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生娃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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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产,还是剖宫产?这是个问题,有时甚至是性命攸关的问题。35年前,我妻就遇到了这个问题。
  1982年3月初,时年27周岁的妻怀孕40周,住进浙北山区某乡镇医院。虽号称县第二人民医院,其实很小:妇产科只有1名医生、2名助产士和2张产床;只有一个不足20平方米的手术室和一个手术台,连救护车都没有。但我与医院领导和许多医生都算是朋友,让妻在此分娩比较放心的。
  当晚妻开始腹痛,专程从150公里外赶来的岳母生育过7个儿女,她边安慰妻,边对我说,可能很快就要分娩了。
  第二天上午,妇产科医生主持了好几例结扎手术后,回家休息了,这里只剩2名助产士料理。上午9时许,妻出现宫缩、破羊水,但产门开了二指后,再没有变化。妻痛得浑身颤抖,虽是初春,满身大汗湿透了内衣,难忍身心煎熬,她一再请求剖宫产。
  2名助产士与我很熟,劝妻再坚持一会,说情况还算正常。到下午2时多,情况还是没多大变化,妻已痛得精疲力尽,再次要求剖宫产。事关两条人命,我既心痛、又着急!但2名助产士还是劝我们“再坚持一会”。
  此时,我想起了两件往事。
  3年前,妻的大姐在某县城医院待产,羊水破了数小时,医生还劝说坚持顺产,后用产钳把胎儿夹出,因拖延过久,新生儿呛了羊水,引起肺炎,当晚送到上海儿童医院抢救,一周后夭折了……
  2年多前,就在这家医院的同一产房,我同事妻子在此分娩。孕检知是双胞胎,家人非常开心。因为她是本院药剂师,三四名不当班的小姐妹都拥到产房来“帮忙”。分娩过程颇不顺利,事后有人说,如果不是本院员工,肯定早实施剖宫产了。因与助产士是小姐妹,在“避免产妇挨一刀”思想支配下,分娩过程持续了好几个小时,女婴虽勉强娩出,男婴却因产钳伤及头颅,结果成了脑瘫,2周岁多了还不能走路和正常说话……
  想起这些,我深感焦虑和恐惧,直接闯进院长室:“产妇痛苦异常,尽快实施剖宫产吧,不能再拖了。”院长还想用“分娩自然有痛苦,顺产对婴儿和产妇恢复都有好处”说服我们自然分娩。后来被我逼得实在招架不住了,才说了实话:“妇产科王医生今天做了好几例结扎,已回家休息了,医院没人再做剖宫产手术了。”
  想到产床上痛苦无比的妻,我此时情绪失控,向院长怒吼道:“人命关天,大小两条人命,如果你们不做手术,出了问题,你承担得起这后果吗?”看院长犹疑不决,我虎起脸说:“现在是16点,给你们半个小时准备,如果到時再不做手术,你准备承担后果吧!”说完夺门而出。
  不到15分钟,住在医院宿舍的王医生匆匆赶来。17时整,手术室里传出婴儿的哭声,是个男孩。放到盘秤上一称,4800克!折合成民间算法就是“9斤6两”,医学上属于“巨大儿”,难怪分娩这么困难。
  次日刚上班,我抱着一大包糖果,从院长室开始,挨个给医务人员分糖,嘴里不停地道歉:“请恕我昨天的无礼,我是急昏头了,请大家原谅。”几个交情颇深的医生都对我说:“平时看你彬彬有礼的,怎么昨天像变了个人?还没出事你就翻脸了,如果真出了事,你还不把我们都吃了?”
  小孩生下10多个小时里,不想吃奶、黄疸超标,喂什么吐什么,哭声也有气无力,医生建议转送60公里外的省儿保醫院。
  医院没有救护车,小镇也没有出租车。好在下午还有一班开往杭州的火车,我抱起孩子,拼命奔向1公里外的火车站。谁料离火车站还有二三百米,一声汽笛长鸣,火车缓缓向我的方向开来。如果错过这趟火车,下一趟就要等次日上午了。情况紧急,我心一横,抱着孩子跃上铁路,不顾震耳欲聋的汽笛声,一步步迎着火车走去,硬是把刚刚起动的火车逼停了。
  司机下车问明情况,马上把我们送上列车,列车长马上报告调度,请求本次列车途中加速和缩短停站时间,结果提前20分钟到达杭州。孩子经省儿医确诊为“新生儿败血症”,住院半月才康复。
  虽然有惊无险,但我至今仍难忘那几天遭遇的分分秒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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