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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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兰人瑞科伦的小说《陪你到最后》于2003年出版,在荷兰本土的销量突破百万册。小说描写他在妻子罹患癌症之后,如何陪伴她一直到去世时的故事。随后,续集《如何说再见》出版,描写了他在妻子去世后带领3岁的女儿到澳大利亚旅行,找回真爱的心路历程。
  丹拥有成功的事业,是典型的享乐主义者。婚姻生活和女儿的出世都不能改变他。他频频在身体上出轨,背叛妻子卡门,甚至在卡门从生病到去世的两年时间里,丹也没有忠诚地对待卡门。对这一切,卡门深谙于心,生命的即将逝去和对这一切的无能为力令她痛苦万分。
  两年后她的癌症扩散至肝部,痛苦的卡门选择了安乐死。
  在卡门最后卧床的日子里,丹不断想起《和你这样的姑娘在一起》这首歌,这是一首1968年的老歌,也是他和卡门在结婚典礼上选择的歌曲。“我想和你这样的姑娘共度此生,做所有你让我做的事……”听着这样熟悉的歌词,看到病床上卡门苍白的面庞,丹不禁泪如雨下。
  他们的女儿露娜一向是个天真的孩子,自幼喜聚不喜散。在托儿所,放学舍不得走,会放声痛哭。虽然丹有两年的时间为卡门的离世做准备,但是,面对人生中重要角色的转变,面对光华初绽而又失去妈妈的女儿,丹还是崩溃了。
  卡门去世后,除了照顾女儿之外,丹不再工作,生活更加随意和放浪。夜店、聚会、毒品、性,是丹生活中的一切。有一次,他甚至险些把女儿一个人丢在公车上,自己跑去酒吧喝酒。
  有时候,清晨醒来,想到自己的荒唐行为,想到自己对卡门的承诺:“我会照顾好我们的女儿”,还有那首熟悉的歌——“我从不想念你。清晨我醒来,身边是陌生的女人,我从不想念你……”总是令丹隋不自禁地泪流满面。
  在卡门生病期间,丹有一个亲密的女友罗丝。罗丝是他情感上的避风港,他从她那里得到安垒感和温暖,同时,他们也被对卡门的愧疚感深深包围。卡门离开后,丹不敢让人们看到他和罗丝在一起,他避免和任何女人有发展感情的迹象,不想让别人感到他背叛了卡门。
  每当和罗丝度过亲密的一晚或是周末,激烈的拥抱之后,他又开始蠢蠢欲动,小心地发短信给那些“多利羊”的性伙伴们,安排转天的约会。在他的内心深处,他觉得如果忽然对罗丝忠诚了,就是对卡门的羞辱——也许他在卡门死后的种种荒唐行为是一种扭曲的报复,是把对卡门的背叛归咎于罗丝。罗丝是过去生活的一部分,从卡门离世那天起,他们的关系就告一段落了。自从妻子离开后,丹想摆脱的,恰恰是过去,他不想把罗丝当成“改变我生活的女人”,她是昨天的故事,而他要开始新的生活。
  卡门去世两个多月后,丹翻看日记,发现只有四个晚上是自己单独度过的。这个新发现让他震惊。算下来他平均每天只睡四个小时。
  当他和别人搭讪时,总是以妻子过世的话题开头,而如果鳏夫的身份不是卖点,他就抛出自己住在阿姆斯特丹的富人区这张牌,尤其是对刚踏入社会的小女孩,总是能达到目的。
  当他意识到自己的生活已经一团糟的时候,一位通灵的女士告诉丹:你沉溺于性和毒品,并不能使卡门起死回生。露娜能教你,投入地再爱一次多么美好。她是你的瑰宝,你的生命,通过照顾露娜,你会重拾爱的力量,就是这么简单。照顾好女儿,事情就会得到解决。爱离你很近……
  丹决定离开阿姆斯特丹,和女儿露娜带上卡门在澳大利亚时拍的照片,去寻访卡门生前去过的那些地方。因为卡门在生前曾一个人独自周游世界,独自在澳大利亚游玩过很久。拜伦湾,他从未听说过的地方,但卡门在照片背后写着:澳洲最宁静美丽的地方……
  但对一个男人来说,独自带3岁的女儿出行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在澳洲的旅途中,从最初的不适应,丹渐渐喜欢上了澳洲的生活风格。当地人非常友善有礼,“别着急”、“老兄”这些口头禅,还缓和了他的焦虑。
  平静的生活于丹有益,而和女儿的甜蜜相伴,也令他感受到了爱的力量。在和女儿重访过妻子去过的教堂后,丹没有再为卡门落泪。他常常在旅途中回想起生病前的卡门,以及他们在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
  他平和快乐的心境也影响到女儿露娜,露娜很愉快。发现他哭的时候,懂事的露娜会搂住他的脖子对他说:“我要对你更好,因为妈妈死了。你哭的时候比我多……”
  他渐渐感受到做日常生活琐事的魅力和乐趣——它让人诧异时间原来可以如此容易过,讲讲故事,喝杯啤酒,数数天上的云便到黄昏。每天早上,他轻轻松松地站在洗衣房里整理女儿的衣服,这些事以前在家里他从来不做,现在做着,却感到一丝禅意。他说,我现在才知道,不把每个女人都当成移动的潜在上床对象,其实感觉挺舒服的。
  以往,在和女人的关系中,每次危机,每次冲突,一点乏味的感觉,都会令丹怀疑自己是否真的爱她,是不是还有更容易相处的女人等着他。频繁的乱交和性,他用这种方式熄灭爱的火花,他惧怕爱。他从来没有约束过自己,反而确认自己患有孤独恐惧症,出轨是病症所致。把生活弄得每天都像降落伞般刺激,这成了丹的生活习性。他意识到,如果卡门没有生病去世,自己也会借口“我们之间完了”而离去,继续步入下一场噩梦。从某种程度上讲,卡门的离世让他认清了自己,而和罗丝的长时间分别,也令丹意识到,原来自己是多么爱她。在征得女儿的同意后,丹给罗丝打去电话,邀请她来澳大利亚和他们一起过圣诞节,最后他写道:罗丝站在机场的旋转门前,未来也跟着转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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