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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曾小姐第一次来洗车的时候,在过道上滑了一跤。
她真是一个好看的女人。连摔倒都那么好看,圆滚滚圆的屁股先着地,然后是细长白皙的胳膊,腰太细,在紧身裙子的勾勒下,她的腰与地面之间留了一道小小的拱弯。
阿祥的经理火急火燎地过去扶她。
经理是个好色的家伙,他扶起曾小姐的时候,阿祥很明显地看到他顺势把手放到了曾小姐丰满的乳房边。
后来经理跟那帮工作扯淡时说:丫的奶子真是软。经理不太尊重像她这样的女人,年纪轻轻,却开好车花大钱,一定是穷疯了然后去哪个有钱老男人的二奶的势利货色。
阿祥也不喜欢这样的女孩。因为阿祥的妈妈。那个终日种菜卖菜供与阿祥相依为命的孤苦女人。她被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开车撞死了。
大伙都说,那是一辆很好的车。那个女人一看就知道是个有钱人的二奶。可是大伙都没人肯去法院作证人。有人给这些目击证人送了现金。
所以阿祥决定不再看曾小姐。一如以往很专心地洗车。阿祥洗车很认真,洗起车来就像女人洗自己的脸一样那么仔细周到,人又沉默木纳,大家都叫阿祥傻仔祥。
车洗好后,曾小姐说自己是新手,想请一个陪练司机,问经理,这里谁的开车技术最好。经理以为曾小姐开玩笑呢,就把手指向了阿祥:阿祥。阿祥虽然是个傻仔,可开车技术最好。
曾小姐就笑得似朵花一样走过来看阿祥:你叫阿祥?经理插话说:我们都叫他傻仔祥。阿祥脸忽然腾地就烧了起来,大声说:我不是傻仔。我妈说我很聪明。只是脑子有时候转不过弯来。其实阿祥有一点轻微的自闭及一点轻微的智力智障。所以在场的人听了阿祥的话都笑了。曾小姐也笑了。丰胸细腰,花枝乱颤,十分的动人。
2
阿祥也是这城市里的穷人,其实也没怎么开过车。只是得到这份汽车美容中心的工作不容易,阿祥开顾客的车半点不敢怠慢,怕蹭掉一块漆会被炒鱿鱼。
但和曾小姐一起开车,阿祥才知道自己的确是个开车的好手。一般知道自己技术不好的人,都开得比较慢,求平稳。可曾小姐不一样,她开车又快又狠,一会儿轧掉一辆自行车,一会儿撞毁一个水果摊。
但曾小姐似乎并不打算改掉这些开车的坏毛病。她的车里随时放着大量的现金。曾小姐总是一边淡淡地说对不起,一边把一叠现金递过去。
曾小姐对阿祥说:就像大肥猪给了我钱,我就给他玩一样,这世上,几乎没有什么事是现金不能解决的。你信吗?
阿祥点点头,至少他就没见过那些人缠住院曾小姐不放,最多也就多给一两叠现金而已。
阿祥有点不喜欢这样子的曾小姐,可是又觉得,她就是一脸势利相也显得那么好看。
3
为曾小姐开车最令阿祥不安的地方是曾小姐似乎也喜欢把车当成床来用。
因为曾小姐的这个习惯,阿祥知道曾小姐一共有两个情人。
一个是一个脑满肠肥的像大肥猪一样的中年男人。一个是落拓忧郁的小白脸。
阿祥看得出来,那个小白脸还不如那个中年肥猪喜欢曾小姐。可是,曾小姐不介意。她太喜欢小白脸了。每次和小白脸见面的时候,曾小姐总是使劲儿地往小白脸的钱包里塞钱。装到装不下为止。而小白脸总是高傲地不肯施舍给曾小姐一个笑脸。
小白脸走后,曾小姐一般会很失落,会对阿祥说:阿祥,等以后你恋爱了,你就会知道,爱情就是这样。让人心甘情愿地犯贱。
有一晚小白脸走后,曾小姐就喝了一点酒,喝了酒后的曾小姐就抱住阿祥吻了阿祥的嘴唇。阿祥有挣扎的。可是,曾小姐的嘴唇真是又甜又香,曾小姐的腰好细,阿祥的两只大手一拢,就差不多能握紧了。曾小姐的胸还那么软,紧紧抵着阿祥的胸膛,像棉花糖一样诱人。阿祥什么也不懂,只是被眼前的诱惑勾引着,抱过去,吻过去,探过去。这一晚,傻仔阿祥遵循了他作为一个二十四岁的男人的本能,在曾小姐的女人圣地上冲撞奔突。最后他含住曾小姐的胸,想,世界上最好的女人有两个,一个是妈妈,另一个是曾小姐。
阿祥成了曾小姐的第三个情人。
4
这是一个不好的开始。因为自从成为曾小姐的情人后,阿祥就产生了妒忌小白脸和大肥猪的念头。每次曾小姐和他们其中一个见面的时候,阿祥站在阴暗处看到这辆白色的宝马被他们摇得一下又一下地震动的时候,阿祥不再像以前那样平静如水了。他很想很想冲过去,打开车门,把趴在曾小姐身上的肥猪或者小白脸一把扯开,然后把他扔到江里去喂鱼。
因为这种妒忌,阿祥忽然想起了妈妈。阿祥忽然觉得曾小姐很有可能就是那个撞死了妈妈的女人。看她开车的疯狂戏就知道。并且,她也喜欢送现金。
阿祥决定为妈妈报仇。
5
这天晚上,阿祥和曾小姐做爱的时候,显得特别特别的悲愤,似一头受伤的受困的野兽,他死死扣住曾小姐的小小的腰,冲撞,奔突,一次又一次。曾小姐激烈地叫着,她说宝贝你真棒,你弄死我了。
曾小姐的叫声很销魂,让阿祥兴奋莫名。他用手拍打她又圆又翘的屁股,要她叫得大声一些,再大声一些。
大肥猪是在三天之后把曾小姐揍了一顿并且把车开走的。大肥猪揍曾小姐的时候,下手很狠。曾小姐撞在车门上,头都破了,有血像一条鲜红的爬虫一样在曾小姐光洁的脸上蜿蜒。阿祥看着那条鲜红的虫子,心一下一下地紧缩,就像那条虫子已经爬进他的心噬咬一般。大肥猪一边揍一边骂曾小姐:你这婊子,老子养着你,你竟敢带男人在老子的车里搞。曾小姐哭着说她没有。大肥猪按了车载音响开关,曾小姐销魂蚀骨的叫声便充满了整个空间。
大肥猪并没有放过阿祥,他把赤裸裸的阿祥绑了起来,看着他使劲儿地揍曾小姐。揍完之后,他又在阿祥的面前,剥开曾小姐的腿使劲地冲了进去。
大肥猪很变态。也很聪明。他太会折磨人了。他深深地了解,要报复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在这个男人面前强暴这个女人。
后来,曾小姐问阿祥:为什么要录音?
阿祥低下头,没有出声。曾小姐就不再问了,她默默地解开阿祥身上的绳子,走了。
6
那天,曾小姐去找了小白脸。得到的结果是小白脸一脚把曾小姐踢下了楼梯,无论曾小姐怎么叫他都不再开门了。
曾小姐很沮丧。就去了一间酒吧做三陪,陪喝陪聊陪睡。
这时候,一直悄悄地跟踪着曾小姐的阿祥心底里那一点点的愧疚渐渐地由一颗小小的种子长成了大树,很快枝繁叶茂,遮盖了阿祥生活的每一个空间。
然后,阿祥几乎把除了在洗车间工作之外的所有时间都给了曾小姐。她醉得走不了路的时候,阿祥就会背她回她的出租屋。
曾小姐仍然美丽。只是,成了一朵暗夜里妖娆绽放的花,正在快速地开败。
曾小姐一直没理阿祥,可也没叫他走。在某一天,深夜死寂的暗巷,微弱的路灯下,她转过身来,对黑暗中的阿祥说:你能借我一点钱吗?
曾小姐跟阿祥借钱的第二天,就搬到了小白脸的小套间里。这次,小白脸没把她踢出来。因为曾小姐身上有阿祥给的包括阿祥妈妈留下的积蓄在内的所有的钱。
可是,那些钱很快就被小白脸花完了。然后,曾小姐在一个半夜被赶出了那个小套间。
曾小姐又来找阿祥借钱。可是,阿祥已经没有钱了。
曾小姐只得又去了酒吧。
7
当阿祥再次在洗车间看到那辆白色宝马520的时候,全身所有的血液在瞬间冲上了头脑。宝马的新主人仍然年轻漂亮,一如曾小姐的当日。只不过这个漂亮女孩比曾小姐要更风骚入骨些,在她和经理打情骂俏的时候,阿祥在行车电脑上做了一点点错误,这样在她把车开走三个小时后,行车电脑就会出现维修故障警告。她离开时,阿祥把自己的手机号给她:不管有什么问题,随叫随到。
三个小时后,阿祥的电话果然响了。再一个小时之后,阿祥看着车后座上被捆成一团的男女,他们赤裸着身体惊恐的样子真是可笑至极。阿祥关闭通风设备,然后打开车内暖气关上了车门,做完这一切后,阿祥躺不远处的草坪看云。朵朵云都似曾小姐的脸。
再两个小时后,阿祥拿着从车上搜来的大量现金和曾经捆过人的绳子,离开了哪里。
8
然后阿祥就去找曾小姐。她趴在酒吧旧兮兮的吧台上,胸前的雪白堆成很诱惑的形状,阿祥拿出一叠现金给她看,然后曾小姐就冲了过来,一把夺过阿祥的袋子:你这个傻仔,哪里来的这样多钱?
曾小姐很激动,胸前的雪白一耸一耸的,阿祥禁不住她低胸的诱惑,把手伸过去摸,一边摸一边说:我把大肥猪杀了。
曾小姐愣了一下,随即当机立断地一手抓袋子一手拉着阿祥往酒吧后门的巷子跑:管你杀了谁,有钱就好。
那一晚,曾小姐和阿祥做那件事的时候,一直心不在焉的,一会看电视,一会听收音,一会坐在一边抽烟发呆。
那天他们在一个茶楼喝早茶,曾小姐问阿祥是怎么把大肥猪杀死的。阿祥说我原本不想杀他的。我只想要车的那些现金。可没想到大肥猪也在,只好把他们都绑了起来。后来我想,大肥猪认得我,说不定他会想到我会来找你,所以就让他们都在车里二氧中毒死了。
曾小姐说:想不到你这个傻仔挺聪明的。
不知道为什么,阿祥很介意曾小姐叫他傻仔。别人 叫他傻仔没有关系。可是,曾小姐不能叫。
阿祥让曾小姐不要叫自己傻仔的时候,曾小姐笑嘻嘻地说:知道啦,傻仔。
阿祥很大声地较了真:我说了我不是傻仔。我要是傻仔,怎么会杀了人警察也没证据抓我?
9
然后阿祥就被抓了。
曾小姐也被铐了起来,阿祥嘴里一直在说:不关她的事,都是我一个人做的。可没人听他的。曾小姐泪汪汪地说:真是个傻仔。傻仔呀。
然后阿祥就一直被关在一个劳教所里,白天劳动,晚上睡觉。不睡觉的时候,阿祥整天都在想着曾小姐。她真漂亮呀,像朵花一样。
可阿祥再也没有见过她。因为曾小姐随着青春飞逝,再也没遇到想包她的男人,当然也没再遇到过像阿祥这样的傻仔。在小白脸结婚那天,她从十七楼跳了下去。那天晚上,阿祥梦见她穿了一件彩色的衣裳,像一朵云彩。
曾小姐第一次来洗车的时候,在过道上滑了一跤。
她真是一个好看的女人。连摔倒都那么好看,圆滚滚圆的屁股先着地,然后是细长白皙的胳膊,腰太细,在紧身裙子的勾勒下,她的腰与地面之间留了一道小小的拱弯。
阿祥的经理火急火燎地过去扶她。
经理是个好色的家伙,他扶起曾小姐的时候,阿祥很明显地看到他顺势把手放到了曾小姐丰满的乳房边。
后来经理跟那帮工作扯淡时说:丫的奶子真是软。经理不太尊重像她这样的女人,年纪轻轻,却开好车花大钱,一定是穷疯了然后去哪个有钱老男人的二奶的势利货色。
阿祥也不喜欢这样的女孩。因为阿祥的妈妈。那个终日种菜卖菜供与阿祥相依为命的孤苦女人。她被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开车撞死了。
大伙都说,那是一辆很好的车。那个女人一看就知道是个有钱人的二奶。可是大伙都没人肯去法院作证人。有人给这些目击证人送了现金。
所以阿祥决定不再看曾小姐。一如以往很专心地洗车。阿祥洗车很认真,洗起车来就像女人洗自己的脸一样那么仔细周到,人又沉默木纳,大家都叫阿祥傻仔祥。
车洗好后,曾小姐说自己是新手,想请一个陪练司机,问经理,这里谁的开车技术最好。经理以为曾小姐开玩笑呢,就把手指向了阿祥:阿祥。阿祥虽然是个傻仔,可开车技术最好。
曾小姐就笑得似朵花一样走过来看阿祥:你叫阿祥?经理插话说:我们都叫他傻仔祥。阿祥脸忽然腾地就烧了起来,大声说:我不是傻仔。我妈说我很聪明。只是脑子有时候转不过弯来。其实阿祥有一点轻微的自闭及一点轻微的智力智障。所以在场的人听了阿祥的话都笑了。曾小姐也笑了。丰胸细腰,花枝乱颤,十分的动人。
2
阿祥也是这城市里的穷人,其实也没怎么开过车。只是得到这份汽车美容中心的工作不容易,阿祥开顾客的车半点不敢怠慢,怕蹭掉一块漆会被炒鱿鱼。
但和曾小姐一起开车,阿祥才知道自己的确是个开车的好手。一般知道自己技术不好的人,都开得比较慢,求平稳。可曾小姐不一样,她开车又快又狠,一会儿轧掉一辆自行车,一会儿撞毁一个水果摊。
但曾小姐似乎并不打算改掉这些开车的坏毛病。她的车里随时放着大量的现金。曾小姐总是一边淡淡地说对不起,一边把一叠现金递过去。
曾小姐对阿祥说:就像大肥猪给了我钱,我就给他玩一样,这世上,几乎没有什么事是现金不能解决的。你信吗?
阿祥点点头,至少他就没见过那些人缠住院曾小姐不放,最多也就多给一两叠现金而已。
阿祥有点不喜欢这样子的曾小姐,可是又觉得,她就是一脸势利相也显得那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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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曾小姐开车最令阿祥不安的地方是曾小姐似乎也喜欢把车当成床来用。
因为曾小姐的这个习惯,阿祥知道曾小姐一共有两个情人。
一个是一个脑满肠肥的像大肥猪一样的中年男人。一个是落拓忧郁的小白脸。
阿祥看得出来,那个小白脸还不如那个中年肥猪喜欢曾小姐。可是,曾小姐不介意。她太喜欢小白脸了。每次和小白脸见面的时候,曾小姐总是使劲儿地往小白脸的钱包里塞钱。装到装不下为止。而小白脸总是高傲地不肯施舍给曾小姐一个笑脸。
小白脸走后,曾小姐一般会很失落,会对阿祥说:阿祥,等以后你恋爱了,你就会知道,爱情就是这样。让人心甘情愿地犯贱。
有一晚小白脸走后,曾小姐就喝了一点酒,喝了酒后的曾小姐就抱住阿祥吻了阿祥的嘴唇。阿祥有挣扎的。可是,曾小姐的嘴唇真是又甜又香,曾小姐的腰好细,阿祥的两只大手一拢,就差不多能握紧了。曾小姐的胸还那么软,紧紧抵着阿祥的胸膛,像棉花糖一样诱人。阿祥什么也不懂,只是被眼前的诱惑勾引着,抱过去,吻过去,探过去。这一晚,傻仔阿祥遵循了他作为一个二十四岁的男人的本能,在曾小姐的女人圣地上冲撞奔突。最后他含住曾小姐的胸,想,世界上最好的女人有两个,一个是妈妈,另一个是曾小姐。
阿祥成了曾小姐的第三个情人。
4
这是一个不好的开始。因为自从成为曾小姐的情人后,阿祥就产生了妒忌小白脸和大肥猪的念头。每次曾小姐和他们其中一个见面的时候,阿祥站在阴暗处看到这辆白色的宝马被他们摇得一下又一下地震动的时候,阿祥不再像以前那样平静如水了。他很想很想冲过去,打开车门,把趴在曾小姐身上的肥猪或者小白脸一把扯开,然后把他扔到江里去喂鱼。
因为这种妒忌,阿祥忽然想起了妈妈。阿祥忽然觉得曾小姐很有可能就是那个撞死了妈妈的女人。看她开车的疯狂戏就知道。并且,她也喜欢送现金。
阿祥决定为妈妈报仇。
5
这天晚上,阿祥和曾小姐做爱的时候,显得特别特别的悲愤,似一头受伤的受困的野兽,他死死扣住曾小姐的小小的腰,冲撞,奔突,一次又一次。曾小姐激烈地叫着,她说宝贝你真棒,你弄死我了。
曾小姐的叫声很销魂,让阿祥兴奋莫名。他用手拍打她又圆又翘的屁股,要她叫得大声一些,再大声一些。
大肥猪是在三天之后把曾小姐揍了一顿并且把车开走的。大肥猪揍曾小姐的时候,下手很狠。曾小姐撞在车门上,头都破了,有血像一条鲜红的爬虫一样在曾小姐光洁的脸上蜿蜒。阿祥看着那条鲜红的虫子,心一下一下地紧缩,就像那条虫子已经爬进他的心噬咬一般。大肥猪一边揍一边骂曾小姐:你这婊子,老子养着你,你竟敢带男人在老子的车里搞。曾小姐哭着说她没有。大肥猪按了车载音响开关,曾小姐销魂蚀骨的叫声便充满了整个空间。
大肥猪并没有放过阿祥,他把赤裸裸的阿祥绑了起来,看着他使劲儿地揍曾小姐。揍完之后,他又在阿祥的面前,剥开曾小姐的腿使劲地冲了进去。
大肥猪很变态。也很聪明。他太会折磨人了。他深深地了解,要报复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在这个男人面前强暴这个女人。
后来,曾小姐问阿祥:为什么要录音?
阿祥低下头,没有出声。曾小姐就不再问了,她默默地解开阿祥身上的绳子,走了。
6
那天,曾小姐去找了小白脸。得到的结果是小白脸一脚把曾小姐踢下了楼梯,无论曾小姐怎么叫他都不再开门了。
曾小姐很沮丧。就去了一间酒吧做三陪,陪喝陪聊陪睡。
这时候,一直悄悄地跟踪着曾小姐的阿祥心底里那一点点的愧疚渐渐地由一颗小小的种子长成了大树,很快枝繁叶茂,遮盖了阿祥生活的每一个空间。
然后,阿祥几乎把除了在洗车间工作之外的所有时间都给了曾小姐。她醉得走不了路的时候,阿祥就会背她回她的出租屋。
曾小姐仍然美丽。只是,成了一朵暗夜里妖娆绽放的花,正在快速地开败。
曾小姐一直没理阿祥,可也没叫他走。在某一天,深夜死寂的暗巷,微弱的路灯下,她转过身来,对黑暗中的阿祥说:你能借我一点钱吗?
曾小姐跟阿祥借钱的第二天,就搬到了小白脸的小套间里。这次,小白脸没把她踢出来。因为曾小姐身上有阿祥给的包括阿祥妈妈留下的积蓄在内的所有的钱。
可是,那些钱很快就被小白脸花完了。然后,曾小姐在一个半夜被赶出了那个小套间。
曾小姐又来找阿祥借钱。可是,阿祥已经没有钱了。
曾小姐只得又去了酒吧。
7
当阿祥再次在洗车间看到那辆白色宝马520的时候,全身所有的血液在瞬间冲上了头脑。宝马的新主人仍然年轻漂亮,一如曾小姐的当日。只不过这个漂亮女孩比曾小姐要更风骚入骨些,在她和经理打情骂俏的时候,阿祥在行车电脑上做了一点点错误,这样在她把车开走三个小时后,行车电脑就会出现维修故障警告。她离开时,阿祥把自己的手机号给她:不管有什么问题,随叫随到。
三个小时后,阿祥的电话果然响了。再一个小时之后,阿祥看着车后座上被捆成一团的男女,他们赤裸着身体惊恐的样子真是可笑至极。阿祥关闭通风设备,然后打开车内暖气关上了车门,做完这一切后,阿祥躺不远处的草坪看云。朵朵云都似曾小姐的脸。
再两个小时后,阿祥拿着从车上搜来的大量现金和曾经捆过人的绳子,离开了哪里。
8
然后阿祥就去找曾小姐。她趴在酒吧旧兮兮的吧台上,胸前的雪白堆成很诱惑的形状,阿祥拿出一叠现金给她看,然后曾小姐就冲了过来,一把夺过阿祥的袋子:你这个傻仔,哪里来的这样多钱?
曾小姐很激动,胸前的雪白一耸一耸的,阿祥禁不住她低胸的诱惑,把手伸过去摸,一边摸一边说:我把大肥猪杀了。
曾小姐愣了一下,随即当机立断地一手抓袋子一手拉着阿祥往酒吧后门的巷子跑:管你杀了谁,有钱就好。
那一晚,曾小姐和阿祥做那件事的时候,一直心不在焉的,一会看电视,一会听收音,一会坐在一边抽烟发呆。
那天他们在一个茶楼喝早茶,曾小姐问阿祥是怎么把大肥猪杀死的。阿祥说我原本不想杀他的。我只想要车的那些现金。可没想到大肥猪也在,只好把他们都绑了起来。后来我想,大肥猪认得我,说不定他会想到我会来找你,所以就让他们都在车里二氧中毒死了。
曾小姐说:想不到你这个傻仔挺聪明的。
不知道为什么,阿祥很介意曾小姐叫他傻仔。别人 叫他傻仔没有关系。可是,曾小姐不能叫。
阿祥让曾小姐不要叫自己傻仔的时候,曾小姐笑嘻嘻地说:知道啦,傻仔。
阿祥很大声地较了真:我说了我不是傻仔。我要是傻仔,怎么会杀了人警察也没证据抓我?
9
然后阿祥就被抓了。
曾小姐也被铐了起来,阿祥嘴里一直在说:不关她的事,都是我一个人做的。可没人听他的。曾小姐泪汪汪地说:真是个傻仔。傻仔呀。
然后阿祥就一直被关在一个劳教所里,白天劳动,晚上睡觉。不睡觉的时候,阿祥整天都在想着曾小姐。她真漂亮呀,像朵花一样。
可阿祥再也没有见过她。因为曾小姐随着青春飞逝,再也没遇到想包她的男人,当然也没再遇到过像阿祥这样的傻仔。在小白脸结婚那天,她从十七楼跳了下去。那天晚上,阿祥梦见她穿了一件彩色的衣裳,像一朵云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