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斩奸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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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舞台
  
  柳井公馆的西式卧房相当大,放在和法国式窗户相对方向的床铺,比起一般的双人床也大许多。
  这天夜晚10点左右,这张床上并没有人在睡觉,而床单却皱得一塌糊涂。法国式窗户和睡床之间铺着红色地毯的地板上有一对男女躺在那里。全身被白色毛毯裹住,又被绳索捆得动弹不得的是这家的女主人绘美。在她旁边有一台室内划船练习机,一名体格健壮的男人连同两把木桨被绑在一起,他是这家主人柳井军兵的门生江原光彦。
  有两个人站在阴暗的阳台上,从拉开窗帘的窗户往里窥望着,他们是中央侦探社的调查员。在隔一条甬道的邻室里,中央侦探社第一调查部部长仙石达子女士刚结束了对这家的主人历史学教授柳井军兵的叮嘱。
  “我最后再说一次,”仙石女士叮咛地说,“一切要照我刚才的指示行事。你要是失败,不能套出我们要知道的事情,不但所有的辛劳泡汤,大家还会惹上麻烦的,知道吗?”
  “我不会失败的,”如果你刚才说的是事实,我更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你就看我的吧。我代表全天下的丈夫,把这对奸夫淫妇惩治给你看!”
  “你这台词说得倒蛮像样,可惜声音缺少气魄。”仙石女士对他批评道,“你说话的声音必须势如洪钟,而且用词也要粗野一点儿才行。让他们以为你快发疯,这样就最理想了。仙石女士鼓励他时,听到敲窗玻璃的声音。
  这是调查员传来通知卧室里的两个人醒过来的信号。仙石女士催着军兵站起来,在走出房间之前,又给了他一次最后的叮咛。
  “该说些什么话,你都记得吧?表面上被蒙在鼓里,其实什么事情都知道——记着,你一定要装出这个样子。他们两个人是刚刚醒过来的,正在为自己为什么变成这样而摸不着头脑。这时候,不可能在东京的你突然出现,他们就会吓得魂都没有。你要利用这个优势,一口气逼他们据实招供。我们躲在阳台上的事情绝对不能让对方察觉到,不过,你要随时注意我们发出的信号。”走出甬道,仙石女士把他推向卧室的门扉。
  
  剧本
  
  将柳井军兵夫妻这个案件带到调查部来的,是军兵的朋友安斋和亡友松村的妻子朋子。
  朋子约在一个月前偶然看到走进一家爱情旅馆的绘美。她在街上守了一个多小时,直到确认绘美和一个男子先后由这家旅馆走出来为止。一向对军兵非常敬重的朋子受到的震撼当然非同小可。“对那么一位好丈夫不贞,这还了得!”她在气愤之余立刻跑去通报三人帮好友之一的安斋了。
  安斋激昂的程度较朋子为甚。他立刻找借口上东京与绘美会面并当面谏止,但被她虚与委蛇而不得结果。他于是找军兵忠告,没想到军兵压根儿不相信他说的话。
  安斋和朋子找到侦探社要求查出绘美不轨的事实。
  绘美是军兵恩师的女儿,结婚时,军兵40岁,绘美才23岁。军兵之所以雀屏中选的原因是老先生物色不到第二个愿意为他背负起巨额负债和堆积如山的古书(负债就是因购买这些书籍所致)的奇特人物。结婚第二年,他将时值一亿元以上的邸宅财产权变更在绘美的名下。如果绘美的不贞行为被揭发而两人闹到要离婚时,军兵这祖传的唯一财产还能保得住吗?
  “绘美是个聪明人,相信她早就有所打算。不反对离婚,可是,已经分到的财产绝不归还。而军兵绝对应付不了这个女人,他最后只有从自己的家被赶出来。贵社是这方面的专家,请想个好办法让这对夫妻顺利离婚,又能保住军兵的财产,行吗?”
  安斋滔滔不绝地说完这些话时,一直在旁边沉默着的朋子也抬起她那美丽又气质高雅的脸庞,皱起眉头附和着说:“请贵社一定要鼎力协助。眼看这么一位好好先生即将落难,我们于心何忍呢?”
  再怎么要好的朋友,肯为别人如此恳求,这样的至情委实难得。仙石女士深深受到感动,答应接受这桩颇为棘手的案件。
  翌日,在大学研究室和仙石女士见面时,军兵表现的是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
  “我认为调查是多此一举的事情。不过,你还是请进行吧,安斋他们因而能放心就好。”
  军兵不在乎地在委托书上签了名字。他是个为人大方、不拘小节到令旁边的人为他提心吊胆的人。就以这天的情形来说,他的右臂裹着绷带。据他说,受伤的缘由是约十天前的黄昏照例在院子里依固定的路线散步时,假山上的石灯笼突然倒下来所致。没有发生地震,石灯笼哪有突然倒下来的道理呢?他每天从这旁边走过,从来没有注意到这座石灯笼已经有相当大的倾斜。军兵的糊涂程度由此可见。
  费时一个月后,调查有了结论。江原光彦是军兵最信赖的得意门生,帮助军兵整理著作,出入公馆相当频繁。他和夫人之间的奸情大概由于这个缘故而发生。
  令调查员大大吃惊的是,军兵不承认报告书所叙述的事实。“依照这份报告,很像绘美的一个女人和很像江原的一个男人在类似旅馆的地方进出好像是事实。可是,要叫我相信这些照片和记录甚于相信绘美和江原的人性,这是不可能的。”军兵一边抚摸着左腿,一边对前来报告的仙石女士声明道。他真是个容易跌倒的人,这次是两个星期前险些从院子里的木质长凳上摔下去,结果伤到腿了。
  调查员对这样的人可以说是折服得无话可说了。“摆出这么多明显的证据都不相信,我们还有什么办法呢?”
  电锯作战计划在仙石女士的脑际闪过就是这个时候。
  “我们可以让他看到这个场面。”她说。
  这个计策安排得非常周详。第一个步骤是叫安斋写封信要求军兵到京都做三天演讲旅行,让军兵接到信后摆出意兴阑珊的样子动身。
  军兵搭乘这天傍晚5点的 “闪电号”特快车由东京出发。在京都期间,他预定住在安斋家。
  绘美送他到东京车站,临别还再三叮咛说:“到了之后,请立刻打电话回家。你最近频频遭遇事故,实在令人担心。”躲在月台柱子后面听到这句话的仙石女士露出了一个会心的微笑。鳖已入瓮。
  另一只“鳖”——江原光彦这晚在柳井公馆出现是不到8点钟。这对爱人,绝对不会错过丈夫不在家的时间,仙石女士的预测果然没有错。
  “今晚我们可以不必像平时那样顾虑时间了。他搭乘的列车到达京都的时间是7点5分,所以在8点半前就会到在衣笠的安斋家。我们等电话打回来后再好好销魂,行吗?”
  在阳台上的三个人透过窃听器清晰地听到绘美的这些话。接着,光彦的声音也传过来:“或许我习以成性,实在等不及半个钟头。想到那个人在这床上把脑袋贴在你的身上,用手抚摸你的全身,我就受不了。”
  “我和他是夫妻,这点事情总不能不做嘛。”
  “他把你当做和那堆古书一起顶过来的货品,是个一点不懂情趣的书呆子。他是你的累赘,最好尽早死掉算了。可是,这种呆鹅的狗运偏偏特别好,三番五次都逃过劫数……”
  “我们下一次一定不会失败的,你再忍耐一些时候吧。”
  光彦确实太猴急了。电话打来时是8点半,他们已经在床上了。
  而绘美在电话里的声音却很镇静。她听完军兵不善于言辞的报告后,要安斋听电话,和他说了一些客套话。“你太太就在旁边,是不是?……是的,我听到她说话的声音。她已经会说一口流利的京都方言了嘛。你替我向她问候问候吧。”绘美连电话机旁边的声音都听得很清楚。
  半个小时后的9点零3分时,军兵已抵达东京车站。
  他是从名古屋折返回来的。他和同车而来的安斋以及临时请来在电话边讲京都方言的女助手就在车站分手。和安斋分手是为了不想让他看到绘美的痴态,而女助手的任务既已完毕,所以让她回去。
  半个小时后,军兵冲进自己家的卧房,仙石女士当着他的面把床上的毛毯掀开来。床上的情景着实让这位迟钝的老兄看得目瞪口呆。
  仙石女士严厉地盯着这位让人头痛的调查委托人说:“依一般的情形而言,我们的工作是到此为止。你的情形比较特别,现在轮到你登场了。在这个舞台上,你是主角。这个角色我本来很想替你扮演,然而这是不行的,非由你自己来发挥不可。记着,你一定要照我编写的剧本表演,搞砸了事情,不是闹着玩的。”
  
  主角
  
  “老师!”光彦痴呆一般地惊叫一声,被裹在毛毯里的绘美则突然僵住。站在法国式窗前的军兵俯瞰一下两人后干咳一声:“你们终于上了我的当。你们一直以为我是个天字第一号的糊涂虫,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我一直伪装被蒙在鼓里,实际上我什么都知道。你们才愚笨呢。现在不是最好的证明吗?”
  “这哪里是大炮,只有步枪的程度嘛。不行!我们非得送信号,要他摆出威猛的样子才行!”
  调查员打开一旁的投光器把光线照射到窗户上。这在另外两个人看来只是外面马路上汽车的灯光。闪电似的蓝白色闪光在军兵的脸上闪烁了两下。
  军兵脸上的肌肉颤动一下,就把背诵式的台词全然改过来。他想起仙石女士的叮咛了。
  “你们还不知道自己落入这个境地的原因吧?我先说明这一点,不然,你们或许会以为我是个冒牌者哩。尤其绘美此刻看不到我,我更有这个必要了。”人的声音无法说改就改,他的声音越是带有娘娘腔,越会令人感到栗然,这可以说是计划外的效果。
  “我首先要讲的是今晚打回家的电话。你们以为我那个电话是由京都的安斋家打回来的,却没想到是我在名古屋换乘北上‘闪光号’特快车后,在列车上打的。我知道绘美的警觉心很高,所以不但让她听到安斋的声音,更利用一个会讲京都方言的女助手在旁边讲话。绘美虽然很机灵,毕竟还是被我骗过了,哈!”
  绘美的叹息声和光彦的喘气声同时传过来。
  “我引你们入瓮的计策还不止这一点哩。”军兵继续说道,“你们没想到这张床垫的中央部分设有加了一定的压力就会喷出催眠瓦斯的特殊装置吧?这是某家侦探社拥有专利的装置,详细构造我不便奉告。总之,你们昏昏入睡,被绑成这样一点都没有知觉,就是由于这个缘故……什么,你有话要说,是不是?”
  “您……您太卑鄙了!”光彦呻吟着说。
  “还任由他狂吠,这个人在干什么嘛!”仙石女士啧了一声就连开了几下投光器开关。强烈的光芒在窗玻璃上连连闪烁。
  军兵突然改以凛然的口气,厉声呵斥光彦道:“住口!我这样处置你们,应该是最合适的方法!相信你们已经想象到我的目的非同小可。现在我来说给你们听。”
  军兵说到这里,停顿一下以求效果。不过,他这是喘口气接不下去也说不定。事实上,由阳台确实看得出他在冒汗。房间里的两个人这时都不作声,而其中始终噤若寒蝉的绘美尤其引起了外面三个人的关切。
  “知道你们在私通时,我想起了封建时代的一条刑罚。这就是说,奸夫奸妇应叠在一起切成四块。这对当时的武士来说是非达成不可的义务,要是被逃了,穷一辈子之力也非追杀不可。这个刑罚你也不是不知道,现时代的丈夫也拥有这个权利。而奇妙的是,我发现了我们柳井家也有着这样的传统。这件事情绘美不知道,我二十代前的祖先柳井主水正于元龟三年(1572)成了第一个将奸夫奸妇切成四块的实践者。后来于明和二年(1765)时,我十代前的祖先柳井在门助成了第二个有这等经历的人。这位祖先的剑术没有另一位远祖高强,所以要砍断奸夫奸妇的脖子和身体时,曾经仰仗下人们的助力,这一点文献上都有记载。你不觉得这是很奇妙的一件事情吗?在我家家谱上,每隔两个世纪会出现这么一个人。现在轮到我是第三个了……”
  这时,光彦突然神经兮兮地哈哈大笑起来。
  “哈!叠在一起切成四块,老师您别说笑了。您不是压根儿不懂剑术吗?”
  “而且家里根本没有武士刀——你还想说这句话,对不对?”军兵早就料到似的莞尔一笑说,“可是我有更方便又确实可靠的武器。使用这个东西,人头不但一下子就可以砍下来,把肢体切成两段也容易得很呢。我现在拿来给你看吧。”
  军兵绕到光彦的头顶处后,将预备好的凶器推到他的眼前。
  “啊!电锯!”光彦撕裂喉咙似的惊叫声从窃听器轰然传过来。
  “是啊,绘美知道这是我的电锯。我之所以把你们绑得动弹不得的理由,现在明白了吧?”军兵用手拨动了一下亮得令人心里发麻的圆形锯片。
  “您……您别乱来!”光彦颤抖地叫了起来,“通奸罪已经废止了,要是杀了我们,您这是犯杀人罪啊。蓄意杀人,一定会被判死刑。老师,您不怕被判死刑吗?”
  “可惜我现在没有闲工夫和你谈论废止通奸罪适当与否。”军兵冷静地说。其实,他到此刻为止是从来不知道什么叫作通奸罪的。
  “为了让你们能平心静气地被我锯成四块,我顺便告诉你们吧。我是绝对不会被判死刑的,我对自己的被判无罪有充分的把握。如果没有接到我的电话,安斋会带警察到这里来的。你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吗?我这样安排,为的是要让警察在现场得到强烈的印象。到时候他们会看到的是你们在一片血海里连同箱子和毛毯被锯成碎片的景象,而我就茫然出神地坐在满是血渍的电锯旁边。这时候,人们对我的评价会大大有利于我。像我这么一个个性内向而有知识涵养的大学教授,除非发疯,绝不可能干出这样的事情。这一点你也有同感吧?”
  “……”光彦被压得说不出半句话来。
  “虽然我会为增添侦查人员以及精神鉴定医师的麻烦而感到歉疚,但这个结果不是可想而知吗?这是远祖以来的传统起暗示作用的一时性精神错乱。心智丧失者的行为不受处罚,刑法上有这条规定,不用我说明你也知道吧?我不以勒毙等单纯手法处置你们,为的也是想到这一点。我原来有计划这么多事情的头脑,你们现在刮目相看了吧?”
  胜利已在望矣。相信军兵已在沾沾自喜,当光彦压低声音呼唤一声绘美时,在阳台的三个人也认为对方终于举起白旗了。
  “太太,事已至此,”光彦说,“我们除了据实告白,尚请老师慈悲为怀以外,还有什么办法呢?没想到老师如此奸智超人、心肠毒辣,这是我们的失策。”
  绘美这时第一次发出了颤抖的细声:“据实告白?你真的要把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吗?我不同意这样做,你要是说出来,后果要归你负责。”
  军兵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本子来:“来,你现在开始告白吧。听了我也不会饶恕你,这只是给你赎罪的机会而已。不过,我要提醒你的一点是,你千万别撒谎。我这里有侦探社的详细调查报告,你是瞒不了我的。”
  他的告白果然在考证上相当正确,内容包括时间、地点以及花费等一切。
  “这么说,十个月里共有四十八次?我一方面佩服你的记忆力,另一方面更为数字之多而惊叹。这当中我碰过绘美的次数,恐怕不及你的四分之一。你事实上等于是他丈夫嘛。”军兵长叹着从小本子上抬起头来。
  “求求您,老师。”光彦为了要得到宽恕,抓住机会发出哀求之声了,“其实,夫人所以移情于我,一半的责任应该由老师您自己负起啊。我们两人已经相爱到非卿莫娶、非君莫嫁的程度。您应该知道恋爱自由是最基本的人权,希望您能宽恕我们,同时准许我们结婚。绘美,你也快向老师央求啊。”
  毛毯微微蠕动着,绘美也说:“亲爱的,我也向你拜托,请你饶恕我们,同时,成全我们,让我们结婚。”
  “我不听你们的废话,住嘴!”
  他对哀求不已的两人大喝一声就忙着找出电线,将插头插上插座后,按了电锯的开关。电锯的圆形锯刀发出轻快的声音,猛然旋转起来。
  “你们刚才厚着脸皮向我做那样的要求,现在我就以这个来做为对你们的回答。”军兵说毕就假装吃力地抱起电锯来到光彦的脑袋边,并且摆出锯刀向下的姿势。
  连在阳台上的三个人都怔住了,光彦的惊愕和恐惧当然更不用说了。不管他如何尖叫和挣扎,军兵一径把电锯旋转着的刀片对准划船练习器的横板。在震耳欲聋的轰响中,一点听不到光彦的哀叫声。转眼间,木板已被锯成两段掉落在地板上。
  “这个锯刀挺锋利的。”军兵颇满足地把电锯放下来,直立原地瞪着横躺着的两个人。
  “相信你们已经明白我的意志了吧?我现在最后问一句话:你们愿不愿意认罪,乖乖被我切成四块呢?”
  这时,突然发出叫声的是绘美:“亲爱的,你搞错了,我是被害者。有一次你不在家时,这个人曾经对我强暴,后来我就在他的要挟之下不得不接连被带到旅馆,任由他欺侮。说起这件事情的发生原因,其实都是你不好。因为你舍不得雇用女佣嘛。江原刚才说的都是胡说八道,他哪里玩过我四十八次呢?这个次数顶多只有一半而已。求求你相信我,行吗?我由衷爱着的人当然只有你一个。我每次被江原抱着时,心里想的是你。我多么渴望你这样抱我。可是,你的脑子里只有对太古时代的九州卑弥呼的研究,却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你说要把我和江原叠在一起切成四块,这样我死也不会瞑目的。他不是我的爱人,而是敌人。他更是把你和我弄到这个地步的魔鬼。我为要证明对你的忠贞不贰,甚至于帮你处死他都可以。亲爱的,请你相信我,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绘美!你……这是什么话?!”光彦茫然若失的声音顿时变为愤怒,“你想一个人活命也不能这样血口喷人啊。谁不知道我是个纯情的人,这一切不是你诱惑我的吗?嫌弃自己的丈夫不解风情,苦苦缠着我不放,这不都是你的所作所为吗?你还说要帮助老师处死我,这样,你算是人吗?老师,我老实告诉您,绘美这个女人……”
  “亲爱的,你不能听他的话!”绘美尖叫说,“他为要活命而撒谎,你还能听吗?你干脆立刻把他干掉吧。”
  “你们两个人都不要吵!”军兵制止两人说,他的一双眼睛炯炯发亮。
  “绘美说被强暴,而江原却说自己被诱惑。你们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只凭你们说的话,我怎么能相信呢?你们必须拿出事实来。江原,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老师,男女间的事情会有什么证据呢?”
  “没有?那你是想凭三寸不烂之舌就要我相信你?”
  “为了证明没有乱说,我现在把事实说出来吧。老师,您受伤就是证据。这个女人接连两次企图要谋杀您。石灯笼倒下来,那是绘美把周围的土挖松,趁老师走过时叫我推倒的。还有,木板长凳的脚断了,那是绘美事前把它锯断,看到老师坐下来后,要我猛拉绑着凳脚的绳索。这些准备工作当然只有绘美才做得来,而我一心一意想及早得到幸福,所以在稀里糊涂之下当了她的帮凶——这些事情由我口里说出来,当然是千真万确的了。今晚,我们本来还准备研究如何使屋瓦准确地掉落在老师头上的计策哩。因为您是怎么样被人设计都不会感觉到的人,所以对您下毒手当然易如反掌。”
  这时,调查员推开门走进房间里说:“好了,到此为止。军兵教授辛苦您了。我们要的证言已经录到,现在可以说大功告成了。顺便奉告被裹在毛毯里的这位女士,你是一个聪明人,在办理离婚手续时,你应该不会傻到为争夺财产权而被人在法庭上抖出这些谋杀未遂案吧?现在一切圆满落幕,大家应该额手称庆了。”
  
  导演
  
  等到房间里只有军兵一个人时,仙石女士才轻快地从阳台走进来。
  绘美知道这一切是经过精心安排时,臭骂了军兵和两名调查员一顿后绝尘而去。此刻公馆里有如暴风雨之后的宁静。
  军兵筋疲力尽地坐在床沿上。
  望着他时,仙石女士的心里涌起一种奇妙的感情。懒散、霸道、脆弱……这个人的缺点可以说数也数不清。可是,由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个人虽然其貌不扬,但毕竟是个有地位、有财产(他的财产现在保住了)的人,而他最大的好处是对妻子非常宠爱,会给予充分的保护。这样的人不正是天下最理想的丈夫吗?自己领导着一群男工,心里何尝不想得到一个温馨的家庭呢?一样要嫁人,为什么……
  仙石女士在床沿上和他并排坐下来后,用难得一闻的甘美声音对他说:“你不愧是个男人,果然完成了艰巨工作。像你这样对女性体贴入微的人,和那个坏女人分手后,一定会有很多女人抢着要嫁给你的。你这次要特别慎重选择哦。”如果不嫌弃,你可以考虑选择我呀……仙石女士还没有说出这句话,军兵就打断了她的话,没想到他这时竟露出明朗的微笑。
  他说:“十分感谢你。我的心早已经有所归属了。刚才我在无比绝望万念俱灰时,要不是有她的影像出现而鼓励我,我想我是鼓不起勇气做最后冲刺的。”
  大约半年后,当仙石女士接到柳井军兵的结婚喜帖时,她当场把帖子撕了个粉碎。想到煽动单纯的安斋,使自己这些身经百战的侦探社人员大忙一场,结果渔翁得利抢去如此之理想丈夫的松村朋子(这个姓很快就要改为柳井了)那淑女般的脸时,她怎么不七窍生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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