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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嘉庆十三年(1808年)夏秋之交,黄淮流域连日倾盆大雨,大堤决口。江苏山阳(今淮安市楚州区)一带是重灾区,难民成群,饿殍遍野。
嘉庆皇帝从国库里拨出救济银两,同时责令两江总督铁保委派一批正直官员监察赈银的发放,严惩借水灾之机捞一把的贪官污吏。
谁料想,此举竟引出一桩谋害清官的惊天大冤案。
查赈拒贿,恶仆害主
李毓昌,山东即墨县阁里村人,字皋言,号荣轩,“立品端正,文行并粹”,大清嘉庆十三年考中进士后,嘉庆皇帝当即召见,以知县派发江苏即用。其妻林若兰将家中几亩薄地变卖,所有银两交给丈夫作盘缠。6月28日,37岁的李毓昌带幕友沈廷栋、长随李祥、仆人马连升三人启程,先到苏州拜见江苏巡抚汪日章,巡抚衙门又给他推荐了一个仆人顾祥,8月2日便转到江宁(南京)禀见藩宪之后,即被派往山阳查赈。其时,山阳属淮安府管辖,府治、县治均在淮安。
李毓昌带三个随从马不停蹄赶往山阳,一路上见到的都是衣不蔽体、面黄肌瘦的灾民。皇上拨到山阳县的赈银有9万两,可轮到灾民头上却只有三天的稀粥了。这些银子都到哪里去了?从灾民的控诉中,李毓昌知道山阳县出了个大贪虫,这就是山阳知县王伸汉。
李毓昌10月3日见了王伸汉后,即往西乡两坊查赈。他深入民宅认真调查,并与放赈名单逐一核对,于10月28日完成公务,掌握了王伸汉虚报户口、克扣赈银的底细:这个在当年5月份以从九品身份捐任山阳县令的陕北渭南农家汉子,在这次赈济中,侵占了9万两赈银中的2 3万两,使无数灾民冻饿而死。
李毓昌愤怒了,准备上报淮安府。王伸汉闻讯大为惊恐,假惺惺设宴诱惑李毓昌,遭到严辞拒绝。于是,王伸汉便与家仆包祥设计,买通了李毓昌的三个仆人,让他们下手害死李毓昌。
11月16日夜,李祥等三人在茶水中下毒,李毓昌误饮后出现腹痛,继而吐血。之后,三个恶仆与包祥用丝带勒死主人,然后伪造了自缢现场。
王伸汉拿出白银二千两买通淮安知府王毂(两江总督铁保的伯叔舅爷),两人密谋后,逼迫前往验尸的仵作(相当于现在的法医)在验尸单上签下了“精神失常,自缢身亡”的结论,最终以李毓昌自缢身亡上报巡抚和总督。
后来,李毓昌的二叔李泰清到达淮安,启棺后发现侄儿面如白纸,痛哭不已,不忍再看下去。王伸汉假惺惺给了李泰清150两银子当路费,让他把李毓昌遗体送回即墨老家安葬。
残稿血衣,天子震怒
李泰清和家仆李沾风餐露宿,终于赶在春节前将李毓昌的灵柩运回即墨障村。
第二年春天,李毓昌的发妻林若兰在整理李毓昌的遗物时忽然发现,他穿过的两件衣服上血迹模糊,襟袖皆有,不由大起疑心“如果是自缢,又怎能抬手擦嘴边的血迹?”同日寸,林若兰还发现一页写有“山阳知县冒赈,以利啖毓昌,毓昌不敢受,恐上负天子”的禀帖残稿。她开始对丈夫的死因产生疑问,便和李泰清商量,召集族人,开棺验尸。
撬开棺盖,尸体尚未腐烂,只见李毓昌十指青紫,口鼻耳内均有残留血迹。林若兰用银簪插入死者喉部,拔出一看,银簪变成黑色,用皂角水洗奎再三不变,中毒致死无疑。于是,年逾古稀的李泰清带了诉状和证物赴京告状。
李泰清进京后,于5月2日诉讼于都察院,他横下一条心,长跪门外不起,呈状喊冤。时任左都御史的特克慎见案情重大,不敢怠慢,遂在第一时间上报朝廷。嘉庆帝龙颜大怒,于5月12日下旨,要求必须查清始末,“以慰孤魂”。
沉冤昭雪,万众送行
山东巡抚得旨复验李毓昌遗体,按南宋提刑官宋慈所著《洗冤录》中所载方子蒸骨,6月15日勘明,李毓昌系受毒后缢死。与此同时,嘉庆皇帝下旨,令两江总督铁保火速捉拿有关疑犯押解京城,由军机处和刑部严加审讯。
在嘉庆皇帝的严厉督办下,李毓昌~案进展神速,案情很快大白。山阳知县王伸汉,侵吞巨额赈银,谋害朝廷命官,抄没家产,斩立决,淮安知府王毂,知情受贿,同恶相济,处以绞刑,两江总督铁保,严重渎职,发配乌鲁木齐戍边。江苏巡抚汪日章革职,永不续用。王伸汉的心腹衙役包祥,李毓昌的随从李祥、顾祥、马连升,助纣为虐,手段凶残,一律凌迟处死。
李毓昌一案,着实让嘉庆皇帝吃惊不小,他没想到吏治如此之坏,同时对李毓昌的凛然正气非常钦佩,对他的不幸遭遇痛悼不已,于是,他追赐李毓昌知府衔,并赐李泰清武举,同时因李毓昌无子女,赐李毓昌继子李希佐为举人。
1809年8月2日,在即墨西关马王庙,李毓昌的葬仪隆重举行。时任登州府知府石俊命人将主凶李祥押到李毓昌的灵柩前,当场凌迟处死,摘其心肝祭奠李毓昌亡灵。之后,人们将李毓昌棺柩护送至城西安葬。一个月后的9月4日,王毂被绞决。
嘉庆皇帝从国库里拨出救济银两,同时责令两江总督铁保委派一批正直官员监察赈银的发放,严惩借水灾之机捞一把的贪官污吏。
谁料想,此举竟引出一桩谋害清官的惊天大冤案。
查赈拒贿,恶仆害主
李毓昌,山东即墨县阁里村人,字皋言,号荣轩,“立品端正,文行并粹”,大清嘉庆十三年考中进士后,嘉庆皇帝当即召见,以知县派发江苏即用。其妻林若兰将家中几亩薄地变卖,所有银两交给丈夫作盘缠。6月28日,37岁的李毓昌带幕友沈廷栋、长随李祥、仆人马连升三人启程,先到苏州拜见江苏巡抚汪日章,巡抚衙门又给他推荐了一个仆人顾祥,8月2日便转到江宁(南京)禀见藩宪之后,即被派往山阳查赈。其时,山阳属淮安府管辖,府治、县治均在淮安。
李毓昌带三个随从马不停蹄赶往山阳,一路上见到的都是衣不蔽体、面黄肌瘦的灾民。皇上拨到山阳县的赈银有9万两,可轮到灾民头上却只有三天的稀粥了。这些银子都到哪里去了?从灾民的控诉中,李毓昌知道山阳县出了个大贪虫,这就是山阳知县王伸汉。
李毓昌10月3日见了王伸汉后,即往西乡两坊查赈。他深入民宅认真调查,并与放赈名单逐一核对,于10月28日完成公务,掌握了王伸汉虚报户口、克扣赈银的底细:这个在当年5月份以从九品身份捐任山阳县令的陕北渭南农家汉子,在这次赈济中,侵占了9万两赈银中的2 3万两,使无数灾民冻饿而死。
李毓昌愤怒了,准备上报淮安府。王伸汉闻讯大为惊恐,假惺惺设宴诱惑李毓昌,遭到严辞拒绝。于是,王伸汉便与家仆包祥设计,买通了李毓昌的三个仆人,让他们下手害死李毓昌。
11月16日夜,李祥等三人在茶水中下毒,李毓昌误饮后出现腹痛,继而吐血。之后,三个恶仆与包祥用丝带勒死主人,然后伪造了自缢现场。
王伸汉拿出白银二千两买通淮安知府王毂(两江总督铁保的伯叔舅爷),两人密谋后,逼迫前往验尸的仵作(相当于现在的法医)在验尸单上签下了“精神失常,自缢身亡”的结论,最终以李毓昌自缢身亡上报巡抚和总督。
后来,李毓昌的二叔李泰清到达淮安,启棺后发现侄儿面如白纸,痛哭不已,不忍再看下去。王伸汉假惺惺给了李泰清150两银子当路费,让他把李毓昌遗体送回即墨老家安葬。
残稿血衣,天子震怒
李泰清和家仆李沾风餐露宿,终于赶在春节前将李毓昌的灵柩运回即墨障村。
第二年春天,李毓昌的发妻林若兰在整理李毓昌的遗物时忽然发现,他穿过的两件衣服上血迹模糊,襟袖皆有,不由大起疑心“如果是自缢,又怎能抬手擦嘴边的血迹?”同日寸,林若兰还发现一页写有“山阳知县冒赈,以利啖毓昌,毓昌不敢受,恐上负天子”的禀帖残稿。她开始对丈夫的死因产生疑问,便和李泰清商量,召集族人,开棺验尸。
撬开棺盖,尸体尚未腐烂,只见李毓昌十指青紫,口鼻耳内均有残留血迹。林若兰用银簪插入死者喉部,拔出一看,银簪变成黑色,用皂角水洗奎再三不变,中毒致死无疑。于是,年逾古稀的李泰清带了诉状和证物赴京告状。
李泰清进京后,于5月2日诉讼于都察院,他横下一条心,长跪门外不起,呈状喊冤。时任左都御史的特克慎见案情重大,不敢怠慢,遂在第一时间上报朝廷。嘉庆帝龙颜大怒,于5月12日下旨,要求必须查清始末,“以慰孤魂”。
沉冤昭雪,万众送行
山东巡抚得旨复验李毓昌遗体,按南宋提刑官宋慈所著《洗冤录》中所载方子蒸骨,6月15日勘明,李毓昌系受毒后缢死。与此同时,嘉庆皇帝下旨,令两江总督铁保火速捉拿有关疑犯押解京城,由军机处和刑部严加审讯。
在嘉庆皇帝的严厉督办下,李毓昌~案进展神速,案情很快大白。山阳知县王伸汉,侵吞巨额赈银,谋害朝廷命官,抄没家产,斩立决,淮安知府王毂,知情受贿,同恶相济,处以绞刑,两江总督铁保,严重渎职,发配乌鲁木齐戍边。江苏巡抚汪日章革职,永不续用。王伸汉的心腹衙役包祥,李毓昌的随从李祥、顾祥、马连升,助纣为虐,手段凶残,一律凌迟处死。
李毓昌一案,着实让嘉庆皇帝吃惊不小,他没想到吏治如此之坏,同时对李毓昌的凛然正气非常钦佩,对他的不幸遭遇痛悼不已,于是,他追赐李毓昌知府衔,并赐李泰清武举,同时因李毓昌无子女,赐李毓昌继子李希佐为举人。
1809年8月2日,在即墨西关马王庙,李毓昌的葬仪隆重举行。时任登州府知府石俊命人将主凶李祥押到李毓昌的灵柩前,当场凌迟处死,摘其心肝祭奠李毓昌亡灵。之后,人们将李毓昌棺柩护送至城西安葬。一个月后的9月4日,王毂被绞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