　　也许是情到深处，猛然的一个跳跃，她冲过霓虹，身影在空中旋转开来。
　　虹上的舞蹈，异彩纷呈。
　　桦枝剧烈的晃动着，在没有脱离运动轨迹的时候，又被轻轻的压了下来，随着舞步浮动在天际边。
　　飞跃而起，他毅然奔向了那晃动的枝头。
　　结果，伴随着那个淡然的微笑，他重重的跌落在了泥泞的沙土里。
　　缓缓地起身，叹息着抖落泥沙。好无力，羞愧的几欲转身走开。却不想，粉红的身影瞬间浮现，一只靓丽的羽翼缓缓伸向眼前。
　　抬头注目，那双明亮的眼睛竟含着泪光！
　　他懂了，春天来了，花蕾绽放了。
　　这不是我写过最好的文章，但也许是最有文艺范和最具想象力的一篇文章。那时候是最美好的时光，一切尽可以任意挥洒，心里藏就万千风流。
　　小雅说一点也不像一封情书，但她读着心里暖暖的。我知道这不是最好的，在我的心里，他远没有那几句简短的话语更让人心疼：
　　“第一次给你写信还多少有点紧张呢！说点什么呢？刚忙完，有点累，坐在电脑旁铺开信纸想好好写封信给你，可又不知从何说起，该说些什么呢？现在我就郑重的对你说：我想你了！非常非常的想！”
　　就这几句简单的话语，让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房间的角落，眼泪不停的打转。
　　十三
　　我又开始分裂了，回忆的过往，心暖暖的，却也在不断加深着我的愧疚和罪责。像极了这古城，拥有的太多，最终都了然于尘土，负重前行。
　　无尽的回忆是生命里的再度缺失，辗转反侧不也是咎由自取吗？缘何就成了如此模样？还要继续用文字来粉饰一切罪责吗？
　　这不就是那简单再简单不过的背叛吗！
　　背叛妻，背叛家，遗忘那旦旦誓言与纯真岁月，无视那小燕子的无邪与童趣，你为何还苟且在这个世界？即使还有时间，那又如何？
　　这生命，已悠然三十几载。岁月流淌，不想看不清的仍是这具皮囊。
　　一边渴望着相拥相携，一边拥抱之后，却是撒手的决绝。努力去发现对方，努力去沉浸拥有时的美好时光，却最终留给自己的是更大的不安与惊恐。
　　爱恋是一种美好，更是一种莫名的恐惧。美好的开始，梦魇般的逃避，一个独处已久的生命，不过两次而已的尝试。无法寻求的生命归属，无处安放的疲惫身躯，背后一个自私自利的身影。
　　涤荡若干年，那句话仍清楚回響耳畔：你是一个自私的人，只爱你自己！从没有细细去体会这句话的深意，淡然一笑只当那是万分伤心后的恨言。而今再去思量，自己又何时跳出了这句谶语？
　　曾有的张张面孔，生有着太多的陌生，翻看三十多年的岁月，重叠起来的不过是一张冷漠、严峻的脸庞！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缘何再怎么去看都是这样一张陌生的脸？
　　十四
　　母亲，也许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暖的词汇，可在我，想起她的时候，脑海中泛起的却固定的是小羽母亲那一张严肃又有些许冰冷的脸。
　　那天，我固执的去了小羽的葬礼。当我出现的时候，老人家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那样超乎异常的注视着我。
　　“你还敢来？”一个男的粗声喝道。
　　我看着他，没有应对。
　　“你看看你把她害成什么样子了？要是没有你，会这样吗？”
　　我无言。
　　“真他妈的该阉了你！”说完，那男人开始拳脚相加。
　　“干什么？就不能让小羽安静的走吗？”小羽的母亲呵斥道。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让他走，赶快走，我不想看到他！”
　　“阿姨，我能送小羽一程吗？”
　　“姓左的，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姑已经够给你面了，你还得寸进尺，滚，赶紧给我滚！”
　　“阿姨，就让我送送她吧。”
　　“你还来劲了是吧？大家看看，这姓左的也太不把我们李家人放在眼里了。我们不能这样纵容他，让别人以为我们好欺负。”
　　“揍他，扒了他的皮！”
　　“让他为阿羽陪葬！”
　　……
　　一顿拳脚相加，我几乎被楔进了那泥地里。
　　“住手，住手，求求你们放了他吧。”一个熟悉的女人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这女人谁呀？”
　　“这不是姓左的老婆吗？“
　　“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把她的车砸了！”
　　……
　　“住手，你们还让不让小羽安心的离开这个伤心地？非得它变成笑话吗？”小羽的母亲轻轻转过头，“你们走吧，有些事情就留给小羽自己吧。”
　　十五
　　小羽就这样走了，在屋子里我呆呆的坐着，望着窗外。
　　小雅推开了门，拿来了毛巾。
　　“擦擦吧。”
　　“哦，”我缓缓抬起头，伸手接过那毛巾。
　　“她是个好姑娘，”小雅接过我手中的毛巾把它搭在椅背上，“老天爷有点不公平。”
　　我呆呆的望着小雅，除了一句“对不起”竟再不能言语半句。
　　“唉，要不是我---”小雅欲言又止，“算了，说这些做什么？饿了吧，我给你做点吃的。”
　　“你别走，”我伸手拉住小雅已转过的臂膀，“我不饿，我们说说话吧。”
　　“看你，”小雅转过身来，用右手轻轻的挽起我那拉住手臂的左手，“不走，陪你说话”。
　　暮霭沉沉的街角，秋风突然不安分起来。一阵旋转，似乎想要去席卷整个街道。无奈万物寂寂，不愿醒来，秋风未曾掀起巨大的风浪，偶得街角落单的树叶，也不过是起起伏伏，两步之遥。无趣的很，瞬间悸动之后，秋风默默沉寂，仿佛从未来过似的消失于街角的黑暗中。 　　那一夜，我们相拥着到很晚，而我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第二天，我早早的起床离开了这个家。我以为我只是愧疚，可事过境迁之后，我才明白，那一刻，在妻怀里的那一刻，我的心里竟是空空如也！
　　十六
　　大雁塔下的相会，转眼发生，一个女子奔越一世，一个男子等待百年。
　　相会了，除了长时间的拥抱，他们只是静静地矗立在广场上。
　　那一个姓左的男子，就那样莫名其妙的在大雁塔下闯入了我的生活。我不知道是那个小丫头触动了我心底最柔软的部分，还是姓左的让人生有了些许的怜爱，莫名其妙的，我跟着感觉与他们相伴许久。
　　我想象的男人的样子似乎与这也有不少的出入。但我还是莫名其妙的喜欢上了他。喜欢与爱，或许并不关乎伟大，一点点可怜，一丝丝忧伤，有时候会自然的润进心田。
　　他并不伟岸，也不高大，只是喜欢笑，浅浅的笑。看见燕子蹦蹦跳跳的时候他会笑，对话讲到精彩处他会笑，看着我举着冰糖葫芦故作鬼脸时他也会笑，你似乎无时无刻都在感觉他在笑，还是那浅浅的笑。
　　但我始终觉得不应只是如此模样，直到我见过他的妻子，并扶起她孱弱的身子的时候，心中似乎才有了答案。
　　我把这段故事和那蹲着的照片讲给他听，他顿时变换了模样。
　　那天他再次野蛮地撕扯开我身上所有的衣服，像一头狮子一样，四处下爪。
　　我害怕地嚎叫着，伤痛撕心裂肺，几乎无望，几乎放弃。
　　当赤裸的身体开始接触的一瞬，满脸的惊讶扫除了所有的所有---他竟然出现了疲软！
　　看着他满是泪水的面容和被我抓下的血痕，我把这个男人的脑袋深深的埋进了我的胸前。那一刻，我爱上了他。
　　此后很长时间，他仍不能恢复。但我却一天天的陷得更深。
　　我把这些悄悄的讲给了娟子听，她直骂我蠢货。
　　“哪有你这么傻的，多少人围在周围不要，偏去选上这个半残废的人！”
　　“你能不能嘴上积点德，不就那一段吗，现在不是早好了吗。”
　　“好了也不能要！他毕竟是别人的丈夫，还有个孩子！”
　　“我知道，知道，我有分寸。”
　　“你有什么分寸呀，小心赔上你这辈子！你呀，哎，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娟子说的何尝不是实情呢？可我无法救赎。
　　每一次，当我全力割舍掉所有，准备开始新的生活时，那张写满微笑与忧伤的脸总会悄然浮现。任凭我怎么挥洒、捶打，都无法抹去。
　　我曾试图通过那另外的男人来拂去心头的影子，在那空空的房間，我把自己全部交给他，任凭他那么疯狂与急迫的撕扯我的衣服，揉抚我的身体。我企图让自己的身体慢慢打开，可自始至终我的眉头都无法舒展。
　　我也想到用逃离来终止这一切疯狂。思虑无数，鼓起最大的勇气踏上回家的路，可谁想，我脚踩在青城土地上，第一个见到的人不是接我的母亲，却是那个男人目送友人的浅浅微笑。
　　我几乎崩溃，一瞬间里，死亡离我是那么接近，一堵墙的距离，可我的脑海泛起的却还是他的容颜：那张有些许忧伤的脸……
　　最无力的时候，一支画笔成为一个女人最后的慰济。我试着去把所有的美好用最恶毒的方式绘出：
　　愤怒的嘶号，无理的谩骂，那是一个男人几乎表露殆尽的凶恶面。而后一个女子离身而去，一个男人无能为力。
　　规模空前的迪斯尼婚姻游戏，取悦周边陌生与熟悉的众人。每个人都是游戏的参与者，也是观看者，每个人都为自己，为别人尽情的表演着，欢唱着，每个人都把自己卑微的放在身后，任由自我发酵。
　　可这描绘的所有终究无法抵御那随意的一个拥抱。
　　若干天之后，我被抱上了自己的床。这男人停留许久。
　　“我们离开这里吧，我实在待不下去了。”
　　“我？”
　　“我已经不是十八岁的小姑娘了，我想有个人好好跟我在一起。”
　　“我--”
　　“可我又不想看到我妈难过，也许只有离开才算比较稳妥。”
　　“我？”
　　“我们走吧，走的远远的，好吗？”
　　“小羽，你重新找个人吧。”
　　“你他妈的总是这么混蛋！滚，滚！”
　　十七
　　我的奢望造成了今天的局面，左右徘徊，出路无处。
　　我不能离开小雅，这话我对小羽讲不出口。
　　虽然她已知道了些许内容，但我仍无法亲口去告诉她生活中一些秘密。
　　许多时候我也在思考将来的日子。是继续跟小雅和燕子静静的生活，携伴余生，还是抛弃这所有，义无反顾的与小羽另择它城开始新的生活？
　　天平的一端是亲，是谊，任何舍弃都是无休止的背叛和终生的负罪，对于燕子那幼小的心灵，仇恨的种子也许就此发芽。况且小雅是那么的虚弱，她又如何一个人面对将来的生活？
　　另一端则是新生的希望。美好的春天，花飞蝶舞，整个生命酝酿生机。小羽带来生活的别样色彩，也将未来涂满绿肥与红瘦。放弃她，她对生活会是多么失望，谁又忍心让这一切趋于凋零？
　　那些日子，除了对自己无休止的诅咒、谩骂和捶打之外，生活生不出任何改变。
　　于是，一个深秋的早晨，我出走他乡。
　　十八
　　那他乡，是熟悉的古城。
　　不知道为何，每次出走或游离我都会选择这座城。
　　对于这座城，其实并没有生活太多的时间，三四年的光阴应该不足以让他成为生命最后的莫斯科。可现实却不容分说，每一次的选择都是这里。
　　曾几何时，我也费力思量：
　　是巍巍终南，上下千年光影，那丝路马蹄驼铃，开拓的熠熠辉煌？
　　是蓝田群聚，半坡先民耕种，那岐山凤鸣，指点盘星落脚，天地焕然相连？
　　是八水环聚，扫六合铿锵之音，那小篆书写的悠悠历史？ 　　是关山明月，玄奘西入外邦，鉴真东渡他国，那一张锦绣全图扩出的巍巍中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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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每极尽所能的罗列，都无法触及最深处的魂魄，可谁又能想到这纠结缠绕的，最初只是因为随意填写的一张表格？
　　人生也许总是充满悖论，你费尽思量的时候并不能改变什么，你无意选择的反而会让生命走上别样的路途。
　　就像我，遇到小雅、小羽，都在这古城。
　　十九
　　就在我散漫游荡的时候，小羽来到了古城。
　　我不相信大雁塔的再次相遇仅仅是个巧合---那天她笑的是那样甜美，站的是那样笔直。但我没有去追寻其中的因由，只是缓缓一笑，把她拥入怀里。
　　你不相信，仍是一个拥抱，化解了所有的不快，所有的思虑。那一刻暖暖的。
　　其后的日子，有几分私奔的意思，放弃了所有的牵绊，我们相拥着在这个古城晨起暮归。小羽找了一个设计的活，我在朋友那打散工。每天，小羽都是信心满满，欢快的工作，笑声里设计我们的未来。我跟着那蓝图，一同设计，一同憧憬。
　　可好日子总是短暂的，前行途中我越来越趋于踟蹰。
　　“这两天看你脸色不太好，怎么了，累着了？”
　　“可能没休息好。”
　　“哦，那你向阿南請两天假，好好休息休息”，小羽抚摸着我的后背说道，“你看，这是我设计的房屋装修方案，以后我们按这个样式装修房子怎么样？”
　　“我看看”，我讨好的凑上前去，“不错嘛，蛮具有地中海风情的。”
　　“那是，花了我不少功夫呢”，小羽抬了抬下巴，不无得意，“这里可以设计成暗格的红酒柜，厨房弄成开放式的，对了，还有这里，这里，可以弄个简易的书柜，把你搜集的那些老古董都塞进去，对了，你这个老古董也可以一并塞进去，哈哈哈。”
　　“你他妈的干的这叫什么事，哥几个真想揍你。你以为你十八呀，还这样玩。哥们给你撂句话，这不出事则已，要真出事了，绝对是大事，你就兜着吧。”
　　“我叫你来不是叫你当大爷，当导师的。你以为哥们想这样呀，谁他妈不知道安静的过日子，可这事是我能控制的吗，你不是也一样吗？”
　　“哥哥，我那能跟你一样吗，那时候我还没结婚呢。可你呢，小侄女都好几岁了，你还玩，合适吗？”
　　“你以为我愿意搞成这样呀！算了，不说了，陪哥们喝酒。”
　　“我说你总得想个招，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壮士断腕，长痛不如短痛，你干脆点，不如来个了断，至少少个人难过。”
　　“难呀，太难了。”
　　“你就作吧，非得出个事才心安，”阿南摇头叹道，“要不你出去散散心吧，回头就说我让你出差了。”
　　“去哪呀，还有什么地方可去？”
　　“怎么也比这样呆着强。要不回去看看老妈，呼吸一下乡间的空气，也许你能清醒点。”
　　“好吧，那我回趟家吧。”
　　二十
　　“小雅，我回到家了，你这几天身体咋样？”
　　“我还好，小燕子也蛮听话的。妈还好吧？”
　　“妈挺好的，这几天都在念叨你和燕子呢。我又买了一些药，回头一并给你带回去。”
　　“药还有。你一个人出门在外，要照顾好自己。你告诉妈，过一阵好点了我带燕子去看他。”
　　“妈听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离开古城的那一刻，我想到了小雅。
　　某些时候，你并不知道对错，你只是想去做那些事情。思考许久，我给小羽寄去了一封Email，那一天是九月二十五日。
　　回家了。背身的刹那，久久停留。爱情，近乎奢侈的定义，无所适从的表达，小心翼翼的守护。惊讶于这无所适从，凝望着故乡的夜空：星满天，无法细心观望，众多的闪耀，伸手揽入怀中的，凉风而已。还要求取，广场上的冰冷头像。
　　一个月，沉静的一个月，多事的一个月。改变，重新来过，又回到原点。重复的上演，不停的变化，决定干扰着我们共同的心情。每一次都感觉可以重新开始，每一次却都无疾而终。我们无法超越自身的需要，摆脱彼此的想念，所以我们到现在依如从前。知道一切终会来到，知道这样只会更加愈演愈烈，知道长此以往事情会变的更加复杂，可是我们都始终无法改变这一切。
　　突然感觉自己太懦弱了，勇敢的选择了自己爱的人，却无法跟她携手走完人生路程。越来越恨自己，越来越无力于眼前的一切纠葛，伫立黄河之畔，看着水草蔓延开来。
　　风雨的洗涤，冲刷所有的不舍，此时，我将你我的故事画个句号。让这一切就这样完结，我们都各自珍重。
　　再见！
　　责任编辑：频阳子
　　作者简介：敖来，男，陕渭南人，八零后，法学专业学历，在某市级政府部门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