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江而过,芙蓉千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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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偶尔在图书馆里翻到了《时间草原》。席慕容的书向来接触得很少,因为不是太经常读诗的人。觉得读诗需要静下心来,是焚香净手、一曲古筝的时刻。本来是抱着打发时间的心态,不知怎么的,随手翻着,就看到了这一句——“涉江而过,芙蓉千朵”。
  满满的都是惊叹。短短八个字,怎么被她写得如此漂亮?似乎不经意间就勾勒出这样一幅画面:
  初秋略带寒意的清晨,薄雾还氤氲着不肯散去,独自撑桨。在湍急的河流上,赤膊少年竭尽全力地划着,带了倔犟的表情,奋力划着。好像一定要到达彼岸才肯罢休。木桨与水花激烈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声响。终于,少年将船驶进了一片芦蒿中,是对岸了。拨开眼前的蒿草。水光潋滟:千朵芙蓉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眼前。淡淡地开在水中,浅紫、柔粉,还有那雪样的白,像一幅佚名的宋画,慢慢点染、洇开。欣喜、惊羡写满了少年的双眼。在这个清冷的早晨,就这么猝不及防的,与满目繁花,静默对峙。
  想着画面,就不由自主地揣测起作者来。能写下这么富有灵性的句子,她一定是个细腻、睿智的女子。眸子澄澈并且明亮。那些缠绵悱恻的爱情,寂寥深远的乡情,乃至于生活中琐碎平凡的点滴,付诸她的笔端。都化为了温柔淡泊的真实写意。每个词、每句诗,甚至每个标点,都处理得恰如其分。
  她说,“写诗,为的是纪念一段远去的岁月,纪念那个曾在我心中存在过的小小世界。”被她的真诚和坦然所打动,亦是被她笔照生花的文字吸引。于是,又找来了不少她的诗来读,《前缘》《一棵开花的树》《雨中的了悟》……字里行间总能收获欣喜和感动。
  不知深浅地,也想提笔写下点什么。踌躇了许久。硬拼凑出几个凌乱的句子,丢开笔,没了耐心。第二天再翻开来看,只觉得矫情,完全是格式化的句式,华丽辞藻的堆砌,恶心得连自己也不想多看一眼。
  想起《清醒纪》里的一段话:写作,是需要真实个性的事。文字先对作者的内心发生作用,然后才抵达别处,对读者产生影响。要为自己而写。我们写作的前提,是为丰盛而敏感的内心,而不是其他任何大而无当的时代或者背景。
  比如安妮,比如张爱玲,比如安意,如,都是这样的女子,是天资卓越的写作者。好想能轻松地驾驭笔下的文字,构造出庞大而华丽的故事情节。却以一种不缓不慢的姿态娓娓道来,恰当的词句斟酌,总能牵念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伊人如斯,伊文如斯。沉下心来。以一种虔诚并且专注的态度,捡拾那些遗落在词句间的美好。
  涉江而过。即便等不到千朵芙蓉竭力盛放的旖旎,也是心甘。(指导老师:顾月仙)
  
  编辑/梁宇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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