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时代的战争:网络中心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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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自古以来,“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知”是为了“胜”,信息就是“知”的媒介和表现。现代战争,就像是两人之间战斗的延伸升级。从数量上看,已经是部队和体系之间的对抗;从人的部位上说,则像人类常说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中所体现的优先级,头脑比四肢更重要。于是,用来对大脑进行延伸的武器比对四肢进行延伸的武器更为进化。为获取信息和传递信息,更多地延伸人类的眼睛、耳朵和神经,诞生了“千里眼”雷达、“顺风耳”电子侦察以及被誉为“神经系统”的通信和数据链等“信息化武器装备”。它们一方面在作战的各个单元之间互通有无,一方面把信息传递给决策机构,同时把命令和参数等信息送给用以延伸“四肢”的武器进行物理打击。
  信息化战争的具体形式到底怎么样,不需要动太多的脑筋,先看看美国人是怎么想的吧。上世纪末,美国提出网络中心战,也就是围绕网络进行的战争,或者讲,战@网络。这样,信息化战争就是以网络为中心的对抗。把产生信息的传感器连接至网络,火力利用网络更为充分地利用信息,提高打击力,不仅如此,连接至网络的还有人,数字化士兵也是网络的节点,无人值守传感器也在网络上。虽然有些装备在机械化战争时代就已有之,但当信息的获取、传输、处理和利用对战争的胜负变得越来越重要甚至起决定作用时,“信息化战争”也就来临了。
  
  消除烟囱——C4KISR
  
  “信息化战争”自新世纪以来开始更多地被人们谈论,但到底什么是信息化战争,恐怕能够说清楚的人并不多。再加上以美国为代表的先进国家一直在不断地推出一些新的名词,例如C4KISR、GIG和”网络中心战”等等,所以,把我们很多人搞得更是一头雾水。其实,这些名词都涉及到一个主题,那就是美国人所认为的信息化战争的表现形式。
  美国人对这个形式的探索,是从上世纪60年代开始,当时提出要建设WWMCCS(全球军用指挥控制系统),想在更大范围内实现军队指挥系统的自动化和统一性。经过20年的建设,美国人发现,天基、空基、陆基和海基的信息系统大都是专用的,互不兼容,不能横向连接。就像一个个相互没有联系的烟囱群,每个烟囱都能独立冒烟,却不能很好地连成一片,协同作战的效果很不理想,远远不能实现覆盖全球而且统一控制的自动化作战指挥系统。为解决“烟囱”的互联互通问题,美军认识到了通信的重要性,又提出建设C4I(即指挥、控制、通信和情报)体系。“情报(I)”这个词强调通过各种手段感知战场的情况,通过通信系统(C)实现指挥控制的自动化和统一化。
  20世纪80年代后期,计算机得到了迅猛发展。以前的计算机是电子管的,大到可以占据一层大楼。90年代后,集成电路的发展使计算机小型化,可以在军事应用上做出更大的贡献了,于是美军在C3I的基础上加了一个C(计算机),变成C4I。美军认为“I”这个词敌我气味太重,并且有靠地下手段甚至不正当手段刺探信息的意思。为了淡化这种意思,又在后面加了S(监视),主要是用电子设备进行监视,被监视的对象不一定完全是敌人。后来美国人又认为,这样又淡化了情报的敌我意义,于是增加了R(侦察),意思是不但要对付明处的敌人,还要对付一些潜伏在境内的敌人,完全是对抗型的,是敌对的,军事味道又变重了。所以说ISR实际意思是情报或信息的收集,这三个词是根据对手的敌我程度进行区分的,采取的手段不一样,也涉及到不同部门的不同分工。后来,美国人又增加了杀伤(K),从而使得C4ISR演变成为C4KISR,这样就形成了“打击链”或称“杀伤链”。
  C2ISR这个名称在中国人看来,不太合理,分类混乱,各个词之间的分界也比较模糊。例如,因计算机大发展,在“指挥、控制”的2个C后又加了一个C(计算机)。但事实上,指挥所里装备有大量计算机,指挥控制的主要手段就是计算机,这里面就有交叉。后面的通信、情报、侦察等等这些也要大量用到计算机,如“情报”在很大程度上就要使用计算机进行破密。可以说计算机是各项分工的基础,在每项分工里都会应用到。再如,“指挥”和“控制”的分界也很模糊。在有些情况下,美军把直接指挥的部队叫作“指挥”,战时临时进行指挥的部队叫作“控制”。但是从学科来解释,控制主要是自动化的过程,主要用于对武器系统的控制。因此,美国人所讲的“控制”应该是两种概念:一种是对军队的临时授权的指挥,另一种是武器系统的自动控制。C4ISR中的“控制”应是后一种意思。
  理解了这些含义之后。我们不妨把C4KISR做这样的解释:指挥、控制(C2)和杀伤或打击(K)是目的,计算机(C)是主要物质基础。通信(C)是媒介。情报、监视和侦察[lSR)是手段。
  2005年,美国人正式宣布取消C4ISR这个缩略词,但每一个字母可以单独使用表示相应的意思。国内在一些场合下把它意译为“综合电子信息系统”,有一定可取性,同时,国内建设的类似系统也是如此称呼。美国人之所以放弃这个词语,是因为在近年来的几次战争中发现,现有的C415R系统仍然存在严重的先天不足:美军的信息网建设还没有实现全球网络化,C4ISR系统还不能对大量战场信息有效加工,无法实现设备兼容等,因此难以完全实现各军种信息的融合与共享,不能满足未来战争的需求。即插即用的诸网之网——GIG
  在近20年几次局部战争中,在美军对打击敌方时间敏感机动目标的需求的推动下,美海军于20世纪90年代末首先提出“网络中心战(NCW)”的概念,后被美国三军采用。网络中心战的“网络”可以分为三个互相连接的部分:以传感器为基础的传感器网格,以计算机和互联网为基础的信息网格,以武器平台为基础的交战网格。
  传感器网格相当于由人的感官构成的感官网,由空基、海基、陆基、天基和电磁空间的各种传感器及其操作软件构成,它从各个传感器收集信息并迅速生成战场感知。
  交战网格相当于由武器构成的武器网,由空基、海基、陆基、天基和电磁空间的各个作战单元构成。不过,这里的作战单元不仅仅是武器系统,而是广义上能对敌方系统产生作用的一切系统,例如利用黑客技术对网络进行攻击。
  
  信息网格是构成网络中心战的第一要素,相当于人的大脑,是网络中心战的枢纽部分。它将传感器网格和作战网格紧密结合起来,提供所需的信息传输能力和处理能力。   上述三种网格通过数据链和通信系统链接成整体网络进行作战,共同感知战场态势、缩短决策时间、提高指挥效率和协同作战能力,将信息优势转化为作战优势,从而发挥最大效能的作战样式。
  1998年,美军提出建设“全球信息栅格”(GIG)计划。GIG既是美军实施信息化战争的关键信息基础设施,也是支撑网络中心战的基石。其实质就是完成计算机通信网、传感器网、武器平台网的综合集成和协同工作。它的设计目的是在全球范围内把涉及信息收集、处理、存储和分发的各种各样的军用信息系统连接成一个公共的“诸网之网”,使信息能够通畅、及时地流向任何需要它的人,这样就可以用一个陆海空共用的全球网取代现有的烟囱式系统。GIG实际上相当于一个即插即用的电力网,用户只要插入自己的电器插头(终端),信息就会以透明的方式传给他们,用户不需要操心“电是从哪个发电厂送来的”。GIG可以把各种有用的信息提取出来,经过信息综合与分析后,发送到相关人员和武器系统,使得作战部队变得耳聪目明,对战场情况了如指掌,对指挥官的意图一清二楚,作战部队能够实施自我协同,自觉与其它部队配合,作战效能的发挥不再受地理条件的制约,不必集中兵力就能实现集中火力,可以对后勤进行一体化计划和协调,对作战机器的运转提供全面、及时和准确的保障。总之,GIG使得美军可以在全球范围内实现信息共享,谋求全频谱和全维的信息优势。
  基于巨大的作战效益,2000年3月,美国防部向国会正式提交了启动GIG建设的报告,指出“GIG将把全球的美军指战员连接起来,在未来的信息化作战中,为他们提供联合作战所必须的数据、应用软件和通信能力,以获取信息优势和决策优势,支持网络中心战”。同年,美军发表《2020联合构想》,将《2010联合构想》中“谋求信息优势”的目标改为“谋求决策优势”,相应的手段从“4个任何变为5个恰当”,即从“在任何时刻、任何地点、将任何信息送到任何人手中”改变为“在恰当的时间、恰当的地点、将恰当的信息以恰当的形式交给恰当的接收者”,同时压制敌方谋求同样能力的企图。而在之后的2003年伊拉克战争中,美军更加深切地体会到,指挥官手中的信息不是越多越好,过多之后使得信息泛滥,决策者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分析判断。他们更希望通过显示屏上的地图、报表和文件,一目了然地获取有用的信息,快速做出判断。GIG不再强调信息数量,而是更重视信息质量,在深层次上对信息进行加工和处理,为实现“5个恰当”提供基础。按照美军的GIG建设规划,将于2010年在各军兵种内部实现GIG功能,于2020年实现三军的互联、互通、互操作,完全建成全球性的信息栅格。
  从系统组成上看,GIG系统分为基础、通信、计算机处理、全球应用和作战部队5个层次。基础层次包括体系结构、频谱分配、法规标准、管理措施等;通信层次包括光纤、卫星、无线通信以及国防基础设施信息系统网、远程接八点、移动用户管理业务等;计算机处理层次包括网络服务、软件管理、各类数据库和电子邮件等:全球应用层次包括全球指挥控制系统、全球战斗支援系统、日常事务处理程序及医疗保障系统等:作战部队层次包括陆、海、空、天军及特种部队等。
  
  网络中心战:最漂亮的术语
  
  应该说,描述信息化战争形式的术语是非常困难的。美军历史上曾经提出过多个术语,但每个术语都有一些缺陷。“网络中心战”是迄今为止最为合适的术语,不但在美国陆海空三军问,也在世界范围内被广泛接受。
  美国陆海空三军正在围绕网络中心战开展自身的信息化建设。美国海军最早提出了网络中心战的概念和理论。按照网络中心战的实施规模和意义,美国海军将其分为三级。
  
  美国陆军于2004年2月提出“陆战网”(LANDWAR NET)的发展计划,将为陆军提供转型所需的支柱性基础设施,能够完成大量的任务,包括将位于美国本土的基地及设施与它们支援的前线部队联接起来,以及将各种互不相干的后勤系统联接在一起,使未来依赖于网络系统的后勤补给概念成功运转。“陆战网”将涵盖陆军所有网络和通信系统,包括联接固定设施的固定通信系统,如陆军预备役部队的“陆军预备役部队网”、国民警卫队的“警卫队网”和“全球信息栅格一带宽扩展网”(GIG-BE),以及诸如 “战术级作战人员信息网”(WIN-T)、“联合战术无线电系统”(JTRS)和中继通信系统之类的机动通信系统。”未来战斗系统”(FCS)的网络系统也将成为“陆战网”的子系统,从而使陆军的整体作战力量得到优化。
  “陆战网”将使美国陆军成为一支“以知识为基础、以网络为中心”的部队,使陆军士兵可以在全球任何地点进入网络,并通过网络进行信息接收、存储、处理和传输,使在任何地方(包括营区、办公室、车辆、舰艇、飞机等)、使用任何装备的士兵都能迅速获取所需的任何信息,大大提高士兵的态势感知能力、作战效率和作战效果,从而彻底解决美国陆军目前存在的营以下部队态势感知能力薄弱的问题。
  
  我国的“网络中心战”
  
  我军的“C4ISR”系统称为“综合电子信息系统”,它由防空指挥自动化系统建设起步,1959年开始了防空自动化技术准备和前期研究,20世纪60~70年代开展了雷达情报处理系统和引导战斗机拦截作战的指挥引导系统的研究和试验,20世纪70年代末开始了各军兵种指挥自动化系统的建设。海湾战争以后,我军对海湾战争双方的信息系统对抗以及我国信息系统的现状进行了全面和深入的研究,提出了“必须打赢一场高科技条件下的局部战争”的要求,认为必须发展跨军兵种的、全军一体化的综合电子信息系统。在此前的某战区指挥自动化工程的基础上,于20世纪90年代中期开展了区域性综合电子信息系统的立项研制,预警机被纳入到该系统中。目前,我军各军兵种也都在独立发展指挥自动化系统,但没有像美国人那样提出明确的、各不同军兵种所发展的网络中心战系统概念(如海军的部队网、空军的星座网、陆军的陆战网)。通过逐步发展和完善,我军已经进入了全军一体化的综合电子信息系统发展阶段,初步形成了6级(战略级、战区级、军级、师级、团级和营以下)、4类(陆军、海军、空军、二炮)、6大功能(指挥控制、情报侦察、预警探测、通信导航、电子对抗、综合保障业务)的“6、4、4”作战体系框架。国家战略级指挥自动化系统、重点方向战区级指挥自动化系统、应急机动作战部队的指挥手段、三军各级部队机关业务处理自动化建设等方面均有较大发展。系统建设从”点一线一面”开始,已经过渡到在重点方向上成体系建设,固定和机动系统相结合发展的局面。
  未来,我国的“网络中心战”系统将以地基信息化武器和天基信息系统作为主体,以航空信息化武器和海上信息化武器作为接入部分,实现“天地一体化”和“陆海空天一体化”,并最终发展成包括航天、航空、海上、地面侦察、探测、信息保障系统,空中、地面、地下、海上立体指挥控制系统,陆海空天一体化的通信传输网络,陆基、海基、空基的信息化武器和信息战系统,信息基础设施和各种保障装备综合集成为一体的综合电子信息系统装备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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