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应该从“挖防空洞”说起。1969年3月，中苏边境珍宝岛发生了三次武装冲突。原苏联领导人扬言要对中国实行“外科手术式”的核打击，要瘫痪中国130个城市。
　　1969年4月，毛泽东主席向全国发出了深挖洞，广积粮，要准备打仗的备战号召。当时全国大中城市立即掀起了一场“深挖洞”的群众运动。不到一年，所挖防空洞就初具规模。
　　1974年圣诞节，外交部根据当时任副总理的邓小平的指示，安排时任美国驻京联络处主任布什参观一次北京的防空洞。我当时任首都人防办主任，陪同了这次参观。
　　1974年12月25日上午，布什一行在翻译的陪同下来到了预定参观点——北京前门大栅栏地道网。当贵宾进入前门妇女服装店后，店内工作人员在一个货架后面，轻轻按了一下按纽，一道地板式的防护门就慢慢地拉开，布什一行惊异地看到地道口就在脚下。随即他们依次进入了宽敞的地道。工作人员边走边向贵宾们介绍了地道的设施、掩蔽部、发电间、通风间、卫生间……穿过一道道蜂房式的通道后，大家走进一个宽敞明亮的大厅，宾主落坐，谈起了建造防空洞的前前后后。
　　布什说：我和亨利（基辛格）拜见邓小平副总理，邓小平说：你们要去看看北京的防空洞，或许增加一些了解。今天正好是圣诞节，不知是否巧合，还是特意安排，看来我们今天要在地下过节了。
　　布什问，你们这防空洞是怎么挖的？地区陪同人员说：男女老少齐上阵，各家挖各家的，然后连通起来，就成了这个样子。
　　布什风趣地对与他同来的他的姨妈说：你害怕吗？他姨妈笑而未答，仅是会意地一笑。布什接着说：这让我妈知道了她会害怕的。在人家房子底下挖洞，在美国是犯法的。在中国却能行得通，做得到，这是奇迹。这番话引起了全场大笑。
　　后来从布什的回忆录中得知，布什确实把这次参观的情景，告诉了他母亲。他母亲说：这是一件奇特的圣诞礼物，在全世界人民致力于和平的今天，你们却被邀请去参观防空洞，中国人可能想说明一个观点：他们对战争时刻保持着高度警惕，时刻准备着世界风云变化。
　　布什似乎默默地同意母亲的看法。他说：安排在圣诞节去看防空洞令人奇怪，但确实使人难以忘怀。