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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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南礼士路,69岁的董莉洁(中)与居住在附近的大妈们在一处街心广场跳舞晨练 图/本刊记者 梁辰

1


  “你绝对不能走。”我的胳膊再次被董莉洁女士一把抓住,用了更大的力气。
  看得出,今天做客的人对她的这次中秋家宴都非常重要,无论谁的辞别都会伤了她的心——虽然我们刚认识没多久,这次只是采访之外的礼节性拜访。
  这位广场舞领舞并不厌烦我的不断造访,她总是诚挚地邀请我下次再来,只是要提前约好,“你看,我每天事情挺多的。”
  多次深聊之后,她对跳舞的痴迷让我想起老电影《红菱艳》中的经典对白,舞蹈团团长莱蒙托夫对酷爱舞蹈的佩吉说:“你为什么要跳舞?”佩吉答道:“就像你为什么活着。”中秋节,我不免在前去拜访的路上猜想,暂停广场舞的这一天,董莉洁会不会浑身不舒服?
  这一天的不寻常之处还在于,家里的人数是平日的7倍。客人包括住近郊的二女儿一家三口,在北京读书的一个侄孙和一个远房侄子。董莉洁很在意的大女儿的电话,也适时地打来,“必须每个礼拜都给我电话”,她对大女儿强调。
  这一天,北京的天空就像为了迎接赏月而精心擦拭过,蓝得简直有些不真实。
  董莉洁住的是高层公寓式住宅,它以实用主义为原则,朝北一侧是细长的公共走廊,串连十多个户型单一的居住空间,它们就如同并排而立的一个队列,各行其是,目不斜视。董莉洁说,这栋楼里住着许多像她一样的“空巢老人”,大家在一起跳舞,相互取暖。
  1997年丈夫去世后不久,董莉洁搬到北京,那时大女儿还没有去上海工作。有几年,她们住在一起,但更多的时间里,董莉洁像如今一样独自生活。
  寂寞的时日并不是始于失去丈夫。还不到50岁,为了抓住鼓励提前退休的政策机遇,董莉洁离开了机关单位,享受到了级别连升三级的好处,可是大段大段的空闲却让人发愁。其时,丈夫沉溺于酒肉朋友间的应酬,根本指望不上。
  后来,办妥了北京户口,董莉洁如愿成为没有故乡的人。由于“最亲近的人伤我最深”这样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于是她强烈地渴望远离伤心地,想都不去想它。她特意去查了一下生肖与生辰之间的运程,认为符合自己的宿命——
  属鸡人生于6月,小暑之时:或烈日炎炎,或浓云浩浩。青天赤地,疾疫绵延。时有野贼谋害,内心忧愁难解。谨守和顺,可以防患于未然。
  一个自幼成绩出众,思维辩证、综合能力突出的人,一个在舞蹈、书画、写文章上都有天赋的人,上苍,这该是你垂青的人吧?为什么要让她在人际关系上受苦?董莉洁想不通。
  说完烦恼,她马上显露达观:“咱就高高兴兴的,来了什么愁事儿,搁一边儿去。我就告诉自己好好活着,多活几年,一生气就活得短。”跳广场舞这几年,她觉得自己越活越年轻,还能再活30年,这想法既是真实的自信,也带有些许赌气成分——她想看看对自己不好的“野贼”们什么下场,会不会后悔。
  “我这辈子最大的苦恼,就是总也处理不好亲情。”大女儿为母亲花钱极其大方,二女儿每周都来看望一次,董莉洁觉得不够,抱怨她们的主要精力都给了下一代,尤其自己有什么烦心事的时候,沟通不畅的问题就凸显出来。
  外孙女与外孙尚在幼年,能带给董莉洁最大的心理安慰,遗憾的是,彼此共有的时光太少了,她甚至心有不甘地觉得:自己的精力还很充沛,为什么不可以更多参与到孙辈的抚养?
  外孙女献上中秋祝福的那一刻,董莉洁紧紧抱了抱小姑娘,又取出一大包糖果。这一天,亲情登门,驱逐了烦恼,看得出,她要贪婪地享有它。

2


  几面薄墙,把五十多平米的住宅分割成5个区域,客厅占了二十多平。仿佛主人不希望它显得大而空,屋子里的“留白”很少,大量旧物堆放在墙边或角落,董莉洁说,女儿每次搬家要丢弃很多东西,她舍不得,就都积压在家里。
  这里很像一场个人画展,17幅国画作品,几乎把客厅的四面墙占满了。作品以写意的花鸟为主,牡丹尤其是董莉洁的专长,在业余爱好者中,她的画应算上乘之作了,一年中的少数几天之外,她都是自己这些画的惟一欣赏者。画中的几种小动物,雄鸡、飞鹰、太平鸟,呼之欲出,客厅也因之有了几分生气。
  学习绘画是迁居北京之后,先后拜了好几个老师,态度虔诚。绘画过程中的怡然与忘我,是她愿意沉浸其中的原因。
  她没想到向来有一些清高的自己会去跳广场舞,何况还是大出风头的领舞,可是一切就那么自然地发生了,广场舞取代了绘画,成为生活中最重要的部分。与画画时一样,董莉洁全情投入,一套新动作,她自己先要练习四五十次以上,假如第二天要教授新舞,她要求自己熟练到连跳三遍无差错。有时在厨房做饭,脑子里却想着舞蹈,会不由自主地比划动作。还有一些琐事,比如电池充电与否,也会每天浮现多次,这种反复的自我提示类似强迫症。在内心世界,广场舞不断扩张,看起来她也甘愿交出领地。
  在楼下街心花园的空地上,董莉洁总是准时在7点30分开启扩音器。在前排最中央的她,神情专注,显得不够放松,她要把每个舞姿都做到位,连指尖的动作都不含糊。就如同前面有一面看不到的镜子,对于镜中的自己,她欣赏着,也苛求着。
  这个夏天,跳完一小时的广场舞似乎意犹未尽,董莉洁和几个舞伴换个场地,再跳一小时的交谊舞。没有男伴,她就负责自学男性舞步,然后带着其他女伴跳。
  董莉洁找到了这辈子最惬意的生活方式,而那些对广场舞说三道四的人,她觉得多半是出于嫉妒。
  曼妙的舞姿可以让女孩陶醉其中,对于当年的董莉洁也是如此,只要有机会,她一定会站到舞台上,她觉得自己跳得好,有这个天赋。不过,在她的青春岁月里,跳舞的机会就如同月食一样屈指可数,无非是元旦、儿童节的学校汇演。到了“文革”时期,连这些都很难再有,在民间,跳舞——那种与美不沾边的忠字舞除外——被认为是“黄色”的,是资产阶级情调,是不容触碰的毒草。   她抱怨现在被跳舞这件事拴住了,去外地探亲或旅游的余暇都没有,但是,她也乐于说起自己对二十多个队友多重要。

3


  有一些技术问题,需要趁此机会求助两个20出头的年轻人。董莉洁把侄孙拉到电脑前,请教怎么让一支舞曲连续多次播放。她是舞队的领队,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带着大家学习新舞。
  在舞蹈队里,董莉洁是了不起的不可或缺的人物,怎么上网找曲子、找视频,怎么把它们存在U盘,怎么摆弄扩音器,几乎只有她一个人掌握。当然,要倚重在北京读硕士的远房侄子,他不仅是电脑方面的老师,还担任了董莉洁七万多字的回忆录的“助理编辑”。
  这一天,董莉洁与远房侄子主要谈论血压计的话题。原来那只坏了,她想知道还能不能修,虽然大女儿已经买了两个新的备用,但随便把一个价值几百元的物件丢弃,还不是她们这一代的做派。
  最近一段时间,董莉洁觉得自己的血压有些异常,必须密切加以关注,她特意校验了一下,两只白色的血压计数值一致,比较精准。总体上,跳舞让她对自己的健康状况非常满意,关节痛消失了,血压也还稳定。不过,独居生活必须分外谨慎,电视上有过不幸老人的报道,独自生活,意外病故,陈尸多日,无人知晓,那种凄惨是无论如何难以想象的。有一次,董莉洁因为生气导致血压异常,为防意外,干脆在一家医院的候诊大厅坐了一晚上。
  董莉洁也像警惕血压异常一样,警惕着这个年纪必然会有的慵懒,有时捧读iPad,都恨不得躺在床上看。她提醒自己,这样不行,懒惰只会加速衰老,“真要是瘫到床上了,指望谁照看?谁也指望不上。”与许多广场舞参与者一样,她希望一直跳下去,直到不能活动为止。

4


  董莉洁在附近餐馆订了包间,出门前,她挑选了一件碧蓝色的半袖上衣,韩国出品,设计感十足,宽松的折叠衣袖给人以飘然之美,与宽边墨镜、白色珍珠项链搭配,达到了她对新潮的追求。或许是精于绘画的缘故,装扮自己的时候,她通常美得恰当,而且不落俗套。董莉洁也展示了另一件心仪的衣服,白色双层的无袖时装,纯丝质的,带着一股江南风情。它的价格是五百多元,与身上的韩国货差不多,它们已是董莉洁奢侈品消费的范畴,不过她的高消费仅限于穿着,“这上面我舍得花钱,喜欢什么就买什么。”
  她觉得,跳舞不仅使人精神了,身材也比以往好,像二三十岁的样子。每天早晨,董莉洁不会随便穿上一件就去跳舞,一定要让衣服配得上自己的“青春”和优美的舞姿。
  大约60年前,董莉洁可望不可即的奢侈品是白衬衫和毛蓝裤子,它们之所以重要,是因为多数同学至少还有这么一套少先队员的“标配”。另一个未能实现的梦想,是拥有自己的布拉吉(带有俄罗斯特色的连衣裙,受前苏联影响,它在1950年代风行于中国——编者注) ,当时,一个远房亲戚家境较好,有几条布拉吉,董莉洁要参加学校演出时,就得去借一件,“小碎花的图案,每次还的时候都很不开心”。
  小女孩要在贫寒中追求美,有必要求助大自然,她和伙伴们喜欢把凤仙花花瓣研成泥,用来染红指甲,或是把地雷花的籽芯儿碾成末,作为美白的“化妆品”。
  对于幼小的董莉洁而言,美的追求有些不切实际,她的苦恼远比这些更为迫在眉睫——小时候,需要和两个妹妹合盖一床材质为“更生布”(由废旧材料加工而成的织物——编者注)的小棉被,它不足以覆盖3个孩子。东北的冬天有漫长的严寒,到了后半夜,3个小姐妹半梦半醒间争夺被子,“拽来拽去的,真是难受死了”;买不起衬衣衬裤,只能直接在内裤和背心外面套穿棉袄棉裤,甚至,她都记不准自己五六岁以前是否有过内裤,哪怕有,肯定只有一条。
  经济稍稍改善的时候,她已成为母亲,“水桶腰,生活压力大,顾不上穿戴”。
  “我显年轻不?”去观看董莉洁跳舞的时候,我不止一次遇到这样的问题,这位69岁的舞者其实并不缺乏自信,“你看我年轻时的照片还没有现在精神呢,年轻时倒像个老太太,头发像大鸡窝,老气横秋的。现在的头发,是染黑的,哪怕不染,也不是很白,灰黑的。”

5


  午餐足够丰盛,董莉洁把剩菜一一打包,还用纸巾把没吃完的一小块蓝莓山药包起来。包间里,不止一个人轻微地皱了眉头。这种节俭做法,在董莉洁看来再平常不过。她曾私下告诉我:有时在路上见到比较大的煤块,她居然会迟迟疑疑,寻思着要不要捡回家。煤块对现在的她毫无价值,不忍丢弃的本能,来自童年的习惯。
  因为家里买不起煤,董莉洁和姐妹就去捡煤渣——这在东北孩子的经历中极其普遍——那时她家附近的铁路医院秋季会存储采暖煤,煤场进货时,孩子们拿着筐、条苕和小铲子,跟在驴车后面,捡颠簸中掉下来的煤渣。有时为了让车上多掉些煤,故意在路上摆石头,让车轱辘使劲颠簸。赶车的人有时用鞭子对着孩子比划,但不会真打,“他也知道穷人的苦”。
  董莉洁家里孩子多达9人,家人的鞋几乎都是母亲亲手做的,做一双鞋需要十几道工序,母亲日赶夜忙,常常是家中小孩子的新鞋还没上脚,大孩子的鞋已经穿破了。
  为了贴补家用,很小的时候,董莉洁就跟着母亲干各种回报微薄的零活,卖过冰果,剥过云母,做过工业用棉手套的翻新。即便不是政治气候的原因,她的成长岁月里也不会有多少乐趣。
  董莉洁的记忆中,家里经常拿不出3块钱的学费,于是就让她挺着、拖着,为此,老师有时会在课堂上当众质问她,她难堪、害怕、哭泣。初中毕业之际,她听说师范学校不交学费,毫不犹豫地报名,心想再不受罪了,“事后哥哥批评我轻率放弃了读高中上大学的可能,我后悔得睡不着,非常难受,使劲蹬被子。”
  她这样安慰自己:“我们所吃的这些苦头,也许正是为我们将来的好运气、为我们的好日子在打基础。”
  如果曾有炼狱般的生活经历,现世也就无异于天堂。董莉洁远超出年轻一辈的幸福感,恰在于此。

6


  下午4点多,二女儿一家离开,铁门关闭的“咣当”声在悠长的走廊回响,董莉洁重返个人世界。她简单吃一口打包回来的食物,照例看电视里的养生节目,再晚些时候,《历史转折中的邓小平》也不能错过。   看电视的间隙,她会捧着iPad看历史题材的讲座,那是女儿帮忙下载的。前一段,董莉洁对“刘备的管理艺术”那一讲津津乐道,“很受启发,管理舞蹈队也用得上……其实,我能力还挺全面的。”
  董莉洁的“蜀国”既要面对前朝遗老的干预,又要应付“曹魏”笼络将才的侵扰。内部也时有摩擦,要不要换曲目、选什么曲目,通常难以统一意见,若要参加广场舞汇演,麻烦更大,会因跳舞时的站位争执不下,未入选的则更难安抚,有人会当场喊出来“怎么不让我上”。居委会干部李群霞说,人到这个年纪,更容易固执,像“老小孩”一样,只能哄着。
  前一段,董莉洁一直为是否继续负责广场舞而矛盾,甚至偶尔失眠,她既想辞职以求解脱,又觉得这件事值得干到死。
  月坛社区曾把优秀女性的称号授予董莉洁,这是她分外看重的荣誉,能活得有价值,被赞美,开心之事莫过于此。

7


  空气澄明,这年里最亮的一轮满月,在细碎的流云间缓缓攀升。我给董莉洁发了问候短信,担心她又要面对熟悉的寂寞,会有失落感。我显然多虑了,她习惯于用这样那样的事务,迅速填满自己。睡觉前,她很放松地看一会儿电视,照例跳过那些争吵的、战乱的、悲情的场景,她爱看美好的家庭故事,以及唱歌跳舞之类“高兴的事儿”。
  前几年,无意间看了一个知青爱情题材的电视剧,里面只是穿插少量的游行批斗的事,“镜头少,还能看,要全是斗走资派,挂大牌子,就不爱看,多少文艺界的尖子,被整死,替他们心里流泪。彭德怀,刘少奇,跟你(毛泽东)生死战斗,死得那么惨,连口水都喝不上,怎么到这个地步?”
  我曾问董莉洁,是否会回想“文革”前后的遭遇,“研究它干啥呀,现在就顾眼前。”话虽如此,她还是会大段大段地谈起那种特殊的记忆。
  1949年建国前,董莉洁的父亲先后为国共政权做过事,到了1958年国内“肃反”,被法院判处管制一年,送农村劳动改造,家中子女和亲属二十多人都受到牵连,特别是在入党入团、升学、就业、提干等方面,影响严重,董莉洁上学期间反复申请,仍未能入团。堂哥的父亲也有“历史问题”,境遇更惨,因为得罪了校长和学生,24岁的他被揪出来批斗,挂着大牌子,跪在地上,打得死去活来。21岁的董莉洁就站在旁边。她在回忆录中发出感叹:“朝代的更迭,政治上的角逐,给无辜的人们带来的往往是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
  董莉洁不会陷入这种悲情记忆太久,“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你看以色列加沙,炸弹炸孩子炸死一片一片的,学校也炸了,你要比这些,咱们还算幸运的,能活到现在,是不是?要是在旧时代,你能说画画就画画说跳舞就跳舞吗?给你裹小脚,你能干啥?虽然说小时候穷成那样,灾害带来那么大苦难,毕竟现在生活挺好嘛,还算赶上一段。”
  那就期待明天的舞曲吧。她说“跳舞的时候什么都不存在”,我揣摩,应该很像一种沉醉的状态。
除了跳广场舞,董莉洁退休后还学起了国画,家里的墙上都是她的画作 图/本刊记者 梁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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