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龄化加快 养老问题凸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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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方面,是老龄化加快,老年人越来越多;另一方面,是相关的养老机构硬件和软件跟不上,一床难求的现象屡屡发生,养老问题凸显。
  
  不久前的全国政协十一届五次会议一份提案称,中国正经历历史上规模最大、速度最快的老龄化进程。
  2011年底,全国各类养老机构的养老床位315万张,床位数占老人总数比例仅为1.77%。
  一方面,是老龄化加快,老年人越来越多;另一方面,是相关的养老机构硬件和软件跟不上,养老问题凸显。北京市老龄委负责人坦言“解决养老问题迫在眉睫”。
  
  养老院一床难求
  北京市丰台区马家堡,90岁的张寅生和老伴李玉珍,感觉回家的楼梯越来越长。
  他们常常相扶着,看一眼挂在墙上的结婚照片。70年前,黑白照片上的李玉珍漂亮得像个电影明星,“年轻的感觉,压迫得让人窒息。”
  同样在北京,朝阳区劲松老式居民楼里,和80岁的兆芬(化名)一起回望过去岁月的,只有两只做伴的猫。满是皱纹的手里,公办养老院的排号已经等了近四年。
  深夜里,90岁的卢月爱吵着“要下楼上班”,看到58岁的女儿拽自己,扯着嗓子大喊“救命、救命”。“你们怎么着老人了?还让不让别人睡觉?”街坊开门喊道。面对神志不清的母亲,侯群英和兄妹们坦言“快被折磨疯了”。
  养老,于他们而言,成为了自己或家人无法解决的问题。
  张寅生说, 20年前,退休在家老两口过着养花、画画的悠闲日子。4个子女,一个在国外,一个在外地,在北京的两个每周都会来看望。
  早市晚市,张寅生提着布兜去买菜,回到家做饭,老伴儿李玉珍给他打下手,“如果就这样过完余生,很幸福。” 张寅生坦言,那时根本没想过去养老院。
  一场小火灾改变了他的想法。前年的一天,张寅生像往常一样做完饭,招呼老伴吃饭,但他忘了关火。火苗烧着了抽油烟机,黑烟充斥厨房,涌到窗外,街坊踹开门大喊“着火了”。
  “真吓坏了,突然感觉这么安静活着都力不从心了。” 张寅生说。去遛弯的路上,李玉珍躲避不及被车撞了。
  接连出事,子女探望频率增加,每周一次改为两三天一次,再改为一天一次,“他们怕我们突然死在了家里。” 李玉珍说,自己半年才慢慢恢复,“我和老伴想,这回得多注意点儿,别再给孩子们添麻烦。”
  衰老的窘境没给老两口喘息机会,刚好的李玉珍又摔了一跤。88岁的她装上了金属股骨头,只能慢慢挪动。
  老两口看着70来岁的子女,头发已白,面容憔悴,每天来照顾他们上楼梯都困难,“我俩心里难受”。
  
  指望不上的社区养老
  “孩子们也老了,不能再拖累他们。”张寅生夫妇决定去外边养老。
  他们不愿远离自己的家,想起社区里的“日间照料室”。张寅生设想,白天跟老伴去日间照料室,有其他老人做伴,万一犯病还能及时送医院。晚上,两人就回家住,也能和孩子们在一起。这样既解脱了孩子,还能守着安全守着家。
  张寅生碰了一鼻子灰,居委会说,有日间照料室没人去。“我去看了,只有两张床两套被褥。再加上没医生,我们害怕。”张寅生说。
  也是抱着“解脱子女”寻找日间看护室的丁怀礼同样失望。他独居在芍药居一个近两千户的社区里,3个子女都在本地,“人老了毛病多,不愿跟他们住。”他去社区日间看护室,20来平方米房子内没有老人,已变成居委会的办公场所。
  “从设立初就没有老人敢去,后来日间看护室就变成了社区举办活动的公用场地。”丁怀礼所在社区的居委会负责人并不讳言他的现状与担忧,“居委会分不出人手照料,也分不出多余的钱雇人看护,老人在这是有风险的,万一出现急病,死到这了,责任算谁的?”
  北京“十二五”规划数据,2010年百名老年人拥有日间托老床位数1(张)。
  正如张寅生和丁怀礼的遭遇,近日记者探访多个小区,日间照料室现状多为“只是有这么一说”。现实中,很多社区缺乏人手和资金,日间照料室早已废弃,甚至一些社区的照料室已变成杂物间。
  
  得等10年的公办养老院
  电影《桃姐》里,年迈的桃姐对“干儿子”说:我干不动了,我要去老人院。“干儿子”反问:你真的想去老人院?画面中,神经绷紧的桃姐挤出两个字:愿意。
  “谁真正想去养老院呢?我子女齐全,去养老院算个什么事呢?”张寅生和老伴眉头皱紧。但社区养老指望不上,他们又只能去找养老院。
  面对着越来越多的疾病和不便,心高气盛的兆芬也开始寻找养老院。
  “公家的,放心。”张寅生夫妇、兆芬、卢月爱的儿女都最先想到公办养老院。他们的理由大致相同,公办养老院设施完善、服务齐全、收费合理,更重要的在市区内,家人看望方便,“突然发病,送医院抢救都快”。
  据北京市民政局公布的数据,截至2011年年底,养老机构总数为401家,其中公办215家,民办186家,每百名老人拥有的床位数为2.9张。
  在数据上,公办占多数,但现实并不乐观。
  张寅生带着老伴找了多家公办养老院,均被拒之门外,理由都是“满了”。
  四年前,兆芬就在北京第一社会福利院和第五社会福利院登记排号。虽然多次电话询问,但答复至今都是“没床位,还得等”。
  除了没床位,拒绝卢月爱的还多一个理由,“公立养老院都不愿收不能自理的老人”。
  第一社会福利院是北京“标本”的养老院,位于朝阳区华严北里闹市区中的静谧之处。
  3月19日,记者探访该养老院,自理、半自理、不能自理的老人分住不同区域,一所老年病医院就在院内。养老院内老年活动丰富,还有各种兴趣小组的课程。
  一位老人晒着太阳,手里转着的两个核桃,被逝去的时光磨得锃亮,划着属于他的年轮。老人说,每逢年节,常有各级领导和志愿者来慰问,“我见过好多大领导和明星”。
  这名老人坦言,这里的确不好进,“很多都是托关系进来的”。
  3月20日,记者以家属身份咨询,第一社会福利院称,目前有1100张床位,前面排了7000多人,“老人要住进来,至少得等10年”。
  记者调查数十家公办养老院,目前都是床位已满需排号,虽然不像第一社会福利院排了数千名,但数百人排号很常见。其中一些养老院的确不收不能自理的老人,“自理的还排队要住呢,何必要新添麻烦。”一家公办养老院人士透露。有的养老院还需要对入住老人进行面试和试住,不合格将被劝退。
  去不了公办的,兆芬考虑城里的民办养老院,曾去离家两站的双井“恭和苑”试住。
   3月19日,“恭和苑”的接待员热情介绍,“我们还未正式接收老人入住,老人可在样板间试住,一周费用1500元。”
  看着“恭和苑”的规划沙盘,一位住在附近的老人咨询,“我退休金5000来元,有没有这个价位的?”接待员微笑着摇头。
   (摘编自《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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